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變得最快的是向雲煙,她原本得逞的笑容,轉變爲震驚,不可思議,然後就是難以置信。 她心裡慌亂的很,一定要問清楚。
“冥王,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縱容冥王妃所犯下的錯誤嗎?衆目睽睽之下,冥王的做法有失偏駁,公正在衆人心目中。妾身就算是告御狀,也在所不惜。”向雲煙以爲擺出告御狀的姿態,就可以改變形勢。
容錦嘴角浮起一抹淡笑,是對向雲煙的譏諷,她仍是執迷不悟,死有餘辜。
姬冥野根本沒有施捨眼神給自說自話的向雲煙,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向雲煙的話。
“你們真是侮辱了以死進諫,忠臣以良言相勸君主。而你們說的是什麼良言。”姬冥野沒有用疑問的語氣,帶着直接的威懾。
太子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姬冥野這是要幹什麼?說的頭頭是理,莫非事情有變,太子掠過向雲煙那憤怒的臉龐,心中冷哼,向雲煙你最好祈禱你說的是真話。
“皇叔,是何故?三皇弟和皇嬸都已經承認,這事情可還是有什麼疑問?請皇叔給個明確解釋。”冥絕塵語氣恰當,扮演了一個正直的好太子角色。
太子一舉,獲得了大多數人的支持。
姬冥野冷言看着那些大臣,竊竊私語質疑的眼神。嘴角越發的冷峻,那眼眸裡的寒冷簡直是要凍死人。
“受人挑唆,以訛傳訛,虧你們還是朝廷的重臣。本王知曉所有的事情,三王爺爲本王的王妃塑雕,是本王要求。你們還有話要說嗎?”姬冥野正襟危坐,一身蕭肅之氣,蔓延到整個大堂,所有人的身上都是顫抖萬分。
那些死誡的大臣,臉色土灰,他們是自尋死路啊,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死?
向雲煙尤其的不可置信,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癲狂起來,竟然站起身子來,詭異的大笑幾聲。
“怎麼會?這是我聽過的最大的笑話了。冥王一句話就抹掉了所有的事情,怎麼可以?”向雲煙邊說邊笑,也不顧禮儀舉止了。
冥絕塵恨不得踢她遠遠地,在這裡丟人現眼,一個廢物,受不了這麼一點打擊。冥絕塵自覺的離向雲煙遠遠地,今日之事,與他無關。
冥漠曜冷哼一聲,看到向雲煙那癲狂的樣子,深深厭惡。“新側妃說的纔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要把本王笑死了。到底是說你蠢笨不堪,還是你內心齷蹉。本王和皇嬸關係親密怎麼了?那是本王對皇嬸敬重,做一個雕塑是要送給皇叔的,希望皇叔也可以和本王一樣,對着雕塑感懷呢。你口口聲聲說着維護皇室尊嚴,你這個新側妃纔是抹黑了我們皇家的名譽,對皇嬸心存不滿,陷害本王和皇嬸,虧你做的出來,也真是佩服你謊話連篇,迷惑人心,瞧瞧這些跪倒在地的臣子們吶,記着可是這位新側妃害了你們,連帶着給她陪葬。”
冥漠曜說話一點都不留情,諷刺了向雲煙一把,又很直接的譏笑那些死誡的大臣,最後直接將仇恨拉到向雲煙身上。
容錦眸光瀲灩,眉目清澈,淡然出塵。這會也不用演戲給向雲煙看了。
“新側妃的報復來得很快,不過是剛纔沒有拉你,害你摔倒。你就給本王妃扣上那麼大的罪名,新側妃,真的很厲害嘛。”容錦不掩飾對向雲煙的讚歎,目光清澈無比。
向雲煙受到容錦這番挑釁,已然是氣瘋了,“你胡說,明明你剛纔還是一副慌張的神情,你心裡有鬼。”
“心裡有鬼的是你,允許你撒下彌天大謊,陷害他人,難道不許他人識破,做戲給你看,你是被自己欺騙了而已。”容錦語氣淡然,無謂的態度。
這完全激怒了向雲煙,她整個腦子裡滿滿是仇恨,指着容錦就破口大罵。“向容錦,你纔是狠毒的女人,是你將我嫁給李天虎那混蛋,還被李郡丞玷污,今日我一切的苦難都是你造成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容錦聽罷,輕輕蹙眉,看來向雲煙還是沒能沉澱下來冷靜。在衆人面前她自己揭穿身份,袒露心中仇恨,這是狗急跳牆,結果只有一個,摔死。
衆人驚愕,這新側妃怎麼和冥王妃有如此深仇大恨,有知情者,便說出來新側妃其實就是向雲煙,不過是換了一個身份要嫁給太子,於是間紛紛對她指指點點。
而冥絕塵臉色難看,隱藏在袖間的拳頭攥的生硬,恨不得現在衝上去,狠狠掐斷向雲煙的喉嚨,割了她的舌頭。
向雲煙這個蠢貨,自己找死,還要連累他。她自己將身份揭穿,是在衆人面前,表明太子徇私枉法,私留下罪臣之女,還迎娶爲太子側妃。這事若被參奏一本到父皇那裡,他肯定會被父皇摒棄。即使父皇知道此事,也堵不住悠悠衆口。他這次,可是被向雲煙這個廢物害慘了,當初怎麼看走了眼,這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誤。
容錦欣賞着面前這出大戲,有意料不到的收穫。
“這新側妃說的是什麼話?這般看,新側妃和本王妃的嫡姐向雲煙還真是有點像,可本王妃的嫡姐已經被流放了,每每想來,都讓本王妃心哀,剛纔看見新側妃時,有種莫名的親近感,難道新側妃真是向雲煙。太子,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容錦裝作一臉疑惑,引得衆人也是好奇。
冥絕塵尷尬的咳嗽一聲,“本王並不知情,對於皇嬸的嫡姐向雲煙也不熟悉,不明長相。她是本王在路上偶然搭救的女子,她自稱是右丞相寄養在洛陽外的女兒,日久生情,便迎娶她了,沒有想到本王也被她騙了。”
冥絕塵給旁邊的右丞相遞了一個眼色,那右丞相一口咬定向雲煙根本不是他的女兒,是個騙子。
容錦對此,輕笑一番。冥絕塵睜眼說瞎話,對向雲煙不明長相,可不是嘛,之前顧着在暗地裡偷情,不敢開燈,當然看不清向雲煙的長相了。
看着冥絕塵那隱藏在溫柔面具上的慌亂,容錦覺得很有趣。
“那太子可真是不幸,一雙慧眼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被這女子欺騙了的不光是你,應該還有皇上。竟然也賜婚下來,差點就要被女子得逞了。”容錦是在諷刺冥絕塵話語中漏洞百出,就算向雲煙騙過了冥絕塵,那也騙不過皇上,除非冥絕塵是知情的,並且和皇上達成了某種協議。
在場的大臣,自然是聽出了冥王妃話裡的意思,這太子可真是糊塗了,怎麼能替罪臣之女改換身份,還要迎娶爲側妃,到底是太子蔑視禮法,無法無天,還是色迷心竅,鋌而走險。
冥絕塵掩飾心裡慌亂,冷靜的語氣說道,“皇嬸說的的確沒錯,這個向雲煙隱瞞身份,犯下欺君之罪,當殺。”
向雲煙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冥絕塵,他怎麼可以那麼狠毒?
“太子,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的過往,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向雲煙哭的凌亂,沒有梨花帶雨的美感,只有絕望瘋癲的醜陋。
“住嘴,本王從不徇私枉法,你休想胡說八道。”冥絕塵根本懶得聽向雲煙回憶過去的那些廢話,眼神中滿滿是殺意。
向雲煙哈哈大笑,刺得衆人耳朵發麻,嫌惡的看着向雲煙那瘋子般的行徑。
“冥絕塵,沒有想到你這麼的狠心,你這個裝模做樣的傢伙,僞善,醜陋,真讓我噁心。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現在要將我拋棄,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這麼對我?”向雲煙淒厲的喊叫聲,不管她多麼的仇恨憤怒,可在別人眼裡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
向雲煙所說的這些話,讓容錦深刻。
上一世,容錦被冥絕塵背叛,被他恥笑時,容錦那時的想法和向雲煙現在的想法一模一樣。向雲煙也嚐到了容錦曾經受過的苦痛和不甘,嘆一句,因果循環,報應如是。
今天的結果,是容錦最想看到的。最痛恨的兩個人,現在反目成仇,相互廝殺。和他們上一世手挽手,親密相依形成了對比。
“你住嘴。”冥絕塵也是怒了,語氣憤恨和冰冷。
向雲煙衝着他哈哈大笑,欣賞着冥絕塵那憤恨的眼神,心中痛快無比。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李郡丞的死,你還記得吧,府裡那些血染的珠寶金銀,現在到了誰的手裡,你很清楚吧。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指使我殺了李郡丞,你又嫁禍給其他大臣。”
向雲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她肆意嘲諷的笑容凝固,驚愕的眼神睜得很大,指着冥絕塵的手,顫抖,終究是垂落下去。
她脖間的血,呲拉,噴了一地,從她脖間滴落的血,重重的滴在那把刺開她喉嚨的利劍上,在靜悄悄的大堂裡,那血滴落的聲音清晰可聞,讓人覺得全身發麻。
因爲那刺向向雲煙喉嚨的劍,握在太子冥絕塵的手中,那一劍狠毒,一擊斃命,那利劍明晃晃的,已經刺穿了向雲煙的脖子,尖端沒在向雲煙的後頸。
衆人難以置信的看着太子,一向溫柔俊逸的太子,竟然殺了他的側妃,手段狠毒。這番難道那向雲煙說的是真的,太子這是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