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門,田敏顏早早就穿戴整齊了,時不時讓丫頭去看田敏瑞來了沒,這女兒家回門,一般會有兄弟去迎接,以示重視和對女兒的想念。
“啓稟王妃,大舅爺已經進了二門了。”小丫頭跑進來報道。
田敏顏聽了頓時笑眯了眼,站了起來說道:“快,快去請。”又叫如意她們準備好,一會吃過茶後就向忠縣伯府出發。
齊十七見了就很不是滋味,酸酸地道:“不知道的,以爲你有十年八年沒回孃家了呢。”
田敏顏聞言瞥了他一眼,嘖嘖反駁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吃那個男子的醋呢。”
齊十七的臉黑了一黑,正欲說話,田敏顏卻已經不理他,興匆匆地對身邊的丫頭吩咐回門的準備事宜了。
吉祥看了便有些忐忑,尋了個空當,悄聲對田敏顏說道:“王妃,您剛剛這麼說話,王爺會不會惱了?”
田敏顏把眼一瞪,說道:“我才該惱呢,你沒瞧着,你家小姐的臉都瘦了一圈?”她掐了掐自己的臉頰。
吉祥聽了很是仔細地看了看,認真地道:“不會啊,王妃的氣息比以往越發好了呢。”
田敏顏的臉黑了一黑,嘴角微抽,這當然好,不過才新婚三日,齊十七這初嘗情事的毛頭青,日夜拉着她做那愛做的事,這女人有了滋潤,能不好麼?
可她累啊,就盼着今日回門時能在孃家住上一晚,和齊十七分開,能歇上一晚呢。
說話間,田敏瑞已經來了,先是和齊十七見了禮,然後一道在外間等着,等田敏顏都拾掇好了,這才向忠縣伯府出發。
忠縣伯府門前,林管家早就侯在了門口,眼見賢親王府的馬車出現了,忙的說道:“來了來了,都準備着,放爆竹。”
在馬車堪堪停當下來,爆竹就噼噼啪啪地響了起來,引得周遭的人都駐足停頓,議論紛紛,無不是說田敏顏好福氣,嫁了個好夫婿。
齊十七先跳了下來,然後向車內伸出手,將田敏顏帶了下來,身後是幾個丫頭,捧着各色禮品,一行浩浩蕩蕩的向春暉堂而去。
羅氏和田懷仁早就坐在了正堂的上首,兩人都翹首以往,引得高氏她們好一陣笑。
“來了來了,小姐和姑爺都回來了。”丫頭挑起簾子,歡喜地道。
屋內的人立即正襟危坐,羅氏見田敏顏和齊十七牽着手而進,眼圈一下子紅了,再看到兩人交纏的雙手,卻又歡喜得很。
田敏顏也很是激動,等丫頭在兩人跟前擺下蒲團,立即跪下,哽咽着道:“爹爹,孃親,女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田懷仁立即擡手說道:“不用跪着,快起吧。”
“這姑奶奶和新姑爺還沒向老爺夫人敬茶呢。”榮嬤嬤笑着提醒一句。
田懷仁聽了便呵呵地笑,丫頭奉上茶水,田敏顏依次給兩人敬了茶,收了紅包磕了頭便起來。
這輪到齊十七,他端着茶,搖桿挺直,說道:“小婿拜見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哎,好,好。”田懷仁有些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接過茶,給了紅包也不敢坐下。
羅氏則是淡定多了,接了茶喝了送上紅包,讓他站起來後又笑着道:“我們顏兒沒叨着你吧,她年紀還小,出嫁前我和他爹也沒多拘着她,你擔待些。真是太過分了,回頭與我們說,我自會訓她。”
“娘。”田敏顏聞言頓時抗議,嘟起嘴說道:“我纔是您女兒。”
“他也是我女婿,是我半個兒子。”羅氏嗔道,又看向齊十七說道:“齊祈,你不介意我這樣叫吧?”
“岳母大人,我自是不介意。”齊十七連忙拱手,又看向田敏顏說道:“顏兒她很好,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田敏顏臉紅了紅,轉過頭來嬌嗔地瞪他一眼,眼中說道,算你識相。
齊十七則是回了一個那晚上得好好伺候相公我的壞笑。
田敏顏臉紅了紅,哼了一聲。
羅氏看見兩人的小動作,心頭大石頓時放下了大半,沒有什麼比兩人恩愛更重要的。
“去見過舅娘他們吧。”
田敏顏便又拉着齊十七和衆人見了禮,當然,高氏她們都是不敢受禮的,都起身還了半禮,只有李氏,咯咯地坐在那裡受了,笑道:“齊祈啊,你這個禮二伯母我是受得起的。我啊,最是疼顏丫頭不過了,可不准你欺負她啊。她家裡頭還有好幾個兄弟呢,這次是沒來,下回你們個舅幾個也一起吃個酒吧。”
田敏顏聞言臉色變了下,看向齊十七,只見他淡淡地道:“嗯。”
田敏顏很是詫異,看向他,卻見他遞過來一個安心的笑容,不由感激地笑了。
羅氏卻很是不悅,捅了捅田懷仁說道:“你不是說有些生意要問問王爺麼,還不去書房?瑞哥兒,你也和爹爹他們一道陪着說話。”
“是。”
齊十七便握了握田敏顏的手,頭一個走在前邊去了。
見人走了,羅氏便又吩咐丫頭道:“去準備些吃食,仔細伺候,王爺可不是一般的女婿,就是我這當丈母孃的,都不敢託大無禮,要是誰沒規矩失了忠縣伯府的臉面,仔細你們的皮。”
這話可是說的有些水分了,聰敏的一聽就知道這是意有所指,衆人的目光都投向李氏,李氏尷尬得很,張了張口,想要說話,羅氏卻不給她機會,將田敏顏招到身邊說話。
這說着說着,就提到了高氏他們的回程,高氏說道:“家裡就兩個大男人,這實在不放心,再說了,這裡的生活我們也着實不慣,見天兒也要冷了,早些回去着緊。”
“舅娘,怕不是擔心,是惦念着我大舅吧?”田敏顏掩着嘴打趣道。
高氏聽了臉一紅,卻是爽朗地笑道:“哎喲,瞧這人兒,這才成親幾天,就會拿這話來埋汰舅娘了,真真是成了親就不怕羞了,幾時給我們生個乖孫孫纔是打緊。”
田敏顏忙的走到她身邊,倚了過去,撒嬌說道:“好舅娘,都是我的不是,您就饒了我吧。”
見她這樣撒嬌,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田敏婷則是滿眼豔羨地看着田敏顏,從頭到腳,不管是頭飾還是衣裳,都十分貴重,裝扮得雍容華貴,真真是一個貴人做派。
“說起來還真不急着走,她大舅娘,咱們都還沒去過顏丫頭的家裡呢,聽說賢親王府可是出了名的氣派。”李氏笑着說道。
“她二伯孃許是忘了,給顏丫頭安牀的時候我卻是去過了的,確實是氣派,這眼界也開了。我是不如二伯孃放心,這男人啊,逮着婆娘不在家就會作怪,我家那個不是這性子,誰知道有沒些個不要臉的來勾勾搭搭的。”高氏淡淡的哼了一聲。
這話可是直指田懷孝了,李氏的臉色一變,很是不好看。
“瞧,說這個做什麼?還有姑娘家在這呢。”田敏顏看夠了戲,適時地提醒一句。
“喲,瞧我這嘴,倒是我忘了,該打。”高氏忙的輕拍了一下嘴巴。
羅氏呵呵地笑道:“今兒個顏兒回門,嫂子你即管要走,今日也吃夠了酒才能,否則,可就虧了。”
“對對,這千里迢迢的來,得吃撐了才能,把你大舅和大表哥那份都喝了才行。”高氏一拍大腿說道。
“舅娘,您這是變相的向我討酒吧?成,回頭我讓人送個十壇八壇過來讓您帶回去。”田敏顏捂着嘴笑道。
“哎呀,這都被你看破了。”高氏故作羞惱地說了一句,逗得大家又笑了起來,只有二房的人,訕訕地跟着笑,神色尷尬。
姑奶奶回門,姑爺肯定會被灌酒的,這吃過了晚膳,田敏顏回到自己原本的院子,聽丫鬟說,齊十七還在和田懷仁他們吃着酒,便讓人做了醒酒湯用爐子煨着。
她穿着常服,披着外裳,拿着一本書在翻閱,聽丫頭說夫人來了,忙的站了起來。
“他們爺們幾個還在吃酒,我讓送了醒酒湯了,這左右睡不着,便來和你說說話。”羅氏拉着她的手坐在榻上笑着道。
田敏顏挨着她,親暱地將頭擱在她肩膀上撒嬌。
“都嫁人了,還撒嬌。”羅氏點了一下她的鼻頭,嗔道。
“就是女兒到了七八十歲,也是孃的閨女呢。”田敏顏聳了聳鼻子說道。
“嫁人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任性了,這府里人多嘴雜的,落了人話柄對你的位置不利。”
見她點點頭,羅氏又小聲問:“他對你好不好?”
“娘。”田顏羞紅了臉,卻還是點了點頭,蚊吶似的道:“他待我極好。”
“那就好。”羅氏鬆了一口氣,又道:“那他房裡的人?可是有通房侍妾的?我和你爹呢,原本就想給你尋個門第相當的,低點也好,也就沒那麼多那些個妖嬈的人,可你偏是嫁着他,這就是命。他身份貴重,又是那樣的人,將來若是有了侍妾通房,顏兒,就是再不願,你也得忍着些,男人都這樣,這世家大戶那個不是三妻四妾,你且記得讓人灌藥便成。”
“娘,您說什麼吶?”田敏顏皺起眉說道:“他不是那種人,府裡也還沒有通房什麼的。至於將來,娘,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是那種讓人打到跟前也不還手的人,更不願和別人分享夫君。”
“可他是。。。”
“娘,不管他是誰,只要是我田敏顏的夫君,就要忠於我一人,若是不能,我和他和離當個妒婦又如何?”田敏顏呵的一聲說道:“他既然選擇了我,選擇了結這門親事,就要忠誠,若是不能,那我也不要他。”
“你喲,這個性子可怎麼了得?這不是讓娘擔心你。”羅氏長嘆了一聲。
“岳母大人且放心,除了顏兒,我誰都不要,將來不管如何,我都不納妾,不收通房,小婿在這向你保證了。”
兩母女正說着話,齊十七卻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敢情是將那些話都聽進去了。
羅氏迅速站了起來,神情有些尷尬,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的,顏兒,她就是性子犟,你擔待着些,啊。”
“她再犟些也不打緊。”齊十七卻是看着田敏顏說道。
田敏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羅氏見一拍她的肩膀,說道:“夫婿都回來了,還不伺候着,讓人端醒酒湯來。”
“娘!”田敏顏吃痛抗議。
羅氏沉着臉瞪她,她只好說道:“成成,我伺候他,我仔仔細細地伺候這位大爺,成了吧?娘你快回屋去吧,包子得要找你了。”
羅氏嘖了一聲,也知道不好再留着,便走了,臨走又對齊十七說道:“你且記得,她要敢鬧啥妖蛾子,儘管來說,我給狠狠訓她。”
“是,岳母大人。”齊十七拱着手笑着說道。
羅氏滿意地走了,心道,齊祈也算是個良婿的,要是真能做到他所說的,那真真是佳婿了。
“娘子,還不過來伺候爺?”齊十七往榻上一倒,邪笑着看向田敏顏,只是那笑裡卻是有幾分危險還有怒氣。
田敏顏心裡忐忑,再一見他這笑容,頓時警覺起來,說道:“我去讓人端醒酒湯。。。啊。”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一抱一扔,倒在榻上,這沒完全反應過來,齊十七就已經壓在了身上,酒氣直衝而來。
“作什麼,你好臭。”田敏顏捏着鼻子,嗔怪地推了推他。
“剛纔是誰在說要和離,是誰說不要我,是誰不信任我?”齊十七陰測測地問。
田敏顏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賠笑道:“那個,我不是說着玩麼?你別惱了,嗯?”
“說着玩?”齊十七的眼睛眯了起來,說道:“你不信任我,那也是說着玩?田敏顏,這是什麼?嗯?你告訴我。”
他舉起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是一個簡單的龍鳳戒指,那是他們的婚介,是田敏顏親自設計的,戒指雕花上,還藏了兩人名字的縮寫字母。
大婚那晚,齊十七親自給她戴上了,兩人交換了戒指,宣了誓,說好了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可如今,她竟然不信任他。
見他語氣有些嚴厲,似是真的怒了,田敏顏一下子慌了,說道:“我沒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說那些話,不就是說不信任?”齊十七冷哼一聲。
“那我也說了你不是這樣的人啊,我信你的,我這不是哄娘麼,你還真惱啊?”田敏顏大急,翻身坐起來,抱着他,卻被他甩開手。
“我早就說過,這一生,只要你一人,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田敏顏,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交付?”他揹着她,語氣有些頹唐和傷感。
齊十七是真的惱,剛剛在門外時,聽到她輕易地說和離,說不要他這幾個字,心口真的像是被一把鈍刀重重地拉鋸了似的,痛得不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真的要那樣,只是,我怕,我怕我們擋不住。齊祈,皇權至上,你不納,皇上非要你納呢?我知道,皇上是想要你娶個名門貴女的,我只是個走了狗屎運翻了身的農家女,身份上不夠配你。”田敏顏往他身後一撲,跪坐在榻上摟着他的脖子急急地說道。
“我若不要,誰還能強行逼我洞房不成?你就這點信心都沒有?不信我能解決?”齊十七惱怒地轉過頭來,瞪着她。
“人家錯了還不行嗎?”田敏顏立即扁着嘴,雙手合十,怯怯地哀求道:“好哥哥,丫頭錯了,你原諒我成嗎?我這是被豬油蒙了心,瞎了狗眼,纔沒看到你的真心,不,是忽視你的真心,你原諒我吧。”
齊十七被她這話逗得差點破功,卻還是板着臉說道:“不成,不給你個教訓你不知道好歹。”語氣已經軟了一半。
“那你要怎樣嘛,我保證,我以後都不說那些話了,我會信你的。”田敏顏苦着臉說道:“你說你要怎樣,我都聽你的還不成嗎?任你處置。”
“真的任我處置?”齊十七挑眉斜着眼看她。
田敏顏心裡有些不妙,訕訕地想要說不,可見到他沉着臉,忙的點頭如小雞啄米。
齊十七這才笑了,反身壓上她,說道:“你那本壓箱底的什麼雲,雨二十四氏,我看着挺好的,咱們都試一遍。”
“你。。。你。。。”田敏顏的臉騰地紅了,說道:“你怎麼亂翻人東西。”
“還說任我處置,騙人。”
“好哥哥,別惱,我,我從了還不成嗎?”田敏顏忙拉着他,喵的,上當了!
“這才乖,先伺候爲夫沐浴,試第一式。”齊十七啄了一下她的嘴,得意洋洋地向淨房走去。
田敏顏含着一泡眼淚,像個小媳婦似的,悽悽慼慼地跟着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她這是說錯話的懲罰啊。
二十四式,這不是折騰的要她命麼?
頃刻間,淨房就傳來一陣對話聲。
“嗯,再深點。。。乖乖,對,就是這樣,含着。”
“。。。。。。”
“別停,用你的舌頭。。。嗯,再快些。。。寶貝兒。。”
祝大傢伙新年快樂,家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