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你。
齊十七心裡一下子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般,又酸又脹的,那顆向來冰涼的心,像被什麼拂過,暖暖的。
她雙眸如星,櫻花似的粉脣微微揚起,梨渦深深,連帶着眼睛都彎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這麼近距離地看着他。
齊十七心裡一動,手一翻,將她的脖子摟向自己,熾熱的脣壓上她的。
田敏顏嚶嚀一聲,伏在他身上,予取予求,脣舌與他的纏綿地纏在一起。
齊十七摟着她翻了個身,一手扣着她的腦袋啜吻,一手向她的腰爬去,輕扯着她的腰帶。
熱,如火浪一般的涌來,田敏顏被他吻的頭腦發暈,混混沌沌的,身子一陣陣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感覺從腳趾尖蔓延到周身,微微輕顫着。
“齊祈。。。”她突然叫了一聲。
壓在身上的人身子一震,脣舌從她的脖子上移開,看着她啞聲說道:“再叫一聲。”
“嗯?”田敏顏睜開迷濛的雙眼,乖巧地又叫了一聲:“齊祈。”
扣在腰間的手一重,他忽然朝她綻開一記燦爛的笑容來,那笑,從嘴角彎起,到那雙勾人奪魄的桃花眼,像是一朵桃花在晨光中緩緩盛放,光彩奪目。
“你叫得真好聽。”他沙啞着聲說了一句,又俯身吻向她。
這是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不是十七爺,不是王爺,而是他的名字,嬌嬌怯怯的,又軟又糯,讓人酥到了心底裡去。
“齊祈。。”田敏顏樂得取悅迎合他。
“乖!以後沒人都這麼叫。”齊十七重重地吻住她,雙手齊下。
胸口忽然一涼,田敏顏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一把抓住他行兇的手,羞紅了臉。
齊十七擡起頭,見她一臉惱怒的,笑着叫:“顏兒。。。”
“你又犯規。”田敏顏低頭看一眼自己的開衫,那粉黃色肚兜抹胸已經露出大片,上面的繡花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齊十七呵呵地笑,手腕靈活地一轉,掙開落下,恰好罩在了她的胸上,邪邪一笑:“比上回大了些。”
轟的一聲,田敏顏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雙腿下意識地去揣,齊十七卻反應更快,雙腿飛快地一把將她的腿夾住,動彈不得。
“齊祈!”田敏顏惱羞成怒了,掙扎着身子。
“丫頭,我快要忍不住了。”齊十七重新吻向她,比剛剛更用力用投入,而下身,也使勁的壓着她,不時隔着衣衫動一下。
“別,別這樣。”田敏顏嚇壞了,她就是再開放,再不介意,骨子裡再是一個成年現代人,也得要考慮到以後啊。
“齊祈,我想和你走得更遠。”她幽幽地說了一句。
齊十七身子一僵,卻是不動了,長長地嘆了一聲,看着她說道:“你啊。”
他翻身下來,仰面躺着,看着彩霞漫天的天際,一聲不吭。
田敏顏拉好衣裳,怯怯地看着他,手指戳了一下他:“生氣了?”
齊十七也不看她,只是手一揚,將她拉到懷中,阻止她掙扎,道:“別動,就這麼陪着我。”
田敏顏只好動也不動,伏在他身上,聽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聲,竟然覺得天地間無比的平靜和安寧,只盼着就這麼一直走下去纔好。
“還有一年半。”齊十七忽然說了一句。
田敏顏一愣,隨即嗯了一聲,還有一年半,她及笄,他來聘。
花表兩枝,皇宮,坤寧宮。
邱皇后手中的蝶戲牡丹的薄胎茶盞從手中滑落下來,驚愕地看着坐在下首的孃家嫂子邱夫人,一副見鬼了的模樣。
“你說什麼?”她驚疑不定。
“娘娘,臣妾知道這不合情理,但冥婚自古也不是沒有,活人給死人守寡的也大有人在。而且,她嫁過來只是幫宏兒守個香火,將來過個嗣子在名下,榮華富貴自然享之不盡,而宏兒也叫後繼有人了。”邱夫人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道:“娘娘,宏兒死的太慘了,也太無辜了啊,臣妾每晚都夢見宏兒他沒頭的飄過來,娘娘。。。”
“住口!”邱皇后一拍鳳座的扶手,氣得身子都顫了起來,騰地站起來怒道:“大嫂你也知道這不合情理?冥婚冥婚,也就只是兩方夭折了的兒女纔去結這個吃香親,你讓人一個黃花大閨女嫁你死去的兒子?大嫂你是失心瘋了,竟糊塗至斯?”
最糊塗的是,她竟然妄想讓自己下懿旨賜這個冥婚?荒唐,簡直荒天下之大繆!
爲一個死人賜個冥婚,還是賜一個活生生的女子,這別說是下旨,就是傳出去,她這皇后都別想當了。
邱夫人是想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覆的漩渦,揹負這千古罵名麼?
邱皇后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怒,恨不得將邱夫人狠狠的打醒纔是,怎麼就?就有這樣糊塗損陰德的想法?
“娘娘,宏兒是您唯一的嫡親侄兒,您要爲他做主啊,他年紀還這麼輕,在下面孤零零的沒個伴,這可怎麼辦啊娘娘?”邱夫人嚎着嗓子哭道:“那姑娘說什麼縣君,不就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算得了什麼縣君?只要許多些好處和榮華富貴,她自然肯。”
“放肆!”邱皇后冷喝一聲,對身邊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忙的帶着兩小宮女走了出去。
邱夫人忘了哭泣,不明白這小姑子怎的生這麼大的氣?
“那是皇上賞封的慧敏縣君,份位比這宮裡的一個容華還要高,豈是嫂子你能腹誹議論的?你是想對皇上大不敬,陷邱家萬劫不覆不成?”邱皇后厲聲罵道。
“娘娘,您是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皇后娘娘,這點子小要求,皇上不會放在眼裡的,娘娘,要給宏兒招個伴啊!”
“糊塗,大嫂你糊塗透頂,這旨意若下了,別說本宮做不成這皇后,就是邱家也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邱皇后恨極,咬牙切齒地道:“這話就是傳出去,別人怎麼看你邱家,怎麼看本宮?還有,你心心念念着宏兒,嫣兒也是你女兒,也要說親了,你這麼做,別人怎麼看?嫣兒還怎麼說親?”
若不是糊塗了,又怎會有這樣的念頭,這嫂子的腦子向來就擰不清,如今被喪子之痛給折磨得更是愈發糊塗了,爲了復仇,竟不管不顧了。她也不想想,除了兒子,還有女兒呢。
邱夫人一怔,卻是嚎道:“娘娘。。。”
“你要給宏兒招個伴,這京城裡,未成年已逝的貴女多的是,你且先回去,本宮自會給宏兒尋一個門當戶對的貴女結這陰親。”
“娘娘,最貴的貴女也不是那賤種的心頭肉,娘娘您不也是想要除掉那賤種嗎?也爲大皇子鋪路啊娘娘。”
“住口!”邱皇后心裡一跳,臉色驟變,腦門兒突突地跳痛,對身邊的女官喝了一聲:“還杵着做什麼,國舅夫人的病犯了,還不送回國舅府去。”
“娘娘,求娘娘恩典啊。。。”邱夫人尖利地叫,卻是被強拉着走了。
邱皇后氣得不輕,一身力氣像被抽進似的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宮嬤嬤忙的上前勸道:“娘娘,仔細身子。”
“嬤嬤你活了一把年紀了,你見過這麼荒唐的嗎?大嫂她是越來越糊塗了,自打宏兒死後,就越發的瘋癲了。竟還打了這念頭?簡直。。。”邱皇后說到最後都咬牙了。
她私底下不是沒少幹陰私之事,卻是從沒想過這樣的主意,別說這荒唐,這從來也就沒強讓一個活人嫁給死人當妻的。
當然,這訂了婚男女一方死了的,守節不再嫁娶的也有,可這也是有了名分的未婚夫妻,你兒子和人家無名無分的,憑什麼讓人嫁你守這節?
她敢相信,若是依了邱夫人這一求,這御史的彈劾立馬就堆滿皇上的案桌上。這彈劾是輕,最怕的就是那賢親王瘋起來,邱家元卵皆無。
邱皇后一想到齊十七那似笑非笑的冷厲表情,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夫人也是憶子成狂,入了魔障了,才糊塗了些,娘娘莫氣了,爲這事氣壞了身子纔不值當。”宮嬤嬤幫她按摩着頭部輕言勸道。
“去,去給本宮查。本宮要看看是誰出的餿主意,本宮不相信,這是大嫂想出來的。”邱皇后恨恨地道,想了一下又道:“去將國舅爺給傳進宮來。”
朝中對大皇子的不滿越來越高,而支持二皇子的呼聲則是越來越高,要再出這麼一件事,支持大皇子的人就更少了。這到底是損人陰德的事啊,試問這世道誰會找個活人來配陰婚?有點良知的都不會,她決不能讓大皇子因此而連累了。
“娘娘,這點數,宮裡是要下匙了,國舅到底是外臣。”宮嬤嬤遲疑了一聲。
邱皇后一愣,道:“瞧我,這真是氣糊塗了,嬤嬤你拿本宮的腰牌去國舅府上走一趟,吩咐國舅爺讓邱夫人好好靜養,莫要隨便出來走動。你就說,這是本宮的懿旨。”
宮嬤嬤心裡一凜,皇后娘娘是真的怒了,這是變相的要禁錮邱夫人了,不過如此也好,省得邱夫人作出什麼事來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