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一行人在離開維也納之後沒有絲毫停頓的便向着勃蘭登堡的方向一路北上,而就在安娜一行人抵達奧地利邊境的時候,護衛在安娜馬車邊上的沃納出奇的開口對着安娜說道:
“王后殿下,我們距離普魯士邊境已經不遠了,但是根據王太后殿下的交代,我們從進入到普魯士邊境之後一切都要以穩妥爲主,因此在下覺得我們的線路不如更改一下!”
坐在馬車裡面的安娜聽到沃納的話之後,神情便是一愣。
沃納說的沒有錯,路易絲擔心的便是安娜在普魯士境內遭到某些人的攻擊,而這樣一來無疑那些普魯士邊境的偏遠之地便是最爲好下手的地區,畢竟如果安娜在這些邊境地區遭遇不測的話,當地的官員完全可以將責任推卸到別的地方。
“不走大路的話,那我們走哪裡?”
安娜向着沃納問道。
普魯士高層深知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而強國的首要條件也是要將路修好,畢竟一條四通八達且平坦的道路不僅可以加強各地的貿易往來,同時也能爲軍隊的軍事調動提供便捷。
當然這一點不光是普魯士人明白,奧地利人同樣明白,普魯士和奧地利爭鋒了這麼多年,雙方在勃蘭登堡和維也納之間修築裡不少大路,而在普魯士攻佔波西米亞且割佔了奧地利的一部分領土之後,這些領地上的到來便被普魯士人重新整修了一遍。這樣一來沿着這條路不光可以直達維也納同時也可以直達勃蘭登堡。
這條大路被威廉親自命名爲“希望之路”,當然這條路名字上的希望是否有着別樣的含義就不爲人知了。不過很多奧地利人對這條大路卻一直是叫做“野心之路”,在奧地利人看來,威廉修築這條路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爲他日後攻打維也納提供一條便捷快速的道路。
而沃納要求改變行程便也是因爲這條希望之路,這條路因爲普魯士上層的重視,路面可容納四輛馬車同時行進,可以說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大路絕對是絕無僅有的。當然修建這條路普魯士也是付出極大的代價的,道路的下面可謂是埋藏了大量的屍骨,當然這些屍骨並不是普魯士平民的,主要是普魯士歷次戰爭中俘虜的那些戰俘!
在戰爭中被敵人俘虜的戰俘有兩條被贖回的途徑,一個是由國家來贖買這些戰俘,而另一途徑便是私人贖買。這兩種途徑也是要看戰爭的慘烈程度來決定的,若是敵人手中的戰俘太多又或者是贖金超出了能力的話。那麼這些戰俘便只能指望自己的家人繳納贖金贖回自己了,但是這樣一來,家中有所積蓄又或者是貴族固然可以被贖回,但是大部分的平民和一些貧窮的人卻是沒有辦法了。
而對於這些戰俘,普魯士人向來是不會養着他們白吃白住的,而修路無疑可以使得這些戰俘派上極大的用場。
當然如果雙方手中都有着對方的俘虜的話。也是可以交換的。
不過因爲前期工程普奧兩國曆代君主都做了不少,因此威廉爲這條道路付出的代價並不是很大,起碼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王后殿下,我們從這裡走到卡普禮採,然後從卡普利採前往普拉哈季採。到達普拉哈季採之後再繞道沃利內前往皮爾森,到達皮爾森之後我們直奔德累斯頓。那裡已經算是普魯士的內地了,我想也可以確保您的安全了!”
聽到沃納這麼說,安娜思考了一下之後便同意了沃納所說的路線,整條路線之上最爲危險的便是被普魯士佔領的原屬奧地利領地,其次便是波西米亞地區,畢竟這些地區被普魯士統治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這一路上的危險性也是可以預期的。
很快在當天下午,安娜一行人便抵達了普魯士的邊境,當邊境哨站處的普魯士士兵看到打着普魯士王室旗幟的馬車經過時,這個哨站一邊列隊迎接安娜一行人,同時也是迅速的派出傳令兵前往捷克布傑耶維採。
當德紹得知安娜一行人已經進入普魯士邊境的時候,儘管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但是德紹還是爲安娜一行人的速度感到驚訝,要知道安娜等人的行動僅僅只比埃爾斯特納派來的通風報信的人慢了一拍而已。
“立即派出人馬暗地之中監視王后殿下車隊的行進路線!”
德紹立即派人前往監視安娜的行蹤,同時德紹還立即和洛克斯派來捷克布傑耶維採的負責人見面了。
“布蘭頓,王后殿下的車架已經進入到了邊境,我已經派人監視她們的行蹤了,這次我只給你們提供五百人,剩下來便全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聽到德紹的話,作爲洛克斯親信的布蘭頓連忙說道:
“感謝元帥閣下的配合,請元帥閣下放心,這次加上元帥閣下派出的人馬,我們總共能夠調動一千多人,對付王后殿下的兩百護衛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聽着布蘭頓的話,德紹並沒有因爲布蘭頓的保證之言而放心而是皺着眉對着布蘭頓說道:
“布蘭頓,你可千萬不要大意了,我相信既然洛克斯能夠派你前來,那麼那位精明的王太后殿下在暗地中肯定也是派出人來保護王后的,這一點你要心中有數,另外如果說你們要是失敗了,那麼我會按照和洛克斯的約定,派出軍隊將你們全部都剿滅!”
說着,德紹元帥的臉上露出了厲色。
而看到德紹臉上的神色,布蘭頓心中也是暗暗心驚。作爲洛克斯的心腹,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此行的使命。同時也知道自己此行的危險性,而現在德紹的話猶在耳邊迴響。顯然也是在提醒他,要是他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那麼他絕對是死路一條!
在布蘭頓離開之後,德紹依然有些不放心,他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來回度起步來。
布蘭頓在離開德紹的指揮部之後,立即前往自己人在捷克布傑耶維採城內的聚集點,在捷克布傑耶維採城內,聚集了足足八百名由洛克斯一黨權貴們家中的死士。
“這次行動上面已經下了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我想各位對我們此次的任務也是有所耳聞的,不過爲了各位的家族不至於被牽連其中,所以這次行動的目標我並不能光明正大的告訴大家,總之到時候大家聽從我的指揮便是!”
雖然這些被各大權貴派出來的死士都是足以信得過的人,但是顯然各家貴族並沒有告訴這些死士他們的目標是什麼人,畢竟此行的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難保這些死士之中不會有人出現異心。
因此除了告誡他們一切聽從布蘭頓之外,這些來自其餘家族的死士對此行的目標仍然是一無所知。
而在聽完布蘭頓的話之後,這些人也都是沒有發出什麼異議。
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們無非是各大權貴家族之中圈養的殺手而已,他們生存的意義便是爲自己所服務的權貴去做一些並不好見光的事情。和生死打交道更是家常便飯。
看到這些人沒有提出異議,布蘭頓的臉上一鬆而後繼續說道:
“這次我們會得到另外一批人的支持。你們不要去多問,只要安心的完成任務便好,這次任務的回報是豐厚的,我想大家在前來的時候都得到各自家主的許諾,我就不再多說了!”
說完。布蘭頓便結束了和這些人的會面。
“沃納,怎麼一路上我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們!”
雖然坐在馬車之中。但是安娜的心中還是非常的忐忑的,而這種心理直接導致了她無時無刻不感覺到自己好似被人窺視一般。
“王后殿下,的確如此,我們已經發現了後面有人在跟蹤我們!不過目前來說,我們並不適合處理掉這些尾巴,因爲在這條路上我們的行蹤非常明顯,若是在這裡處理掉那些尾巴的話,那麼敵人肯定會再派人前來的,因此我們在抵達卡普禮採之後再去處理這些後面的尾巴!”
聽到沃納這麼說,坐在馬車裡面的安娜點了點頭。
眨眼間,兩天過去了,安娜等人也抵達了卡普利採,而布蘭頓也是帶着人分批潛入到了卡普利採附近。
對於布蘭頓來說,在卡普利採下手並不是一個好選擇,因爲卡普利採也是一座比較繁華的城市,在這裡下手會顯得相當的顯眼。
因此布蘭頓在等,他在等安娜一行人離開卡普利採繼續上路。
而與此同時,在抵達卡普利採之後,安娜一行人也是停留了一天,在這一天的時間裡,沃納並沒有浪費,他和路易絲暗地裡派來保護安娜的人馬接上了線。
這一情況並沒有被別人發現,畢竟路易絲派來的這些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非常專業的人士。
在卡普利採再次上路之後,沃納已經悄悄的命令隨行的所有人保持警惕。而在離開卡普利採城之後,他們並沒有繼續按照原先的路線行進而是前往西北方向的維特日尼。
等到安娜一行人來到位於卡普利採和維特日尼之間的一座小鎮的時候,布蘭頓已經將自己手下的八百人全部集結了起來,而德紹派來的五百人也是已經抵達了小鎮外不遠的地方。
沃納悄悄握緊了馬刀,之前他派出的斥候已經傳回了消息,那就是在他們的身後正有着大量的武裝人員在集結,這些人全部都是騎着戰馬的,想要在速度上甩掉這些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準備戰鬥!”
騎在馬上的沃納立即對着自己周邊的騎兵大喊道。
隨後騎兵們將安娜的馬車圍在了中央,而沃納更是親自率領一百騎兵擋在了馬車的最前線。
很快,八百名衣着雜亂的騎兵出現在了沃納前方不遠處,儘管這些人的着裝並不統一,但是沃納還是在這些人的身上感覺到了殺氣和紀律性。
紀律性出現在死士的身上可以說是非常罕見的,畢竟這些死士很少集體行動。但是別忘了,這些死士都是各大家族用以保護自己家族安危的,每個死士都曾經在軍隊中經歷過最嚴酷的訓練。
因此這些死士的身上出現紀律性並不是什麼值得稀奇的事情。
沃納的臉色非常的凝重,他遙遙的看着這些敵人,他的嘴脣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進攻!”
當看到王室近衛軍在自己跟前佈陣的時候,布蘭頓知道這些人已經發現了自己等人的行蹤,但是布蘭頓並不在乎,自己手下這些來自各大家族的死士都是好手,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各個家族派到這裡來。
因此僅僅是重整了一下隊形之後,布蘭頓便戰刀向前一揮然後對着身邊的死士們大喊道。
聽到布蘭頓的命令,除了一百個來自洛克斯家族的死士並沒有什麼行動之外,其餘的人都紛紛策馬衝向了對面的敵人。
馬蹄聲在這片小平原上震耳欲聾,沃納的神色越來越慎重,當他看到敵人距離自己等人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之後,沃納也是大聲的喊道:
“一隊隨我進攻,二隊保護好殿下的馬車!”
聽到沃納的聲音,跟隨在他身邊的一百名王室近衛軍騎兵連忙策動了自己胯下的戰馬向着來襲的敵人發動了反衝鋒,而另一隊保護在安娜馬車附近的王室近衛軍有五十人離開了戰馬站在地上擺成了槍陣,另外五十人則是稍稍向後拉開了一點距離以便在情況變化之下突入戰鬥。
一百騎兵和七百騎兵的衝撞可以說相當具有震撼性的,起碼如果從上空俯瞰的話,那麼所有人都會爲沃納這一百人馬而感到揪心。
其實沃納並不是魯莽之舉,和路易絲派來的五百人接上頭之後,那五百人便也是悄悄的跟在了隊伍的後面,只要這裡的戰鬥時間一長,那麼沃納的援兵絕對可以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