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看到她那悽慘的模樣,她不心軟。曾經她受過地獄般的痛苦,那時候她被重刑磨滅了求生的意志,她的痛苦無法比擬。最起碼向雲雨還有求生的慾望,這次只是個給她一個教訓,算是容錦手下留情了,但是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向家的人。
向雲雨就像是一個厚顏無恥的乞丐,她看到容錦,開口的第一句話,如狼吼鬼叫,勢必要容錦聽到一般。
她說,“不關我的事,都是向雲煙那個賤人指使的,容錦姐姐,我幫你把那向雲煙除掉。”
對此,容錦對她的評價,只有幾個字,厚顏無恥,不知悔改,背後殺人。
“向雲雨,你還真是敢說,真的不管你的事嗎?是誰撕破了本王妃舞衣,是誰躲在屏風後面內心竊喜等着看本王妃雙腿被金屬線割斷,你心思惡毒就罷了,竟然還敢嘴硬不承認,你覺得這樣好嗎?”
容錦氣質悠然,那語氣似乎是在問你用膳了嗎一般的淡然和隨便,卻是這種大家氣質讓向雲雨徹底慌了手腳,她以爲容錦和向雲煙是宿敵,只要她投誠便能保全自身。
但是她忘了,容錦不再是當初那個簡單的容錦了,她要整治向雲煙還不需要向雲雨這個走狗來煽風點火,她有的是自身實力。那是一種沉穩的自信。
向雲雨竟然被嚇哭了,匍匐在地,隔着鐵欄,趴在容錦腳下,滿臉鼻涕哭訴,“姐姐,哦不,王妃,是我不好,不該聽了向雲煙的教唆陷害王妃的,請王妃繞我一命,求求王妃了。”向雲雨已經徹底沒自尊了。
容錦嫌惡的離她遠點,全身散發出惡臭,可惜還是不知悔改,推卸責任,小人心思。
“你現在還在說是向雲煙挑唆你的嗎?難道你保證,你沒有動任何的歪心思。”容錦語氣生硬,自然散發出的霸氣,和姬冥野相處久了,竟然也和他有點相像了。
向雲雨徹底哭瘋了,竟然拿頭狠狠撞上那鐵欄上,還能聽到那鐵欄砰砰發出的聲音,那向雲雨額頭上鮮血直流,真是豁出去了,可見向雲雨對容錦是有多麼的畏懼。
那砰砰的聲音直響,向雲雨像是發瘋一般的自己往上撞。自然容錦纔不去阻攔她,人家願意享受這過程,她何必阻止呢?
她聽到周圍幾個獄卒低低的吸氣聲,轉過頭正好與姬冥野冰冷的眼眸對視,他陰沉的滴出水的眸子,閃爍着莫名的光影。
容錦自覺地擡起高傲的下巴,盯着姬冥野冰冷的眼神,狡黠的意味滿滿盛在眼眸裡。她嘴角帶着輕笑,雙手一攤,無辜的看着姬冥野。好像在說“向雲雨自己撞鐵欄可不管她的事,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自己主動的哦。”
容錦得意的嘴角上揚,回頭繼續看着向雲雨作秀的模樣。
殊不知姬冥野在容錦轉頭的瞬間,他冷峻的嘴角淡淡的勾抹起一抹笑容,那是一種淡淡的好笑。對於容錦那得意,狡黠的神情,他覺得她真的很有趣,一如當初那個揚着咬了一口饅頭,在他這個餓暈過去的人面前,那得意的笑容。
也許在十年前,她們兩的緣分就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展開了,兜兜轉轉,一生一世的悠長,重生的重逢,是否能夠從一而終,誰人都不知。
向雲雨滿臉的鮮血,鼻涕眼淚抹了一大把。“王妃,我是卑鄙的小人,我嫉妒王妃能成爲冥王妃,是我這個小人陷害王妃的,求王妃贖罪啊!”
容錦聽罷,都無語了,向雲雨這是在幹嘛?她根本一點重話都沒說,她就自稱爲卑鄙的小人了,容錦只覺得無奈。
姬冥野暗沉的眸子看着容錦一臉的無奈,他越發覺得容錦有趣了,竟然讓那女人親口說出自己是卑鄙小人的話語,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她越顯淡然,越發讓人膽怯,她彷彿有魔力一般,容易讓人臣服。
向雲雨之所以這麼自輕懦弱,一是因爲向榮錦不同昔日,她變得讓人害怕了,不光是她冥王妃的身份。二是她看走了眼,她以爲冥王不喜向榮錦,卻不想冥王竟然親自來大牢。可見冥王對向榮錦的重視,也許是出於維護冥王的面子。不論如何,她是真的害怕了,她想推卸責任,可向榮錦步步緊逼,她只好自己承認罪責,不敢再推卸責任耍小聰明瞭。
容錦頗爲滿意的看了一眼向雲雨,“說的不錯,本王妃聽了你的話很滿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你以後再犯,可不是今日這麼簡單了,你該清楚的是不是呢?”
向雲雨趕緊磕頭認罪,啪啪的聲音直響。
姬冥野和王子離,還有幾個獄卒聽了容錦鄭重其事說的話,只覺得容錦只是一個奇特的女子。
姬冥野覺得好笑,從來沒看過容錦這種讓人認罪的方式,她不過三言兩語,那女人哭天喊地認錯磕頭。而容錦卻悠然的說了一句,‘說的不錯’,竟然還附和那女人認罪的話語,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姬冥野有預感,今天這事不會輕易解決的。容錦不會是那種僞善懦弱的女人,根本不可能輕易放過一個傷害她的人,她手段果敢決然,連太子都敢打,還有誰不敢呢?
姬冥野淡然的看了四周一眼,發現有一個人沒有跟進來,看着容錦身後沒有那個丫鬟的身影。他嘴角一抹淡漠的笑容,看來接下來有好戲要看了。
果不其然,容錦輕輕一笑,悠然開口,“好了,現在該說說向雲煙指使你的事情了。”
衆人驚愕,這向榮錦到底是有多麼詭異,明明上一秒還不滿向雲雨推卸責任,說是向雲煙指使她的,怎麼現在又問向雲煙指使的事情?
向雲雨心裡估計要哭慘了,遇上向榮錦這麼一個心思詭異,聰慧狡猾的庶姐,明明說她推卸責任,小人做法,那她絕口不提向雲煙,拼命磕頭,爲求放過。這時候又要問她向雲煙指使的事情,向雲雨覺得心裡愁苦死了,滿臉的鮮血,她真的很痛,難不成還要再來一次。
“是是,是向雲煙指使我的,她說以防王妃在冥月盛會上拔得頭籌,叫我把王妃的舞衣撕壞,至於那個鐵絲線是我自己準備的,但卻也是那向雲煙出的主意,請王妃輕饒我啊。”向雲雨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瘋癲了,因爲被容錦詭異的審問方式徹底弄暈了頭腦。
容錦怎麼覺得有種公堂審問犯人的感覺?這向雲雨用不着這麼配合吧。
“既然如此,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容錦語氣淡漠。
轉過身看着二表哥王子離,接了來的事情她可就不管了,那就是刑部的例行公事了。
容錦淡然的走到姬冥野面前,黑珍珠般的眼眸淡淡的一彎,細長的眼角微微上揚。
王子離看着那向雲雨狼狽不堪的模樣,叫獄卒拿了一隻水桶來,直接倒在向雲雨身上,還勉強能看得過去。
他嚴聲說道,“向雲雨你所犯罪行可屬實,你將成爲本案人證,有關向雲煙指使教唆一事本官只會調查清楚,來人,簽字畫押。”
向雲雨死命的點頭,簽字畫押了。
姬冥野淡漠的看了一眼容錦,自顧自的起身走出了刑部大牢。
容錦心情大好,今天來刑部大牢收穫還是頗爲豐富的。她等着向雲雨指證背叛向雲煙的那一幕,還有接下來難得的一場好戲。
姬冥野的臉色似乎並不好,走在路上,沉默不已,高大的背影有些冰冷。容錦跟在後面,才懶得搭理他,姬冥野不來找茬,她還來得自在些。
沒有想到刑部偏僻處竟然有一個小小的荷花池,順着微風可以聞到淡淡的荷花清香,容錦對於荷花大概是喜歡的,在冥月省會上藉着荷花瓣,熒火蟲的獨特,她才驚豔全場,拔得頭籌。
她心裡很清楚,這離不開姬冥野關鍵時刻的幫助。雖然事實如此,但容錦卻不喜歡姬冥野幫她的方式,再怎麼說也不能把她推出去解開什麼日升王朝百年未解之謎。如果她沒解開那不是自尋其辱嗎?
就算姬冥野他自信非凡,也不能保證容錦就自信無敵了,真是對姬冥野的自信自大無感了。所以容錦對於姬冥野的話,總是喜歡唱反調,就是喜歡看到姬冥野冷麪的神情。
她望着那荷花池出神,心中有所想,不及防沒有注意到姬冥野停下來腳步,直直的撞到姬冥野的後背,她腳下還絆到了石子,她完全就是出於本能抓住了姬冥野的腰。
她纔鬆下一口氣,沒有跌倒,卻忘了她從跌倒在地變成了跌入惡魔懷中,哪個更恐怖她清楚得很啊。
姬冥野如墨的髮絲垂在兩鬢間,似乎有些無意又帶着調皮的隨意落在容錦的臉上,弄得她癢癢的,她望着姬冥野深沉的眸子,不滿的瞪着,隨手拂過姬冥野的髮絲,卻不想這樣無意的動作在姬冥野心裡落下了又一次深刻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