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北方的確勢大……”劉備感嘆道:“如果劉煜不倒行逆施,而一心爲國的話,這大漢早就承平了……”
“大哥,大漢的天下還是得由漢室宗親來匡扶……只有你纔是順應了民心啊!”張飛得馬屁功也是不錯的。
“呵呵……”劉備一笑,對韓當說道:“你也別太在意這次的損失,只要大火一起,我軍既可趁亂進攻,到時的繳獲絕對百倍於我們現在的付出!”韓當一聽大喜,摩拳擦掌、一臉興奮的要大幹一場。劉備笑着在他肩頭拍了兩下,轉頭道:“龐統軍師,你那‘鐵鏈連船’之計怎麼樣了?”
此時的龐統正皺着眉頭仔細探視江上的船隊,沒有即刻迴應。還是他旁邊的一位將領碰了碰他,才讓他的注意力轉移過來:“主公,您說什麼?”
劉備不以爲意的又問了一次,龐統這才躬身答道:“我已經命人假扮漁父,將‘鐵鏈連船’之計獻給了劉煜。根據探子的回報,那逆賊已然將大型戰艦鎖在了一起。”
“哈哈……”劉備大喜道:“看來這次是天亡劉煜……”
就在其餘文武馬屁如潮、狂拍劉備時,龐統卻獨獨說道:“主公,屬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了?”劉備顯得有些重視龐統的這句話。
“主公,請允許屬下問張鬆軍師幾個問題。”得到同意後,龐統轉頭問道:“張軍師。你可知道那些船隻是做何佈置?”
雖然對龐統懷疑自己的安排有些不滿,但張鬆還是詳細的說道:“所有的船頭都佈滿鐵釘,以便到時候牢牢的釘住敵軍戰艦。船內裝滿蘆葦乾柴。上淋火油,再上還有一層硫黃、焰硝等引火之物,外面用青布油單遮掩。船尾各系走舸,以便吳將軍他們在火起之後迅速撤離……”
“這正是問題所在!”龐統拳掌相擊,道:“如果船上盡是蘆葦乾柴,那麼船舷吃水絕對不會那麼深。現在看那支船隊的樣子,分明就是裝滿了糧食的……”
劉備他們聞言後。全都張目遠眺。他們都是高手,即使船隊去的遠了,也能看出個大致來。一望之下。發現情況果真如龐統所言,每一艘船都吃水極深,明顯是載有重物。
“這個……”張鬆想了想,說道:“可能是王累怕北軍中的能人也看出這個破綻。所以又在船上加了石塊等重物吧?”
包括劉備張飛在內的衆人都比較信服這個推測。連連點頭。只有龐統不置可否的說道:“是與不是,只要將王累從事召來一問即可!”
大家都拿眼睛看劉備,劉備想了一想,覺得這個時候可不能故作大度,還是問清楚的一點好!於是,派了一個親兵下山叫人。過了一會兒,那名親兵單身上山,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尤以劉備和張鬆爲最。
“稟報主公,王累從事已經跟隨船隊出發了!”
“什麼?”劉備稍稍放下了些擔心。拿眼看張鬆,他不知道計劃中是不是需要王累這個文臣隨軍而行。
可張鬆的回答無情的擊破了他的這個幻想:“這怎麼可能……王累怎麼跟着船隊走了?”
就在劉備的心微微一緊時,旁邊的龐統又問話了:“除了吳懿將軍和王累從事以外,那支船隊上還有些什麼人?”
那名親兵也是個機靈人物,這些事竟然已經全數了解清楚,不假思索的就答道:“還有楊懷、高沛、吳蘭、鄧賢、泠苞五位將軍,以及他們的直屬親兵一千人!”
這下誰都知道有問題了!這幾人中,楊懷、高沛和吳蘭是押糧官,而鄧賢和泠苞分別在張飛和韓當的手下當偏將,‘火燒赤壁’的計劃中根本就沒有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備有些發怒了。
張鬆的臉色變得慘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龐統沒有在乎他的感受,冷冰冰的道:“恐怕那七個人是真的投靠劉煜去了……”
劉備的一聲怒哼嚇得張鬆打了一個哆嗦,他五體投地,乞命道:“主公恕罪……”
劉備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將張鬆扶起,溫言道:“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識人不明……”
“主公……”劉備的“寬宏大量”使得張鬆感激涕零。
他們在這裡“君臣想得”,那裡的龐統卻又發話了:“主公,現在還是命人去看一看我軍所剩的糧草還有多少吧?”
劉備心中一驚,立刻讓那位親兵前去糧草官處諮詢。遠遠地,那支船隊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北軍水寨。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北軍水寨依然毫無異狀。劉備終於死心,知道吳懿、王累等人是真真切切的投敵了!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吳懿等人並沒有偷走糧草!
不一會兒,糧草官在親兵的帶領下,飛奔上山。沒有給他見禮的時間,劉備直接問道:“吳懿、王累等人是不是從你那兒索要了些糧草?”
“是的,主公。”糧草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各位軍中大佬的臉色,就知道必然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重大事件。
“他們拿走了多少?”張飛急切的搶於劉備之先問道。
“一千石。”糧草官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他們要的全是糧食,馬匹食用的草料絲毫未取!”
“還好,還好……”劉備和衆文武同時鬆了一口氣。
只有龐統注意到了糧草官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當下說道:“有什麼事立刻稟明,不得有任何隱瞞!”
糧草官點點頭,對劉備說道:“主公,今天除了吳懿將軍和王累從事來索要過糧食以外。鄧賢和泠苞兩位將軍也來過!”
“他們來幹什麼?”作爲直系長官的張飛和韓當都有些緊張。
糧草官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鄧、泠兩位將軍正是代表你們各自的軍隊來索要糧草的……”
“你給了?”這次連劉備也加入了這異口同聲的行列。
“是啊!今天正好是十日一次的派糧日,下官當然要給……”
“給了多少?”
“一人一萬石。”
“怎麼會這麼多?”劉備大叫。兩萬石的糧食足夠十萬大軍吃大半個月的了!
糧草官很是無辜的說道:“因爲鄧賢和泠苞兩位將軍說他們是幫全軍一起領糧的,還說因爲大戰在即,士兵胃口暴增,所以要多領點……最主要的是,屬下看見了張飛將軍親筆所寫的手令!”
張飛在心痛之餘,又一臉的迷糊:“我什麼時候寫過這種手令啊……”
劉備陰沉着臉問他道:“你是不是又違抗我的命令喝酒啦?”
張飛一張黑臉,也看不出有沒有臉紅。只是他的眼神突然間變得閃爍起來,不敢與劉備對視。他這樣的表現不就是不打自招麼?劉備當即就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見劉備現在的情況不宜問問題,龐統自覺的代勞:“現在我軍的糧草還有多少?能夠支撐多久?”
“馬匹的草料到是挺多的。可糧食就最多隻能支撐全軍十五天的了!”看到主公和軍中大佬們齊齊色變,糧草官趕緊補充道:“不過在這一兩天還有一批新徵收的糧食運到,到時候還可以多維持一個月……”
衆人聞言又是一喜,只有龐統多問了一句:“那批糧草的押糧官是誰?”
“是楊懷和高沛兩位將軍。”
這一下。劉備他們的神色又突變爲黯淡。劉備揮揮手。讓頗有些莫名其妙的糧草官退下,對衆文武說道:“各位,你們看眼下我軍該如何是好啊?”
張飛心虛的看了劉備一眼,小聲的問道:“要不,我們再徵收一批糧食?”
劉備搖頭道:“爲了這次戰爭,我們已經在荊南征收了三次糧食了!再這麼做,不用劉煜出兵,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就能吃了我們!”
韓當試着說道:“主公。你看暫時退兵可以麼?”
劉備拿眼看龐統,後者搖搖頭。堅決的說道:“絕對不可!荊南、荊北,全靠這大江天塹,如果我們棄守,那北軍必可長驅直入……”
“依軍師之見,我們應該如何行事?”
“爲今之計,只有破釜沉舟,在十天之內和北軍一決生死……”
就在劉備他們決心和劉煜軍決一死戰時,劉煜卻在帥帳中大擺筵席,款待攜糧率軍向他投誠的王累、吳懿、楊懷、高沛、吳蘭、鄧賢、泠苞等七人。舉起酒樽,劉煜大笑着說道:“諸位能夠棄暗投明,本王甚覺寬慰,來,本王敬你們一杯!”
“不敢,不敢……”七個人都是誠惶誠恐的飲盡杯中酒。
吳懿他們好歹也是西川名將,雖然落在劉煜軍中不會再那麼出彩,但當一個郡司馬之類的官職還是勝任有餘的!現在劉煜正在南征,各個佔領區都需要這樣的將領來鎮守。雖然喜店軍校的畢業生不少,但那畢竟多是紙上談兵,像吳懿他們這樣有實際經驗的統兵大將,劉煜還是很樂於得到的!
“這有什麼不敢的!”劉煜很是高興的說道:“你們這次不但率軍來降,更帶來了這麼多糧食。現在劉備軍中恐怕餘糧不多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大功勞啊!本王現在就宣佈,任命吳懿、楊懷、高沛、吳蘭、鄧賢、泠苞六人爲鎮軍校尉,王累爲軍中主簿……”
雖然劉煜給他們的官職並沒有他們在西川時那麼大,但他們都很有自知之明,看得清形勢,對於劉煜給他們的待遇都很滿意,跪地齊聲謝恩。
吳懿看了大家一眼,恭順的對劉煜說道:“王爺寬宏大量。不以我等附逆爲罪,反而厚愛若此,我等只能以身相報。爲王爺效犬馬之勞!”
劉煜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說道:“你們不必自責!你們原本就是劉璋屬下,他既然決定投靠劉備,你們也是抗拒不得的。現在你們都做出了正確地選擇,這就很好嘛!好了,都起來回到座位上,我們繼續開懷暢飲……”
依言回位後。除了被劉煜洗腦的王累,其餘的六員將領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由吳懿戰戰兢兢的說道:“王爺您誤會了!故主劉璋原來並不是打算投靠劉備的。正相反,他原本希望的是投奔朝廷……”
劉煜微微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道:“哦,還有這麼一回事?”
吳懿點點頭。詳述道:“曹賊在張任那個叛徒的幫助下。幾乎奪下我西川全境。故主劉璋知道事不可違,就準備帶着我們和忠於他的萬餘軍隊北上,投靠朝廷。可當時北上的道路都被曹賊封鎖了,我們只得順江而下,想要借道荊州去往長安,可惜我們卻在江上先遇到了劉備的巡江士兵!”
“難道是劉備將你們強行留下,並收編了你們的萬餘精兵嗎?”
“正是。”吳懿氣鼓鼓的說道。
“不是吧?”劉煜有些想不通的問道:“你們好歹也有萬餘人,怎麼可能被劉備輕易扣押?只要你們稍微堅持一下。我軍肯定就能前去救援你們的……”
吳懿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王爺,原先劉備並沒有露出要收編我們的意思。只是讓故主去他那兒休養幾天,一敘兄弟情誼……”頓了頓,吳懿又解釋道:“劉備在黃巾之亂時曾經在先主劉焉的帳下效力,所以識得故主劉璋!”
這個劉煜知道,《三國演義》中也有這樣得描述!在劉煜的示意下,吳懿接着道:“在劉備的府中,劉璋倒是被照顧的十分妥當,可每當我們提出要離開時,都被劉備聲淚俱下的留住了!我們一直沒有多想,只認爲是以‘仁義’名滿天下的劉備顧念着先主劉焉的恩惠而已……”
看着他和楊懷等人忿忿不平的樣子,劉煜不由得問道:“是不是劉備在這段時間裡和中級軍官接觸頻繁,以致很多人都暗中投靠於他?”
吳懿等人聞言大驚失色,全都離席,五體投地的說道:“王爺英明,竟能如此輕易的就看破劉備的奸計,我等實在不及王爺之萬一……”
雖然知道他們這不過是在拍馬屁,但劉煜還是聽得很高興。揮手讓他們回座,並再次同飲了一杯酒。
借酒潤喉後,吳懿繼續說道:“如果只有都尉一級的軍官心向劉備的話,也不會出現什麼狀況,畢竟沒人領頭,他們也不敢做出相當於‘叛逃’的事情來!可是,壞就壞在,張鬆那廝竟然也被劉備說動了!有了他這個益州別駕的帶頭,那些都尉竟然聯合起來兵諫於劉璋,使得他不得不妥協,帶領我們一齊投靠了劉備!”
劉煜若有所思的說道:“劉備就是爲了避免劉璋和你們這些不服氣的西川將領聯合起來投靠我,才急匆匆的把他遠送到交州去的麼?”
“王爺英明,正是如此!”吳懿讚了一聲後,又說道:“劉備對我等西川舊將並不放心,基本上都是副職,就連親兵也被減縮到了區區百餘人!更爲欺人的是,劉備的義弟張飛,竟然藉着酒勁鞭打了鄧賢將軍……”
劉煜擡眼看向鄧賢,他點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王爺,我本在張飛帳下任偏將一職,平時牢記‘小心無大過’的原則,兢兢業業的辦事,踏踏實實的做人。可張飛那廝還是常常挑我的刺兒,藉機施軍法,親自鞭打於我。我原本還以爲這是因爲他治軍太嚴,可某一日他酒後才吐了真言,說他這是要教訓教訓我們這些不主動投靠他大哥的無眼之輩……”
“鄧賢將軍,你受罪了……”劉煜嘆了一口氣,真的同情這個在張飛手下當差的西川名將。
“王爺……”一句平平常常的話,卻讓鄧賢感動的哽咽了。這並不是鄧賢的感情脆弱,只是在劉煜的精神影響之下,他的感受都被加深了十倍不止。自然很容易的就感激涕零。忠心耿耿了!
“呵呵,好了,我們可都是鐵血沙場的硬漢子。就不要再做這種小兒女姿態了!”劉煜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道。
“讓王爺您見笑了……”吳懿他們很快的就收拾好了情緒。
看着他們,劉煜突然問道:“你們就這麼過來了,那你們的家人怎麼辦?”
大約是被提及了心事,除了王累這個心中只有劉煜這個主子存在的異類之外,吳懿他們六個全部沉默了下來,臉上隱隱有擔憂之色。半晌之後,吳懿才嘆息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何況以劉備名動天下的‘仁義’,他也不敢公然對我等的家人不利的……”
“呵呵,誰說忠孝不能兩全啊?”劉煜微微一笑。道:“朝廷雖然需要你們的效力,但也不會讓你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
“王爺,您的意思是……”吳懿他們六個在吃驚中隱含了一絲希望,一絲興奮。
劉煜笑着揮手示意。帳前吏心領神會的走出帥帳。看着吳懿他們不停向門口張望的樣子。劉煜笑眯眯的抿了一口酒。
過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回稟王爺,人已經帶來了!”帳前吏沒敢直接將人領進來。
“嗯,讓他們都進來吧!”
七八個老老少少在帳前吏的帶領下,神色忐忑的走了進來。不過,當他們看到呆坐在席上的吳懿等人之後,表情立刻變成狂喜,疾走、飛撲過去。口中也“兒啊”“爹啊”的叫開了。
這些呼聲終於將吳懿等人叫醒,他們也一臉驚喜的紛紛離席。向親人迎了過去。
吳蘭和吳懿跑到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面前,跪地喚道:“爹(叔父),您老人家安然無恙否?”
“我很好!”花甲老人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娘,你媳婦,你兒子……都很好!懿兒,你的妻妾孩子也都安好,他們全部在後面的軍帳中休息……”
吳懿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卸下了什麼包袱一般,問道:“叔父,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我也不知道!”花甲老人一臉迷糊的說道:“兩天前有一幫黑衣人突然襲擊了我們所住的那間驛館,殺光了擔任警戒的士兵,將我們帶了過來。雖然那些還有人一路上很有禮貌,但卻一直沒告訴我們原因,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對了,懿兒,你和蘭兒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在長輩的無意提醒下,吳懿他們纔想起了劉煜,趕緊跪下道:“王爺,您的大恩大德,我等感懷於心,日後必將肝腦塗地,以報王爺……”這時,在家人的敘述中明白事情經過的鄧賢等人也跪在了地上,說着和吳懿差不多的感恩話語。
“好了,好了!”劉煜笑着說道:“把你們的家人都帶回你們的席位,大家一起吃吧!”
“謝王爺!”歸位後的吳懿等人輕聲對家人表述劉煜的身份,以及他們爲何在此的原因。
劉煜看着趴在鄧賢懷裡主那去抓烤肉的那個胖乎乎的幼兒,頗感有趣的問道:“鄧賢,這是你的兒子麼?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正在阻止孩子不安份動作的鄧賢趕緊坐直了答道:“王爺,這正是犬子鄧艾,今年還不到兩歲……”
他後面說什麼劉煜已經沒注意了,腦海中只有“鄧艾”兩個大字在來回翻騰:有沒有搞錯!三國時期的第二代人才我都還沒有培養好,怎麼第三代的就出來了?
“……王爺,可是犬子有什麼不妥?”劉煜失神的樣子讓鄧賢有些緊張。
“呵呵,沒什麼!”回過神來的劉煜笑着說道:“你的兒子很有靈氣,將來一定前程似錦!”
劉煜的“金口玉言”讓鄧賢大是驚喜,抱着兒子伏地道:“多謝王爺讚譽……”
劉煜笑着對他們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去,因爲他一直覺得有人在偷看他……逮到了,竟然是吳懿的叔父,吳蘭的老爹!
和劉煜的眼神相對後,吳懿他叔父也沒有驚詫,而是向劉煜行禮道:“王爺,小老兒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這不是廢話麼?你都這麼說了,難道我還能拒絕麼?“嗯,老人家儘管開口!”
“那就請王爺恕小老兒逾禮了!”吳懿他叔父神情有些緊張的問道:“不知道王爺的妾室中是否有一位名爲‘吳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