“啪啪!”就在大家忙碌的天昏地暗之時,兩聲清脆的把掌聲忽然響起,等到大家茫然地擡起頭看過去的時候,餘小曼那清冷地聲音才響了起來:“好了,大家休息一會!”
聽到最高領導發出命令,所有的人第一時間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面對着一摞摞資料,從裡面找出海量的數字,絕對是一項枯燥乏味的事情。
將面前的文件一放,扭動着已經有些僵硬的脖子,林笑天感覺眼前的景物都有些飄忽,這是用眼過度的預兆,剛剛閉上眼睛,就聽見旁邊南婉如痛苦的呻吟聲。
“怎麼了?”再次睜開眼睛,扭過頭,向着一旁的南婉如關心地問道,自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雖然林笑天和同時之間隔起了一層無形的障礙,但性格開朗的南婉如,是除了鄭斌之外,唯一對他態度沒有多大變化的同事。
“真累啊,感覺手腕都快斷了!”看着旁邊林笑天那雙關懷的眼神,南婉如的心跳忽然一頓,感覺到俏臉有些發燙的她,急忙移開了眼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看着南婉如有些微紅的面頰上,黛眉輕皺,林笑天微笑着說道:“看來南姐在家裡肯定不經常做家務,不要緊的,不過是用力過度的表現,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多了!”
對着林笑天送上一個微笑,南婉如沒有接過話題,而是將頭扭過,飄忽的眼神盯着對面的牆壁,也不知道心裡在想着什麼。
越過南婉如,視線落在了另一邊的鄭斌身上,這個和林笑天在處室裡關係最好的同事,正端着桌子上的水杯,大口大口的補充着水分,他和林、南兩人的工作不同,一直在給林祥和念着彙總,兩個小時下來已經感覺喉嚨有些冒煙。
感受到林笑天詢問的目光,扭過頭送上一個微笑,幾乎揚起頭和水杯做起了鬥爭。和鄭斌誇張的動作比起來,林祥和這個副處長的動作就要斯文的多,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水。而他旁邊的李員冒則半躺着靠在椅背上喘氣。
幾人之中就要數餘小曼這個處長最具有儀態,正微閉着雙眼,用手輕輕揉捏着鼻樑,但微微緊蹙的細眉,卻透露出她隱藏起來的疲憊。這還真不是一般人乾的事,掃過對面同樣有些承受不了的輝煌公司一方職員,林笑天的心裡發出無聲的苦笑。
“慢點,小心……他們今天肯定走不了!”
“今天不給一個說法,咱們就不走了……”
“給個說法有什麼用,要讓他們把問題給徹底解決了,咱們不能再這麼被剝削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無盡的疲憊之中,忽然從會議室的外面,傳來一陣噪雜的吵鬧聲,隨着聲音的逐漸清晰,會議室的門,就“砰”的一聲,被蠻橫地推了開來。
受到突然響起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從會議室的大門外,就闖進來兩個身材結識的中年男人,而在兩人的身後,則是一大羣年齡各異的人羣,有白髮蒼蒼的老頭老太太,有嗷嗷嚎叫的兒童。
一幫人進入會議室之後,就立即分成兩排,緊接着會議室的外面,一副簡易的擔架就被兩個身材高大的年青人擡了進來,而擔架上,則是一個全身被繃帶緊裹,幾乎看不清面目的傷員。
“你們誰是領導!”就在大家心裡猜測着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帶頭的兩人中間,那個膚色較黑的中年人張大着嗓門喊了起來。
看到這個架勢,綜合處的全都有些發愣,沒有任何基層工作經驗的他們,對於這種場面,明顯缺乏及時應對的經驗。就在餘小曼剛站起來準備開口的時候,林笑天對面,一個看上去像是公司的領導卻站起來,開口厲聲喝到:“你們這是幹什麼?想鬧事不成!都給我出去!”
一看到那個人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勢,並且毫不客氣地指責對方,林笑天心裡就知道要糟,既然對方敢在這個時候跑進來,那就說明對方根本不把所謂的公司領導放在壓力,這個時候還用身份來壓對方,只會起到不好的作用。
果然,那個領導的話剛說完,人羣中就紛紛激憤起來:“劉金貴,你算什麼領導。看看大軍他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我們被醫院趕出來的時候你在那裡,現在擺出領導的架勢,嚇唬誰呢?”
“就是,光知道耍領導的威風,拿錢來,拿出錢來我們就認你是領導,沒錢就滾一邊去……”
“馮經理來了也不行,你算什麼東西,今天不給我們把事情解決了,就別想出這個門……”
“你們……”那個叫劉金貴的人立即被人羣中毫不客氣的嘲諷,氣得面色通紅,瞪大着眼睛指點着對方,憤怒的說道:“你們這幫沒有素質的刁民,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
“鄉親們!鄉親們!”看到場面開始有些混亂起來,餘小曼不由站了出來,高聲喊了起來:“鄉親們,我是企業改革局綜合處的處長餘小曼,大家不要激動,慢慢說,慢慢說,吵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什麼叫不要激動?你看看我丈夫都成什麼樣了,你叫我不要激動,今天必須給我解決,否則,我也不讓你們好過!”餘小曼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年輕的女人跳了出來,對着餘小曼就大聲嚷嚷起來。
看着那個女人紅着雙眼,四肢揮舞的樣子,林笑天暗暗皺起眉頭。這個時候如果不讓對方冷靜下來,那麼事情只會向失控的方向發展。有些擔心情緒遊走在失控邊緣的工人作出什麼激烈的事情來,林笑天不動聲色的慢慢走了過去。
“鄉親們,事情的經過我還不太清楚,不如你們派個代表把事情給我說一下,如果我能辦到的話,一定盡力爲你們解決,超出我職責範圍的,我也會幫你們通知相關的部門……”
“你們這幫領導都一個嘴臉,說得比唱的還好聽,還不是想把我們先打發回去。告訴你,沒門,今天我們還就不走了,不把我哥的事情解決了,你們誰都別想走!”還沒等餘小曼的話說完,年輕女人身後就走出來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走到餘小曼的面前兇狠的說到。
“你知道你們這種行爲有什麼後果嗎?”看到出來的是一個男的,餘小曼就沒有對待剛纔那個女的那麼客氣,立即嚴厲地斥責對方起來。
“你們是問了解決問題而來的,而不是爲了鬧事。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已經觸犯了治安管理條例……”
“去你媽的,嚇唬誰啊!我們就是要鬧事,你能把我怎麼了?臭娘們,今天不拿錢來,都別想給大爺我出去!”聽到餘小曼的說教,旁邊又跳出一個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年青人,輕浮地眼神盯着餘小曼玲瓏的軀體,流裡流氣的罵了起來。
“你……”聽到對方罵得那麼粗魯,即使是餘小曼冰冷的性情,也被氣得不輕,白玉般的面頰,連着秀氣的頸項,瞬間就都被染成了一片紅色,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更是瞬間就溼潤起來。
氣憤之中,餘小曼嬌軀顫抖,纖細的手指向對方,半響才憋出了三個字:“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