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蘇里雪醒來之時,枕邊之人已不見蹤影。昨夜是一夜無眠…………
待梳洗過後,蘇里雪細細想了昨夜之事,她不願相信是羽墨言所爲,但種種證據與羽墨言的表現都表明了此事與他脫不了干係。
只是這香囊是何人所繡,這個人亦是幫兇!
蘇里雪命初七找來當年喬氏與楚氏曾送給她的繡件,對比了繡工,發現卻不是喬、楚二人的針跡。那麼這個香囊定是他人所作,而羽墨言,卻有着隱隱要維護那人的意思。
離若不曾送過羽墨言香囊,這她是知道的,那麼剩下的,就只有衛靜了。
衛靜,又是她!羽墨言一次一次地護着她,看來青梅竹馬的情份實在難忘。
這日羽墨言過來用午膳,蘇里雪取出已清洗乾淨的香囊,遞給羽墨言,道:“這個香囊以前王爺總是佩戴着,想必王爺是十分喜歡。所以妾身已將它清理乾淨,又裝了新鮮曬乾的花瓣,王爺聞聞可還喜歡?”
羽墨言笑着接過,“其實本王現在已有新的香囊,是雪兒所贈,這個舊的就不用了吧。”
“用不用是王爺的事,妾身才管不着。”蘇里雪莞爾一笑,又道:“我瞧着這個針法倒像是衛姐姐的針法,想來是王爺記錯了,這個香囊想來是衛姐姐所贈纔是。”
羽墨言詫異道:“是嗎?太遠的事情了,本王已記不清。”
“王爺既不喜歡這個香囊,那就送給妾身吧。妾身一會兒去找衛姐姐,問問是不是她所繡的,這裡有幾處針法頗爲難繡,妾身倒是想請教請教。”蘇里雪笑着將香囊收回。
“你想去便去,衛靜的針法是不錯。你如此一說,我倒有些印象這是她所贈之物。”羽墨言撫着蘇里雪的手,凝望她的眸。
她只是淡淡一笑點頭。
羽墨言已隱隱察覺不妥,蘇里雪與衛靜從來不曾往來,如今卻要去向她請教針法?莫非雪兒已發現麝香一事?應該不會的,若是如此,雪兒不可能如此淡定。
其實昨夜一夜無眠的人還有他。
衛靜送這個香囊給他的時候,他已知道其中放有一味麝香,當時…………因懷疑淘淘不是他親生的,便萌生了要將孩子打下的念頭。便假裝不知繼續佩戴這個香囊,而後來香囊莫名不見了,心中想也是這是命
中注意,孩子不該絕。
孩子終是生下來了,但卻是九死一生。他險些失去了雪兒,也害了淘淘。
這些年,他一直在悔恨中度過。只能對蘇里雪母子更好,來彌補自己曾犯下的過錯。若是雪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要怨恨自己一生。
而他,也因此事不再理會衛靜,衛靜心思歹毒,已不止一次要挑撥他與蘇里雪的關係,若不是念在兒時的情份,他早已將衛靜逐出府去。因此,他已警告衛靜,若她安安份份不生事端,可保她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衛靜不是認命之人,她不會甘於現狀,榮華富貴何曾能入了她的眼?而羽墨言也太小瞧了衛靜對他的一片深情,青梅竹馬的那一段時光,是衛靜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而於羽墨言而言,衛靜只是一個過客。
於羽墨言最重要的人,無疑是蘇里雪,就連兒時遇到爲之傾心的“小丁香”也能放棄追尋,蘇里雪,纔是那個真正走進他心中的人。
然而,如今的事態已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不管是離若還是衛靜,都要對蘇里雪下手,要拆散二人。
舊時的香囊突然被找到,並不是意外,而是衛靜一手安排。目的,自然是爲了挑撥羽墨言與蘇里雪的感情,而衛靜與傅太妃佈局多年,她們的計謀,可不止這一個這麼簡單。
最致命的一擊,往往在後頭。就在蘇里雪用過午膳後去到了衛靜的院子,她不知,又有一場陰謀已慢慢朝她襲來。
衛靜習慣午後練字,這一日也不例外。小窗臺前的那兩盆梔子花開得正盛,不時散發着淡淡幽香,與清淡的墨香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
香草來稟:“主子,王妃過來了。”
衛靜嘴角是淡淡的弧度,蘇里雪會來找她,她一點都不意外,“請王妃到正廳等候,泡一壺大紅袍。”
“是!”香草退下。
衛靜將已寫好的宣紙用硯臺墊住,以免被風吹走,又往花盆上灑了些水,這纔不緊不慢的朝着正廳走去。
到了正廳,蘇里雪已坐於正位之上等她,見她進來躬身行禮,也不叫她起身,只是握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茶,道:“想不到衛側妃這兒也有這麼好的茶,想來王爺並沒有厚此薄彼。”
“王妃若是喜歡便帶些回去,
這是上月王爺命人送來的。”衛靜也不駁她的話,只是淡淡回答。
蘇里雪眸中一冷,初七見狀道:“主子那兒什麼東西沒有,區區的大紅袍還入了主子的眼!”
“本宮還沒開口,你倒是先說上了。”蘇里雪語氣清冷,初七急忙道:“奴婢該死。”
“不過你說的倒對,本宮不喜大紅袍,所以王爺才命人送來了側妃這兒。所以還是留給側妃一個人慢慢品嚐吧。”蘇里雪放下茶盞,用帕子拭去嘴角的茶汁。
“那妾身先謝過王妃。不知王妃今日過來找妾身有何事?”衛靜一起保持着半蹲行禮的動作,蘇里雪不叫她起身她也不敢亂動,否則就多了一個心下犯上的罪名。
蘇里雪輕輕睨了初七一眼,後者會意,拿出那枚香囊,遞給了衛靜。
“這是衛側妃多年前送給王爺的香囊,本宮瞧着這繡法別緻,便想過來請教一二,想來衛側妃不會拒絕吧。”蘇里雪的語氣不容質疑,眉間帶着一絲肅氣。
衛靜接過香囊看了一眼,道:“不過是尋常繡法罷了,王妃若是喜歡,妾身再給王妃做一個就是。”她淡淡一笑,並沒有緊張的神情。
“這麼說來,你是承認這個香囊是你所繡了?”蘇里雪冷冷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如臨冬一般,後者禁不住渾身一震,而且面上卻是鎮靜的。
回道:“咦?王妃不是已經知道這個香囊是妾身所繡嗎,何故又這樣問?”
蘇里雪見她揣着明白裝糊塗,嘴角的笑容越發冰冷,“你上來前,本宮有話要與你說。”
衛靜疑惑,但仍是按照她的吩咐,上前一步,躬身在蘇里雪身前。蘇里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刺痛了她的心,手中握着着帕子幾乎被指甲給劃破了。
“啪!”
衛靜只感臉上一陣疼意,方纔,是蘇里雪打了她一巴掌!
“王妃,你爲何…………”衛靜的話未曾說完,右臉又是“啪”的一巴掌。
香草見狀,急急跪於地下,質問道:“王妃,我家主子沒犯任何錯,你爲何打她?”
“有沒有錯,不是你說了錯,你是什麼東西,本宮在替教訓王爺的妃嬪,豈有你說話的份?初七,心下犯上是何罪?”
初七直了直身子,道:“重責四十大板,罰半年月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