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弗德里克左等右等,沒有等到丹麥的援軍,卻是先等來了普魯士的大軍。
帕爾辛投降的消息自然第一時間傳到了弗德里克的耳中,雖然弗德里克的心中早有準備,但是還是感到了一陣陣的悲哀。帕爾辛距離什未林不到一百五十英里的距離,要是普魯士軍隊行動迅速的話,最多三天時間便可以兵臨什未林,到時候只能憑藉着城內的軍隊據城死守等到丹麥的援軍了。
但是接下來普軍的行動卻沒有像弗德里克所想一般,德紹元帥將克勞恩茨的第五師和布呂歇爾的第八師派了出去,他們兩人一個向北一個向東,只有德紹率領着沙恩霍斯特的第三師緩緩的向什未林壓了過去。
德紹打的算盤很簡單,既然什未林已經早有預備,那麼普魯士就暫時先不去動這個稍微有些燙手的山芋,只要普軍能夠攻佔梅克倫堡除了什未林之外的全境,到時候就憑一座什未林,梅克倫堡軍隊又能有多大的作爲。
而且人都是有恐懼心理的,只要普軍一日沒有出現在什未林城下,那麼什未林城內的守軍便要一日膽戰心驚,到時候再加上梅克倫堡各地不斷被攻陷的消息,想必什未林的那些守軍睡覺都要提心吊膽吧。
當然普軍的第三師一萬餘人,兵力畢竟是薄弱了一些,所以德紹一直在派人催促着三個團的普軍援軍儘快到來,這三個團來自於駐紮在馬佐夫舍地區的第十師,雖然抽調了三個團,但是普魯士東線還是集結了第七師、第九師和第十師的餘部共兩萬六千餘人。
這六年中,普魯士除了將北美的兩個師進行整編之外,還重新調整了普魯士各支軍隊的駐地。按照各個師的編號一至三師駐守勃蘭登堡地區兼顧薩克森、西普魯士,而四至五師則駐紮在波西米亞和西里西亞地區,第六至十師駐紮在大波蘭地區、馬佐夫舍地區、東普魯士地區以及西立陶宛地區。至於北美的兩個師番號則是普魯士陸軍第十一、十二師。
這十個師是屬於普魯士陸軍的常規編制,而在普魯士還有一支強悍的武裝力量便是普魯士的王室衛隊,雖然看名號一個衛隊能有多少人?其實不然。因爲普魯士國王一向的傳統,所以這支王室衛隊往往都是衝鋒陷陣在第一線,這也導致了王室衛隊的編制都跟尋常的陸軍的一個師根本沒有多大的差別,甚至可能只多不少。
1788年八月二十日,普軍出現在了什未林城下。看到普軍的到來。城內的守軍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短短的十來天,梅克倫堡到處都傳來了壞消息,北到羅斯托克東到瓦倫。到處都是壞消息,不是這個城市被攻陷就是那個城市投降了。
也就是這接連的壞消息讓弗德里克在短短的時間裡好像老了十幾歲一樣,臉上再也沒有往日儒雅、謙遜的微笑,在這十幾天中,弗德里克再次派出使者前往哥本哈根求援。但是丹麥人告訴弗德里克。原先準備增援梅克倫堡的一萬多人因爲挪威地區的不妙已經大部被挪作他用,現在最多隻能援助梅克倫堡五千人,而且就這五千人還要等一段時間。
“基亞維斯,你說我們梅克倫堡能夠挺過這一關嗎?”
“公爵閣下,即便是整個什未林城內的人都沒有信心,但是您一定要有信心,梅克倫堡可是您家族祖祖輩輩浴血奮戰打下的領地”
面對滿臉愁容的弗德里克,基亞維斯只能盡全力的堅定這位公爵殿下的信心
“公爵閣下,城內還有一萬八千多的軍隊。如果我們能夠成功的動員城內的力量,那麼守住什未林是有很大可能的,因此還請您能夠堅定自己的信念”
就在弗德里克和基亞維斯說話的時候,一個侍從走了過來將一份信件交到了弗德里克的手上。當弗德里克看到信件的落款的時候眼皮一跳,因爲落款寫着的正是此次普軍統帥德紹元帥的大名。
弗德里克抿着嘴將信件展了開來
“普魯士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他們、他們......”
“公爵閣下。您冷靜千萬別激動”
看完信之後,弗德里克突然發起了脾氣,而一見與此,基亞維斯立即安慰起了弗德里克起來。雖然他對那封信的內容十分的好奇,但是眼下可不是表露好奇心的時候。
“基亞維斯。你看看,那些普魯士人張狂到了什麼地步!”
說着弗德里克將德紹的信件拍到了基亞維斯的面前。
基亞維斯握着信的手開始有些發抖了,正如弗德里克所說,這份信寫的相當的猖狂。
德紹在信中奉勸弗德里克盡早開城投降,現在整個梅克倫堡領地已經大部落入了普魯士的手中,如果此時什未林開城投降,那麼弗德里克這個梅克倫堡公爵還能保住家族的性命並且得到一塊足以讓他安度晚年的領地,但是如果弗德里克拒不投降,那麼別說是領地,弗德里克的家族將會因弗德里克的選擇而付出鮮血的代價,一個小小的什未林是阻擋不了普魯士鐵軍進攻的步伐的。
信中威脅之意盡顯,這也難怪弗德里克會如此的憤怒了,從中世紀延續下來的戰爭便有了一個潛規則,那便是不管誰勝誰敗,對方的家族都會有一條活路,這一點不像東方往往都是趕盡殺絕。
但是威廉覺得這一點很不好,不斬盡殺絕只能給自己增加無數的對手,而一向討厭麻煩的威廉是很討厭對手的,這一點在幾次三番刺殺拿破崙未遂之後更是讓威廉牢記心中。
1788年九月一日,布呂歇爾率領第八師攻陷安克拉姆,梅克倫堡東部領土盡落入普魯士之手,而在稍後的九月三日,克勞恩茨率領第五師攻陷梅克倫堡北部沿海城市施特拉爾鬆德,這樣一來,除了什未林還在弗德里克手中之外,梅克倫堡九成領地落入了普魯士人手中。
1788年九月五日,立陶宛增援而來的兩個步兵團和一個騎兵團終於趕到了什未林,而與此同時布呂歇爾和克勞恩茨也正率領着第五師和第八師的主力向什未林進軍。
1788年九月七日,德紹的一聲令下,普軍對什未林的進攻拉開了序幕。
“漢伯克,你簡直就是豬,每次走路都比人慢上一拍,你是找死啊!”
聽到自己排長的聲音,漢伯克立即往前跨了一大步這才補上了身位,看着自己身邊班長意味深長的表情,漢伯克一陣陣的汗顏,不知是什麼緣故,自從漢伯克加入普軍之後,每次行軍他的步伐都是落後與隊列,就爲了這個,他沒少被罵。
漢伯克今年十九歲,來自於馬佐夫舍地區,雖然馬佐夫舍歸屬於普魯士的時間不長,但是因爲普魯士軍隊待遇頗高,所以很多生活無以爲繼的波蘭人很是踊躍的想要參加普魯士軍隊,而漢伯克也就是其中之一。生在一個破產的自由民家庭,家中除了漢伯克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而且漢伯克的母親還常年臥病在牀,一家都靠父親替人幹活養活,漢伯克覺得自己除了參加軍隊之外好像沒有第二條路。
就在去年,剛剛達到年齡標準的漢伯克便成爲了一名光榮的普魯士王國士兵,雖然他從很多人那裡得知了軍隊的殘酷和戰場的險惡,但是不爲別的,僅僅就是普魯士軍隊那一筆厚厚的安家費,漢伯克也願意將自己的命賣出去。
這個漢伯克所在的第十師第三十七步兵團便被抽調出來參與對丹麥的進攻,臨走的時候當漢伯克將自己的軍餉送到母親的手上時,一直以來飽受病痛折磨的漢伯克母親不知哪裡涌上的力氣居然掙扎着下了牀然後緊緊的抱住了漢伯克的脖子,這位母親知道也許自己的兒子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她一邊嘶嚎着一邊不讓漢伯克離開。就在漢伯克眼眶泛紅的時候,他的父親忍着悲痛走到他母親身邊將漢伯克的母親重新拉回了牀邊,當時漢伯克的父親哽咽的對着漢伯克的母親說道:
“孩子既然已經拿了人家的錢,那就要給人家賣命,要怪只能怪我們沒有本事”
說着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父親的眼中涌了出來,一個四十幾歲的大男人哭了,漢伯克忍住悲傷最後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告了別,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在漢伯克這一個團中很多都是在馬佐夫舍地區招募的波蘭人,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波蘭這個國家了,他們現在是普魯士人。
越來越近了,漢伯克已經看到了不遠處那高聳的城牆,甚至城牆之上所懸掛的梅克倫堡旗幟,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停步!”
“停步!”
“停步!”
一個接一個軍官的命令聲想了起來,而普魯士軍隊的方陣也隨着軍官們的命令停了下來。
沒多久,站在前列的漢伯克突然聽到了一陣轟隆的聲音,而大地也開始抖動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後面的炮兵開火了,果然一個又一個的炮彈被泡到了軍陣之前,雖然準確率不是很高,一些炮彈甚至沒有摸到城牆邊上,但是畢竟龐大的基數擺在那裡。
火花四射,城牆上的碎屑四濺,戰爭如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