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耶維斯基沒有指望能夠得到華沙的援軍,但是他還是派遣一隊信使將自己的親筆信送到華沙,在那些這份親筆信的時候,耶維斯基曾經自嘲一笑,因爲他覺得或許這次便是自己的絕筆了。
華沙城內的奧古斯特在接到耶維斯基的信後,心情不由的十分低落,在信中耶維斯基向奧古斯特闡述了自己對戰爭前景的遐想,當然耶維斯基的遐想很是悲觀,他告訴奧古斯特自己將以殺身成仁的目的與俄國人作戰,盡最大的努力拖住俄國人的腳步。
同時耶維斯基請奧古斯特這段他以生命來換取的時間裡,儘可能的加固華沙城的城防,並且他對奧古斯特真誠的說道:
“陛下,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樣的裂痕,但是請您明白我們都是波蘭人,我們苦難的祖國已經再也經不起一次痛苦的磨難,我將盡我的生命爲您爭取時間,如果華沙城守不住的話,還請您能及時準備好退路,當然我不是請您逃跑,我想請您保留住寶貴的生命,然後和俄國人決戰到底,爲了我們波蘭人民的自由,這是您,作爲波蘭萬民領袖的責任!”
手中耶維斯基的信滑落到了地上,而奧古斯特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不由的有些呆滯。
俄軍的進攻越來越猛烈,哈薩克堡的城牆已經出現了幾處崩塌,而就在這幾處城牆的缺口處,波蘭軍隊與俄國人展開了殊死的搏鬥,此刻生命這個名詞顯得多麼的微不足道,在國家、民族等大義面前,所謂的生命只是大海中的浪花,僅僅是一瞬間便寂滅了。
有幾次,耶維斯基甚至親自站在城牆之上,與那些攀爬上城牆的敵人作戰,而耶維斯基的身先士卒也讓更多的波蘭守軍越發的奮不顧身起來。
一些受傷的守軍甚至不願意連累自己的戰友,他們往往忍着劇痛站起身來,然後找到一個敵人。死死的抱住她,然後奮身一躍跳下城牆與敵共亡。
“該死,這是第幾次進攻了”
波將金狠狠的看着身邊的庫利奇科夫問道
“元帥閣下,這是我軍第七次進攻了”
“七次進攻都沒有拿下這座小小的哈薩克堡,我看你們統統都不想活了是吧!”
波將金的大怒讓周圍的俄軍軍官們紛紛低下自己的頭顱然後叫着不敢
“我最後給你們次機會。明天的傍晚。我的靴子要踏上哈薩克堡的城牆,不然你們都給我到前面當士兵戰鬥到第一線去”
說着,波將金也不顧自己長久以來保持的貴族風度了,只見他猛的向地上吐出了一口痰。然後嘴中說出了一句:什麼玩意。
波將金的威脅讓在場的俄軍軍官們大爲惶恐,這幾天的猛攻不下,已經造成了俄軍很大的傷亡,要是波將金真的把他們派到前面衝鋒的話,也許存活率不足五成。而且這五成中還包括了受傷。
在波將金走後,周圍的俄軍將領們都把目光轉移到了庫圖佐夫的身上,沒辦法,誰讓庫圖佐夫是波將金的天字第一號心腹。
只見庫圖佐夫的臉色變幻不定了一會,之後他狠狠的說道:
“剛纔元帥閣下的命令想必大家都聽見了,既然元帥閣下明天要進入哈薩克堡,那麼明天我們必須攻克下這座城池,現在我建議各位回去率領自己的軍隊不要顧忌傷亡盡全力的攻擊哈薩克堡,我會讓炮兵儘量的配合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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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圖佐夫的話一說完。他身邊的幾個將領面面相覷了一下,然後只好無奈的接受了庫圖佐夫的建議。
而庫圖佐夫夫看到在場的將領們接受自己的建議之後,立即跑去炮兵部隊,他要讓火炮一直處於射擊狀態。
僅僅是半個小時之後,原本已經撤退下去的俄軍再次發起了對哈薩克堡的進攻。而不同以往的是,這次的進攻俄軍各部的指揮官紛紛來到了第一線親自指揮。
哈薩克堡就好像無底洞一樣,一個又一個營的俄軍投入了戰場,但是過不了多久除了一地的屍體。再也找不到這個營的蹤跡。
“這是第幾個了”
“首領,這是您殺的第七個了”
“哦”
聽到親衛的回答。耶維斯基來到了城牆邊上,但是盡目所及到處都是俄軍,而且還有更多的俄軍開始向哈薩克堡進發。
不對啊,這幾天的戰鬥讓耶維斯基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規律,那便是隻要自己每次殺掉五個左右的俄軍,那麼俄軍便會放棄進攻,但是顯然這一次俄軍並不準備放棄,更多的俄軍向哈薩克堡涌了過來。
“快,你帶五十個人去比爾科街去看看情況,那裡的缺口,我還是不放心”
耶維斯基好像想到了什麼,急促的向自己的親衛命令道,而他的親衛也是應了一聲之後,便從耶維斯基的親衛隊中挑出了五十個人前往他所說的比爾科街了。
比爾科街,緊鄰哈薩克堡東面的城牆,那裡也是這幾天俄軍與波蘭軍隊爭奪的焦點,原因無他,在幾天的炮火轟擊中,比爾科街那裡的城牆在前天便坍塌了下來,而且空出了一個長達四十幾米的缺口,這個缺口是整個哈薩克堡城牆最大的缺口。
俄軍自然不可能放棄這麼一個好機會,僅僅是兩天,在比爾科街,已經有近兩千名波蘭士兵戰死與此,而俄軍的傷亡人數也大體如此,現在那處缺口也成爲了哈薩克堡目前最大的絞肉機。
當米里安帶着五十個耶維斯基的親衛來到比爾科街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慘烈的戰爭景象,比爾科街的道路上躺滿了因爲戰鬥而受傷的守軍士兵,米里安的每一步都險些踩到那些傷兵的身上,而街道兩邊的房屋中更是爆發出了一陣陣的槍聲,米里安知道房屋裡面都是波蘭士兵在射擊。
五十個人看起來不少,但是到了臨近倒塌城牆的地方,這五十個人就好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我的腿、我的腿”
“上帝啊,我的手哪裡去了”
慘呼聲、哀嚎聲不絕於耳,重傷的士兵們根本得不到救治,他們只能捂着自己受傷的部位,然後躺在地上哀嚎。
此刻沒有人去憐憫這些躺在地上的傷兵,因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斷裂的城牆處,那裡的槍炮聲異常的激烈,不時雙方指揮官大聲的開火命令便傳入耳簾。
“小歐恩,你立刻去回稟首領,比爾科街暫時還在我們的控制之下,請首領暫時不用擔心,去吧”
米里安對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夥子說道
所謂的小夥子那便是真正的小夥子了,那個名叫歐恩的年輕人不管怎麼看也就十五六歲的這個樣子,但是別看他年紀好像很小的樣子,但是在聽到米里安的囑咐之後,小歐恩還是像模像樣的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便向來時的路跑去。
“好啦,兄弟們準備幹活”
米里安在看到歐恩跑開之後,立即指揮着剩下的四十九個人組成了一個微縮型的小方陣,然後層層向前推進。
其實米里安很明白,自己這些人來可不是光爲了看看情況的,而是要隨時投入戰鬥的,在耶維斯基的親衛中,剛剛跑開的小歐恩年紀最小,米里安不忍心讓這麼小的孩子迎接死亡的考驗,雖然遲早會有那麼一天,但是能拖延一天便是一天。
“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沒等米里安等人到達城牆底下,一個軍官大聲的喊了起來
“我們是耶維斯基首領的親衛隊,奉首領的命令前來支援”
“你們到左邊的那個大石堆旁邊去防守,那裡現在最需要人”
米里安聽到這句話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帶着自己的人便向那個軍官所說的地方跑了過去。
所謂的大石堆便是城牆倒塌之後,碎裂的石頭形成的一個石堆,因爲這個石堆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整個城牆缺口的最中央,所以那裡也就是絞肉機中的絞肉機。
米里安等人走過去之後根本沒有地方插足,因爲遍地都是屍體,很多守軍士兵便是趴在這些自己戰友的屍體之上和對面的俄軍射擊,而那些俄軍又何嘗不是如此。
因爲守軍的武器不足,所以很多的波蘭士兵的手中都拎着一根長矛或是拿着原始的刀劍,這些用落後武器的士兵在敵我兩方用槍射擊的時候,都躲在用屍體堆成的防護牆下面。
一會之後,很明顯守軍手中的武器大多沒有彈藥了
“快,火槍兵上刺刀,長矛兵立即向敵人衝鋒”
一個軍官在射擊聲越來越少的時候大喊了起來
聽到軍官的喊聲,手拿火槍的士兵立即從腰間拿出了刺刀,然後插到了槍管之上,而那些原本就拿着落後武器的士兵則根本沒有那麼麻煩,他們從屍體組成的防護牆下面一躍而出,然後奮不顧身的向俄軍士兵的所在地發動了進攻。
雖然武器落後,但是他們只要能衝過俄軍的火力線,等到他們衝到俄軍面前的時候,他們的武器就比俄軍的刺刀要有一些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