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李傾月的幾句話,皇上自然是想到了皇后的心思。
不過,皇上倒是不曾對皇后有太多的怨懟,畢竟,二公主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到萬不得已,自然是不會將她嫁給湛王那種貨色的。
而李傾月也因爲這幾句話,也暫時避免了回宮。
回到長生殿,李傾月已是一臉的疲憊。
皇上不愧是從戰場上拼殺過來的人,再加上了多年浸淫於威嚴之中,身上自是有着一種讓人無可忽視的威壓。
與他說是一刻鐘話,比與顧白過上數百招還累。
“主子,庵堂那邊?”
“準備一下,我明日會以嶽傾的身分過去一趟。正好給她們兩個丫頭一個訴苦的機會。”
“是,主子。”
“讓阿布進來。”
阿布進來時,便見主子正闔着眼,一手扶了額,一手還在自己的腿上,緩緩地敲打着。
“給主子請安。”
“起來吧。最近鳳舞宮那邊可是有什麼動靜?”
“回主子,皇后娘娘正在着急給二公主訂下駙馬呢。”
“哦?她可有了合適的人選?”
“回主子,目前來看,一位是護國公府的宋世子,還有一位是左丘公子,聽說皇后還有意讓人去問一問湘州的齊公子。”
“齊公子?哪個齊公子?”
“回主子,就是與國師齊名的那一位。”
“公子如玉,北顧南齊中的那位齊玄墨。”
“正是。不過,估計希望不大,那位齊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傲氣逼人。而且他自認自己是文武雙全,近幾年,一直是遊走各國之間,似乎是寄情于山水之中。”
李傾月不語,與顧白並稱南齊的這一位,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只有傲氣那麼簡單的。
南風齊,上京顧。俏佳人,麗妝蝶舞。錚明劍玉揚骨扇。只引得,冷霜秋霧。
這首壽陽曲,可不正是說的此二人?
兩人皆爲雲端高陽之輩,英俊瀟灑,絕代風流。
顧白的一把錚明劍,削鐵如泥,且極具靈性,並非是誰都能駕馭得了它。
而齊玄墨的那把玉揚骨扇,更是舞得虎虎生風,聽聞其扇骨,便是由精鋼所制,其扇面,亦是用了東海的鮫人絞,普通的刀劍,根本就不可能傷其扇面半分。
這兩個人,那可都不是好惹的大神級人物。
偏偏,她就已經招惹了一個。
至於另一個,李傾月則是微微一笑,“齊玄墨短時間內不會回上京的。他不是被困在了大夏國的某個莊子裡嗎?聽說,人家的女兒非他不嫁,如今,怕是難以脫身呢。”
阿布一愣,就南齊公子那樣厲害的人物,還能脫不了身?
只怕,不是走不脫,而是不想走吧?
“行了,你替我去一趟護國公府,求見老太爺,只說榮華公主過些日子會在國公府小住,並且一定要記得說明白了,這是皇上的意思。”
“是,主子。”
李傾月一人在大殿內,身上的戾氣,再也不加以遮掩,一雙好看妖嬈的鳳眸裡,此時,迸射出來的,全是殺意。
皇后是上京梅家的人,是現在梅相的親妹妹,這也是爲何皇后多年不受寵,可她在後宮的地位,卻一直都是牢不可破的關鍵所在。
就憑着貴、德、淑、賢那四妃,縱然家勢不錯,可也根本就難以撼動皇后在宮中的地位。
梅家可謂是文武雙全。
梅相,梅文成,是梅家長子,因扶助新帝登基有功,被賜了定陽侯的爵位。
梅文憲,是梅家次子,定遠大將軍,如今正統領着三十萬兵馬,鎮守邊關。
梅文理,是梅家的老幺,也是梅後唯一的弟弟,如今,任吏部尚書。
可以說,這朝中大半兒的文臣,都是由梅文成兄弟所提攜起來的。
所以,多年來,就算是皇上再寵愛蘇貴妃,也不可能會考慮廢后。
李傾月爲了復仇,自然是也曾考慮過要除掉梅家的。
只是梅家勢力太大,就連皇上要動他們,也是顧慮重重,更何況是她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
他手上縱然有權勢,可是比起那三十萬大軍來,再想想朝中諸多的文臣,他也是沒有那個膽量,直接與其爲敵的。
可是她不想主動招惹梅家,偏偏梅皇后已是主動來挑釁她了。
看來,若是再沒有動作,只怕自己榮華公主這個頭銜,都得讓梅皇后給想辦法廢了。
李傾月思索良久,起身到了桌前,將紅葉之前擺好的梅家的資料,一一看了一遍。
她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那位梅煥江的身上。
梅煥江是梅文理最寵愛的一個兒子,其夫人汪氏所出。
年紀不大,可是欠下的風流債倒是不少。
身爲大家公子,有些風流事,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是如今落在了李傾月的手上,那想要不鬧大,只怕都不成了。
李傾月原本緊抿着的脣,緩緩鬆開,看來,她之前就是太過仁慈了。
梅家就算再厲害,也不是什麼銅牆鐵壁,想要將梅家鬥垮,雖然是難了些,可也不是做不到的。
次日,李傾月以嶽傾的身分,親自去了一趟城外的皇室庵堂。
因爲嶽傾身分的特殊,除了皇上之外,他是誰的命令也不聽的,所以,他親自去給榮華公主請安,很快便在京中掀起了一陣熱議。
皇后聽聞嶽傾親自去了,原本是有幾分歡喜的,只要是榮華公主回來,到時候萬一有和親的必要,那麼,除了護國公外,怕是所有人都會同意讓她嫁給湛王的。
如此,也算是讓她的一塊兒心病,徹底地消除了。
只是,皇后還沒有高興得太久,就聽到宮外傳來消息,梅家的小公子梅煥江,強搶民女不成,竟然逼人至死,與此同時,還打傷了那名女子的父兄。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梅家想要壓下這等小事,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是偏巧了,這一幕,就被剛剛回京的撫遠大將軍劉義和嶽傾大總管,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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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煥江的倒黴,這才僅僅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