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劉煜若有所思的看了殷離一眼。許是誤會了劉煜的意思,殷離小臉微紅的掙脫了張無忌的手,可能是礙於對方有傷在身的原故,殷離倒是沒責怪張無忌無禮,僅僅只是稍稍的退了一步,讓自己跟張無忌有了一定的距離。
爲了驗證殷離究竟是不是“一線生機”,劉煜決定冒險出手,進一步的試探一下天道。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怎麼也沒有到達自己的眼底,嘴裡卻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今天在場的諸位可都是來給張真人賀壽的,這一個個的拔刀舞劍、喊打喊殺的像什麼樣子……”劉煜聲音徒然一沉,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蹤影:“張翠山、殷素素一家子的事情今天我峨眉派既然已經插了手,那便是管定了,如果大家想要找回場子的話,我雖然只會幾招花拳繡腿,卻也很想跟大家切磋切磋。”
這話聽得在場的武林人士差點嘔血,尼瑪?你丫的還可以更虛僞一點麼?你那些都只是花拳繡腿,那我們大家這些叫做什麼?你這樣拉仇恨,以後大家夥兒還能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劉煜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他清冷的眼神不但半點感情最後看着的方向,正好是鮮于通所站立的位置。那沒有半分溫度的眼眸,饒是鮮于通一向自視甚高,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許是有些羞慚於自己的這種行徑,鮮于通一頓之後奮起餘勇,大聲道:“劉掌門,你真要置峨眉派幾十年的聲譽於不顧,鐵了心的助紂爲虐?你的實力雖然很高,但我們不怕!爲了武林正義。就算我們全死在你手裡,也絕對不會後悔。況且,這麼多的英雄豪傑聚合起來也未見得就不是你和張三丰的對手,你們還真當自己是神仙不成?”
鮮于通的話音剛落。在華山派周圍的其他武林人士。這一回倒是齊心的很,齊刷刷的倒退了一步。很快就將整個華山派的人給孤立起來。各門各派的這一劃清界限的舉動,頓時讓鮮于通倍感丟臉,這一刻他的小聰明全沒了,紅了雙眼厲聲道:“何掌門。虧得你還是堂堂崑崙派的一派之掌,居然會害怕一個後生晚輩?!”
被鮮于通如此擠兌的何太沖明明臉色已經如墨汁般漆黑一片,但他還是沒有出聲。何太沖可不像鮮于通一樣被羞憤弄昏了腦袋,僅僅就剛纔劉煜露的那一手,何太沖就知道自己那是拍馬也趕不上人家,他自然不會去自尋死路。
雖然劉煜依舊打算將鮮于通留給滅絕師太,但也沒打算放任這隻“蒼蠅”在自己耳邊騷擾。不過他也不想親自動手,怕一個忍不住會直接弄死了他,只對着壽南山說了一句:“這故作姿態的白目傢伙看着真讓人討厭,你去教訓他一下。”
“是主子!”壽南山恭敬的應了一聲。
壽南山這個人的存在感極低。如果不是剛剛劉煜開口叫了他出來,大概在場的人,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以外,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壽南山的存在。
其實鮮于通話一說完,他的心裡面早就已經後悔了幾百次,剛纔他只圖自己嘴上快活了,卻忘記了對方那可怕的武力值,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抵擋得住。不過這會兒一看不是劉煜親自出手,心裡面頓覺底氣十足:“哼……這個小子雖然厲害,卻不見得他手下之人也同樣厲害非常。”鮮于通想的很好,如果出手的人是劉煜的話,他自認是沒有勝算,不過這其他的人可就很難說,自己堂堂的華山派掌門,他就不相信了,居然會連一個下人都收拾不了。
鮮于通這會子也沒有講什麼武林規矩,直接搶佔先機,猛攻了過去。今天他的臉已經丟的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丟個一次兩次。
在場的都是走南闖北習慣的人,這不要臉的人見多了,大家還真的沒有見過像鮮于通這樣子敢以一派之尊的身份在大庭廣衆之下不要臉的傢伙。
廣場上頓時炸鍋一般議論開來,只把一衆華山弟子給臊的擡不起頭,奈何人家鮮于通如今纔是華山派掌權之人,就算明知到自己師父不對,做弟子的也不能夠去指責與他,於是稍微有一些羞愧之心的華山弟子,在鮮于通還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慢慢的、小心的退出了打鬥圈老遠。
可即便不講身份的搶先出手,鮮于通也不是壽南山的對手,人家僅憑一雙肉掌,連十招都沒有用上,就打得鮮于通嘴角掛血,連退七步。
場上羣豪在吃驚年紀輕輕又其貌不揚的壽南山的高明身手的同時,也很好奇這壽南山究竟使得是什麼武功?江湖上似乎還沒有見到過有這樣的剛猛掌法,都說剛猛易折,可人家的武功卻又精妙非同尋常,兼有剛柔並濟的感覺。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心中疑惑,至少張三丰就對壽南山的掌法絕不陌生。從壽南山動手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就露出了回憶的神色,那種唏噓的感嘆,已經有三十年不曾出現在他身上了。
在除了張三丰,之前替女友報出他所施展的武功的名字的那位武林“博士”也再度開口:“鐵掌功夫?這莫非莫聲谷等是失傳了百年的鐵掌幫鎮幫絕學‘鐵掌功’?”
一旁有人虛心求教,“博士”也不吝指點:“鐵掌幫是創始於北宋年間的大幫會,在南宋時期更是湖廣第一大幫,其鎮幫絕學‘鐵掌功’剛猛精妙,被百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陽品評爲‘天下第二掌’,僅次於丐幫的鎮幫絕學‘降龍十八掌’。可惜的是,百年前,鐵掌幫幫主裘千仞投靠金人,意圖裡應外合的攻打南宋,最終致使偌大的鐵掌幫煙消雲散……”
鮮于通可沒心思聽“博士”講古,面對這讓人難以置信的戰果,他呆愣了半晌後,最終接受不能的兩眼一黑。當場就暈了過去。
“師父!”華山弟子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雖然鮮于通這會子已經聲名掃地,可他畢竟還是一派之主,還是華山派衆人的師父,薛公遠等人趕緊七手八腳慌亂的將鮮于通擡回了己方陣營。並出言向武當派告辭。
有了華山派帶頭。很多知道事不可爲的門派幫會相繼準備告辭而去。張三丰涵養不錯,尚能保持笑容。不過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巖、張松溪、殷梨亭等武當門下衆弟子,這修養就還欠缺了一點,一個個臉色漲得通紅,如果不是有張三丰在場的話。估計早就已經爆發。
“師父,這些人難道不是來給武當的張真人賀壽的嗎?怎麼這才上山沒有多久,這壽都還沒有賀就一個個着急着想要離開,真是沒有禮貌耶!”一道清脆的女孩聲音突然響起,落在各門各派的耳朵裡分外的刺耳,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往腹黑的路上歡快蹦躂的周芷若小丫頭。
劉煜微微一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的另外一個徒弟殷離出聲了,殷離出身天鷹教,是正道武林嘴裡所謂的邪魔外道。對於眼前這些自稱名門正派的傢伙自然是不感冒。“芷若師姐,這人家不是說了嗎?”殷離一開口便極爲不客氣:“自己的門派裡面有急事不得不離開,依我看大概是他們家裡面有人得疾病死了,這是趕着回去奔喪呢!”
殷離的話成功的激起各門各派的不滿,不過礙於人家有一個武力值超高的師父,沒有人敢開口顯示自己內心的不滿。劉煜也搖頭苦笑,自己的這兩個徒弟怎麼現在卻一個往腹黑的路上蹦躂着,而另外一個則在毒舌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搖了搖頭,劉煜緩緩地越衆而出,原本熱鬧非凡的廣場上頓時一片寂靜。“我在這裡奉勸諸位一句。”劉煜眼神緩緩地掃視了場上衆人一眼,徐徐的揚聲說道:“不管大家相不相信,這有關江湖上盛傳的‘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這句話傳言有誤,希望大家不要再一錯再錯。”
劉煜的話宛如一塊大石頭落在了水裡,頓時激起了層層漣漪,人羣中一片譁然!
“憑什麼你一句話說不是就不是?說不定是你自己想要將這倚天劍、屠龍寶刀裡面的秘籍據爲己有呢?”
“就是,別以爲你武功高,峨眉派勢力大,就能在武林中一手遮天,須知自古以來寶物都是有德者具之……”
“既然你說這倚天劍跟屠龍寶刀不能號令天下,那你說說看這兩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說不出來了吧?”
……
別說其他各門各派的人羣情激涌,就連張翠山跟殷素素兩口子,看向劉煜的眼神裡都都多了一絲戒備。
“大家安靜一下先!”看着亂哄哄的各門派衆人,劉煜不得已使用真力暴喝了一聲,總算暫時震懾住了大家。唉……果然很多的時候你跟人講理,還不如跟人比試拳頭來的更合適,武力上的震懾遠遠要比講道理的去溝通來得更加有效。
“衆所周知,我峨眉派的開山祖師郭襄是百年前後五絕之一的北俠郭靖的小女兒,而這屠龍寶刀和倚天劍正是郭靖黃蓉夫婦在襄陽城破城之前將後五絕中的另一位西狂楊過送給我家郭襄祖師的玄鐵重劍熔解後,再加上西方精金所鑄,屠龍寶刀裡藏的是《武穆遺書》,郭大俠夫婦的本意是希望後人取出《武穆遺書》後可以將蒙古韃子驅逐出中原。”
劉煜也不去管其他的人會怎麼想,他將自己所知道有關倚天劍跟屠龍刀的事情慢慢闡述了一遍。當然,這倚天劍裡面藏着的乃是《九陰真經》一事,劉煜並沒有蠢蠢的說出來,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因爲要想從屠龍寶刀裡面取出《武穆遺書》,就必須用倚天劍跟屠龍寶刀相互撞擊,待到屠龍寶刀斷裂之後《武穆遺書》纔可以重見天日……”
一時之間廣場上一片寂靜,不過對於劉煜的這番話,其實很多的人心裡面已經相信,畢竟當年郭靖跟黃蓉兩夫婦可以駐守襄陽城幾十年,所依仗的也就是這天下聞名的《武穆遺書》。原來這“號令天下”指的並不是武功天下第一,而是說得到了藏在屠龍寶刀裡面的《武穆遺書》之後。有問鼎天下逐鹿中原的可能。是啊,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也未必能號令天下,只有當上皇帝。才能叫天下莫敢不從!
如果說是武功天下第一的話。這眼紅的武林中人還真的不少,但是說到這逐鹿中原打仗做皇帝的話。在場的都是一些江湖草莽之輩居多,大多都有自知之明,有意問鼎天下的人還真找不出一個來。
話呢劉煜已經說完,至於這人家相不相信。那就不在劉煜的控制範圍內,總是不久之後各門各派的人就都陸陸續續下山而去,很快原本人山人海的廣場上,就只剩下張三丰、宋遠橋、俞蓮舟師徒等武當門人……當然還有劉煜、周芷若、殷離跟壽南山四個人。
“張真人,這時間不早了,小子就此告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大家以後有緣再見!”劉煜對着張三丰微笑着點了點頭,也打算告辭下山。
張三丰溫和的笑道:“老道看劉掌門你武功已臻化境,如果劉掌門你沒有其他的事情要辦的話,何不在武當山多停留幾天。老道想跟劉掌門你探討一下武學上的心得,不知道劉掌門你意下如何?”
劉煜知道,張三丰這所謂的“探討”是假,藉機指點纔是真的。畢竟劉煜今天的所作所爲都是有益於武當派,張三丰別無回報,只能在他擅長的武道方面加以回饋。雖然劉煜並不在乎張三丰的指點,但人家畢竟是“太極拳”跟“太極劍”的創始人,在這方世界是首屈一指的大宗師,能夠跟這樣的人一起“探討”武學,必然能夠極大的提升自己的武道素養,劉煜正好藉着這個絕對不會引起天道懷疑的完美藉口解封一部分實力!
於是在稍微一沉吟之後,劉煜便欣然應允了。這張三丰果然不愧是這方世界的傳奇人物,劉煜雖然不太瞧得起中千世界的武學,不過在停留武當的這幾天,每天都跟張三丰談論武學上的心得,還真的是頗有獲益。
劉煜在武當的日子還算過的蠻悠哉,頗有幾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自在感。只是這種好心情,卻在某一天的午後被打破。
“小煜,不知你覺得老道這‘太極拳’如何?”張三丰現場打了一遍太極拳,想讓劉煜提出一點意見,自己好進行改正。因爲和劉煜的交情日深,張三丰早已經將“劉掌門”這樣見外的稱呼換成了“小煜”這樣親切的稱謂。
“劉掌門,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兒,求求你了劉掌門!”突然間殷素素、張翠山兩夫婦抱着張無忌從外面一頭闖了進來,殷素素更是想也不想,“撲通”一聲跪倒在劉煜的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大聲哭喊起來。
張翠山雖然沒有跟着一塊跪下,卻也對劉煜抱拳一禮說道:“劉掌門,只要你肯救我孩兒一命,我張翠山的這條命就是劉掌門你的了。”
劉煜看着突然不請自來的殷素素、張翠山跟張無忌一家三口,暗自嘆了一口氣。他雖然知道張無忌身上的玄冥神掌還沒有化解,但卻不敢動手驅除,畢竟這張無忌乃是世界之子,就算有殷離這樣的“一線生機”在手,劉煜也絕對不敢插手他的命運軌跡!
這要是在武當山就解除了張無忌的寒毒之厄,那他還怎麼去蝴蝶谷求醫?不去蝴蝶谷,他又怎麼送楊不悔去崑崙山坐忘峰?不去崑崙山又如何能遇上朱九真,不遇上朱九真,他又如何能跌落懸崖?不跌落懸崖,他身爲世界之子所能獲得的最大機遇——《九陽真經》又該從哪兒獲得?!
劉煜低頭看了一眼被殷素素抱在懷裡的張無忌,對方清秀的臉上慘白一片,牙齒還在“咯咯咯”一個勁的作響,看着情形應該是張無忌突然間身上的玄冥神掌的寒毒又發作了,所以殷素素纔會抱着張無忌慌亂的闖了進來。
張三丰看着突然到來的張翠山、殷素素一家三口,這位一向處變不驚的張真人也鬧了個大紅臉。“翠山,這件事情說來都怨爲師。”張三丰有幾分尷尬的開口說道:“最近小煜一直都在陪着爲師切磋交流武功,這一忙便將無忌身中玄冥神掌之事給忘記。”
“師父,您讓劉掌門給我們無忌治一治吧?”殷素素一臉哀求的將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張三丰身上。
張三丰擡頭看向了劉煜說道:“小煜,你們峨眉派有部分傳承來自桃花島,在醫道上有獨到之處,不但可治癒被大力金剛指所傷的殘肢,就連金蠶蠱毒這樣的天下絕毒也可祛除……小煜你可否賣老道一個面子,出手救助老道這個徒孫一把?”
劉煜雖然不是很情願給張無忌治療,但這會子人家的父母都已經求上門來,再加上張三丰也對自己開了這個口,於情於理劉煜都不能說不。更何況,劉煜又想到了一個疏忽之處——這楊不悔可一直在峨眉山,按照現在的情況,紀曉芙根本不會帶她去蝴蝶谷,就算張無忌遵循命運的軌跡,前往蝴蝶谷治病,也絕不可能遇上楊不悔,更不可能受紀曉芙所託,將楊不悔送完崑崙山坐忘峰楊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