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月高懸夜空。
辜鴻站了起來,如一座太古神山拔地而起,爆發出驚人的恐怖氣息。
他是真正的武道神話,堪稱凡人所能到達的極限領域,也是五百年來的第一人。
在他的面前,就算是伊賀之魔,都遠遠不如。
伊賀之魔的實力,雖然在半步神話之上,卻沒有踏入真正的武道神話之境,主要是依靠他體內蠻荒異血的力量。
如果伊賀之魔和辜鴻交手,估計會在一百招內,就能分出勝負,勉強能與之一戰,但絕對不是辜鴻的對手。
辜鴻一步一步走來,每一步踏出,都會在堅硬的岩石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深坑,就如同炮彈轟擊的彈坑般可怕。
“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拿出你的全部實力,拿出你打爆崑崙巨獸的實力!我想知道,極限在哪裡,前面的路,到底在哪裡?”
“俗世如塵,我欲登仙!”
太山之顛,寒風似刀,辜鴻白衣如雪,黑髮如瀑,整個人如同仙人般,緩緩漂浮在離地三尺的虛空中,真正展現出了人間武神的磅礴氣勢!
他沒有法力,不會修仙,純粹靠着最樸素的武道,靠着一點一點積累的肉身力量,從內勁到內罡,從內罡到外罡。
如今,他更是凝練出了神話一般的武道真罡,遍佈全身,使得他能夠以違背世間常理的姿態,踏空而行!
這一刻,他如仙臨塵!
嘭!
一拳!
打臉!
辜鴻的臉龐迅速扭曲,以超越聲音的驚人速度倒飛出去。
他的身體一連轟斷了數十棵參天大樹,整個人都深深烙印在一塊十多米高的巨石之中。
咔嚓,咔嚓,咔嚓……
巨石上的人形深坑裡,一塊塊腦袋大的碎石掉落下來,曾經風華無雙的男子,此時如同剛從工地裡出來的農民工一樣,滿身灰土,絲毫沒有半點仙門之主的威嚴。
“強,很強,你果然很強,沒有讓我失望!”
辜鴻從人形深坑中,緩緩爬了出來。
他身上的白衣,破爛不堪,露出內部的貼身鎧甲,如雪如玉,森白似骨。
“你知道嗎?這具骨鎧,乃是用我師尊全身的骨骼鍛造而成。九十年前,他壽元將盡,我大勢已成。”
“同樣是除夕之夜,同樣是太山之顛,我把他殺了。按照約定,用他全身的兩百零六塊骨頭,打造出了這副骨鎧,我這一穿,就是九十年啊!”
辜鴻的師尊,就算不是武道神話的境界,恐怕也不會相差太遠。
抱丹高手的骨骼,就會細密如玉,堅不可摧。
成了罡道境界之後,骨骼更是連子彈都無法破開,堪比裝甲級的防禦力。
至於辜鴻的那位師尊,他的骨骼恐怕還要更近一步,絕對是堅固到了難以相信的地步。
那可是接近兩百年的漫長歲月,聚沙成塔,積水成淵,任何現代的合金材料,都無法與之媲美。
“踩着師尊的屍體,我才能走到這一步,五百年來的第一人,真正的武道神話。”
話音剛落,辜鴻出手了。
狂烈勁風,席捲而來,地面上大大小小的石塊,都在他經過的一瞬間,如子彈般四處濺射,那種力量,驚世駭俗!
嘭!
一拳擊出,虎嘯而龍吟!
辜鴻再一次倒飛了出去。
他身上的那副骨鎧,如瓷器般寸寸崩碎,露出了一塊塊如羊脂白玉的結實肌肉。
噗!
辜鴻輕輕吐出了一口淤血。
擦去嘴角的血跡,他咧嘴一笑,像是被逗樂的小孩子,笑得非常開心。
“強,太強了!九十年來,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個人,把我的骨鎧給擊碎了!”
“曾經,我嘗試過一百多種武器,手槍、步槍、狙擊槍、衝鋒槍、輕機槍、重機槍,甚至是火箭彈和高爆地雷,都無法破壞這具骨鎧。沒想到,你居然做到了。”
伴隨他九十年的骨鎧,他師尊留下的唯一遺物,在這一刻,徹底崩碎!
然而,辜鴻沒有憤怒,也沒有惋惜,而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沒有了這副骨鎧也不錯,剛好可以讓我無所顧忌的,釋放出全部的力量。”辜鴻淡然一笑。
他潔白如玉的身體,突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膨脹。
在他的體內,彷彿有一股恐怖至極的力量在涌動而出,他的皮膚一寸寸的變成青黑之色,如妖似魔,堅不可摧!
咔嚓!
辜鴻五根手指,深深插入了一塊巨石之中。
單手,把那塊重達上百噸的巨石,高高舉起,直接拋上了天空。
上百噸重的巨石,一瞬間就被拋擲到了數百米的高空,在地球的重力加速度作用下,化作一顆小型隕石轟擊而下。
崩!
辜鴻朝天空打出了一拳。
巨石四分五裂,整個崩潰而散。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力量,也是這世間,最終極的力量——武道神話,人間戰仙!”
“來吧!再來一拳!”
辜鴻仰天狂吼,長髮如魔,根根豎立。
轟!
又是一拳。
辜鴻倒飛三百丈,撞擊在一片陡峭的山崖上,整個人都深深陷入了進去。
而陸崢,後退了半步。
這已經是第三拳了。
除了那頭神秘的深海巨獸之外,從來沒有人,能讓陸崢認真到這種份上。
辜鴻,是第一個!
嘩啦,嘩啦……
那片山崖上,無數碎石,大大小小,如雨點般砸落下來。
肉身硬抗了如此狂暴的一拳,他,還是沒有死。
不過,辜鴻的身體,已經明顯露出了疲態,全身上下,遍體鱗傷,佈滿了細密如蛛網的血痕。
“哈哈哈…強,你果然很強啊!”
辜鴻的笑聲,如天雷炸響,不斷迴盪在幽靜的山谷之中。
飛鳥驚起,走獸四散!
那座無名古剎的和尚們,一個個都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雙手死死捂着耳朵,滿臉的痛苦。
唯獨那位老和尚,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仍舊盤坐在蒲團上,靜靜的打坐悟禪,哪怕雙耳血流如注,臉上也沒有露出半點的波動。
“唉,既爲凡人,又何必與天相爭?”
老和尚長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