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香山別墅區。
“老七,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一聲中性打扮的華少琪一臉驚怒的看着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無聲的一嘆,神色黯然道:“七少,香港傳來消息,六哥一家三口全部遇難了!”
有些無力的靠在沙發上,華少琪手撫額頭,輕聲問道:“是劉煜乾的?”
七月初七苦笑道:“閔明成和金東明母子是劉煜殺的,六哥卻是死於意外。”
“怎麼回事?”
“六哥在知道他老婆孩子的死訊後,就有些失常了,居然直接放出了尚在試驗階段的基因生化戰士。上週六哥送過來的進度報告您也看了,那些基因生化戰士現在還是無理智狀態,只要一被激活,那幾乎是見人就殺的。六哥很不幸,死在了那些發狂的基因生化戰士手中。”
頓了頓,七月初七嘴角的苦澀加重了幾分:“不僅如此,七六生物那邊的相關研究員都被殺的差不多了,整個秘密實驗室都毀於一旦。如果不是那邊的應急措施做的不錯,將所有的基因生化戰士全部擊殺在公司內部的話,現在估計您已經可以在網絡上看到新聞了……”
華少琪的臉色變白,連聲追問道:“事情已經確定了嗎?實驗室那邊全被毀了?所有的資料都沒了?”
點點頭,七月初七深沉的說道:“消息的來源是小林浩二。您是知道的,他正在那邊修補四肢,這次如果不是他見機得快,恐怕連他也被遭到那些基因生化戰士的毒手!”
“小林浩二……”華少琪半閉着眼,神態凝重。
看來自家主子一眼,七月初七說道:“小林浩二是擁有‘三月初三’標號的‘彌生’高層,想來他應該不會胡亂說話……這次我們可是在兄弟組織面前丟人了!”
“不止是丟人啊,還有大麻煩呢!”華少琪幽幽的說道:“前段時間我還計劃着在韓國建立分部,甚至有讓閔明成成爲我們七月王朝標號成員的打算。可是現在,不但計劃成空,還會因此而交惡韓國第一高手金家潘師兄弟。”
七月初七不解的問道:“閔明成母子倆和陳國漢師兄弟都是劉煜殺的,金家潘就算要報仇,也應該去找劉煜,怎麼會和我們交惡呢?”
搖搖頭,華少琪說道:“金家潘是一個很正直、很有武德、很值得人尊敬的武者,對於我們這種性質有些陰暗的組織,他是本能排斥的。如果不是因爲閔明成是他所尊敬的師姐,他根本就不會搭理我們。閔明成的死,雖然是劉煜下的手,但只要金家潘略作調查,就能知道前因後果。即便他還是會找劉煜報仇,但也不會放過我這個命令閔明成和金東明先出手暗算劉煜的始作俑者。”
七月初七不太瞭解正直武者恩怨分明的情感,只能順着華少琪的語意說道:“七少,要不我們搶在金家潘之前殺了劉煜,以此作爲我們的歉意?”
瞪了七月初七一眼,華少琪冷聲道:“就算沒有金家潘這回事,劉煜也是必須要死的!我這次能夠出來,也是因爲劉文淵跑來和我們家老爺子密談了一回。雖然之後老爺子就解除了我的禁足令,但卻沒有解除婚約,說不準哪天我就得嫁給劉煜。爲了不出現這種讓我無法忍受的情況,劉煜必須要死,而且必須儘快死!”
遲疑了一下,七月初七說道:“可是七少,我們在香港那邊的勢力基本上已經完蛋了,難道要我們去求‘彌生’和‘五月花’這兩個兄弟組織幫我們對付劉煜?”
“我可丟不起這個人。”華少琪翻了一個白眼,寒聲道:“劉煜絕對不可能在香港呆太久,他總會回上海的。這次我要親自到上海去,親自安排一場殺局,親自送劉煜上西天!”
微微一愣,七月初七不解的問道:“七少,劉煜可是京城人啊,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他離開香港後會到上海去?”
得意的一笑,華少琪挑着眉說道:“我收到線報,劉煜已經在上頓中學註冊了,是高中部二年級的學生。雖然他申請了延後報到,但總歸會去上學的。所以,我會在上海等着他,等着看他怎麼死!我要讓他死的乾淨利落,死的像一場意外!”
劉煜的閉關沒堅持兩天就中止了,不是他弄懂了“潛能激發魔法陣”,也不是他沒有耐心,而是他接到了一個消息,一個讓他不得不放下手中一切事務的重大消息。
三十年後的時空,被人戲稱爲“女人的時代”,因爲那個時候,女性英才輩出:白手起家的世界女首富——辛西婭,中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總理——付佳,世界上最“恐怖”的女人——瑪瑞思,世界上最有愛心的女人——蕭婉芝。
蕭婉芝,異武雙修,綜合實力超過同級的先天高手。這位自號“靈芝”的女人,在五十年的生命當中,以一己之力,供養了六個慈善組織和三千多個孤老棄子。可能在全世界而言,她做的善事不是最多的,但就修行者而言,她卻是當之無愧的“最有愛心”。
雖然蕭婉芝在“歷史上”的職業是商業間諜,但她的行事確實讓人無法詬病,她的每一筆所得都不是爲了自己享用,而是捐給了需要幫助的人。縱然有少數人對她頗有微詞,但在大勢面前,根本就翻不起浪花。
在“歷史”上,曾有好事者做過一個調查,結果顯示,世人最想要娶回家的是“辛西婭”,最想要征服的是“付佳”,最不想遇見的是“瑪瑞思”,最想要爲之鞠躬的正是“蕭婉芝”!由此可見,她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了。
這四位“最”女人之間,也是有着牽絆的,而這個節點,就是蕭婉芝。
辛西婭最好的朋友是蕭婉芝,付佳最敬重的人是蕭婉芝,瑪瑞思最害怕的人也是蕭婉芝!
當然,這裡說的“害怕”,並不是指瑪瑞思打不過蕭婉芝,而是說瑪瑞思很怕聽蕭婉芝說教。據未經考證的傳言說,瑪瑞思曾經在孤兒院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而當時蕭婉芝正是那所孤兒院的資助者,她們之間的深厚情誼和說教關係就是在那個時候結下的。
有一種說法,同樣未經考證,說瑪瑞思之所以一怒之下殺的非洲小國血流成河,也是因爲蕭婉芝組織的一次慈善活動被當地政府無理阻撓,並搶走所有的物資所致。
雖然不知道這些傳言對不對,但劉煜至少能肯定一點,蕭婉芝確確實實是瑪瑞思的唯一“剋星”。
劉煜也知道,這個時空已經和“歷史”不同,因爲這裡的瑪瑞思沒有進過孤兒院,但劉煜也相信“緣分”,他相信瑪瑞思若是和蕭婉芝接觸,依舊會產生深厚的友誼。
退一萬步說,即使瑪瑞思和蕭婉芝再沒有關係,可憑藉蕭婉芝本身強悍的實力,劉煜就有想要將她收入麾下的願望。
只可惜,“歷史”上的網友爆料不完整,沒有將現在蕭婉芝的處身之地公佈出來。原本劉煜還打算等到那些“歷史事件”發生後,再順藤摸瓜的找到蕭婉芝,可沒想到,現在他就得到了蕭婉芝的確切地址,而那個地址,正好在香港。
劉煜有些恍然:如果沒有康擁軍的橫插一手,說不定瑪瑞思就被送到了蕭婉芝所在的孤兒院,然後歷史就走向它正確的軌跡……
基於對蕭婉芝的尊重,劉煜決定親自出馬,用盡一切手段招攬到她。劉煜相信,以他在網絡上看到的那些有關蕭婉芝的資料,他是有很大希望能夠成功的。
天空有着厚厚的雲層,偶爾還會傳來幾聲雷鳴,閃電劃破天際,襯托出陰暗的天色。雖然只是下午時分,但是天空一片陰霾,在山區則颳着強勁的風,暗示着不久之後的大雨。
一輛銀色的保時捷跑車行駛在山路間,最後停止在一所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建築前。在主樓前方的寬闊庭院中,十多名小孩在嬉戲着,喧鬧的聲音裡充滿愉悅的情緒。
劉煜俐落地打開車門,倚靠在車邊,劍眉下一雙如謎的黑眸,靜默地看着眼前的景況。
再一次“成長”的他,已經完全脫去了十六歲的稚嫩,從“可愛”變得“俊美”,兩地三世積累的氣質融合在一起,如學者般溫文儒雅,讓他看來溫和而無害。只有那雙黑眸裡偶爾閃過的銳利光芒,方纔顯示出他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招惹的人。
劉煜照着郝美給的資料,找尋了許久,才找到這間位於大山裡的老屋。只是,他有些懷疑,收集情報能力驚人的郝美,是不是搞錯了?畢竟,這棟老屋實在不像是孤兒院,他所要找尋的蕭婉芝,真的會在這裡嗎?
一票小孩子發現他的行蹤,全都自動自發地站在柵欄前,張大了嘴異口同聲地喊:“我們不歡迎推銷員,請走吧!”其中幾個還跳了幾下,加強語氣。
劉煜挑起眉,前進了幾步:“我不是推銷員。”
“那你是誰?大概又是哪個公司要你來趕我們搬家的吧?”小孩裡的代表一臉兇惡。
看着羣情激憤的娃娃,劉煜有些哭笑不得:“你們別激動,我不是來趕你們走的,我是來找人的……”
“你騙人!”小孩子齊聲大叫:“你就是想找伯伯,然後威脅他買地……我們不喜歡你,你滾開……你耳朵聾了嗎?叫你滾聽不懂是嗎?不準進來,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不會賣地的!”
倏地,一顆小石子疾射而出,驚險地從劉煜的髮鬢旁略過。小孩子們沉着臉,紛紛拿起手邊的玩具準備應戰,各個都是一臉想要拚命的表情,堅決不讓劉煜踏入一步。
眼看危機一觸即發,破舊樓房的窗戶猛地被人打開,一個滿臉落腮鬍的中年男人掛在窗邊破口大罵:“鬧夠了沒有!你們的禮貌都上哪去了?拿那些石頭彈弓是想幹麼?準備攻擊客人嗎?全部給我進屋子裡來。”
大鬍子的口音很奇特,帶着一點外國腔調。他在窗邊揮手,指揮着小孩子們。小孩們不情願地放下武器,乖乖地往樓房內走去,臨進屋前還不死心地賞了劉煜好幾個白眼,轉眼間庭院裡變得十分冷清。
劉煜看着窗邊的男人,對小孩們的敵意不以爲杵。他銳利的目光直視前方,輕易地就看出對方不是黃種人,雖然髮色同樣烏黑,但是卻有着一雙藍色的眼睛。
“先生,我是來找人的。”劉煜直言不諱說道,視線在與對方交會時,評量着對方的實力和來路。
大鬍子也同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劉煜,半晌後,藍色的眼睛裡積累出幾分戒備,問道:“你找誰?”
“蕭婉芝。”
大鬍子眼神中的戒備又濃郁了幾分,死死的瞪着面帶淡然笑容的劉煜。好一會兒,他方纔偏首,衝着側院的某個角落大喊:“婉芝,這個人是找你的,你應付他一下。”說完後,他給了劉煜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砰地將窗子關上。
“知道了。”庭院的角落隱隱傳來一聲模糊的應答聲,還伴隨着金屬撞擊聲。
劉煜仗着超強的目力聚焦一看,這才發現側院的一角,有着一輛破舊的哈雷重型機車,從斑駁的外漆以及破舊的皮墊看來,這輛重型機車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
有人躺在哈雷機車的下方,拆解着零件,似乎在做維修的工作。從劉煜的方向看去,能看到那人穿着深色的工作褲,以及半新不舊的鞋,戴着手套的雙手在機器零件間移動,不時伸出來換取工具。
又一陣驚天動地的金屬撞擊聲後,那人滿意地拍拍機車,俐落地滑出機車下方,在轉眼間站了起來,身手十分輕盈。
此刻,劉煜已經走到了近前,看清她的面貌後,劉煜有片刻的呆愣,瞬間無法言語,只能看着對方,在這短暫的時刻裡,聰明的腦子徒然變得一片空白。
那是一個極爲美麗的年輕女人,長長的黑髮綁成一束,俐落地垂在背後,骯髒的手套與工作服,甚至是她白暫的臉龐上,不小心沾上的油污,都沒有損傷她的美貌。明亮的澄澈黑眸裡,充滿了神秘與冷淡,漂亮的五官是完美無瑕的,可以輕易地迷住任何人。
這個女人,正是蕭婉芝。
當然,劉煜是見慣了極品美女的,他的失態並不是因爲蕭婉芝的美貌,而是因爲蕭婉芝的長相和他心目中的想象完全不一樣。
和容顏不老的瑪瑞思不一樣,劉煜在“歷史上”看到的蕭婉芝,已經年過五旬,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中年美婦,氣質雍容華貴,眼神平和安寧。
劉煜事前已經根據中年時代的蕭婉芝想象出來了一個青春時代的蕭婉芝,可誰知道真個兒見面後,卻發現自己完全想岔了。這個時代的蕭婉芝,還沒有經歷過時間的沉積,氣質是張揚的,眼神是冷淡的,完全不能和歷史上的她相比較。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我可不認識你。如果你又是建築公司的人派來談判的,那麼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乘着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想開扁,快點滾吧!”對於劉煜的失神,蕭婉芝像是司空見慣了似的,並不以爲意,直接進入正題。
劉煜迅速地從驚訝的情緒中恢復,平靜而溫和的微笑裡,看不出先前失態的窘狀。他淡淡的說道:“我要你幫我拿一樣東西。”
劉煜審視着眼前這個和他想象的不一樣的年輕蕭婉芝,表面雖然維持無瑕的禮貌,視線卻沒有遺漏任何的美麗。她寬大的工作服下,有着窈窕的美好身段,就連穿着長褲的雙腿都修長而美麗,只是她手中的扳手,以及明顯的不歡迎態度,減低了他欣賞美人的興致。
蕭婉芝冷哼一聲,不動聲色的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工具。她低垂着頭,神秘的眼眸裡卻閃過一絲光芒:“要拿東西就自己動手,你又不是殘廢,幹嘛找我幫忙,我又不欠你的?”
蕭婉芝說的有些無禮,但劉煜沒有被激怒,只是略微地蹙眉:“女人,尤其是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說話實在不應該這麼衝。”他搖搖頭,果然有差距啊,時間真是能改造人,倒退三十年的蕭婉芝,居然是這麼一副德性。
蕭婉芝彎脣冷笑幾聲,蓋上工具箱,轉過身來打量劉煜:“本姑娘要說什麼話就說什麼話,輪不到你這穿西裝的繡花枕頭來管!”
蕭婉芝嘴上雖然侮辱劉煜是繡花枕頭,但心底卻覺得,這個男人的確很引人注目。
考究的裝扮以及有禮的紳士態度,很容易就能博得旁人的好感,他的動作以及語氣都是溫和的,就只有那雙眼睛,在看向她時似乎灼熱如火,讓生性不羈的她也有幾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