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屁!”
“你……你放屁!”
“你……你放屁!”
“……”
蘇七悲憤的聲音依舊是迴響在衆人的耳畔,彷彿是炸雷一般經久不息。
齊雲派從建派初年到現在,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被貫徹的實實在在,長幼尊卑森然有序,什麼時候聽說過齊雲派的弟子敢向長老們說半個不字?何況是直接辱罵了!
柳巖坐在蒲團上臉漲得發紅,而其他的人則是呆呆傻傻的看着蘇七那一開一合的嘴巴。
“你!你說老夫什麼!你可否再說一遍!”柳巖的臉色由紅轉青,手指顫巍巍的指着蘇七那張令人發狂的臭臉。
“你……你本來就在胡說八道嘛。我又沒有亂說。”蘇七彷彿是受到了驚嚇的兔子,一雙眼睛紅紅的,淚汪汪的,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蘇三的笑聲在蘇七開罵之後就沒斷過,用蘇三的話來說,這表演簡直是太到位了,突出的刻畫出了一個受到強權欺壓而不斷掙扎然後暴起反抗的小人物的形象。
“你!放屁!”柳巖的養氣功夫不可謂不到位,但是此時竟然罵出聲來,可見他確實被蘇七氣的不輕!
“這瓶藥明明是老夫煉製的上等提氣丹,這瓶子的封口都是老夫親自封的,你不但信口雌黃,還出言侮辱門派長老,搗亂交易會,危害同門!像你這樣的弟子不發配到黑雲礦山,道義何在,門規何在!”柳巖越看蘇七越是生氣,趕緊跑到道德的至高端居高臨下的妄圖將蘇七轟殺至渣。
蘇七被一條條的罪狀打擊的擡不起頭來,一衆弟子看着這個忤逆犯上爲禍同門的害羣之馬,一時間羣情激昂。
“發配黑雲礦山,逐出師門!”
衆人喊着口號,揮舞着拳頭,一臉的憤慨。
“火候差不多了吧?”蘇七被周圍的喊打之聲喊的有些發虛,悄悄的問蘇三。
“你抓緊吧,再不反擊我估計就再也沒人聽你說什麼了。”蘇三有些感慨唏噓,羣衆的力量真是無限大啊。
蘇七看着羣情激昂的衆人,看着他們的拳頭,他彷彿看到了雨點般的拳頭朝着自己砸了過來。
“我……冤枉啊!”蘇七趕緊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話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冤枉的?”柳巖端坐在蒲團上,滿意的望着臺下的衆弟子,冷冷的對蘇七說。
“回稟長老,這藥瓶裡裝的是提氣丹不假,卻不是上等的啊!”蘇七淚眼婆娑,斷斷續續的說道。
“信口雌黃,這丹藥乃是老夫親手煉製,怎麼會連上品下品都分不清楚?”
“回稟長老,這藥瓶裡也不是下品的提氣丹,這裡面裝的可都是極品的提氣丹啊……”蘇七的話音越來越小,可是卻彷彿是一道天雷在衆人耳邊炸響,衆人被雷的外焦裡嫩。
“上品?就憑你?也能煉出上品的提氣丹?”柳乘風拿着那個白瓷瓶大笑出聲,圍觀衆人也是一陣爆笑。提氣丹至少需要築基期的實力纔可以煉製,他說這提氣丹是自己煉製的,這還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是他此時說這極品提氣丹是他煉製的,這可就不是一句無知就能解釋的了的了。
“看來你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極品提氣丹也是你這樣的人能煉的出來的?”柳乘風將封在瓶子上的蠟封剝取,猛的將上面的軟木塞拔出來。
嘶!
衆人皆是猛吸了一口氣,隨着那軟木塞子被柳乘風取出,一股濃烈的藥香一瞬間就佈滿了整個長老殿,衆人聞得藥香,皆是一陣心曠神怡。
這哪裡是什麼上品提氣丹,這分明就是極品提氣丹才特有的濃烈香氣!衆人心裡皆是打了個突。
柳巖和柳乘風父子的臉色在聞到這藥香的第一時間就變的十分難看。
“不對!不可能,這明明是我的丹藥,他一定是將這瓶子裡的東西掉包了!”柳乘風望着那瓶子中一粒粒飽滿的丹藥,有些茫然失措的叫道。
“我還有證據!證據!儲物袋呢,儲物袋呢?!”柳乘風猛然回頭,從他身後的一個弟子身上扯下那個裝着蘇七攤位那個儲物袋,他拼命的將儲物袋解開,使勁的將儲物袋裡的都吸全都抖落在了地上。
柳乘風瘋狂的打開了一個又一個的藥瓶,一股又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面而來,這大大小小的瓶子裡,除了少數中品丹藥外,大部分的丹藥竟然都是上品和極品的丹藥!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柳乘風喃喃自語,這丹藥明明就是自己丟失的那些,怎麼忽然間全部都變成了極品丹藥……
臺子上端坐着的柳巖臉色卻是漸漸沉了下來。每個煉丹師對於自己煉製的丹藥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應,這些被打開的丹藥,特別是從最初的那瓶上品提氣丹中,自己甚至可以清楚的感應到那丹藥中殘留着他獨特煉製手法留下來的精神印記。
可是……
柳巖煉丹幾十年,金丹期修爲的他已經是門派裡最高級的煉丹師了,先不說煉製一瓶帶着別人靈魂印記的丹藥是否可能,即使真的能煉的出來,也不是這個練氣三層的少年可以練出來的!
正當臺子上的柳巖還在糾結於瓶子中的丹藥是怎麼變成極品丹藥的時候,臺子下面卻是一片譁然。羣衆們容易受到矇蔽和蠱惑,但是還有一句話也說過,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羣衆們聞着滿屋的藥香心曠神怡的同時,卻也明白了自己被這個柳乘風當了槍使。於是很自然的,羣衆們的憤怒從蘇七身上立馬轉嫁到了柳乘風的身上。
蘇七此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從一個被壓迫的對象一躍“翻身農奴解放把歌唱”了起來。
“咱們齊雲派門規森嚴,咱們這些普通的弟子緊緊團結在以廣靈子爲核心的長老會的周圍,如今咱們門派之中出了這麼一個害羣之馬,爲了一己私利構陷同門,居心叵測,若是這等人渣還能在門派裡逍遙法外,門規何在,衆長老的顏面何在?”蘇七幾乎是將剛纔柳乘風給自己帶的高帽子一頂一頂的給他扣還了回去。蘇七大義凜然的指點着柳乘風,同時召喚者人民羣衆的力量。
“打死他!打死他!”羣衆又是一陣大怒。
還在扮演思考者的柳巖看見臺子下面的羣衆一陣激昂,趕緊回過神來。
“都安靜!都安靜!”柳巖不自覺的用出了金丹高手的靈壓,大殿裡的人之覺得彷彿是泰山壓頂一般的難受,立馬沒了喊口號的慾望。
“你說風兒構陷與你,你可有證據證明這丹藥是自己煉製的?”柳巖見臺下衆人都安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他不相信一個練氣三層的弟子能煉製出這麼極品的提氣丹,別說是練氣三層,就算是築基三層都不行!
“我憑什麼要證明給你看,現在事實擺在這裡,你兒子說這瓶子裡裝的是商品提氣丹,而你也認了,可是現在裡面分明裝的是極品丹藥,你顧左右而言他,將話題引到這丹藥是不是我煉製的上面來幹什麼?”蘇七此時挺直了腰板,從一個嬌卻的小媳婦變成了寧折勿彎的蒼松。
“這自然是有關係的,這丹藥若不是你親手煉製的,也只能說是風兒誤會於你,但是他的出發點和本心是好的,只是眼裡揉不得沙子而已,我兒前一陣子將我所賜予他的一瓶提氣丹丟失,而恰恰你手中就有一個用同一個瓶子裝着的提氣丹,這不得不令人懷疑。”柳巖開口就將柳乘風的出發點從惡意構陷提升到了一個出發點和本心都十分高尚,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五好少年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地步。
蘇七聽得一陣噁心,問道:“我要是不去證明,會怎樣?”
“那自然是沒收全部丹藥,我懷疑你這丹藥來歷不明,我要自己查看一下門派的藥庫才能下結論。”
“好你個老東西!”蘇七隻覺得這老頭不去做官簡直太屈才了,指鹿爲馬顛倒是非的功夫簡直是爐火純青。
“那我要是練出來了呢?”蘇七怒聲問。
“你要是練出這些極品丹藥來,那我讓風兒給你賠禮道歉,你仍舊是回去擺你的攤,我自然會好好的教訓一下我這個不長眼的兒子。”柳巖依舊是端坐在蒲團上,一臉漠然的望着蘇七。
“看來今天,老子煉不煉,吃虧的都是我了?”蘇七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個老東西不要臉的地步,這簡直就是街頭上潑婦罵街,不管不顧的不要臉了。
“你煉,還是不練!”柳巖沒回答蘇七,依舊問着這個問題。
“我……”蘇七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憤怒到了極點,即使是被扶搖子坑了一把,蘇七也沒覺得像今天這般難以忍受,他此時看着臺子上依舊是一臉淡漠的柳巖和臺下漸漸露出得意之色的柳乘風,他覺得他有千言萬語想對這父子倆說。
“我操(和諧)你媽!”蘇七覺得自己終於忍不住了,宛若被壓制了一萬年的火山一般,終於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