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驕陽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幾天之後。她竟然會在宮裡看見那個書生。
幾天後,寧國邦聽寧驕陽所言,離開了京城,去越國遊玩。寧驕陽的一樁心事總算了卻,也不必擔心以後若是發生了什麼事,寧國邦他們會有危險了。而,夜穆自從那天離開以後,這幾天便都不在宮裡,早朝也沒有上,說是追查那刺客去了。寧驕陽連着這幾日便都提着心的,擔心弟弟就這樣被抓住。
宮裡的流言,令陳妙找到了沈琳,各種挑剔沈琳的錯,終於讓她逮着了機會,沈琳捱了幾頓鞭子,現在在宮裡養着,只等夜穆回來哭訴。
而令寧驕陽玩玩沒有想到的是,流言,不只是能吸引到夜穆的注意,更是,引起了夜辰的注意。本來夜辰對這個茗兒的身份,還不怎麼相信的。但是經過流言那麼一發酵,相反的,陳妙和茗兒的處境越危險,反而使得夜辰有些相信了。
這幾天,夜辰都是往陳妙的宮裡跑,這可把寧驕陽給爲難死了。但是越是這樣,陳妙越不放人,非得逼着夜辰娶了茗兒,反正現在流言那麼肆虐,已經不可挽回。但是這個人如果讓夜辰娶了回去,自己再跟皇上說明一切,皇上應該就不會爲難自己了。反而,到時候,再把茗兒的身份暴露,說是弄錯了,但是木已成舟,夜辰臉上將更是無光。
皇上也一直忌憚夜辰的力量,自己這麼做一定會使皇上高興的。
幾天不見,夜穆突然出現,但是帶給寧驕陽的卻是一個不好的訊息。弟弟,被抓住了。寧驕。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湖底,怎麼辦,怎麼辦。而且弟弟將在秋後處決,現在已經入秋,寧驕陽看着外面的樹葉悄然落地,時間流逝的飛快。
身後香兒說道:
“小姐,已經打聽到了,那個刺客就關在天牢。但是天牢裡裡外外都增派了人手,防止有人劫獄。皇上還下了命令,無論是誰劫獄,與刺客同罪。”
寧驕陽點點頭,這話根本就是故意說給人聽的,說給誰聽的了,自然是說給阿辰聽的。看來最近宮裡的傳言是真的,阿辰功高蓋主,夜穆想要除了阿辰。夜穆知道阿辰一旦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弟弟,依照阿辰當初對自己的感情,勢必會去救。這樣一來,恐怕弟弟救不了,更會陪上阿辰。這就是夜穆將弟弟關起來的原因吧。
“不過小姐,我們打聽刺客的事情做什麼?”
香兒有些不解,寧驕陽回過頭來,
“現在時局那麼動盪,我們要關注所有的事情,才能在將來有變動的時候不受所累。明白嗎?”
香兒,這個事叫我怎麼好跟你說了。
“原來是這樣,小姐我明白了。”
寧驕陽點點頭,心裡卻是悶得發慌。
“對了小姐,德妃娘娘前兩天已經回宮。”
說道德妃,寧驕陽都有些過意不去。若不是自己當初利用了林沸,恐怕,林沸也不會死。想着,寧驕陽道,
“走,我們去看看德妃。”
“好。”
於是乎,香兒和寧驕陽便向門口走去,這個時候小路跟了上來。
“娘娘,奴婢也跟着你們去吧。”
寧驕陽看了一眼小路,沒多想,
“好。”
於是乎,幾個人向德妃的寢宮而去。去德妃的寢宮要經過御花園,寧驕陽便在御花園發現了那個人的存在。
“小姐,你看那裡怎麼圍着那麼多人。”
香兒指着不遠處的花圃,寧驕陽擡眼玩望過去,只見不少娘娘宮女圍着什麼,而這些人的前面則是站着,方答應。方答應一個人在花叢中站着,笑的燦爛,但是卻是一直站着。寧驕陽大概是明白了,
“應該是在畫像吧。”
香兒這才恍然,
“我們走吧。”
寧驕陽現在沒有什麼心思看什麼畫像,香兒點點頭,知道小姐這些日子心情都不好,於是三個人繼續向前走去。這個時候,
“哎呀”
小路叫了一聲,寧驕陽和香兒側頭去看,小路已經摔倒了地上。
“小路。”
香兒快步上前扶起小路,小路道歉的看着寧驕陽,
“對不起娘娘,奴婢不小心崴到了腳。”
“怎麼樣?腳現在還好嗎?”
寧驕陽走上前去問道,小路試着動了動腳,“沒事娘娘。”
寧驕陽和香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那邊畫着畫像的人也看了過來,然後只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們還好嗎?”
這個聲音,香兒立即轉過頭去看,頓時愣住了。寧驕陽也和小路看了過去,寧驕陽正疑惑這御花園怎麼會有男子。這一看,便看見在一羣女子中間,站着一個白衣男子,男子正眺望着這邊,而男子的手裡還拿着筆,前面是攤開的畫像,寧驕陽猜想,應該是男子在爲方答應畫像。男子的輪廓看起來,倒也是斯文。
“小,小姐”
香兒支支吾吾的開口,寧驕陽有些疑惑的看着香兒。
“怎麼了,”
香兒吞了吞口水,說道,“小姐,他,是他。”
香兒指着不遠處的男子說道,寧驕陽卻是有些雲裡霧裡。不明白香兒在說着什麼。
而那邊,男子已經在往這邊走過來了。
“他,你認識他?”
寧驕陽反問香兒,香兒有些吃驚的看着寧驕陽。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小姐你忘了?”
難道,自己也應該認識嗎?寧驕陽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男子也走進了,看到寧驕陽也表現出一副有些吃驚的模樣。然後眼神定格在寧驕陽的身上,好一會兒才移開了視線。看向小路,
“姑娘,你的腳沒事吧?”
小路搖了搖頭,“沒事。”
男子這纔對着幾人說道,
“我是新進的畫師,我叫張曉。”
“你明明不是叫張曉,你是”
香兒脫口而出,就要說出來,但是看到這男子身後那麼多圍觀的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閉上了嘴。
這下,寧驕陽更加疑惑了。而男子則是看着寧驕陽道,
“寧貴人,好久不見。”
知道自己的身份,看來寧驕陽真的跟這男子有過往了。不會是,寧驕陽的腦袋裡一個想法閃現,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上下打量了一眼男子。男子的確和以前香兒描述的有些像,並且,他也是畫師啊。寧驕陽的心裡已經有了想法。而這個時候身後的方答應卻道,
“原來畫師和貴人認識啊?”
“曾經有幸爲貴人畫過一次像。”
張曉卻是這麼說道。寧驕陽的右眼皮因爲這句話,跳動了幾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不好意思,我已經忘了你。香兒,走吧。”
速戰速決,寧驕陽不想再跟這些人待下去。但是這個時候,男子卻是膽大的攔住了寧驕陽,讓一衆人唏噓不已。
“你幹什麼!”
寧驕陽冷然的說道,男子卻是一笑。
“張曉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貴人還要不要那張畫?”
這句話說得大家都聽見了,但是接着,男子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叫了一句。
“驕陽,皇上知道你不是第一次嗎?”
寧驕陽的眼睛豁的便瞪大了,果然是他!寧驕陽喜歡的那個小氣家家的書生。這個書生現在竟然混進了皇宮,他到底想做什麼,寧驕陽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小聲的回道,“你想要做什麼?”
男子一笑,“驕陽你果然沒有忘記我,我想做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接着男子又放大了聲音說道:
“是,貴人,你的畫,張曉一會兒就給你送過去。”
寧驕陽瞪着男子,她根本就沒有要什麼畫。但是寧驕陽明白,這是男子故意的。
“貴人,請。”
這個時候,男子竟然也不糾纏了,讓開了道。寧驕陽看着身後一羣人,這下她是進退都不行。索性向前走去,身後香兒扶着小路緊隨其後,走過男子的時候,香兒也狠狠的瞪了一眼男子。
身後,嘰嘰喳喳的聲音傳開。無非是問男子怎麼認識寧驕陽的,然後吵着要男子作畫的。寧驕陽的心更亂了,就這樣向德妃的宮裡走去。等到了德妃的寢宮,卻被告知,德妃正在沐浴,需要稍等一會兒。但是宮女卻並沒有請寧驕陽他們進去等,於是寧驕陽幾人便站在德妃的宮殿門口等着。寧驕陽本來以爲,德妃是在生自己的氣,所以,才故意讓自己這樣等着的。但是自己的確是有點對不住德妃。也便接受了,但是令寧驕陽沒有想到的是,會在德妃的宮裡看到夜穆。
這是夜穆出去後幾天以來,寧驕陽第一次見到夜穆。因爲,夜穆這幾日都沒有去她的宮裡。沒想到卻是到了德妃的宮裡,但是德妃一直以來,似乎都對夜穆很冷淡的。怎麼,寧驕陽不會想,也知道就在剛剛宮女說德妃還在沐浴,不便打擾,是什麼意思了。
更何況,寧驕陽還在德妃那微微敞開的領口處看到了一個印子,夜穆留下來的吧?
寧驕陽心下一冷,沒想到夜穆竟然如此多變。之前還說着什麼寵着自己,現在卻是,果然帝王的話不可信。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必在乎夜穆和別人怎麼樣了。
“驕陽,你,你怎麼來了?”
夜穆也沒有想到會在德妃的宮外看到寧驕陽。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看着寧驕陽眼裡的那一絲黯然,夜穆一時之間,也是有口難說,看來只能等一會兒去天陽宮再跟寧驕陽解釋了。
德妃這個時候也說話了,“寧妹妹,不好意思,剛纔怠慢了。快,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