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又下了一場春雨。
田敏顏早早就被家裡的大公雞叫醒,昨晚就和哥哥小五約定好了,今兒他們要上山去摘野菜掰竹筍。
侍候羅氏梳洗後,田敏顏先到廚房忙活早餐,一如既往的饃饃頭,一大銅盤見水不見米的白稀飯,今天鹹酸菜都沒有了,只到菜園子摘了大把小白菜回來炒了。
早飯時,許是昨晚給了幾個銅板江氏的緣故,今日江氏對三房的臉色好了些,只尋着二房的田敏青和二郎三郎他們一頓好罵,並命令今兒不摘到野菜啥的回來不準飯吃。
於是,出門子的時候,田敏青看着她又是瞪眼又是哼鼻子的,尖酸地道:“有些個人以爲掙幾個臭銅板有多了不起似的,殊不知扔在乞丐鍋里人家都嫌少呢。”
“二姐姐,你真有錢,不如扔幾個銅板給我吧?”田敏顏拉着田敏瑞,笑眯眯地道:“扔多少我接多少,絕對一點都不嫌。 ”
哼,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要鬥嘴?她田敏顏輸過誰啊?
“你。。。”田敏青臉一陣紅一陣青的,這死丫頭掉河裡撈上來以後倒是變得牙尖嘴利了,不由冷笑:“三妹妹真是活回去了,從從前的傻氣掉錢堆了,弄的滿身銅臭,將來到了城裡,就是當個小姐也落個四不像,要丟了大伯臉面,仔細大姐姐回來收拾你。”
“我是個笨的,比不上二姐姐的精乖伶俐,討得大姐姐她們喜歡,只好落個滿身銅臭了,將來就是當不了小姐,也好買些白的黃的來裝身不是?”田敏顏笑得一臉甜膩。
“你。你。。。”田敏青指着她直髮抖,她再笨也聽得出田敏顏在諷刺她巴結大姐一家。
田敏青是認定將來跟着大房去享福當官小姐的,所以一直巴結着大房的田敏莊,沒少在她面前說田敏顏的壞話。
此時,小五從兜裡拿出一小節麻糖含着,卻被眼尖的狗剩看見了,立即巴着田敏青:“二姐,五哥有麻糖,俺也要吃麻糖。”
“吃吃,你這吃貨。”田敏青正惱着,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喝道:“你有錢買不?你咋不跟你五哥要去?我哪來的錢,錢都給阿媽了,你姐是能藏錢的人嗎?”她一邊說,一邊拿眼去瞥着田敏顏。
聽聽,這明裡暗裡的意思是說她偷偷藏起錢了,既怨江氏一毛不拔,又暗罵田敏顏他們奸狡。
“嗷嗚,俺要吃麻糖,俺要吃麻糖啦。”狗剩被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管地上才下過雨髒不,踢着腿大哭:“俺要吃糖啦。”
“哭哭,有本事你也掙錢買去。”田敏青踢了一下他的腿。
田敏顏見了在心裡冷笑一聲,不怒反笑道:“是哩,狗剩,你快回去翻翻你娘那鞋子,看有沒長出銅板出來,不就有錢買糖了?”
狗剩一聽,眼都亮了,狠狠地吸了一下鼻涕,傻笑道:“俺這就去。”說着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
田敏青見弟弟這蠢樣,氣的跳腳:“你這蠢貨,你是狗嗎?咋不吠兩聲啊,叫你去就去,有你這蠢的嗎?給我回來。”
田敏顏見了暗笑,又見二郎田敏福斜睨着她,一臉的不懷好意,不由撇了撇嘴,招呼田敏瑞一聲,又拉上小五,三人飛快地向後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