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林木倒塌,有大妖怒嘯,最終歸於寂靜。
一炷香的時間後,有一抹金芒折返。
大金兒渾身染血,拖着一顆足有七寸的妖丹歸來。
它羽翼微微曲捲,甚至一處已經撕裂,身上甚至有一絲細微的裂痕。
它歸來,望着依舊沉睡不醒的秦軒,發出一絲嘶鳴,將妖丹放在此處,再次飛向遠處。
片刻後,大金兒再次歸來,吞噬掉了那千丈巨蟒的全部,它微微的向秦軒身旁湊了湊,沉睡過去。
……
時間流逝,如若飛鴿劃過天際。
不知不覺中,秦軒入可蘿星上已經有半年歲月。
在一處山窟內,看似山窟,實際上,這山窟內卻有石屋,石椅,更有一些青木,繁花。
這本不應該出現在可蘿星上的事物,如今卻呈現在這一處洞府內。
這些全部都是大金兒在這半年內一點一點雕刻出來,以羽翼,以身軀,以口齒。
它身上,也出現了一些白色的傷痕,在石屋內,秦軒的身遭,已有一顆顆妖丹擺放着。
它望着秦軒,半年了,秦軒依舊不曾甦醒,甚至連醒轉的狀態都不曾有,甚至連體內的法力波動,以及身上焦黑都不曾蛻下。
大金兒有時懷疑,秦軒是否真的死了。
可它又難以相信,一路走來的秦軒會死。
若秦軒死了,它又該去往何方,尋覓小金兒麼?
它望着秦軒,跟隨秦軒以來,它極少出戰,大多數都在沉睡之中,醒來,法寶碎片,便已經準備好。
但不代表大金兒不知秦軒一直以來的驚心動魄,種種劫難。
可它卻從不曾對秦軒失去半點信心,哪怕是天劫,哪怕是那些它只能仰望的存在,秦軒都一一走了過來。
而如今,如父爲主的秦軒,竟然沉寂了半年,毫無聲息。
大金兒發出一絲哀鳴,它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秦軒,可秦軒依舊不曾有反應。
就在這時,洞府之外,發出一絲細微的震動。
大金兒猛然展翼,它身上那些白痕,傷痕彷彿證明這半年內的生死搏殺。
可蘿星內,大妖領地意識極強,而且,爭奪領地的爭鬥,時有發生。
這是本質,強者,可佔據遼闊大地,代表着實力。
半年內,大金兒不知擊退了多少來犯的大妖。
可此星辰內的大妖,像是無窮無盡一般。
大金兒飛出石屋,飛出洞府,臨飛出洞府之前,它還是看了一眼石屋,眼中有期盼,希望再戰回來,它可以看到秦軒醒來,也希望,秦軒能夠喜歡它的禮物。
這一次,大金兒回來的很慢,它回來時,半邊羽翼都斷了,歪歪扭扭的回來,身上更是出現了一處裂痕,像是爪痕一般,差點將它撕裂成兩半。
而他手中,卻是拖着一枚如若水晶般的妖丹,與之前不同。
這是返虛大妖的妖丹,丹蘊神紋。
它狼狽的落在了石屋內,它望着秦軒依舊不曾有動靜,鳴叫一聲,彷彿想要喚醒秦軒。
可最終,它將此丹放在了秦軒身旁,再次折返回去。
不知不覺,又是三月時間。
對於妖族而言,三月不過是一次休眠,可大金兒身上,卻再次出現了不少傷痕。
被撕裂的羽翼已經重生,甚至隱約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那雙眸子,更是有些猩紅。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三個月,大金兒不曾止步於此處,而是主動去尋找其他大妖的麻煩。
方圓三十萬裡的大妖,近乎被它屠戮一空。
先天蠱,先天兇物,在這一刻兇威漸漸展露着。
不過大金兒每天依舊守在秦軒身旁,哪怕是出去征戰,也不會太遠,速戰速決,若是拖延久了,它便會棄戰,折返歸來。
洞府內,它望着那已經堆積成山的妖丹,望了望秦軒依舊不曾有動靜的身軀。
它化爲了人形,輕聲喚道:“主人!?”
它望着秦軒,臉上有悲意,最終,它散去了形體,恢復本尊。
它飛出洞府,望着牆壁上的一卷經文。
那是天地萬物經,秦軒曾在仙凰遺蹟內講述的經文,它一直牢記。
皆此天地萬物經文,在這大半年的歲月,它方纔壓制體內的兇厲之氣,依舊謹守清明靈智。
忽然間,大金兒猛然望向洞府外。
那雙細小的眸子內萌發兇芒,但這一次,大金兒卻不曾立即飛出,它雙翼在顫慄,彷彿是感受了某種威脅,更似乎察覺到,這一次的敵人與以往不同。
大金兒轉頭看向石屋,最終,它飛出洞穴外,伴隨着一聲巨響,有巨石徹底將洞口封住。
這一次,大金兒出去了許久,久到足足兩個月,它也不曾歸來,久到院內的青木枯萎,繁花落敗。
秦軒的身上,以及那堆積如山的妖丹上,更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直至秦軒落在可蘿星上的第十三個月,第三百九十天。
秦軒身上的焦痕,終於破碎,露出嶄新的血肉,而秦軒那雙緊閉的眸子,也緩緩睜開。
他緩緩起身,身上一出出焦黑蛻下,露出白嫩肌膚以及那金絲白衣。
秦軒看了看身上的灰塵,手中一捏靈決,憑空生風,席捲周圍灰塵,最終歸於他手中化作一塊石頭,秦軒看着那堆積如山的妖丹,隨手將石頭扔出石屋外。
“大金兒!?”
秦軒微微皺眉,他看了看周圍的房間與天地。
“遇到麻煩了麼?”秦軒動念,探尋大金兒的處境。
剎那間,秦軒身軀微微一震,他彷彿置身於滔天血海之中,那恐怖的兇厲,近乎讓秦軒心境都微微泛起波瀾。
非是此兇厲動秦軒之心,而是此兇厲之中蘊含的憤怒,殺意,不甘,擔憂……種種情緒,盡數演化爲兇厲殺意。
秦軒目光悄然間變得冰冷,他望着那諸多妖丹,微微揮手,便盡數捲入玄光斬龍葫內。
旋即,他走出石屋,望着那巨石,微微彈指。
那封住了整個洞窟內天地的巨石,在這一指下,煙消雲散。
隨後,秦軒背後雙翼展開,一震,便掠天消失,只有那一抹淡淡的寒意,讓這洞窟入口,如生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