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還沒起飛,因爲人多,所以登機時間比較久,機艙裡也亂糟糟的,劉煜也有點皺眉,索性和鍾小滿一樣,打開手機,耳機一塞,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聽歌。
忽然,一股細微的異樣冰冷的感覺從心頭升起,劉煜猛地睜開眼睛,循着感覺看過去,卻發現是個一頭紅髮的年輕女郎,面容妖冶而明豔,整個人如同一捧明媚的火焰一般光彩奪目,牛奶色的皮膚,深邃濃豔的五官,烏黑蓬鬆的大波浪捲髮。
這應該是一位法國美女,一路走來,她胸前的豐滿擠出的深溝和挺翹的圓-臀吸引了幾乎所有雄性生物的目光。可她雖然面上帶着燦爛嫵媚的笑容,整個人帶給劉煜的感覺卻是和不久前那個白髮男人一樣的。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
幾小時之內一下子蹦出這麼多“黑螞蟻”,即使是劉煜心裡也有點小小興奮,於是探頭左右環顧,隨即發現了那個渾身殺氣、陰沉着臉的白髮男人,他就坐在鍾小滿後面的座位上,旁邊還有個面貌非常稚嫩。很有“受”感的白種少年,只不過,兩人坐在一起,殺氣更濃了。
那個法國美女並沒有去看那倆男人,而是走到離他們很遠的另一端的一個座位坐下了,她旁邊的一個金髮男興奮得直吞口水。
看來待會兒的好戲會很精彩啊……旅途不寂寞了!
劉煜心情好了起來,也不閉目養神了,饒有興致地看向機艙門,也許還能有個“黑螞蟻”登機啥的。
不過現在進來的這個不是什麼“黑螞蟻”,而是一個打扮的很像韓國花美男,但渾身精氣神已經明顯“縱慾過度、油盡燈枯”的青年男人。他身後還跟着個人高馬大的墨鏡男。看起來像是保鏢那類的。
花美男一臉嫌棄地環視經濟艙,剛好就看到了窩劉煜懷裡只露出半張臉的鐘小滿,此人頓時眼睛一亮,涎着臉笑開了,大踏步朝這邊走過來。
花美男的保鏢坐在了最靠裡的座位上,而花美男則一屁股坐在靠外的位置,隔着過道打量了一下劉煜,隨即道:“咳,朋友,相逢即是有緣。怎麼稱呼啊?”男人雖然是對着劉煜說話,但他的一雙賊眼卻直溜溜的釘在鍾小滿臉上不動了。
劉煜眼皮都懶得掀,繼續聽歌。
旁邊的花美男臉色一變,但也不知道是顧忌機警,還是不像在美人面前丟臉。於是他輕咳了一聲,露出一個自認爲酷帥狂霸的笑容。甩了甩頭髮。笑道:“咳,朋友,我們認識下吧。我叫關邇玳,關羽的關,名聞遐邇的邇,玳瑁的玳。我姑媽叫關儀黛。如果你是尚海人的話,應該聽說過……”
劉煜依舊一副聽而不聞的架勢,只看了艙門一眼,這時候登機已經結束了。空姐已經把艙門關上。他嘆了口氣,知道是不會再有什麼“黑螞蟻”出現了,只好失望地靠到椅背上,拿起耳機打算繼續聽歌消遣。
旁邊關邇玳同學碰了個釘子,一時又驚又怒,他是被父母和親朋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一年前,關邇玳和幾個弟兄在酒吧搞了一個女的,結果不小心陰溝裡翻船,被那女的把事給整大了。沒辦法,他父親只好幫他火速辦了手續,讓他帶着家族培養的保鏢關鍵出國先避避,現在風頭已經過了,他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回國了!要不是在賭場輸得狠了點,他是絕對不會坐經濟艙的。
不過,有失必有得,沒能坐成頭等艙,卻意外的在經濟艙中發現了一個絕色美人,雖然只是琵琶半遮面,卻也讓關邇玳爲之心馳神往!雖然沒人身邊已經有了“護花使者”,但關邇玳並不在意,他始終相信,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可是,那個混蛋小白臉竟然完全不給他面子,面對他的“平易近人”,竟然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這樣自認身份高貴的關邇玳如何能平心靜氣?!
關邇玳心裡暗罵幾句,斜眼看看劉煜懷裡鍾小滿顯露出來的瓷白的肌膚和清麗的半面容貌,心癢難搔,於是按下脾氣,好聲好氣道:“噢噢,沒關係沒關係,我姑媽她最近幾年是低調了很多哈。不過我姑媽是尚海主管經濟的副市長,經常上電視的,你真沒聽說過?”
劉煜眉頭緊皺,閉着眼聽歌,但靈敏的耳力和只能淨化空氣的罡氣罩令他根本無法屏蔽這聒噪的聲音,一時只覺煩悶無比,又總覺得飛機上人太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人揍到消音實在有點不太好,於是只好苦苦憋住火氣,把注意力集中到耳機裡。
關邇玳是被寵壞的紈絝子弟,依照他一貫的脾氣,要是遇到這種不給他面子的情敵,早就爆發了,更何況他剛纔已經按住了一次火氣,自覺已經十分讓步,可誰知這情敵居然這麼拽,關大少眉毛一豎,站起來就想發火。
“關少,您消消氣,”關鍵低聲說,“這畢竟是飛機上,鬧大了也不好看。”
關邇玳哼了一聲,扭頭看看四周,也覺着在這麼多外國人面前把事情鬧大不太好,勉強耐着性子坐下,吩咐道:“psp在你那吧?給我,我要玩遊戲。”
關鍵趕緊從兜裡掏出psp,畢恭畢敬遞過去。關邇玳接過來打開機,噼裡啪啦玩得不亦樂乎,一邊玩一邊大聲跟關鍵討論這部掌機的來歷,時刻注意劉煜懷裡美人的動靜。
他的這款掌機是白金限量版,全球只發行一千部,是父親專門託東瀛任天堂內部的朋友,走後門花大錢費了不少心力才搞到的。他滿以爲會吸引到美女注意,卻不料美女依舊閉着眼聽歌,靠在男人懷裡甜蜜安心的模樣直叫他心悶氣涌。
鍾小滿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披肩發隨之抖動,正巧露出了她可愛的小耳朵,還有耳朵中的耳麥。關邇玳心神一鬆。整個人都悟了:原來不是我吸引不到女孩兒,而是人家女孩兒根本就聽不見我在說什麼……
在莫名所以的興奮鼓舞下,關邇玳居然直接動手想要去拔掉鍾小滿的耳麥。雖然劉煜是閉着眼睛,但也能捕捉到關邇玳出格的動作軌跡。當即雙眼一睜,關注了鷹翅功的右手乾脆利落斬斷了關邇玳的寶貝任天堂掌機,接着又一記綿掌拍在他腦門上。關邇玳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暈過去了。
“你……”保鏢關鍵呆了一秒鐘,條件反射地就想站起來揍人,但速度怎麼拼得過劉煜?劉煜只是屈指一彈,一記無聲無息的“無相劫指”。就讓關鍵也暈倒在了座椅上。
劉煜動作迅速又輕巧,幹翻這倆人只用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不但沒有引起逼得乘客的注意,就連那幾只“黑螞蟻”也沒有察覺到這方的異動。只有鍾小滿略有所感的嘟囔了幾句,但隨即就在劉煜的撫慰下又陷入半睡眠狀態。
輕微的推背感和超重感傳來。飛機起飛了。劉煜舒了口氣,揉了揉額角。饒有興致地開始監測着幾隻“黑螞蟻”的動向。推斷他們什麼時候出手“演戲”。
忽然,一名金髮空姐快步朝這邊走來,微微皺着眉頭,停在了身後那個殺氣白髮男旁邊,彎腰用英語輕聲問:“有什麼事嗎,先生?”
“咳……是這樣的。你們還有空餘的頭等艙座位嗎?克里斯想升艙。”白髮男拍了拍他旁邊看起來有些柔弱的白種少年。
“哦,當然可以,請這位先生出示一下您的證件和登機牌。”空姐微笑答道。
“在這裡。”一陣衣物翻動聲,那個白髮男人好像還挺健談的。語調裡帶了一絲無奈,“唉,你也看出來了,我這朋友他……身體不太好。哦是的,他患有糖尿病,這次在飛機上至少要打三次胰島素……是的,他身體太弱了,我們覺得還是去頭等艙能讓他更舒服一些……”
空姐愣了愣,隨即熱情地說道:“是這樣嗎,那可太不幸了。這位先生,您不陪克里斯先生一起升艙嗎?我們的頭等艙空位還有很多,您也可以就近照顧……”
“我很想,但是不行,美麗的姑娘。”白髮男苦笑,“我們倆身上的錢統共加起來也就只夠他一個人升艙的了,而且他只是想找個寬敞清淨的地方而已,他能照顧好自己的。”
空姐點了點頭,表情態度並未因白髮男人的拮据窘迫而發生改變,而是更加有禮貌地請克里斯起身,和他一起去辦手續。
克里斯慢吞吞站起來,白髮男動作有一絲緊張,趕緊從自己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皮包,遞過去,“嘿,兄弟,別忘了你的命根子,胰島素!”
克里斯動作僵硬地結果皮包,低聲道謝。
劉煜本來半閉着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後頭人說話,可白髮男一掏出那個皮包,他的眼睛忽然就睜開了。雖然隔着皮革,他還是感應到了,那可絕對不是什麼胰島素。
劉煜目送着空姐和那個克里斯的背影消失在頭等艙入口,忽然心中一動,扭頭朝機艙另一端望去。
那個紅髮法國美人巧笑嫣然,已經和鄰座的金髮小夥子打得火熱,似乎壓根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劉煜咂了咂嘴巴,腦袋靠到頭枕上繼續閉目養神。話說這應該是劫-持-飛機的前兆吧?在他三世的生命裡,雖然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風浪,但這種卻還真沒親眼見識過呢。
算了,費那麼多神幹啥,當看戲就好,如果待會架勢實在鬧不住了,再出手解決麻煩就好……
時間靜悄悄地過去,大部分乘客已經入睡了。劉煜也在閉目養神,俊美的面容泛起淡淡紅暈,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偶爾路過的空姐都會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至於關邇玳同學和他那個保鏢,自從被劉煜敲暈之後就再沒醒來過,兩個睡相醜惡,鼾聲震天,哈喇子已經流了一小灘。
劉煜並沒有真正睡着,他還在考慮如果待會真的發生了劫機事件。他到底該怎麼處理,才能不那麼出風頭……嗯……這裡彙集了太多不同國家的人,雖然他向來不怕事,但如果在自身實力尚未積攢足夠的情況下就暴露出自己,似乎……感覺也不太好。
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飛機舷窗外的天空漸漸亮了起來,日光不斷奔走,過了不知多久,乘客們漸漸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空姐甜美的聲音用英語在廣播裡說。還有半小時,本次航班就要抵達尚海國際機場了。
劉煜慢慢睜開了雙眼,剛好看到被他揍暈的關邇玳也醒了,罵罵咧咧地站出來,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似乎有所忌憚一般,並沒有當場發難。而是往廁所走去。消失在機艙過道盡頭。
劉煜皺了皺眉,不是因爲關邇玳的怨毒的眼神,而是因爲身後那個白髮男人的動作。只過了三秒鐘,一個沉甸甸冰涼涼的東西就觸到了劉煜的太陽穴上,那個白髮男冷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嘿,小子。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好戲終於開始了……
劉煜對那句威脅的話充耳不聞,饒有興致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甚至還帶了一絲微笑。
白髮男心裡莫名閃過一絲慌張。握緊了槍,加重語氣:“快點站起來!舉起雙手!”
劉煜輕輕地放開已經熟睡的鐘小滿,平靜地站了起來,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樣子讓白髮男心裡有點打怵,槍口一直緊貼着他太陽穴的皮膚,在他站起來的過程中也不敢有絲毫遠離。
“站起來可以,但舉起雙手……”劉煜微微眯起眼睛,昂起下巴給予這隻螞蟻無限的蔑視,“讓我投降,辦不到!”
與此同時,機艙內也開始騷動起來了。四個角落裡各站起了一個人,人手一把黑沉沉的槍,開始大聲威嚇乘客,要求他們在座位上老實坐着,不許再起身或是走動。
其中有個白種女人,穿着迷彩軍綠t恤和黑色靴子,短短的金髮,眼珠是看起來兇狠冷酷的淺灰色,有一種別具一格的魅力。她右手裡端着槍,左手腕一翻,亮出一把雪亮的刀子來,手一抖,本來不到十公分的小刀就倏地變成了二十多公分的鋒利匕首,也不知道怎麼弄的。
白髮男顯然被劉煜那句“讓我投降辦不到”給鎮住了,以前他也幹過不少類似的搶劫綁票的事情,但估計是頭回遇到這麼……這麼膽兒肥的人質,一時舉着槍瞪着眼,說不出話來。
劉煜似笑非笑睨了他手裡的槍一眼,低聲道:“愣着幹什麼,就站這兒發呆?”
白髮男看清了他的眼神,心裡一咯噔,這小子該不會……來不及細想,只拿槍捅了捅他的後背,“往前走,快點!”
這時候鍾小滿也清醒了,一眼就看見了自家煜煜正被長得很兇惡的劫機犯挾持着,頓時就紅了眼,條件反射似的張牙舞爪就想撲過來。
劉煜眉頭緊皺,趕緊一個眼神遞過去,才堪堪止住了鍾小滿的動作。在沒有“天道”干預的情況下,鍾小滿對劉煜是有着絕對的信心,她鎮靜下來,知道這就是劉煜先前所說的“好戲”了!
鍾小滿坐回座位裡,嘟着嘴看着煜煜越走越遠,耳邊傳來女性乘客低聲的抽泣聲,空姐和乘務員面色驚恐蒼白,還有嬰兒發出半聲啼哭就被年輕的母親緊緊捂住了嘴巴,憋得小臉通紅。
這時,已經有兩個劫-機-犯,每人手裡都拿了個大麻袋,開始收繳乘客的手機和通訊工具,另有一個看樣子是專門搞機械工程的學術型劫-機-犯,已經手腳麻利地把工作過道里的幾臺機載電話拆下來了。
偏巧這個時候倒黴孩子關邇玳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從廁所出來了,一回到經濟艙就看見了這一幕劫-機的情景,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是咋回事。剛好那個酷酷的金髮女劫-機-犯走了過來,直接一把就拽住了關邇玳的胳膊,槍口已經指住了他的腦門:“不許動。”
關邇玳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但好歹也接受過精英教育,英語口語還是很可以的,知道自己遇上了劫-機,頓時嚇尿,耷拉着腦袋舉起手一動不敢動。
那女人猛踢了他屁股一腳:“蠢豬,到那邊呆着去,蹲下,面向牆壁,不想你屁股開花就快點照做!”
經濟艙第一排座椅前面還有一片比較寬闊的空地,關邇玳連屁也不敢放一個,麻溜圓潤團成一團滾到牆根面壁蹲着了。
經濟艙共有五名劫-機-犯,除了這個女人、那倆收手機的,還有白髮男,另外一個劫-機-犯也挾持了一個黑人女孩人質,同樣很耍酷地在人質屁股上踢了一腳,也把那姑娘踢到牆根窩着了。
金髮女人顯然是個頭目,她斜着眼睛看了白髮男人一眼,白髮男嚥了口唾沫,看了看劉煜的背影,覺得這一路這個中國小子挺乖覺的,於是鼓起勇氣擡起腳朝劉煜屁屁踢過去。
聽風辨位對於破空境界的劉煜來說真是比呼吸還自然,本來還抱着跟這些劫-機-犯玩一玩的心態樂樂呵呵地走過來,可聽到這白髮男人打算踢自己屁股的風聲就覺得不耐煩了。陪你們玩是陪你們玩,還真蹬鼻子上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