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格外漫長,子夜時分,當玩家們還在遊戲裡哄搶着寶箱時,外面的溫度卻在以直線下降,不一會兒漫天的雪花就從天空中紛飛了下來,猶如白色的精靈般充斥在黑暗的天地間,使得枯寂的寒冬多了一絲生氣。
只是一夜間,景博圓就披上了一件厚實雪衣,銀裝素裹,顯得分外妖嬈。
平江的冬雪雖姍姍來遲,卻終於還是來了。
一大早,當葉痕用自己那輛猶如坦克一般的悍馬將妹妹送到了校門口以後,隨即便原路返回,在厚實的積雪表面留下了兩道平行的車輪印。
一邊駕駛着悍馬,葉痕還不時地注意着車後有無可疑車輛在跟蹤着自己,一副十年怕井繩的樣子。
自從上次喬默派人跟蹤過他以後,他外出時都免不了地會謹慎許多。
不過,任憑葉痕如何謹慎,一直到景博圓已經遙遙在望,也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外面風平浪靜,與以往並沒有什麼兩樣。
“真是奇怪,難道喬默還沒有查到我的住址?”悍馬減速慢行,葉痕先是在心裡嘀咕了一聲,不過很快地,他就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天真的想法。“以喬家的能耐,想要查一個平民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更何況喬默還知道我的真實姓名。這種事情別說是他們這些底蘊恐怖的世家公子,就是我這種暴發戶,只要肯花錢,也很快就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了。”
“上次在貧民窟他兩個手下都被我給弄趴下了,他怎麼可能還沉得住氣?這不像他的作風,上次在鬼門關外一言不合他就和我大打出手,不論在遊戲還是現實裡,他都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莫非,他有什麼陰謀?”思索着,葉痕不由心下一緊。下意識地就用手摸了摸藏在衣服裡的沙漠之鷹手槍。
“還在…”隔着外套觸摸着那微微凸起的保命硬物,葉痕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心神大定。
微型沙漠之鷹便於攜帶,就算是在家中休息。他也幾乎都貼身帶着,以應付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
只要有武器在手,葉痕相信,就算在現實裡自己鬥不過喬默,至少也能拉幾個人陪葬,絕不至於在危險情況下沒有反抗的能力。
而起,這也只是最壞的打算而已。
畢竟。葉痕在現實裡與喬默也就在飄搖咖啡館裡有過一面之緣,喬默並不知道他就是自己在遊戲裡灰頭土臉的夜無痕。
就爲了那麼一點小事,喬默應該還不至於爲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平民大動干戈,萬一他真那樣做了,不但會給喬家丟人現眼,而起隨時都將承受蒙絲絲的怒火。
當然,這些事葉痕並不瞭解,他一個從小就生長在貧民窟裡的小人物。怎麼可能理解得了這些世家公子,所處的是什麼樣的環境圈子?
“管他的,他要是敢來。老子就讓他有來無回!”自我打起了一下,很快地,葉痕就將這些煩心事拋到了腦後,只見他油門一鬆,讓悍馬漸漸減速,駛向了小區大門。
冰天雪地裡,穿着一件綠色軍大衣,戴着一頂八角軍帽的保安隊長老胡見得熟悉的悍馬駛過來以後,連忙揮手指揮道,“嘿。小葉送妹妹讀書回來了,快,快放行。”
“嘿,老胡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爲人民服務嘛。”
“哈哈…趕緊屋去烤火。可別凍壞了身子,您可都快到了不惑之年了,不比當年了啊。”
“好好,多謝關心,小葉你也趕緊回家取暖去吧,咱哥倆下次再聊。”
打開車窗與堅守在崗哨裡的熟識保安打了個招呼,葉痕洋溢着滿臉笑容,輕車熟路地開進了白茫茫的小區內。
一整晚的鵝毛大雪,不但將地面鋪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就連各家各戶的別墅,也都披上了一件件雪質外套般,看上去就像一頭頭通體雪白的沉睡巨獸,靜謐沉重。
停穩。熄火。下車。
乍一從溫暖如春的悍馬裡出來,巨大的溫度差異立即就讓葉痕倒抽了一扣涼氣,不由自主地便裹緊了大衣。
相比起開着暖氣的車裡來講,外面可謂是天寒地凍,呵出一口氣都能變成薄薄的白霧,冷若徹骨。
“這鬼天氣,還讓不讓人出門了。”葉痕抱怨着合上車門以後,一步也不敢停留,他快步跑到門前,迅速就在口袋裡翻找起了鑰匙,一副受不了凍的樣子。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腳踩在雪地上的輕微沙沙聲響起,使得還在翻找着鑰匙的葉痕渾身一震,當即就將手摸進了衣內,按住了自己的防身手槍。
沙沙~~腳步聲輕若蚊蠅,但由於室外天寒地凍,幾乎沒有什麼居戶來往,周圍的環境很是靜謐,故而葉痕可以很清晰地聽到這時緩時慢的輕盈腳步聲。
“誰?”葉痕站在門前定神了幾秒鐘以後,猛地一個回頭,還帶着溫暖體溫的微型手槍已然露出了個頭,隨時都會顯露出猙獰的一面。
然而,令他很鬱悶的是,他這一個退可攻進可守的動作卻沒有得來任何效果,身後空蕩蕩的一片,哪有半個鬼影子在跟蹤他?
虛驚一場!
“……不可能,我明明聽到了腳步聲,難道是…”眼珠子轉悠了一下,葉痕仿似想到了什麼似的,賊頭賊腦地朝往壁的五三三號別墅瞅了一眼。
不出葉痕所料,只見五三三號別墅前的小圓子內,一個亮眼的橘紅色身影正在自家圓子裡來走來走去,腳踩在厚實的雪地上,難免會發出一些沙沙的聲音。
由於中間隔着兩堵鐵欄圍牆,而且又是背對着這邊,葉痕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不過,從背影的輪廓來看,有一件事情葉痕可以確定,這個穿着橘紅色衣服的女人正是鄰居蘇月無疑。
“冰天雪地的,她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來幹嘛?”望着那個來回走動的橘紅色身影,葉痕的好奇心瞬間瘋長,就連身上的刺骨寒意也忘得一乾二淨,小心翼翼地邁着腳步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