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劉煜“回饋”的魅『惑』術和安培晴明種下的心靈禁止正在靜御前的意識海中做鬥爭,她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整個人也呆立不動。//
劉煜沒有理會她,環顧四周,緊皺眉頭的自語道:“這麼多的寶石珠玉,可叫人怎麼找那塊在傳說中能讓人逆天成神的彩玉啊?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要不我先上岸,多帶些人手再進來慢慢的搜尋?真是麻煩啊……不是說‘寶物有靈’的嗎?能夠讓人成神的東西怎麼說也該是一件‘靈物’纔對,怎麼它就不會自己跑出來認主呢?難不成它還看不上我……”
嘴裡發着牢『騷』,腳下卻向殿外走去,劉煜已經打定了主意,準備先上岸召集人手後,再進入這裡尋找彩玉。
走到外面那個疊放着數十口黃金箱子的偏殿,劉煜回身,帶着些不悅道:“你不是安培晴明的虔誠信徒嗎?老跟着我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想着找機會殺我?”
靜御前雙目失神的看着劉煜,茫然的回話道:“奴家也沒想黏着公子,可不知道怎麼就跟了過來……”
劉煜微微皺眉,正要說話,突然整個地下宮殿都劇烈的震動起來,其振幅之大,不但一下子將靜御前這個沒什麼體術防身的“弱女子”震翻倒地,就連劉煜都有些穩不住身形。
這是什麼情況?!劉煜驚詫莫名:雖然我知道源星上的東瀛地區地震頻發。但這裡可是安培晴明構造的小千世界。居然也有這樣的強震?!
耳聞一聲“咯嚓”巨響,劉煜心中泛起一絲警覺,不及多想,順手抓起地上的靜御前躍身到偏殿的另一方。就在他落定時,在一聲巨響中,半截玉石柱子砸碎了偏殿向外的一半建築,破開殿頂和牆壁,轟然跌落在劉煜原先站立的位置。
雖然現場塵土飛揚,但眼尖的劉煜還是看清了玉石柱子身上的桔梗圖案,那赫然就是地下宮殿正殿前方十二根玉石柱子中的一根。
只不過。現在這半截玉石柱子上面由各『色』寶石鑲嵌而成的桔梗已經在強烈的震動下鬆散,不少寶石珠玉都跌落下來,四散彈跳,其中更有幾顆跳躍了大半個偏殿。落在了劉煜的腳邊。
劉煜以護體罡氣隔開揚塵,正打算速度離開這個很有可能是“豆腐~渣~工程”的偏殿時,又猛然一怔,因爲他突然間發現腳下的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竟然在灰濛濛的粉塵中閃泛出七彩之『色』,這一點,可是迥異於其它的寶石珠玉。
這個……這個不會就是上泉信綱口中的“飛昇寶玉”,蜂須賀家政口中的“能讓人逆天成神的寶物”,明智玉子口中“能夠預知未來的彩玉”吧?!
劉煜彎腰拾起彩玉,在雙方接觸的一霎那,劉煜接收到了好些信息。其中有一個非常明確,那就是他手中的彩玉,的的確確就是那件讓安培晴明忌憚無比的神奇寶物!
看着手中七彩光芒愈發明亮的寶玉,劉煜忍不住自戀的猜想:難道我真的具備主角光環,是受盡命運寵愛的“世界之子”?又或者說,我的存在之力又給我進化出了一種異能,一種和傳說中的“大預言術”一樣的異能,我說什麼就一定會發生什麼?!
不過,現在可沒有時間來考慮這裡,因爲地震還沒有平息。劉煜可不想繼續呆在這座偏殿,要是再倒下來兩根玉石柱子,這裡可就沒有安全立足的地方了!
低頭看着被粉塵嗆得連連咳嗽的靜御前,劉煜沉聲道:“需不需要我見義勇爲一把,幫你離開這裡?”
“離開?!”靜御前慘然一笑。雖然現在她蓬頭垢面,但依舊有一種打動人心的魅力:“公子。就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也絕對不可能走得出這座地下宮殿!安培大神還有後手,他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劉煜目光一閃,冷然道:“如果只是地震這種後手的話,那還真留不下我,以我的速度,完全可以在這裡垮塌之前離開……”
靜御前搖頭道:“沒有用的!地下宮殿是安培大神應用神力,直接在最上川江底以明智家的寶庫爲基礎開闢出來的,這裡原本的地基是不足以支撐這麼大的空間的,完全是依賴安培大神的神力,才得以保全。安培大神早就設定,一旦七彩寶玉離開它的本位,神力就會消散,而這裡也將被江底的無數碎石、寒流埋葬……”
劉煜此刻一點兒也不着急,因爲七彩寶玉傳遞給他的信息中,就有一條是“安全無虞”。而且他本人的超級感知力也有那時激發了“預知”功能,讓他明白有着七彩寶玉在手,他是怎麼也不可能出現“意外”的!
雖然不明爲什麼手中這塊七彩寶玉有着這麼神奇的“能力”,但劉煜卻很相信自己的“預感”,故而也就有了閒心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跟靜御前磨嘰。
當然,促使劉煜留在這裡的不是閒的發慌的心情,而是靜御前那複雜多變的表情。她一會兒咬牙切齒,一臉“得罪了安培大神,你就應該去死”的憤恨;一會兒又神情幽怨,面帶“你我生不能同衾,死後同『穴』”的纏綿……
劉煜知道,這不是因爲靜御前人格分裂了,而是她還在“天人交戰”,對劉煜的愛意和對安培晴明的信仰還在她的意識海中較勁兒,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她恐怕會一直這麼的“多變”!
嘆了口氣,劉煜慢慢的道:“靜御前,恐怕你高估了碎石和寒流的威力,其實我真的一點也不怕那些東西,它們對我的威脅力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靜御前雙手『亂』搖。儀態全無的連吼帶叫:“奴家不信。公子,奴家不信,就算你能躲過落石的打擊,可你也沒有本事在寒流中倖存!沒人能在寒流中生存,就連河童這樣的水生妖怪,也沒法子長時間呆在這種寒流中……”
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靜御前像瘋了一樣的從偏殿缺口處衝了出去,用力抱着一根聳立在前殿的玉石柱子搖撼起來。可惜,她的力氣太小了,完全奈何不得那根直徑足有一米粗的玉石柱子。
劉煜也走到前殿。雙臂環抱胸前,冷眼望着從芷雅巫女變成癲狂瘋子的靜御前在那裡喘着氣,鼓着眼,額際青筋暴起的努力撼動着因地震而顫動不已的玉石柱子。那嬌柔的身軀左移右晃,實在有讓人忍俊不禁的“笑果”。
汗水如雨般灑落,靜御前嬌叱一聲,奔了回來,又霍然轉身衝去,用肩背奮力撞玉石柱子。
劉煜微微一驚,不過在看到幻現在靜御前身後那個龜背鴨嘴的虛影時,他有放下了心。他知道,這應該是式神運用技巧中的“人神合一”,可以讓主人在一定時間內借用式神能力的法門。而被靜御前借力的式神。就是以防禦力和力氣著稱的妖怪——河童!
在河童怪力的加持下,靜御前這一撞之力,足有千斤,那根本就因爲地震而輕顫的玉石柱子竟然起了一陣輕微的抖動,不過,靜御前也被自己的力量反彈而回,重重的摔了一跤!
毫無形象的跳了起來,靜御前不休不止的往返衝撞,她滿眼紅絲,氣喘吁吁。那根玉石柱子,在她瘋狂的撞擊下,已經有了裂痕,頂端也降下了不少碎末粉屑來。
劉煜搖了搖頭,不去搭理瘋婆子靜御前。走到主殿撿起了跌落下來的夜明珠。雖然劉煜沒有“雁過拔『毛』”的心『性』,卻也深知入寶山不能空手回的道理。況且。這種人頭般大小的夜明珠也算是罕見,拿出去讓明智玉子她們看個稀奇還是蠻不錯的!
那邊,靜御前跌倒了再衝撞,肉~體接觸硬物的結實震響一聲接着一聲傳來,這裡,劉煜不緊不慢的收拾這夜明珠和各『色』稀奇的寶石,兩人的姿態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就在劉煜挑挑揀揀時,外面突然傳來了靜御前興奮而得意的一聲歡呼,劉煜繫緊裝載了上百件各『色』寶石的名符其實的“百寶袋”,走出了主殿,一擡頭就看到一直被靜御前撞擊的那根玉石柱子玉屑紛飛,碎塊橫濺,那根一米來粗的玉石柱子已完全裂開,山嶽傾頹般倒塌了下來!
當玉石柱子坍倒,柱頂處嵌排得密密麻麻的明珠也全然四散墜落,晶晶閃閃的像顆顆流星,這些景象方纔映入眼中,跟着就傳來一陣如巨鍾擊壁似的撞擊聲,宛如悶雷驟響,而在這些聲音裡,更攙合着澎湃的水浪之聲!
剎那之間,一條怒龍似的水柱已從洞頂瀉落,銀白『色』的水花暴溢四濺,瞬息間已將頂間撕裂了一個驚人的缺口,彷彿天下的水源完全自這缺口中向裡傾注,其勢如萬馬奔騰,無可阻攔!
靜御前被冰冷的水花兜頭一淋,即便有着河童附體,也不由得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哆嗦,像是從癲狂中清醒過來,她回覆了原本淡然的神態,只是眼中有些莫名的悲涼。
劉煜也敏感的發現了靜御前的變化,走到她身邊,輕輕地說道:“這金『色』不錯,很像是銀河落九天……”
這時,怒瀉而下的流水已將這座巨大的地下宮殿淹沒了半米多高,但自缺口裡衝激出來的水箭卻不見稀少,反而更形洶涌。
水位越升越高,水流越瀉越急,宛如黃河決口,天瀑倒懸,片刻之間,又漲升了半米還多。雖然靜御前只是一個柔弱女子,但河童附體的她暫時還沒有受到寒流的影響,只是眼神悲慼的看着劉煜,滿是歉意的柔聲道:“公子,奴家先前的孟浪連累你了……”
劉煜雙臂環抱胸前,冷峻的道:“靜御前,你終於不再發瘋了?”
靜御前那張因爲寒流而被清洗乾淨的白皙臉蛋兒上猛然升起了一抹紅暈,她有些羞澀又有些哀愁的微微偏頭。以完美的側臉面對劉煜。輕輕地說道:“公子,是奴家的罪過,這水勢太猛,奴家耽誤了您的逃生計劃……”
劉煜不以爲意的聳聳肩,道:“放心吧,還有機會的……”
靜御前眼睛一亮,此時水已淹到她的頸部,她微微惶急的說道:“公子,如果你還有逃生手段,就趕緊使出來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挑挑眉,劉煜笑道:“聽你的語氣,似乎有叫我獨自逃生、不要管你的意思?!”
靜御前微微蹙眉,一臉落寞的道:“公子。奴家依然鑄成大錯,並不奢求您的原諒,只願再次祈禱您能逃出生天……”
“祈禱?”劉煜冷嗤一聲,道:“向誰祈禱?安培晴明嗎?”
出乎意料的,靜御前搖了搖頭,神『色』平淡的說道:“不,公子,安培晴明已經不再是奴家的信仰了,以後公子的信仰就是奴家的信仰……不過奴家已經沒有‘以後’了,奴家只能以最真的本心向天祈願。希望公子能安全的離開這裡……”
也許是因爲貼肉收藏的七彩寶玉能夠加強劉煜的感知力,他非常清晰的察覺到靜御前說的都是真的,這位安培神社的大巫女竟然完全脫離了安培晴明的影響力,一心一意的只念着他、戀着他!
看來剛纔靜御前的失態還真的有可能是安培晴明懂得手腳,如今那股力量消失了,靜御前就恢復正常了,而劉煜先前加諸在她心靈中的魅『惑』術也趁虛而入,讓他的形象注滿了靜御前的整個心房,讓她從此一心一意的愛戀着他……
沒有時間自嘲自己的“卑鄙”行爲,因爲一聲天崩地裂似的巨響已自頭上傳來。整個地下宮殿的頂層在剎那間完全坍塌,挾在排山倒海似的洪濤裡墜落!
此時的靜御前嬌俏瓊鼻都已經被淹沒了,『蕩』漾在水面上的那雙眸子裡蘊含的愛戀和不捨讓劉煜有些吃驚。那種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感覺,即便是在上杉千杏和明智玉子這兩個同樣受到魅『惑』術『迷』『惑』的佳人身上也感覺不到。
那種捨棄自我的全心愛戀和沒有原則的絕對信賴,劉煜只在鍾小滿身上感受過。難不成。在經過一番抗爭後才能產生效果的魅『惑』術,比之直接起作用要有效得多?!
不再多想。劉煜驀然叱道:“記住你的話,靜御前,以後我就是你的信仰!”“仰”字在他脣邊一跳,他修長的身軀已貼着水面飄『射』出去,同時將靜御前摟抱在懷中。
劉煜抱着靜御前,電閃般往祭臺那邊掠去,其過程快得不可言喻,浩滔的水浪與散碎的玉塊斷柱剛剛在他掠出時,砸瀉到了下面!
靜御前只覺耳邊水聲轟響,物體撞擊碎裂之聲『亂』成一片,不過這些她已然全不在意。此刻,她窩在劉煜的懷裡,感受到劉煜那因爲功力的激『蕩』而驟然升高的體溫,不由得全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丁點力量,只能順勢摟住劉煜的脖子,將臻首貼在他的心口。
沒有在意靜御前的舉動,劉煜鼓足─口先天之氣,沒有沾着水面,宛如是一頭沒有翅翼的巨鷹,那麼凌厲而猛捷的飛越而去,直落到祭臺上。
祭臺這邊的地勢較高,寒流還沒有淹沒到這裡,劉煜正好歇一口氣,抱着靜御前又揹着那麼多珠寶,一氣掠過這將近三百來米的距離,這對於劉煜來說,還是有些費力氣的!
看了看祭臺上的毒池,劉煜不由得有些慶幸這裡還沒有被淹,否則池中的毒水還指不定會帶給他什麼麻煩呢!
氣息平復後,劉煜也不再耽擱,抱着一隻埋首在懷中不言不語的靜御前直掠上八歧大蛇的蛇口,順着他滑下來的那條通道攀越而上。
躍出陷阱,劉煜放下了靜御前,輕笑道:“怎麼,還捨不得放開啊?”
靜御前俏臉微紅的鬆開了環着劉煜脖子的一雙玉臂,但並沒有就此羞澀不語,反而大膽的直視劉煜,像是表白似的說道:“公子說的極是,奴家是真的捨不得!之前以爲奴家沒有‘以後’,可是現在看來,奴家的未來還是挺長的……既然奴家還活着,那麼奴家就不得不厚顏祈求公子,能夠容許奴家跟在公子身邊……”
劉煜深深地看了靜御前一眼,沉聲道:“你要知道,我身邊不留無用的人!”
靜御前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也正『色』道:“公子,奴家別的不敢說,但在神道方面卻有專長,相信一定可以幫到您的!”
劉煜正要說話,突然七彩寶玉傳來了一個信息,他不由得爲之一愣,再度深深地看了靜御前一眼後,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我身邊吧,讓我看看你在神道方面的造詣有多高……”說完,拉着靜御前的手,二人迅速出了這幽暗的洞室。
穿過外面那扇純金所制的巨門時,靜御前有些不捨的道:“公子,您以後是要辦大事的,所需的金錢必然不少。地下宮殿中的財寶我們拿不到,可這一扇黃金大門卻說什麼也不能再放過了……”
看着有了些管家婆盤算的靜御前,劉煜點頭笑道:“這扇黃金門顆不好取,因爲待會兒得通過一段水道才能出去。反正我已經收拾了一袋子寶石珠玉,暫時不會缺錢,等有需要時,我們再找時間進來拿吧!”
靜御前點頭應是,兩人不再耽擱,雙雙躍進江水,沿着水道游出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