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遇到了我們越國的國君,也就是我們的皇上。那時候,皇上微服出宮,本來是準備瞭解一下民情的,但是沒想到卻因身着華服,引起了小賊的注意。小賊在跟蹤皇上不久後,下了手,搶了皇上的銀兩,那時候皇上心高氣盛,哪裡容幾個小賊搶了自己的東西,便一路追着,追到了樹林,在與小賊爭奪時,滾下了樹林。
於是邂逅了我的母親,我母親救起了那時候已經摔傷的皇上,兩個人在隱居的山林裡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傷好後,皇上便辭別我母親,回宮去了。但是承諾一定會迎娶我母親進宮,我母親將這件事告訴了外公,而正巧讓晟妃聽見了。晟妃提出來,讓我母親以她的身份嫁到皇宮去,她暫時委屈自己以我母親的身份隱居到山林去。我母親本來不答應的,但是晟妃說這樣才能不讓皇上看清,也不能向皇上說她們是雙生子,否則不祥。原來從那個時候她已經在盤算着,我母親非常感激晟妃,將自己與皇上發生的一切一點一滴的告訴了晟妃。
不久後,皇上真的派人來尋我母親,外公便放出話去,讓尋我母親的人輕鬆的找到了。從此,我母親便入宮去了,進宮不久便升爲了晟妃。並且那個時候,母親已經懷上了我,母親是那種瘦弱的人,懷了我,穿着寬鬆的衣衫也看不出來,並且爲了不讓後宮的人有機會謀害到自己,母親暫時向皇上隱瞞了自己懷孕的消息。但是母親沒有想到,這一隱瞞就再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了。
在一次回門省親時,母親和她的貼身侍女,去山林裡見了晟妃。晟妃就是在那裡對她們下的手,給她們下了迷藥,原來晟妃一直覺得我母親所得的,應該就是她的,我母親根本就不配有那一切。於是她囚禁了我的母親,自己取而代之,她知道侍女對我母親的忠心,便以我母親的性命做要挾,要侍女與她進宮,因爲她知道如果侍女不知所蹤,她倒是可以隨便編一個藉口讓皇上相信,但是我的外公一定會起疑。所以,她要挾侍女與她回宮,慢慢的自己成爲了晟妃。原來,在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讓我母親以她的身份嫁給皇上,之所以提議自己搬去山林,那是因爲她以爲,皇上一定會去山林找回我母親的,到時候見到的就是她。
但是她沒有想到,外公會早一步放出消息去,讓他們找到了母親。她的怨恨便從那一刻起,一直期待着有機會取代我的母親,直到我母親去省親,給了她機會。
母親在被囚禁了幾個月後,在她慢慢對宮裡的事情熟稔了以後,母親知道晟妃不會再囚禁自己了,轉而便會殺了自己,也會找機會殺了那個侍女。於是母親在有人給她送飯的時候,故意將碗摔碎,藏了一塊破碗片在自己的身上,待夜深人靜那派來囚禁她的人睡着了,划動了繩索,偷偷溜了出去。
晟妃知道後,暗下不惜一切要追殺我的母親,但是很不巧的被那侍女也聽見了,侍女在自己身上用了一種可以起紅疹的葉子,發起了紅疹,並且稱自己得的就是傳染病,讓宮裡的人將她轟了出去。她正好有機會去尋找母親的蹤跡,母親曾經跟侍女說起過如果有機會她會去雲山腳下,去看看雲山的楓葉。
於是侍女便抱着這個希望,去到了雲山腳下,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晟妃會那麼狡猾,怕人跟蹤了她,讓人抓到了她們,那個時候母親即將臨盆,倒是那些人絲毫不手軟,直接殺了我的母親,侍女見此認爲都是自己害了我的母親,也揮刀自向了,一羣人這才離開。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母親死了,但是我卻並沒有死,我是在母親死後不久出生的,在一旁的侍女驚呆了。她雖然揮刀自向,但是沒有刺到要害,還有一息尚存,於是她抱起了我,再將我的母親藏好,燒了那間屋子,讓他們以爲他們都死了,並且無跡可尋。
如此,躲躲藏藏生活了幾年,也是在那幾年裡,她收養了另一個孩子,就是離堂。然後又一年裡,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於是她便再帶我們回到了雲山腳下,她知道雲山上有一高人,便帶着我們爬上了雲山,將我們託付給了那高人,高人就是我們的師傅。並且將一切都告訴了我師傅,不久後她也去世了。只是那個時候我們年紀太小,那些血雨腥風也沒有看見過,小孩子很快就忘了所有人,慢慢長大,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就在雲山上了。
若不是三年前師傅要去雲遊四海,也見我們已經長大,將事情告訴了我們,我們也許一生都不會知道。”
她聽到此,就像親眼看見了當年發生的那些事一般,如此詳細,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她已經慢慢相信了面前的人說的話。良久,她纔開口。
“你師傅告訴了你這些,一定也告訴了你別的一些吧。”
否則那乾坤之說怎麼解釋,她相信盛華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果然,盛華沒有讓她失望。
“是的,師傅告訴了我這些,也告訴了我侍女當年留下的話,她要我復仇,要我爲母親復仇。本來師傅是不希望我們捲入到其中的,但是這幾年,皇上聽信晟妃的話,四處征戰,爲己欲收刮百姓,還聽信一些謠言,沉迷於煉丹,並且爲了得到傳說中的一粒丹藥,甚至不惜一切,將越國一座城池的人都殘忍殺害,師傅說再這樣任晟妃弄權,皇上昏庸,越國也將不復存在。所以,師傅希望我能扛起這個重任,復仇復國。讓皇上知道我的存在,讓皇上擁立我爲太子,從而扛起越國來。
但是這條路走起來,並不容易,要有人助我纔可。師傅說遠在大元,有一女子,笑眼如月牙,她便是我的貴人,可定乾坤,可亂乾坤。我於是便來到了大元,在大元的各處尋找,直到遇到了你,我知道,我終於找到了。那月牙玉佩便是師傅叫我遇到這樣的人,就得送給她月牙玉佩。我們出發越國後不久,在路上,收到了師傅託人送來的另一東西,那就是傳說中的那粒藥,我已經將它作爲聘禮給了寧老爺。但是沒想到,寧老爺還是不爲所動,沒有將你許配給我。”
“原來,你的身上還有這麼多故事,那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我總覺得你師傅的用意,似乎不在你找人,而是有別的用心。”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聽盛華將這事情全說了出來,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師傅真的想要他復仇復國,何苦來大元找她這麼一個女子,找到了又能如何,就她現在的樣子,哪有能力承擔那樣的重任。如果他師傅真的是想要他做這些,應該留他在越國培養勢力啊,師傅自己怎麼又什麼都不管,去雲遊四海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局外人看局中人,看得更明白些。
“其實在得知你入宮後,我便和離堂有了回越國的心了,這幾日正好在購買路上需要的東西。沒想到能在走之前再見到你一面,既然相遇,便有些貪戀,剛纔我還在想,這殺手們如此狠毒,興許我能說動你跟我走,但是見你態度堅決,便不再做這打算,更何況,你跟我走,這回越國的路,說不定更加兇險,我也不能只爲自己。你說的師傅的用意,其實我這些年我也有想,只是更願意去相信師傅說的話。從小到大,師傅不曾騙我我們任何。”
她點點頭,“我明白的,你師傅不僅僅是你師傅,還是將你養育長大的人,更像父親。師傅說的話,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絲希望你都會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去完成,更何況,你還真遇到了這麼一個人,就是我。但是我現在已經入宮,恐怕不能再幫到你任何。”
盛華卻是一笑,“你相信我的話了?難道你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嗎?”
她搖搖頭,要說到匪夷所思,世上最不會覺得匪夷所思的就是她了吧,因爲她就是一個不可能的存在。轉而,她說道,
“你這麼說,我當然就信了。不過現在按照你師傅說的話,我不可能去了。你以後怎麼打算?”
“爲了母親,爲了那個侍女姨娘,爲了越國,我會盡快和離堂趕回去的。我會向皇上證明,我母親纔是晟妃,而她身邊的晟妃是假的,而我是他的兒子。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達到這個目的。”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是,想來這並不容易,恐怕僅憑你們兩個人,有些困難。對了,你有沒有調查,你外公還在世嗎?你外公應該是最明白這件事的人,也是最能接受這件事的人,因爲只有他知道他是有兩個女兒的吧?”
說道這裡,她明顯的感覺到盛華的神情又有幾分憂傷,憂傷之中又帶着幾分憤慨,
“外公,在晟妃得勢後不久,便生病去世了。”
“生病?你是懷疑,就連你外公,晟妃怎麼會下得去手?”
“一個人撒了一個謊,就會用另一個謊來圓,直到她編不下去,被揭穿,被發現,這個時候,她爲了讓這個謊言永遠成真,便會對這個拆穿她謊言的人下手,我猜想,外公,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或者從一開始她便爲了鞏固地位,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