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秦軒,在虛空內,再次歷經着劫難。
劫火也好,刀兵加身也罷。
他,承受着一切,爲芸芸衆生所恐,所驚,所畏懼之力。
可不論這些劫難如何,秦軒始終是未曾在這劫難之中大損大傷。
甚至可以說,上蒼佈下的無量之劫,已經不足以威脅他。
上蒼也是有限,既然秦軒在無量劫境界,上蒼之劫的力量,也至多達到某種極限。
除非,秦軒突破到無量劫,上蒼方纔會動用出更爲強大的力量。
衰老,困頓,迷惘,絕望……秦軒的身上,從那些摧滅一切的毀滅之劫,不斷的變化着。
可以說,世間衆生,所有的劫難,都已經加諸在了秦軒身上。
而這些劫難,卻並未讓秦軒徹底隕落,反而讓他的不朽之身,愈加強大,如今他的不朽之身,已經達到了古今之中,屈指可數的程度。
可秦軒還未曾滿足,他仍舊在這虛空之中,不斷的提升自己的氣息,引動上蒼降下劫難。
天地間,一滴滴黑色的血凝聚出來,秦軒望着這一滴滴黑血,感受到其內散發無比不詳,恐怖的氣息。
“之前所遇,上蒼大劫,硃紅劫!”
“那麼,如今這便是黑血劫了麼?”
秦軒自語,他望着這一滴滴黑血,關於黑血劫的介紹極少,莫說是秦軒,便是整個上蒼之上,也大多數都是聽說與傳聞,未曾有誰真正見過。
大帝蟒的記憶之中,也只是有關於黑血劫的介紹。
可黑血劫的威力,大帝蟒也不清楚,只知,這是上蒼之中,最大的劫難。
黑血出,葬萬物!
不論是天驕縱橫,還是絕世妖孽,甚至連引動黑血劫的資格都不曾有。
當年,只有一人招來了黑血劫,而此人,便是殺生大帝。
秦軒望着四周的一滴滴黑血,忽然,其中一滴黑血已經浮現在秦軒的面前。
距離他眉宇之間,只有三寸。
秦軒望着這黑血,忽然,這黑血內,居然化作了一張詭異至極的笑臉。
那一滴黑血,也一瞬間,便涌入到秦軒的眉心處。
轟!
此刻的秦軒,意識彷彿要陷入黑暗一般。
他彷彿陷入到無窮的泥潭之中,無盡的惡念,殺念侵蝕着他。
還不僅僅是惡念與殺念,還有那極盡污穢之力,在侵蝕着秦軒的身軀。
這一滴黑血,彷彿聚集了世間所有之惡,便是秦軒,在這一刻如同深陷泥潭。
一人之力,可以匹敵衆生!?
更何況,這是諸天,衆生之惡,不是區區百億,千億,而是百萬億,千萬億以上的生靈。
九天十地寬廣,混沌界難以數計,始古原更是無垠。
若真是世間衆生之惡,那是一人能夠承受的!?
古今,除了那曾經經歷過的殺生大帝外,怕是無人能夠知曉,也無人能夠做出評價。
秦軒,卻是在這無盡的惡之中沉淪着,他雙目所見,盡是窮兇極惡之事。
無盡的惡,就像是附骨之蛆,不斷的侵蝕着他。
可如今的秦軒,卻始終保持平靜,他望着所有不堪入目的憎惡,他的心中,也開始有了浮躁。
世間衆生,若論心者,便無善類。
衆生本就是生於天地,汲取世間一切,用來生長,可以說,衆生生來,便是掠奪。
即便是生有靈智,也是取世間之物,奪他人資源,最終鑄就自己。
而這其中,因爲慾望,因爲本能生長的惡,無人能夠避開。
大帝不能,聖人亦不能!
這些不堪入目的惡,只有想象不到,不曾有不存在的事情。
便是行走漫長歲月,磨礪出極盡道心的秦軒,此刻都有一種感覺,想要斬出這些所有的憎惡,破迷這些不堪入目的惡念。
可秦軒,最終卻是止住了。
“乾坤浩瀚,衆生芸芸,可爲天地立心,爲衆生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我卻不能蕩盡這衆生心中之惡,之慾,之念!”
秦軒在這黑暗中,淡淡自語,他的一雙眸子,窺盡了一切。
“聖人教化,非是聖人不惡,而是聖人,能正視其惡,恪守其心!”
“便是這世間至善之人,心中也曾有惡念,這世間之惡,又如何能夠除的盡!?”
“惡本無根土,善爲土上木。”
秦軒望着眼中極盡之惡,那一襲白衣內,彷彿浮現出淡淡的氤氳之光。
這世間的善,是應惡而生。
若無惡,何以爲善!?
衆生有惡,卻終會有人,在這無盡的惡念之中,開出一條正路,糾其惡,立其善。
“若這一劫,是這世間之惡,那我秦長青,何須要蕩盡這世間的惡念?”
“又如何能夠蕩盡這世間的惡念!?”
“地獄幾時空蕩蕩,惡鬼處處在世間!”
秦軒帶着一抹淡笑,他直接踏入到無盡的惡念之中。
我觀盡這世間惡,以身相處。
秦軒的身軀,徹底被這無窮盡的惡淹沒。
外界,一滴滴黑血,也逐漸的滴落在了秦軒的身上。
秦軒的不朽之身,也逐漸變化,似乎被這無盡的黑血所侵染。
虛空,終於安靜了,沉寂了。
歲月,在流逝着,卻有一塊漆黑如墨的血石正靜靜的飄蕩在虛空中。
也不知是何時,有人似乎出現在這虛空之中,要向上蒼而去,卻看到了這一尊血色巨石。
來人發出驚訝之聲,便探手欲取。
只是在她的力量觸及時,那一塊巨石上個,浮現出了裂痕。
那巨石彷彿在融化,虛空在震盪,那極致不詳,恐怖的氣息,讓來人面色驟變,身軀散發着強大無匹的氣息,凝重至極。
直至,那黑血滾動,最終融入到秦軒的身軀內。
虛空中,黑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道人影。
忽然間,秦軒的雙眸猛然睜開,一雙眸子內,散發着無盡的滄桑與淡漠。
“仙!?”來人開口,聲音中滿是震撼。
秦軒立在虛空中,白衣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