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吐了水,這水不巧的,正吐到了沈琳的腳上。沈琳嫌棄的縮回腳,下意識的說了句,“髒死了。”
夜穆自然對沈琳看了一眼,有時候有的人在下意識中做的舉動,其實更能看出一個人的心來。寧驕陽看了一眼沈琳,她心中有數,這次落水,八九有可能就是沈琳所爲。這也就解釋了沈琳爲什麼一直暢義着自己過來許願,原來是在自己等着自己,看來沈琳已經容不小自己了。
香兒瞪了一眼沈琳,沒想到沈琳是這樣的,比起爭奪皇上還要可惡,香兒轉而看向寧驕陽,“小姐,我們先回去。”
寧驕陽虛弱的點點頭,現在只感覺下面像流水一般,而且身子好冷,冷得她輕輕的顫抖。夜穆收回視線,挪到寧驕陽身上,這便微微推開了香兒,自己將寧驕陽公主抱抱了起來,寧驕陽看着夜穆的神情,弱弱的喊了一句,“公子。”
夜穆微微點頭,“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先帶你回去,你忍着點。”
寧驕陽點點頭,她也想什麼都不管,身子好難受,寧驕陽皺着眉頭閉上了眼。只是,自己怎麼上來的,是誰救了自己了?難道會是夜穆。不可能的,寧驕陽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爲夜穆渾身都是乾的,怎麼可能是夜穆了,自己想多了。
“你們可以走,但是她不能走,她玷污了許願池,必須給一個說法。”
衆人這時候靠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而爲首的一個老頭子,直接手指寧驕陽。
寧驕陽很想不睜開眼睛,很想睡過去,但是聽着這些聲音,她怎麼可能輕易入睡。
“說法,什麼說法?就如剛纔那位公子所言,許願池是給人希望的,不是扼殺希望的。”
“你們懂什麼,許願池是不能被玷污的。你們玷污了許願池,你們得付出代價。”
夜穆一笑,“哦,什麼代價?”
還沒有什麼代價是他付不起的。這些人也太迷信了。
“你們,你們要向許願池道歉,承認你們做錯了,不該玷污許願池,而且許願池萬一責罰下來,得由你們自己擔着。”
老頭子如是說道,夜穆便更覺好笑了。
“真是荒唐。”
若是不出宮這一趟,他還不知道世間竟然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向一座池子道歉。而且還是這樣的道歉,真是迷信的可以。
“就是,人向池子道歉,它聽得懂嗎?更何況我們有什麼錯,你們不就是擔心會害到自己嗎?好了我香兒在這裡說了,有什麼事都衝着我來,可以了吧?”
香兒不高興的蹦出話來,這些人真是的,再這麼耽誤下去,小姐恐怕真有事了。
“你們沒有誠意,許願池是不會答應的,重新道歉。”
一羣人還沒玩沒了,早知道這許願池這樣,她就不來了。
“小姐,我們走,不要管他們,”
香兒在寧驕陽側面說道,於是便走上前準備扒開人,但是這些人還來勁了,直接圍着不讓。
“你們想幹什麼啊,沒看見我們小姐病着嗎?”
香兒急了,一羣人卻是不易不理。
“今天必須給一個說法,或者道歉,否則你們別想出去。”
一羣人還來勁了,寧驕陽睜着疲倦的眼,看着衆人,終於啞着嗓子問道。
“你們爲什麼說我玷污了許願池,爲什麼要我們道歉,許願池就真的那麼好嗎?”
說完這句話,寧驕陽覺得嗓子更加難受了。
“你栽到許願池裡還不算玷污嗎,一看你們就不是這裡的人,我告訴你們,許願池很靈驗,幫了我們不少忙。”隨着老頭說,一羣人都是點點頭,也有附和的,“是啊,”“可不是嘛。”
“我們之所以這麼在乎許願池,就是因爲許願池能真的幫到我們。你們不信,我們都信。像我們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得到過許願池的恩惠,有時候我們差錢了,或者沒錢買藥了,有什麼困難,在這許願池這裡一許願。接着便很快能解決問題,所以許願池是神聖的,它能聽懂我們說的話。
而且,不久前,有一個人栽到了許願池裡,許願池就發怒了。這個人平白無故的摔倒了,養了很久纔好。這個人自己都說了,是他玷污了許願池才這樣的。連着好些日子,我們在許願池許願,都不靈了。直到好一段日子過去,許願池才消了氣,這下,又被你玷污了。你說怎麼辦吧?”
老頭話說下來,寧驕陽已經有幾分明白,看着衆人搖了搖頭,然後說了句。
“那你們一定沒有問那栽到許願池裡的人看到了什麼吧?”
一羣人聽寧驕陽這麼一說,都愣住了。香兒和夜穆也是不解的看着寧驕陽,寧驕陽接着道。
“我勸你們,誰水性好,還是下去看看。照,咳咳,照你們這麼說,你們拜了許願池這麼久,投了也有些銅板了,積少成多。這許願池底下一定積累了厚厚一摞銅板,你們不妨下去看看還在不在。”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衆人表示不理解,而寧驕陽卻道。
“等你們看了你們再決定找我們討說法吧,我們先走了。”
轉而寧驕陽擡頭望着夜穆道,“公子,我們走吧。”
一羣圍着的人皆是不懂,但是卻也沒有讓開。
這個時候,夜穆對吳用和吳成看了兩眼,於是採取強制措施,吳用吳成在前面開道,李公公在後面護衛,大家向前走去,沈琳不情不願的跟在身後,這些人怎麼還不攔住。可是寧驕陽這句話,卻是讓不少人迷惑了,於是乎,幾人纔剛開了道,以爲走不了了。這個時候,有聰明的人明白來寧驕陽話裡的意思,直接栽到了水裡,只聽見噗通一聲,這下人羣移動了,不少人向許願池看去。
“你們,你們不要下去。哎呀,這可怎麼好啊,玷污了許願池,咱們都得倒黴。”
老天大喊着,但是有幾個人已經跳了下去,更多的人好奇着。於是夜穆借這個機會,抱着寧驕陽,在吳成的開道下,快速的往前走去。而馬車上的兩個馬伕也過來幫忙,身後只傳來噗通噗通的聲音,不多時他們已經到了馬車上。
上的是寧驕陽和香兒的那輛馬車,夜穆上去後便找到包裹,然後遞給香兒。
“快,給驕陽先把溼的換下來。”
香兒連連點頭,便動手去解寧驕陽的扣子,而夜穆自然跟衆人走了出去。沈琳和小月去了後面的馬車,夜穆留在了外面,馬車開始走動起來。香兒快速的解着寧驕陽的衣服,寧驕陽這個時候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讓香兒幫着做着這一切。頭越來越昏,身子也很難受。香兒還沒有將乾淨的衣服爲寧驕陽換好,寧驕陽便昏了過去。
“小姐,小姐”
香兒喊着,夜穆走了進來,香兒立即扣好寧驕陽的衣領。
“公子。”
香兒叫道,夜穆點點頭,直接蹲了下來,手放在了寧驕陽的頭上,眉頭微微皺起。
“不好,驕陽好像發燒了。”
“啊,那怎麼辦啊?”
香兒有些手足無措了,這馬車上什麼都沒有啊。
“快,將被子給驕陽蓋上,”
香兒連連點頭,去拉過馬車上的被子,蓋在了寧驕陽的身上。夜穆則是對面的車伕喊道,“再快一點。”
“是”
車伕傳來聲音。
等寧驕陽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房間裡點上了燈,寧驕陽微微睜着眼睛。
“小姐,小姐你醒了。”
坐在牀榻上正換着毛巾的香兒歡喜的喊道,寧驕陽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夜穆和沈琳,也走了過來。香兒立即讓了一個位置給夜穆,夜穆便坐在了牀榻上。
“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寧驕陽點了點頭,“好了一點,謝謝公子。”
“好一些就好,既然醒了,該喝點藥了,剛纔你昏迷了,連藥都喂不進去。”
說道這裡香兒也是點點頭,“嗯,小姐,嚇死我們了。不過現在看見小姐醒了,一切都好起來了。”
寧驕陽微微點頭,香兒已經站起身去拿藥了。不多時便將藥端了過來,夜穆直接接過,然後扶起寧驕陽。
“來,我餵你喝。”
這是夜穆第三次喂自己喝藥吧,第一次是前世,第二次是在宮裡,而第三次是現在。不過這三次都不一樣,前世是自己付出,纏住夜穆。而宮裡是夜穆別有所圖,恐怕只有現在夜穆纔是動了一點心思。但是她卻是不能對夜穆動任何心思。寧驕陽喝着藥,嘴裡麻麻的,心裡麻麻的。
“喝完藥後,再休息一會兒,我讓小二把飯菜熱上,你在吃一點。”
夜穆的柔情,寧驕陽有些接受不了,微微轉移了眼神在沈琳身上。沈琳現在雖然是一副關切的樣子看着自己,但是寧驕陽知道這關切的後面一定有其他的心思。這次,沈琳竟然安排了這麼一出,而且看來沈琳早就已經想好了。沈琳開始用計謀了,她要開始正視這個人了,對付自己她無話可說,自己也多多少少編排了沈琳。但是,她卻不能讓沈琳算計到香兒的身上去,自然也不能再算計了自己。接下來,不過是一場鬥爭,誰勝誰負,沒有定數。
自己本不想在宮外除去沈琳的,還指望着沈琳回去繼續氣陳妃了。不過,發生了這麼一出,未來的事情,恐怕不受自己開始所想了。
沈琳見寧驕陽看着自己,有些心虛的說道,
“姐姐,好端端的你怎麼落水了?”
本以爲這次落水,寧驕陽一定不會這麼輕鬆就過關的,可是沒想到寧驕陽運氣那麼好。香兒還有皇上都被人攔下了,突然之間竟然能冒出一個陌生人來救了寧驕陽一命。而且寧驕陽竟然還僅憑着幾句話就將那些攔着的人給忽悠了,不過,沈琳也很想知道,寧驕陽最後那幾句話裡的意思。寧驕陽在水下看到了什麼?
“我,咳咳,咳咳”
寧驕陽連着咳嗽了幾聲,這時候夜穆看了一眼沈琳。
“驕陽纔剛醒來,身子還沒好,還是等驕陽身子好些了再說吧。”
沈琳微微一驚,剛纔皇上轉過頭來那一瞬間,她怎麼在皇上的眼裡看到了些許不耐煩。不耐煩,難道皇上開始煩自己了嗎,想到這裡,沈琳覺得危機感了,早知道就不出宮了,至少在宮裡皇上對自己是一心一意的,而且根本就沒有將寧驕陽太看在眼裡,在宮裡寧驕陽也病着,那樣多好,自己就可以獨攬皇上。可是這次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