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微微一笑道:“由此可見豐臣秀吉的手段有多麼厲害了,就連屢次拒絕織田信長招攬的上泉信綱和柳生十兵衛都能爲他效命……”
宇佐美定滿也點頭附和道:“無怪煜殿會將豐臣秀吉定位剷除的對象,要是任由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發展下去的話,恐怕會比殘暴毒辣的織田信長更加的難以對付……”
劉煜沒有解釋選定豐臣秀吉的最爲重要的原因是因爲這裡距離這個虛幻世界的“入口”最近,他任由宇佐美定滿誤會着,笑了笑就轉移話題道:“聽說,織田信長也知道豐臣秀吉這邊的情況,只是因爲他的直屬領地內也有很多的起義事件,他也沒有多餘的兵力調派過來增援他的得力臂助,只派遣了中村一氏、山內一豐和森可成三個人過來援助豐臣秀吉!”
宇佐美定滿慢慢的道:“在主公入織田家爲質後,老夫就派人詳細的調查過織田家的情況,對於中村一氏、山內一豐和森可成這三個人也有所瞭解。他們的個人武力並不算太出衆,放在我們上杉家,恐怕連二十六將中的前十五位都排不進去,但他們三個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精於練兵。
織田家招募到的新兵都是交由他們三個人去訓練,而且一般說來,農夫等普通人在他們的手中,只需要訓練三個月,就能成爲合格的足輕。而足輕再訓練三個月。就能具備武士級別的戰鬥力……”
劉煜點了點頭。安靜如常的道:“豐臣秀吉雖然號稱擁有精兵五千,但真正能夠稱得上是‘旗本武士’的精銳卻只有兩千多,其餘都是雜牌兵。雖然在之前我並沒有透露會率領大軍攻打墨俁城,但狡猾的豐臣秀吉顯然是感覺到了不妥,他在這段時間以來新近招募了兩千新兵,估計中村一氏等人就是過來幫他訓練士兵的……”
“這麼說來,豐臣秀吉現在有七千兵力了……”宇佐美定滿沉吟了一下,搖頭釋然道:“不過也沒什麼,一百頭羊也威脅不了一頭狼,到時候只要將統領新兵和雜牌兵的幾個領頭的人物除掉或制服。他們的手下也就無所適從了!換言之,我們真正要面臨的硬仗,其實只有那不到三千人的旗本隊!”
劉煜笑了笑,道:“宇佐美定滿大人說的在理。正所謂,打蛇先打頭,不是麼?”
宇佐美定滿補充道:“不過,在‘斬首行動’成功之後,還是要對潰兵進行全面攻殺,力爭一舉殲滅!畢竟煜殿您是要統治這方領地的,不能放任那些殘兵敗將變成盜賊,滋擾地方……”
劉煜用力點頭,道:“宇佐美定滿大人放心,我是不會手軟的……”
宇佐美定滿撫掌而笑。道,“依照煜殿這段時間以來的行事風格,老夫似乎真的多慮了!”
劉煜和宇佐美定滿互視一眼,同聲笑了起來。
看到自家最愛的男人和自己最尊重的長輩言笑正歡的樣子,上杉千杏滿意又欣慰的淺笑了,以那雙水盈盈、柔脈脈的大眼睛凝視着劉煜,雙眸深處,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韻,一片火熱的心語,以及一層迷朦而又露骨的關切和喜悅……
宇佐美定滿十分欣喜的看得分明。他默不作聲,一直估量着自家主公已經把雙目中的情韻的眼神傳遞完了,這才幹咳了兩聲,笑眯眯的道:“主公率領老夫等人此來爲煜殿效力,一切唯煜殿馬首是瞻。大小諸事,全憑煜殿吩咐……”
劉煜停止了和上杉千杏的眉目傳情。轉過臉來,點了點頭道:“以後的日子,各位怕要多少辛苦點……”
宇佐美定滿豪邁的道,“士爲知己死都可以,辛苦點又算得了什麼?老夫等既然有心協助煜殿您反抗暴政、成就大業,自然以機構將生死置之腦後,其他的些許辛苦又豈值一論?!”
帶着上杉千杏她們回到秘密據點後,劉煜沒有理會因爲看見他和上杉千杏的親密接觸而暗自變色的明智左馬橋等人,直接召集各部統領,讓他們回去鼓舞士氣,督促手下好生休息,並直言說明日就帶領聯軍攻打墨俁城。
當天夜裡,劉煜就命令波多野秀治和他手下的暗探全數出動,以飛鴿傳書、張貼布告等方式,向天下人宣佈他“起義軍,反織田,攻豐臣”的義舉。
這個虛幻世界因爲安培晴明的實力太過地下的原因,疆域並不算廣袤,按照劉煜收集到的資料,這個世界的面積大概也就兩三萬平方公里的樣子。一個晚上的時間,足以讓劉煜的“事蹟”傳遍各地了。
天亮後劉煜即會攻打墨俁城,因而也不怕織田信長等人派兵前來救援豐臣秀吉,況且,他的“事蹟”必然可以激勵很多不滿於織田信長暴政的“義士”們陸陸續續的“站起來”,到時候,織田信長自己都會焦頭爛額,自然就更不可能會來增援豐臣秀吉了。
再說了,劉煜還真不怕己方勢力受到損失。他只需要能夠達成目的就好,至於這個過程中會付出多少人命的代價,他表示可以無視。只要上杉千杏和石川五右衛門這幾個絕對忠誠於他的“土著女幹”不出意外,那麼其他人死就死吧……
入侵者劉煜重現江湖山東再起的消息,以出乎劉煜意料的速度,象一陣巨大的風暴,只一夜間就席捲了整個世界,震撼着天下。而入侵者劉煜將豐臣秀吉定爲攻打目標的消息,則更象一把千斤巨錘,重重的擊在墨俁城的每一個角落。
由五千餘人組成的大部隊,浩浩蕩蕩的開赴墨俁城。一路之上,雖然累次看到了墨俁城方面的探騎。但面對實力如此強大的軍勢。那些最多不過百餘騎的巡邏隊逃跑都來不及,又怎麼敢來找麻煩?!
一路上,劉煜領着上杉家、明智家、姊小路家、北條家、南部家、朝倉家、淺井家、三好家等八家聯軍,不急不徐,毫無阻礙地直抵墨俁城所在的大山。
不知道是不是有着什麼特殊的原因,墨俁城這座對抗天外邪魔的前沿陣地修建在一個被羣山環抱的山腰盆地中,要想到達那兒,需要通過一條白石大道。這條上山大道,寬闊而整潔,全以一種細緻而堅實的白紋石鋪砌。就那麼蜿蜒曲折地延邐上山,隱於崇山峻嶺深處。
據加藤嘉明說,墨俁城一共有三條山道連通外界,每一條山道都有一個鹿砦鎮守。要想攻到墨俁城下,還得費一番手腳。
劉煜擡眼看了看,以他的目力都還沒看見鹿砦的所在,看來應該是隱跡在山嶺中了。雖然沒有看到鹿砦,但劉煜還是有些感慨:真是搞不懂,墨俁城那麼的寒酸,可是這道路怎麼這麼的……華麗?!呃,是了,聽說墨俁城歷經數次毀壞重建,估計這山道是從來沒有被天外邪魔們毀壞過吧?!
山道上行八十米。再轉過一片山體,有一塊小平壩,其上排開三十餘名武士和十餘名忍者,其中有劉煜的熟人,曾經在墨俁城石牢外見過一面的福島正則。
劉煜虎目冷電四射,陰陰地盯着面前的四五十名敵人,冷森森地道:“福島正則,你如果不想死在墨俁城,最好馬上給我滾,我給你片刻考慮。當我數至十後,你如果不自動消失,那可就別怪我狠下殺手了!”
對於福島正則,劉煜的感官其實還挺好的,因爲他和加藤清正都是真正的武士。如果可能的話,劉煜還真不想傷害的。所以纔會給了他一次機會。當然,劉煜不是心軟的老好人,機會他只會給一次,如果福島正則不把握的話,他也不會手軟的放過他。
福島正則向劉煜施了一禮,沉聲道:“劉煜閣下,當日我們擒下你也不過是聽命行事,你又何必糾纏不休,三河町已經被你滅掉了,你的氣也應該出了吧?不如我們就此罷手……”
估計是看到了劉煜臉上非常明顯的“你怎麼這麼天真”的神色,福島正則說不下去了,頓了頓,又指着他旁邊四個英氣勃勃而又神態傲然的年輕人,道:“劉煜閣下,這四位是上野家十六本槍中的和田業繁、後閒信純、多比良守友、高山滿重四位閣下,有着上野家支持的豐臣家,是不會遜色於你手下的這幫八家聯軍的,不如我們就……”
上野家?十六本槍?嘿,除了一個上泉信綱外,上野家還有什麼人能夠入我的眼?!
劉煜懶得再跟福島正則廢話,揮手道:“千杏,計數!”
“一,二,三……”上杉千杏完全沒有上杉家家督的威勢,乖乖的在劉煜的命令之下計起數來。
“入侵者!你不要太放肆,我們上野家沒把你放在眼裡!”感覺受到了漠視的和田業繁厲聲呵斥。
“四!五!六……”
“入侵者!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難道真的要跟我們上野家爲敵,真的打算要引起天怒人怨?”高山滿重也有些不知所謂的開口勸說。
“七!八!九……”
劉煜一聲沉叱:“福島正則,你走不走?”
“十!”上杉千杏無情地喊出了最後一個數字。
“殺!”劉煜也不再等待福島正則的迴應,冷酷地下達了屠殺令。
驀地風嘯雷鳴,勁氣刀光漫天,但見血肉橫飛,慘叫聲大起,豐臣秀吉一方的武士和忍者的屍體紛紛往下倒。
劉煜揮着三日月正宗一馬當先,上杉千杏和石川五右衛門等人緊跟在後。在這幫高手“柿子挑軟的捏”的無恥突襲之下,不到片刻,近五十名敵人就只剩下被小島彌太郎和明智左馬橋等人氣機鎖定而不敢貿動的福島正則等五人。
劉煜一聲冷笑,不等福島正則說話,三日月正宗指着和田業繁,神情顯得深沉而又漠然,帶着些小心眼兒的說道:“拿你的兵器。讓我看看你們上野家憑什麼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
和田業繁環視四周。狀極不屑的暴笑道:“你想用這麼多人來證明你的強大?”
劉煜脣角一掀,道:“我們單挑!你贏了,你們可以安然下山!”
和田業繁其快無比的伸手拔出武士刀,寒芒閃爍中,他已經執刀指着劉煜露齒怪笑,醜惡的道:“很好,但願你說話算話,不會在敗給我後命令你的這些狗腿子一擁而上!”
靜如山嶽般站在桌邊,劉煜憎厭的道:“你以爲你有那個本事嗎?”
和田業繁咆哮一聲,大叫:“出手吧。入侵者!”
劉煜盯着對方的眼睛,緩緩的道:“我先出手是欺負你,和田業繁!”
眼睛暴突得有如一對核桃,閃泛着血紅的光彩。和田業繁快得令人眼花,他身形猝轉,十二道刀芒有如十二條流虹般儼然飛射向前!
可是,匪夷所思的,就在那十二道刀芒閃爍着燦亮的光芒射出的一剎,比它們更快、更疾、更犀利的是一溜閃電似的瑩瑩寒光,幻眩着一種淡淡的金光與森森的銀芒,以不可比擬的快速暴掠閃瀉。
只見光華倏映,眨眼問,和田業繁已悶哼一聲踉蹌退出。鮮血自這位上野家新秀的肩窩處汩汩溢流。他的一張寬大臉膛也已扭曲得變了形!
劉煜手中的“三日月正宗”微微垂指向下,刀身一片晶瑩寒森,沒有一絲血痕沾染,他神色平靜深沉,雙目卻冷酷的望着敵人。
劉煜冷清的啓口道:“和田業繁,你的拔刀術練得不錯,可惜的是,在我面前還欠缺火候!”
和田業繁大吼一聲,瘋虎般撲了過來,厲聲尖叫道:“我和你拚了!”叫嚷聲裡。他揮刀若狂,溜溜刃影有如波浪潮水般罩向了劉煜。
淡淡的一笑,劉煜右手微動,三十六朵刀花宛似正月的焰火般飛彈空中,而刀花的幻像猶在。七十二刀已經由七十二個不同的方向劈向和田業繁!
和田業繁那“十六本槍”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他怪叫着閃挪躍躥。同一時間,一柄利刀左右齊舞齊施,宛如多出幾條手臂一樣;竟叫他險險的將這七十二刀扛了過去!
脣角浮起一抹寡絕的微笑,劉煜神情淡漠而殘忍,就在和田業繁喘息如牛的剛剛躲開了他飛斬的七十二刀的一剎那,三日月正宗突然斜指向左,寒光忽映下,和田業繁魂飛魄散的拼命撲向右邊。
可是,左面的刀影還印在他的瞳仁裡,他這向右一撲,卻竟一下子撞進了不知何時移轉過來的刀刃上!
其實,說穿了,這只是一種速度上造成的幻覺,劉煜雖然只有一柄刀,他卻以難以思議的奇快手法向左右同探兩次。
可是因爲他的出手實在太快,映在和田業繁眼裡,所看到的只有他先行探向左邊的那道光芒,但那道光芒出現的剎那,刀刃卻已飛刺向右,刀身所帶起的寒電尚不及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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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煜的刀法本就高明,在牟滄浪的指點下,更是精湛到無以復加。不說他的“滄浪刀法”爲不世絕學,單就他現在念神級巔峰的境界,就足以可以將和田業繁視若無物。
“嗷……啊……”嘴巴大張着的和田業繁,喉嚨裡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痛苦呻吟來,劉煜這一刀正透進了他的胸膛,看上去,卻更好像他自家甘願朝上撞的一樣!
“當”地一聲,和田業繁的武士刀墜落於地,他雙手捂着胸口,恐怖又絕望的瞪視着這柄透進他胸膛的華麗寶刀。
握着刀柄那邊的一隻手是堅定而穩固的,彷彿這柄刀是他身體上的一部份……不過此刻,這把寶刀更像是和田業繁身體上的一部份。
怪異的吐了口氣,和田業繁的面孔由扭曲突然鬆弛,他的兩頰和下頷的肌肉好像一下子垂扯了下來,臉色是灰白泛着淡金的、瞳孔在擴散,身軀在抽搐。但是,他卻喃喃的道:“不……我不會死……大業未成……我不會死的……這一下子要不了我的命……過一會……過一會就沒事了……”
劉煜冷漠的道:“不錯,過一會你就沒有事了,什麼事也沒有……”說着,他閃電般拔出三日月正宗來,同時立即側移,一股熱騰騰的血箭,便隨着他拔刀出和田業繁胸膛的一剎噴了出來,灑濺得四處皆是!
“嗷……”和田業繁痛得身體彎了下來,嘶叫着,像一灘爛泥般仆倒地下。他瞪凸着眼球,半張着嘴巴,雙頰的肌肉往上吊,就那樣俯臥着瞪視劉煜,說不出他的面部上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但卻有明顯的不甘,強烈的痛恨,與至極的絕望……
注視着他的背面,劉煜淡淡的道:“和田業繁,很遺憾沒有領教到你上野家的厲害!你真的不該擺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來,我是真的以爲i很厲害,以爲和你之間會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可是結果卻讓我很失望,也讓我對上野家很失望……”
似乎才從對和田業繁身亡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悲厲地,高山滿重大叫:“九弟啊……”叫聲中,包括福島正則在內的四個人同時抽刀撲向了劉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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