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一身,我即是你!”
“若我不知所謂,你又是什麼?”
“莫要自以爲能夠鎮壓於我,我不能傷你,你便能傷我…”
識海內,惡念咆哮,僅存一魄,惡念四起。
秦軒表面上,卻無動於衷,任由那惡音瀰漫在腦海內。
“長青哥哥!”
紅衣擡頭,望着秦軒,有些擔憂。
她覺醒帝魂,知曉秦軒如今的情況,丟失七魄,且能算得上是無情。
可,只有惡念,那秦軒,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秦軒微微轉頭,望着紅衣,淡淡道:“不必擔憂,此惡念,本就存於我心,不過是失而復得罷了!”
“七情尚且難動我心境,何況這區區一念。”
他震翼而行,向最近的另一魄而去。
對於識海之中的惡念不以爲意,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七情本就是人之本性。
對於修真者而言,對於仙而言,掌控七情六慾,而非是被七情六慾掌控,此爲心境。
若是被七情六慾所掌控,那便是心魔,乃是劫難。
心境高深者,哪怕是惡念溢腦,可依舊能事事皆良善而行。
秦軒心境,自然無需擔憂,一顆仙心,曾經足以承載其青帝之力。
一點惡念罷了,又怎能擺弄於他。
“嗯!長青哥哥最厲害了!”紅衣拉着秦軒的手掌,笑的眼睛彎起。
四周冥土景色不斷掠過,秦軒淡淡道:“這是自然!”
“咦?長青哥哥的臉皮好厚哦!”
紅衣聽着秦軒之言,第一次有些驚異,她還是第一次見秦軒會調侃。
秦軒不置與否,旋即,他身後五行玄翼一震,速度再增一籌。
…
冥土,阿鼻莫塔域的邊緣。
這一座邊緣,有一重重高如山巒的絕壁。
絕壁之上,更隱隱約約有羣峰,更像是高塔一般,隔絕一切。
阿鼻鎮魂塔!
冥土大族,阿鼻塔塔族領地。
秦軒在空中止步,望着那絕壁,羣峰之上的高塔。
“長青哥哥,塔塔族有規矩,不能凌空,想要翻越這阿鼻絕壁,只能徒步!”紅衣爲秦軒講解着,冥土的一些大族,許多從紀元初便傳承下來,這些大族興亡不知多少歲月,規矩諸多,更是森嚴。
如這阿鼻塔塔族,看似名字怪異,實際上,這一位大族曾經出過兩位大帝。
這兩位大帝,都曾入輪迴,得九幽誥命,掌一方冥殿。
哪怕是如今,這塔塔族也有一位聖人,便是放在冥土,也不願意有誰得罪此族。
“嗯!”
秦軒淡淡點頭,旋即,其五行玄翼震動,便直接掠過這冥土天地,向那絕壁上而去。
紅衣不由有些愕然,但她眼中卻又隱隱有些興奮,彷彿要搞壞事的小孩子一般。
在秦軒騰空而起之時,阿鼻塔塔族內,頓時便有生靈察覺到了秦軒。
當即,伴隨着一些古老生澀的字節,從這絕壁羣塔之上,直接衝出了近萬身影。
每一道身影,都壯碩如塔,最低也要兩米之高。
每一道生靈的額頭上,皆有一尊塔型紋絡,雙耳之下,更高懸各色之塔。
在塔塔族,魂塔之色,代表着階級。
一些色彩豔麗的,近乎便是權貴,而色彩樸素的,大多都是血脈較爲外圍之人,實力也較弱。
這近萬身影,大多數,都是血脈不純之人。
僅僅有百道身影左右,氣息強橫,乃是這一族權貴。
“外來者!”
萬道身影騰空,凝視着秦軒,一股股氣勢聯合匯聚,如一尊浩瀚之塔,席捲向秦軒與紅衣。
紅衣那雙暗金色的眸子隱隱在變幻,混元第四境的威壓隱隱而起。
就在這時,秦軒寬厚手掌,靜靜落在紅衣頭上,示意其稍安勿躁。
旋即,一位老者隱隱踏步而出,在空中如履平地。
其身軀足有近三米,其鬢髮蒼白,鬍鬚甚至垂落在腳底,隨風飄蕩着。
“外來者,我族有規,不可凌空,否則,便視之爲宣戰!”
“你,要與我族宣戰麼?”
老者聲音厚重嘶啞,字節古老,非是仙界通用的語言。
不過秦軒卻也能聽懂,他曾經來過此地,塔塔族的那位聖人,更曾經在其面前卑躬屈膝。
輪迴六道府,十八冥聖之一。
秦軒目光淡漠,識海內,惡念在惑心,殺念不斷凝聚,但秦軒眼眸卻始終不曾有半點變化。
他已經蘊養本源數十年了,這數十年間,本源也近乎修補,僅差一小部分。
他之所以在南域遲留那麼久,一是帶紅衣遊覽南域,以彌補前世。
縱然後來紅衣成鬼帝,南域之景,她早已看過,但時間不同,終究不算是一種得償所願。
第二,便是爲了蘊養本源了。
冥土內,有他曾經的大敵,若是本源未曾恢復便遭遇,怕是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
天地,在這一刻,彷彿都凝滯了。
秦軒一襲白衣,靜靜的望着塔塔族萬人強者。
直至,塔塔族之中隱隱有些躁動,不耐之時,秦軒方纔緩緩開口。
“我已至此,爲何不速歸!”
其音,隱隱浩瀚,連綿這絕壁之上,傳入那一座座浩瀚之塔內。
塔塔族的一些生靈不由一震,許多人眉頭緊鎖,有些不解,疑惑。
而在塔塔族內,有一些譁然聲而起。
在一些魁梧婦孺之中,一道身影,緩緩騰空而起。
“先知大人!”
此身影,只有四尺餘身,爲一個孩童,髮絲蒼白,瞳孔隱隱呈現一種灰色。
秦軒靜靜的望着這孩童,這是他第二魄。
短短數十年,在這塔塔族內,應成一方先知,身份不低。
“有些事物,要交代一下!”
孩童輕輕開口,騰空而起,“你來早了,若是再晚一些,鬼庭衆族,我可定四分!”
他望着秦軒,雖然有些不滿,卻是滿面笑容。
他既是他,更知他所求。
“不急,他日終會一朝有成!”
秦軒緩緩開口,旋即,只見那孩童變化,化作一團光芒,掠過天地,入秦軒眉心。
第一魄,喜念!
魄歸入識海,秦軒嘴角微微一挑。
那數十年,不曾有半點笑容的臉上,那不曾有太大變化的薄脣,在這一刻,露出一抹笑容。
有些僵硬,依舊有些淡漠。
紅衣擡頭,望向秦軒,不由低喃道:“長青哥哥笑起來…”
“是真的醜!”
在她音落,秦軒笑容愈加溫和,輕輕低頭,望着紅衣。
那一抹笑容,如旭日春風。
“是麼?”
反觀那塔塔族衆生,則是滿面愕然,便是爲首那位魁梧老者,更不由微微一震。
旋即,老者緩緩施禮,塔塔族衆多生靈,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路。
秦軒震五行玄翼,拉着小臉有些發紅的紅衣,跨越如此絕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