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老者一雙呈現朱墨的雙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他面色還算沉穩,但心中卻是驚駭不已。
剛纔那一擊,雖然他只用了三成的精神力。
但哪怕只是三成的精神力,別說一個普通的少年,就連內氣大成的武者也無法抵擋。
可眼前的少年不單單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甚至還不知道通過了什麼手段,將那精神波動給反彈回來?
身爲巫術大成者的陸坤,從來沒有聽過能將精神波動反彈這種事,更不用說親自遇到了。
“三年前陳家陳永天夫婦的事,可與你有關?將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陳遠此時淡淡開口道。
“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你來調查這件事的?”
陸坤聞言眼神一咪,朱墨的雙眼似是微微凝聚般。
“說出你所知道的事情,我可饒你一命。”
陳遠冷冷應道。
“狂妄!”
陸坤聞言臉色一變,猛地叫了一聲,雙手連續結印後,向墨色雙瞳一抹。
只見那渾然一體朱墨雙瞳中,竟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白痕,似是將黑瞳一分爲二,如同每隻眼睛都被一分爲二,呈現雙眼四瞳般。
這時,兩道肉眼可見,凝聚如同實質般的白色光柱猛地從其朱墨雙瞳中射出,兩道白色光柱在射出時瞬間融爲一體,直接將陳遠籠罩住。
身爲川省第一巫術家族張老的陸坤,這是他苦修數十年的神瞳秘法,也是陸家的不傳之法之一。
爲了練成此術,他放棄了修習其他巫術,潛力苦修這秘法。
陸坤相信,這時間,除了修法真人外,任何一個武者,哪怕是意境元師,都不能用肉身抗住自己的瞳術。
因爲從眼瞳中射出的白色光柱,是純碎無比的精神力,肉身再強大,但神魂力量弱小,都會被這精神力給碾壓的粉碎。
就算你擁有再強大的肉身或是再渾厚的內氣,都無法保護住自己的神魂。
也就只有修法真人才能應付一二,但就算是修法真人,也不可能完全抵擋住他這一擊。
“你竟想與我拼精神力?”
此時,陳遠卻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若是他還未突破到築基中期,生出神識的話,那麼或許他只能避其鋒芒。
但眼下,他在神識上,比所謂的修法真人也要強上數十倍。
陸坤所釋放出來的光柱,是精神力的高度凝聚體,而神識卻是由這高度凝聚體的升級版。
這時,陸坤那瞳術施展出的光柱突然升騰而起,那如同實質的精神力,便是築基初期的修仙者也無法接下。
陳遠輕笑一聲,只見他眼中的赤色光芒一閃,一道比陸坤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的赤色雷芒激射而出。
這道雷芒仿如潑墨,猶如真正的雷電一般。
那赤色雷芒此時村村炸裂開來,虛空中彷彿有聲聲雷鳴響起。
自陳遠煉化了雷靈果後,他的神識之力便染了一絲雷電的氣息。
普通人若是見到陳遠此時的雙眼,都會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雙眼更是會被這神芒所刺瞎。
而陸坤這個時候,已經將自己的精神力全部施展出來,自身的保護已經將到最低,此時竟有股錯覺,彷彿自己在直視太陽一般。
陸坤的精神力與陳遠的神識轟然碰撞在一起,在虛空中發出一股宛如雷鳴般的響聲。
“啊!!”
陸坤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
他若是沒有將精神力全部外放,陳遠反而未必能重傷與他。畢竟陳遠現在的神識之力還不足以震殺一位意念大師,若是將靈犀草煉製成塑魂丹服用後,陳遠或許就能直接以神念擊殺敵人。
可陸坤偏偏卻正中了陳遠的下懷,將自己的精神力全面展開,正面硬撼陳遠的神識。
陸坤若是單論神識之力的話,要比修法真人還要強上不少。
但精神力與神識一對比,這其中質的差距就非常的明顯了。就像你想用一根木棍去打一塊鋼鐵一般。
果不其然,陸坤的白色光柱與陳遠的赤色雷芒剛一接觸,瞬間便被擊潰。
雷芒甚至席捲而上,直接衝入陸坤的雙瞳中。那朱墨雙瞳在彈指間被消散不見,化作一開始那渾濁不堪的眼睛。
陸坤此時猛的向後飛去,轟然砸在那尊佛像上,把那黃金打造的佛像直接撞成碎塊。
詐一看,他渾身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但原本有些紅潤的臉色此時已經變成淡淡的紫色,而那雙施展瞳術的眼睛,竟是緩緩流下兩行血淚。
“你……你的精神力怎麼會如此強大?”
剛纔那接觸的一瞬間,陸坤感受到那股彷彿潑墨的精神力十分浩瀚,比他那引以爲傲的精神力要強上數倍不止。
更讓他覺的震驚的是,這些精神力就如同經過百鍊精鋼一般,而他的精神力卻像紙糊一般,兩者一接觸,神魂就直接受到了重創。
陸坤此時心中激起層層濤浪,他不敢相信,一個少年的精神力居然如此恐怖。
他苦修數十年,比修法真人還要強大的精神力,居然在少年面前不堪一擊。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哪怕是再天賦異稟的天才,也不該如此啊。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將你知道的說出來。”
陳遠揮揮手道。
他此時眼中的赤色雷芒雖然已經收斂,但還有些餘波,眼睛深處防佛還有看到一團雷芒在竄動一般。
“你……你想知道什麼?”
陸坤看着眼前的少年,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若還是堅持不說的話,只怕下一刻他那已經虛弱不堪的神魂就會直接熄滅。
“三年前陳永天夫婦的事是誰指使的,他們現在在哪。”
陳遠冷冷道。
若不是他的神識之力還不足以修煉一些煉魂功法的話,此時何須這麼麻煩,直接施展拘魂術,查看記憶便是。
陸坤聽到後微微一怔,擡頭看了一眼少年,心中來不及多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
“人皮地圖,成爲人仙聖境的秘密?”
陳遠揹負雙手,站在大廳中,低聲自語。
而陸坤則是恭敬的站在其身後,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面上有些猶豫,似是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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