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賴申權不停的叫喊,“你們放開我!爺是成伯侯府的三爺!啊!你們這些個賤奴!放開爺,否則爺要你好看!”
慕風華在一旁聽的不耐煩,冷笑一聲,“都禍到臨頭了,還如此不知收斂!”說罷,語氣陡然凌厲,“淡苒!給我把他的嘴巴堵上!”
“是!小姐!”淡苒聽罷,高興極了,連忙上前,竟然不知從哪裡搜出來一隻臭襪子塞進了賴申權的嘴裡,哼!這個不要臉的賤男人!早就想收拾他了,竟然敢和別人合起夥兒來害她家小姐!
衆人在一旁見着這一幕,都沒有要上前相幫的態度,他們看着,只覺有趣兒極了。
“皇后娘娘到!安寧長公主到!”正在衆人對眼前這幅鬧劇隔岸觀火時,內侍那獨有的聲音傳來。
衆人聽罷,不由大驚,慕風雲心底更是驚詫不已,皇后怎麼來了?若是在這之前,她自是巴不得皇后來此,把這事情鬧的越大越好,可偏生此刻事有異變,一切發生的太快,全都脫離了她的掌控之外,她不由心下更爲忐忑。
她突然擡起頭,看向慕風華,慕風華也正看着她,面上笑意呤呤,她腦子裡一個念頭閃過,睜大了眼看着慕風華。
是她!慕風華!一定是她!又是她該死的又是她!沒反應心裡氣憤不已,本是設計慕風華,沒想到此刻卻是被慕風華倒打了一耙,她眼眸之中惡毒氤氳,起伏不定。
衆人自發的讓開一條路來,齊齊福身行禮,“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長公主萬福!”
皇后身着紫金大朵繡牡丹花常袍服,應是急急忙忙的趕來,頭上只盤了一個單鬢,並未作何打扮,在她旁邊兒是一身素服的安寧。
安寧攙着皇后慢慢兒的上前,皇后行來,雖沒有鳳冠霞帔,但是渾身的氣數皆是與之俱來,威嚴萬方,她皺着眉,厲眼一一掃過在場衆人,開口沉聲問道,“這大半夜的,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各位千金小姐都聚在這蕊閣院內,成何體統!”真是的,她因爲先前刺客一事兒擾到半夜都沒睡,這剛剛歇下,就聽的蕊閣的小安子前來稟報,說是蕊閣出了事兒,叫她去瞧瞧。
她一聽是蕊閣,腦子就止不住的疼,可又不得不顧,蕊閣裡面兒住着的可都是各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只要過了今夜,這些個小姐們都要回府去的,她可不想在這兒最後一個關頭又出了什麼意外,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起了身就趕了過來,可不曾想,看見的竟是這幅場面。
這次梅園會,出了刺客一事兒,本就讓她心情煩悶,當下又出了蕊閣一事兒,到時候,不管是怎麼樣,便是如此,傳至皇上那裡,自是又少不了皇上的怪罪。此次梅園會,她來可是有自己的謀劃的,又是想在皇上面前好好兒的表現表現,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毀了。到時候,莫說是獎賞得臉,皇上不責罰她就是好的了。
這般想着,皇后的心裡便更是氣悶不已。
“啊啊啊!”
“回皇后娘娘.....”見得皇后怒上心頭,慕風雲想着莫要事情大發,當下臉上訕笑,正準備說點兒什麼來安撫皇后,可卻不料,就在她開口的時候,陡然從慕風華的屋子裡傳來一陣叫喊聲。
慕風雲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衆人也不由看向屋子裡,皇后臉上此時已經隱有怒色,她皺着眉,厲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也不等衆人回答,徑自便向屋內行去。
安寧在一旁輕輕的說着,“母后,您滿點兒。”
衆人心裡好奇心實在過盛,又見皇后都已上前,便也不在猶豫,當下也連忙跟在了皇后身後進了屋子。
慕風雲此刻,精緻的臉上蒼白無一絲血色,她呆呆的看着衆人向屋裡跑去,心知今日之事兒已是徹底的失敗了,當下不免在腦子裡飛快的思考着計策,如何才能讓這件事兒最下化,或者說是更利於她。
慕風華似笑非笑的看了慕風雲一眼,帶着淡苒淡雅兩人上前,慕風雲呆了一會兒,見慕風華上前,眼中精光一閃,絕不能讓慕風華得逞,她的臉上一絲狠戾浮現又隱隱消散,也連忙跟了進去。
一進屋裡,映入眼簾的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混亂!
房間裡混亂不堪,地面上扔的到處都是的衣服,還有雜七豎八的椅子翻亂倒地,房間裡充滿了情慾過後那種陰dang的氣息,衆人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
在向前看去,在紅木嵐邊兒雕花大牀之上,牀上被褥混亂,牀簾帳幔被扯的掉了下來,在牀榻的角落,慕慧茹香肩外露,披頭散髮,抱着被子蹲在那裡,嘴裡還不停的發出嗚嗚抽泣。
衆人驚得長大了嘴巴,皇后也是一驚,反應過來,立馬轉身,臉色陰沉厲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搞得?出了何事兒!你們說出來!”
衆人聽罷皇后的話,一時默默,垂下頭,不知該如何作答,慕慧茹聽見皇后的聲音,擡起頭來,安寧見狀,驚得一把捂住嘴巴,道,“這不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嗎?怎麼會這幅樣子了?”
慕慧茹許是沒想到一下子房裡進了這麼多人,嚇得尖叫一聲,忙不迭的抱起杯子便把自己整個兒人都捂住了。
皇后一聽是丞相府的人,轉過了臉,疑惑道,“丞相府的小姐?”
“回皇后娘娘,正是。”這時,慕風華接口道,“她是臣女的四姐姐。”
“哦?”皇后轉頭看向慕風華,她記得慕風華,“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慕風華點點頭,一臉的哀慼之色,“回皇后娘娘,臣女也不知具體情況,只知道.....”她說到這裡,似是忍不住了,眼眸流下一串晶瑩的淚珠,“本來,四姐姐聽說了宴會上的事兒,聽說我被賊人抓了去,四姐姐心下擔心,便來我房間與我喝酒談心,可不曾想四姐姐一時口誤,多喝了兩口便醉了,我見天色這般晚了,就索性讓四姐姐歇在了我房裡,我當時也有點兒醉了,便和丫鬟出去吹吹風,可沒想到,一回來就這樣了,她們說,四姐姐是被這個登徒子給羞辱了。”她一說,手指向剛剛被護衛押進來的賴申權身上。
“登徒子?”皇后聽罷,睜大眼眸,眸中閃過一絲厲色,竟然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鬧事兒,不想活了不成?
她隨着慕風華所指看去,賴申權剛剛被護衛們押了進來。
此時賴申權已經被攏了一件衣衫在身上,只是滿身的狼狽還是不堪入目,他被塞着嘴巴,見皇后看向他,連忙搖頭晃腦的舞動,嘴裡不停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明顯是想要說什麼。
皇后見狀,眉頭微皺,對護衛說道,“給他鬆綁,拿了口塞,讓他說話!”
護衛聽命,面無表情的給賴申權鬆了綁,又拿掉了他嘴裡的臭襪子。
賴申權一被鬆開,就不住的捶着胸口,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衆人見狀,紛紛後退一步,一臉嫌棄的看着他。
皇后皺着眉頭,看賴申權吐了捶錘了吐的,不悅之色頓現,她沉聲問道,“說吧!你是那家的公子哥?竟然敢這般大膽闖入女子院落!”
賴申權這才停止了捶胸嘔吐,擡起頭,看向皇后,一張頗爲俊俏的臉上污亂不堪,看着只讓人心生厭惡,他哭天喊地,“皇后娘娘明鑑啊!不是爺...不是,不是,是我,是我,啊!不是,不是!”他自稱爲爺,可一想起是在什麼人面前,連忙又挫了口,可說來說去便說的糊塗了。
皇后厲喝一聲,“說清楚!”什麼你啊我的!
被皇后這一喝,賴申權纔算是鎮定了下來,慢慢兒道,“皇后娘娘,不是我啊!我不是登徒子!我是被冤枉的!皇后娘娘明鑑啊!”
“不是你?”皇后皮笑肉不笑道,“不是你,那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你?難道還是鬼了不成?”
賴申權被皇后這一喝,給愣住了,皇后和慕風華說的是事實,在個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他知道,他這是賴不掉了。他突然看向一直未做聲的慕風雲,眼眸一亮,他突然伸出手指着慕風雲道,“皇后娘娘,我真的不是登徒子,是她,她知道,是六小姐自己找的我,叫我子時與她在此相會,不然的話,就是您給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來此的啊!”
衆人一聽他的話,頓時不明白了,安寧看着賴申權,奇道,“你說,是六小姐自己叫你來此的?”
賴申權頭點如雞啄米,“是的是的!是她給我說的!”他說着指着慕風雲。
衆人看罷,更是不明白了,怎麼一會兒是四小姐一會兒又是六小姐的?現在連端陽縣主都給扯了進去。
慕風雲見賴申權開口,把自己都給扯了進去,心下害怕,正準備開口反駁,不料想淡苒突然一邁步,站出來,滿面憤慨,指着賴申權就罵道,“這位公子!你少含血噴人了!我們小姐連你的面兒都沒見過,怎麼可能與你相約?還.....還做出這等苟且之事!”
誰知賴申權聽罷,冷哼一聲,指着縮在牀角的慕慧茹就道,“我含血噴人?你且問問你家小姐,是不是她自己約見的我來此相會?”
皇后奇怪的看了慕風華一眼,在道,“你確定,與你相會的便是她?”她指着慕慧茹。
賴申權很狠的點頭,“皇后娘娘,此事兒千真萬確啊!”不然他還不來呢!不過,他一想起那牀上的感覺,那悅耳的嬌嗔,那觸手的嫩滑,忍不住在心裡微微讚道,嘖嘖!真是欲罷不能啊!
慕風華聽罷,眼眸之中卻是絲絲笑意流轉,她站出來,對賴申權問道,“公子,你真確定是六小姐?那你可認識我?”
賴申權看了慕風華一眼,眼眸一亮,長得倒是不錯!他忍不住心頭色意漸起,可突然他想起來,這是在什麼地方,連忙收起臉上流露出的一絲貪婪,正聲頓色道,“你?你誰啊?你是誰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你!”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愣,接而反應過來,事已至此,衆人那有不明白的?只怕是有人想要陷害六小姐,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把醉酒的四小姐給搭了進去,亦或者說不定,這陷害六小姐的就是四小姐也不一定呢!
這般想着,都不由捂着嘴輕輕的笑了起來,有那好事兒的開口,“公子!你可知與你相會的,可是四小姐而不是六小姐呢!”
賴申權聽罷一怔,難道,他說錯了嗎?他僵硬的轉頭看向慕風雲。
慕風雲此刻僵硬着一張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忍不住在心頭暗罵慕慧茹、賴申權這兩個蠢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見賴申權竟然還看她,她心頭狂跳,恰好慕風華此時轉過臉來,一臉的哀慼之色,可眸中的笑意更甚,十足的挑釁!
慕風雲心頭怒氣沖天,偏生不能表現出分毫,當務之急,必是要把賴申權的嘴給堵上,以免出現什麼亂子,在把她自己給扯了進去就麻煩了,她強佯裝一副哀慼的樣子,開口便道,“這麼說,是公子搞錯了人?”她不等賴申權回話,連忙又哭着道,“那這可怎麼辦?公子認錯了人,可我四妹妹縱有不該,這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姐,出了這樣的事兒,你讓她以後該如何做人?”
賴申權看着慕風雲,呆了,這.....這不是你要我這樣做的嗎?你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他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突然看見慕風雲正看着他,那眼眸之中,氤氳的是無盡的幽怨,他的心一下子便軟了。
皇后看着這一幕,自是明白了個始末,當下心底暗自思量,便開口道,“你可是成伯侯府子弟?”
賴申權怏怏答道,“是的。”
皇后點點頭,“即如此,那便待我明日向皇上稟報此事兒,賜於你們婚事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