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落後,大約二十分鐘後,阿瓦回來了,而與其隨行的則是小個子和大個子,兩個人看着坐在那裡的葉奇,連連的揮手,喊道:“葉!”
“你們怎麼?”
從思緒中回過神的葉奇,驚訝的看着阿瓦身後的兩個好友——這樣的驚訝,無疑是溢於言表的,按照昨晚和阿瓦相互的敘述,大個子和小個子兩人應該在蘭丁堡坐鎮指揮纔對;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葉奇心中一動,當即問道:“海灣區發生了什麼?”
“一點意外……”
小個子當即將萊曼的猜想,以及他們的應對方式講了出來。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今天……”
同樣的,葉奇也將發生在這裡的事情全部的講了一遍。
“那,我們原本的計劃還能行嗎?”
大個子撓了撓頭問道。
“當然!”
葉奇和小個子異口同聲的說道,而後相視一笑後,小個子看着不解的好友,道:“教廷的目標是葉奇,但是葉奇很不容易被搞定,不過,卻有着很明顯的破綻:我們幾個;而當我們幾個和葉奇同時出現的話,你認爲教廷的人會怎麼想?”
“會、會……我不知道!”
大個子撓了撓頭,最終搖了搖頭——面對着自己的好友,大個子雖然會羞澀,但是在這樣的問題上,他並不會感到羞澀;反而很是坦然。他承認自己的反應不快,但是好友不就是這樣互補的嗎?
“他們會緊追不捨。因爲,我們不僅離開了海灣區蘭丁堡那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地方,而且我們還將自己全部的暴露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下,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不把握的話,恐怕無論誰是管事者,都會感到心有不甘!”
頓了頓,小個子指了指土坡後的方向。繼續的說道:“更何況,他們此刻還有着這樣好的機會——葉,一個人需要他們疲於應付,但是多出了我們的存在,葉必然要顧忌到我們,根本無法做到放手一戰;你說,面對這樣的機會。教廷僞神聖騎士的指揮官會放過嗎?”
“哦,原來如此!”
大個子恍然的點了點頭。
“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夠這樣突兀的出現,必須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說到這小個子不由奸笑了一下,他看到好友們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之後,立刻。笑容越發的燦爛:“放心吧,萊曼會幫我們搞定的!”
“那,我們現在?”
大個子再次的問道;小個子指了指一旁再次出神思考的葉奇,笑着道:“向葉學習,好好的休息;要知道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到激烈海峽的話,我們都將只能夠日夜狼狽而逃了!”
……
海灣區。蘭丁堡,教堂。
“萊曼主教,怎麼了?”
瓦列霍急急忙忙的走進了萊曼的房間,看着緊皺眉頭的萊曼,忍不住的問道——之前,他正在幫助幾位神甫,聽其傾述;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不會來打擾他;而一旦打擾他的話,那麼必然是大事。
尤其是,當看到是萊曼派來的人時,這位瓦列霍主教,立刻就安撫了幾位神甫,匆匆忙忙的向着萊曼的房間跑來,一路上惹的教堂內的神甫、神父們紛紛的側目不已——他們從沒有見過瓦列霍主教大人竟然會有這樣着急的時候;在他們的心目中,瓦列霍主教大人一向都是以和善、穩重著稱的,哪怕面對那些邪惡的黑暗生物,也從沒有任何的匆忙。
而瓦列霍面對着衆人詫異的目光,也就是微微一笑後,馬上再次的加快了腳步,一直到萊曼的房間後,這才停了下來——看着周圍只存在着訓練物品,而沒有絲毫私人生活用品的房間,瓦列霍再一次的讚歎着,他對於這樣一個勤奮、正直的後背,度過了那自我的惡意揣測後,對方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光輝、可敬。
他,將會是教廷下一代的希望!
這樣的想法不可抑制的出現在了,瓦列霍的心中;而隨着這樣想法的出現,他原本隨着那封信目的地爲神山的信,而有些忐忑的心,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如果,連這樣的年輕人,都無法得到真正的培養,那麼我必會親自向着教皇稟告。
心底的想法,令瓦列霍看着萊曼的眼神越發的溫和起來,就如同是再看着自己的長輩——而事實上,萊曼也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對他表現出了一如既往長輩般的尊敬;而此刻只不過是他的後知後覺罷了。
“瓦列霍大人!”
萊曼站了起來,非常恭敬的請對方坐下後,將手中的一封信件放在了對方的面前;而瓦列霍只是看了一眼後,馬上剛剛坐下的身體,就跳了起來;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信件,緊張中手中的信紙都有了一絲褶皺,但是對此,瓦列霍卻是毫無所覺,他上上下下的看着手中的信紙,過了半晌後,他擡起頭看着萊曼,神色嚴肅的問道:“可以確定嗎?”
“可以!這是我的一位放在諾斯德家族暗子送回的消息,諾斯德家族的人已經開始調派人手了……而且,那些黑暗生物非常的多,多到了暫時無法統計的地步,但不會少於五萬;獵魔人的達通等人,已經前去尋找他們最大的靠山夏克之龍了!”
萊曼以同樣嚴肅的神色對着瓦列霍回答着,而剛一說完,他就以騎士禮,單膝跪倒在地:“瓦列霍大人,萊曼懇請出戰!”
看着單膝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瓦列霍微微一怔。他過了好半晌之後,纔將手放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沉聲問道:“蘭丁堡內,我們連護教騎士加起來也不過三百人,而那些黑暗生物卻多達五萬;你……”
“死在追尋光輝的道路上,也可以無憾;真神告訴我們,面對邪惡不可以妥協,面對黑暗則不可以畏懼!我將履行我成爲懲戒騎士那一天的誓言,以手中的利劍、長矛,做爲斬破邪惡。摧毀黑暗的利器!”
深吸了一口氣後,萊曼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瓦列霍,一字一句的說道:“請,瓦列霍大人允許!”
“好、好……”
連續的數個好,說明了此刻瓦列霍內心的欣慰,萊曼那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就好像是說出了他內心的話語一般——面對黑暗、邪惡,我們怎麼可以退縮。怎麼能夠妥協,斬破、摧毀,纔是我們這些神的僕人應有的態度。
內心的激盪,令這位瓦列霍主教輕出了一口氣後,下意識的就想要點一點頭,但是在剛要點的時候。瓦列霍主教卻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不行,不能夠讓萊曼這樣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去,即使要去的話,也應該是我去纔對!我這樣的老傢伙,本身就應該做爲年輕人的榜樣。有什麼理由躲在後邊只是享受,卻不出力呢?
“不行。這樣的時候,理應我們這些傢伙前去才行!”
瓦列霍大主教微笑的看着萊曼,他緩緩的搖了搖頭,再次的拍了拍萊曼的肩膀,道:“神賜予了我們光輝的世界,我們作爲享受者,必將要保護這樣的世界;神爲我們贖罪,我們理應要自知!走吧,讓我們一起去點起隊伍,然後,送我出征……”
“瓦列霍大人,蘭丁堡還離不開您!”
萊曼並沒有站起來,他依舊是單膝跪地,神色誠懇的說道:“這次與黑暗的戰鬥,我們不只只是爲了我們自己,還有着整個洛蘭特的信衆們;我會去努力的拖延那些黑暗生物的腳步,等待您的援兵!請您聽我說完……”
看着還要開口說話的瓦列霍,萊曼再次的搶着說道:“神,會一律平等的看待他們的子民,但是做爲神的子民,卻有人因爲神的榮耀,而在其中迷失;我不應該這樣非議他人,但這是一個事實——相較於我來說,您更加的適合聯繫其他教區,並且向着教皇大人通稟!”
聽到了萊曼的話,瓦列霍一陣愧疚——被神賜予的榮耀而迷失,他在一天之前何嘗不是如此?
“我……”
“瓦列霍大人,請您務必的答應,這不僅僅是我的請求,還關係到整個洛蘭特神的子民的安危!”萊曼再一次的大聲喊道,眼眶甚至都微微泛紅。
“我答應了!”
雙手攙扶着萊曼站了起來,瓦列霍說話的聲音都顫抖着。
“那麼,我這就出發!”
萊曼將一旁的十字長劍懸掛在了腰間後,立刻說道;說完,轉身就向着門外走去——萊曼的房間非常的空曠,沒有任何的遮擋,只要打開房門,從房間中就可以一覽無遺。
因此,當房門一打開,瓦列霍就看清楚了站在外面排列整齊的護教騎士、懲戒騎士和一隊祭司;所有的人都神情嚴肅,裝備齊全,站立在自己的戰馬旁,看着走進的萊曼和瓦列霍所有都肅然而立,他們靜靜的等待着命令——
“出發!”
掃視了面前所有人一眼,萊曼徑直跳上了戰馬;臨走出大門時,萊曼轉過身異常鄭重的看着瓦列霍,喊道:“大人,之後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放、放心吧!一切就交給我了!”
瓦列霍看着年輕人的面容,鄭重其事的回答着,他的聲音都已經顫抖了,但是卻真誠無比——站在教堂的大門前,看着只有不到三百的隊伍消失在了視線中,他快速的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打開了神術的通道,一封封的信件、一份份的求救迅速的發到了四面八方的教區。
然後,他肅然而立在他的書桌前,扭動了一下書桌上的神像——
嘎吱、嘎吱吱……
一陣連續的響聲中,一個一眼就能夠看到頭的密室出現在在了瓦列霍的面前。而在正當中一座準備就緒的神之門扉正閃爍着道道光芒。
俯下身,快速的調整了一下後。立刻那光芒大亮了起來,一座宛如實體的門,出現在了瓦列霍的面前;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擡步就向着門內走去;而後連帶着散發出光芒的門,整個人消失在密室中。
……
嗡!
感受着懷中的震動,萊曼緊繃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喜色,隨後立刻恢復了正常。但是在他的心底卻是一陣輕鬆——
成功了!
我應該做到的已經做到了,那麼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葉奇!
想到這裡,萊曼再次快速的一拍身上的戰馬,一隊人以更加快的速度穿過了整個蘭丁堡的街道,向着西面的海林區前進着;而這樣大張旗鼓的行動,自然瞞不過蘭丁堡內的有心人。尤其是最近的海灣區內到處瀰漫着一股風聲鶴唳的氣息,所有的人都是屏氣凝神的,關注着四周的風吹草動。
因此,當萊曼帶着人離開的時候,立刻各個大小勢力的人就將這個消息傳了回去——
“教廷已經行動了?”
蘭丁堡本地勢力中,諾斯德家族留守的海神裔首領雷莫斯在第一時間接到了密報。他坐在椅子中,看着手中的密報,在那粗豪的臉上閃過一絲絲的狐疑——雖然有着援軍是令人高興、欣喜的,但是也需要分清楚援軍究竟是誰!
一個曾經的敵人,派出的援軍。必須要有着警惕之心!
“來人!”
思考了片刻之後,雷莫斯將兩封信交給了面前貼心的族人。說道:“兩份信,一封信交給福萊徹叔父,另外一封信送到魔鬼不哭泣酒吧,交給那裡的主人!”
“是的,雷莫斯大人!”
諾斯德家族的族人,當即轉身就向着門外跑去。
教廷嗎?
你究竟是真心實意的幫助我們呢?
還是要……
想到可能會出現的局面,雷莫斯不由一捏拳頭。
……
由諾斯德家族海神裔首領給出的密信,大約在半個小時後,就出現在了酒吧內——調酒師阿曼達拿着手裡的信認真的看了一遍後,就向着酒吧地下的大廳走去;對於這封信的內容,他雖然可以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覆,但是卻需要其它人的認可;畢竟,他並不是這裡的指揮官,哪怕名義上在這個時候他是,但實際上對於自己的定位,阿曼達更是趨向於教官的位置。
“阿曼達教官!”
因此,當年輕人們的喊聲出現的時候,這位調酒師的臉上,罕有的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很細微,而且還夾雜了嚴肅之中,但是這一抹笑容卻是真真切切的。
他對着年輕人們,比劃了一個繼續訓練的手勢後,就繼續向着裡面走去——和年輕人們的交流,如果可以不說話的話,阿曼達更趨於是手勢;就如同他在軍隊中受到的訓練一樣,而這樣的訓練,則讓他數次在戰場上死裡逃生。
來到了地下會議室時,阿曼達看着裡面坐着的人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除去應該在這裡的萊因克斯、梅林外,那個變色龍也在這裡坐着,而且還笑吟吟的看着走進了的他。
對於這個女人,阿曼達既沒有好感,也沒有太多的惡感,但是卻有着絕對的警惕——那是一種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本事;只要在他面對危險的時候,纔會出現;因此,調酒師從不會主動招惹變色龍;畢竟,在這樣一個滿是危險的人身上表現出惡意的話,實在是一個不明智的決定。
更何況,他的老闆和對方不清不白的關係,更是令他明白,該如何去面對這位女士。
“諾斯德家族的密信!萊曼閣下出徵了!”
以軍人特有的簡練的說話方式,調酒師說道——在之前的商議中,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做爲參加者,他可是清清楚楚他所在的一方再做些什麼;對此,調酒師沒有任何的反對;在他叫葉奇爲老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屬於這一方。
沒有了軍人的身份,但並不代表沒有了軍人的本質!
而軍人的本質:服從命令!
“噢,我還以爲他得等到明天才可以吶!”
變色龍掃視了一眼桌上的密信,一眼將其中的內容收到了眼底之後,徑直的讓萊因克斯拿在了手中——看着對面小女孩好似深怕她搶奪一樣,動作利落的模樣,變色龍忍不住的在心底一笑。
對於這樣的小女孩,她實在難以升起惡感——一個沒有威脅的對手,尤其是當這個對手善良無比的時候,變色龍是十分寬容的。
“太好了,萊曼閣下的計劃成功了!”
萊因克斯看完了密信上的內容後,立刻高呼起來——在之前的約定中,萊曼曾經說過,只要他帶隊出征前往海林區的話,那麼就證明着成功。
“還早一點,最後能夠確認成功與否的消息,起碼要十個小時後才能夠傳來!”
變色龍提醒着萊因克斯,不要盲目的樂觀——而年輕的女獵魔人則是撇了撇嘴角,沒有理會變色龍,將目光投向了調酒師:“阿曼達教官,我們需要給出一個什麼回覆?”
“最簡單直接的回覆——不知道!”
調酒師這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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