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聽罷,微微一笑,道了聲是,轉身,擡手拍了兩拍。
絲樂之聲頓起,衆人不由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一白衣女子輕紗遮面,手撫琵琶,從天緩緩飄落。
隨來還有漫天飛舞的紅梅花瓣,女子清淺落地,這時從下方上來幾名紅衣女子在白衣女子身後,紅白相交之間,衆人眼如觀看一幅絕美丹青畫墨。
白衣女子站定,兩手撫弄琵琶,向上首輕輕福了個禮,聲音如出空谷幽蘭,“民女秦尹娘拜見皇后娘娘,各位貴人,公主,千金。”
皇后聽罷呵呵一笑,擺擺手,“不必多禮。”
柳貴妃眼眸微轉,輕擡衣袖捂嘴嬌笑,“早就聽聞妙音娘子秦尹娘音絕天下,今日可是沾了安寧的光,可有辛聽罷一曲妙音娘子的嗓音,讓我等倍感榮幸吶!”
秦尹娘聽罷,只似頭越發的低了,聲音輕靈,“娘娘邈讚了,秦尹娘受之有愧,能與各位娘娘們一奏,纔是尹娘真真兒的榮幸。”
慕風華離着遠,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覺眼前女子飄若似仙,可渾身又透出一股於之不搭的氣息,着實令人費解。
安寧眸子晶晶閃閃,聞言嬌媚一笑,“貴妃娘娘說笑了,能請到妙音娘子,纔是安寧的榮幸。”說罷一擺手,神色溫和對安寧道,“還請妙音娘子一展歌喉。”
妙音娘子淺淺點頭,稍作調整,須庚,絲樂之聲漸起,琵琶的伶伶之音便夾雜其中,妙音娘子與紅衣女子隨之起舞,時而乎躍,時而飄逸,就在此時,妙音娘子歌喉漸開,她輕輕吟唱:
醉紅最濃莫醉心,
淺吟輕語莫入心,
轉眸間,莫相戀,棄身之,莫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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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秦尹娘能得妙音娘子之稱,當之無愧,她音若空谷幽蘭,時而婉轉如糾纏,時而灑脫放蕩不羈,歌詞優美,相配之如女兒家心中的心思纏綿悱惻,能人聽罷欲罷不能,流連忘返。
舞美,音動,如一副絕美畫卷,衆人不禁沉溺其中。
載歌載舞間,有宮婢一一上前佈置桌前瓜果,相添美酒佳餚。正有兩個宮婢上前給慕風華和慕風芸添酒。
也不知那宮婢是有心還是無心,只聽的“啊”的一聲尖叫,那滿杯美酒好巧不巧的全灑在了慕風芸的衣裙上,巧禾見狀,立馬上前替慕風芸擦拭慕風芸的衣裙,一邊兒厲聲呵斥那宮婢,“你個該死的,眼瞎了不成?怎麼搞的,全灑在縣主身上了,想要挨板子了不成?!”
那宮婢臉色煞白,連忙上前,一把捉住慕風芸的手,眼裡啜着一眶水光,急急道,“縣主,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慕風芸正感惱火,這該死的婢子弄髒了她的衣裳,竟還敢捉她的手!她正準備發火,卻突覺手中有異,低頭一看,手裡竟然有個小紙條,這.....她一時愣了。
擡頭看向那名宮婢,那宮婢眸中異色連連,不停的向她眨眼,明顯的是在像她傳達着某種訊息,慕風芸掩下心頭訝異,面色恢復過來,如常溫言道,“沒事兒。”
巧禾的呵斥聲音過大,皇后等人的目光不由向這方望來,慕風芸見狀轉頭對巧禾吩咐道,“你去對皇后娘娘說,我被破了酒,髒了衣裙,唯恐不雅,有失體面,容娘娘恩許,退下換身衣裳。”
巧禾聞言,狠狠地瞪了那宮婢一眼,這才低低應了向皇后跑去,皇后許是聽了巧禾言語,轉過頭嚮慕風芸這方望了一眼,後有轉頭回去。不一會兒,巧禾回來道,“皇后娘娘說了,容縣主去換身衣裳。”
慕風芸點點頭,那宮婢聽罷,立馬垂下頭,聲音低低的,充滿愧疚,“奴婢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圓子專供各位千金貴人歇息的,縣主若不嫌棄奴婢礙眼,奴婢願帶縣主前去。”
這話正應了慕風芸的心,她還沒搞明白呢,怎能讓她走?
逐點了點頭,轉過臉,對慕風華道,“六妹妹,你就在此處,姐姐去換身衣裳便回。”
慕風華面上微微帶笑,“姐姐去罷!華兒就在此處。”慕風芸聽罷微微點頭,轉身便準備走,卻不料慕風華淡淡的話語又道,“二姐姐可要早去早回哦!”
慕風芸聽罷,身體明顯一滯,她僵硬笑道,“自是如此。”說罷便在那宮婢的帶領下往外行去。
慕風華望着慕風芸漸去的身影,眼眸微眯,流轉一絲光芒,隨即垂頭,繼續笑看場中。
一出宴會所在,慕風芸回頭看了一眼,確認無人跟隨,一把扯過那宮婢,厲聲開口問道,“說,你是何人?有什麼企圖?”
那宮婢垂頭,“回縣主的話,奴婢只是受人所託,其它的一概不知,那人說,縣主只要看了這紙條便會明白了。”她指着慕風芸手中緊緊捏着都快變形的紙條道。
慕風芸聽罷,不由垂頭看向手中紙條,又看了眼那宮婢,見宮婢神色不變,心想諒這婢子也不敢糊弄她,便展開手中紙條,慕風芸見罷那紙條上所寫面色不禁一變。
只見那紙條上寫着:
“芸兒,速速前來,娘有要事相商!”
慕風芸擡起頭,神色凜然,急急道,“快,帶我去見這信中之人!”
宮婢不知慕風芸爲何突然變色,聽罷只應了一聲,便道,“縣主請隨奴婢來!”說罷便帶着慕風芸向前走。
慕風芸緊隨其後,心中亦是疑惑漸生,娘怎麼會在宮中來?還要見她,娘所說要事是什麼事兒?她心中疑惑不斷,若不是那紙條上的字跡與她孃的字跡一模一樣,她都覺得會是有人故意這般作弄她的。
一時間,得不到答案,她的一顆心,忽上忽下的。
那宮婢帶着慕風芸出了梅園,不知穿過了多少個庭院,漸漸的竟是到了她們所居之處,蕊閣,難道娘在她的廂房等她?她不禁這般想到,可又搖了搖頭,若真是,那何不直接來找她呢?
所性那宮婢並沒有帶她到蕊閣,而是一拐,進入了另一個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