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羣臣應宴,各自交談,席宴間相談甚歡,慕風華看了一眼對面,不知何時,慕天翔也跑到對面兒去了,此刻正和歐陽坤還有那個大漠的二皇子不知說些什麼,不時的發出笑聲,而另一旁,慕風華看見,那個趙堯和太子頗爲熟稔。
歐陽修則和歐陽允在一邊兒,暗自觀察了一番,慕風華心裡便對這些人的大概方位有了一點兒的瞭解了,正想着,歐陽修突然轉過頭來,向她眨了眨眼,而後便見歐陽修起身向後面兒走了去。
慕風華心裡微微一動,轉頭對大夫人道,“母親,華兒出去轉一下,這裡太悶了。”
大夫人聽罷,想了想也是,略微沉吟,便道,“那你去罷,早些回來,還有,帶個人在身邊兒。”
慕風華微微一笑,“知道了母親,那華兒去了。”見大夫人點了頭,慕風華這才起身離開,身後跟着輕沉。
慕風華的身影離去,卻是沒看見,歐陽坤的目光掃了她和歐陽修的座位一眼,而後眸光陡然陰沉,眸底氤氳其一絲的寒流,回過頭,卻又轉瞬即逝。
慕風華朝着後園而去,果然便見的歐陽修在此處等她,她略一揮手,回頭對輕沉說了句,“你就在這裡。”轉頭便向歐陽修走去。
輕沉在身後看着,不禁皺了眉。
歐陽修見慕風華來此,忙迎上前去,道,“你可看出,有何蹊蹺了沒?”
慕風華神色平淡,聞言略一沉吟,便道,“不簡單,大漠怕是不僅僅只是想取一個公主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瓦薩公主.....?”歐陽修欲言又止。
慕風華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歐陽修雖說過於柔絕了一點兒,可頭腦絕不簡單,她點點頭,“不錯,那個瓦薩公主是大漠的國寶公主,就相當於我們祁元王朝的安寧長公主一般,此次來京,怕是永遠都不會回去了。”
歐陽修聽罷,不禁皺眉點點頭,這個結果是絕對的,可關鍵的一點兒卻是,這瓦薩公主,她會嫁於哪個皇子?
慕風華不等歐陽修繼續發話,便道,“不過,這次可能我們都猜錯了,瓦薩公主的目標,可能不是你們這些皇子其中的一個人。”
“哦?”歐陽修聽罷倒是頗爲驚訝,“她既是嫁於祁元來,那怎麼會不嫁給皇子呢?”
慕風華面上浮現一絲冷笑,道,“你可別忘了,在你們的上面,還有一個皇上!”
皇上?
歐陽猛然一驚,看向慕風華,眸中閃過一絲驚駭,“你的意思是說,瓦薩公主,可能會直接嫁給我的父皇?”
慕風華定定的點頭。
“這怎麼可能?”歐陽修驚呼出聲,“瓦薩公主是一國長公主,身份尊貴無比,便是隨隨便便嫁於一個皇子,她日後定也風光無限,可若她嫁於父皇,而今父皇年事已高,她又何須自己來承擔.....”
“有什麼不可能?”慕風華出聲打斷他的話接着道,“這世間之事,本就難以說的清楚,瓦薩公主現在便是代表着整個大漠,她若嫁於其他人,必定是引來其他人的窺視,可若是她存着什麼心思,直接嫁於皇上,那,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那若真是這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他突然想其林月,擡頭擔憂道,“若瓦薩公主真能在父皇的眼前,上了父皇的心,那林月.....”
聽罷此言,慕風華卻是一擺手,不甚在意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林月,我相信,她有那個本事兒的,況且....”她話音一轉,“皇上也不是那般沒腦子的人,大漠的心思,他未必不會知曉,所以,他的心中自是會有一番思量的,我們且先看着罷。”
慕風華說的是條條在理,歐陽修卻是聽的一愣一愣的,他疑惑開口,“沒想到,你竟然比我這個做兒子的還了解我父皇。”
慕風華聽罷,神色微僵,而後面色清淡道,“哪裡談得上什麼瞭解,不過是看的比較清罷了,四殿下你繆讚了。”她對歐陽司,自也是瞭解的,前世她爲了歐陽坤,日日進宮與衆人交好,其中以皇上歐陽司,太后的心思揣摩的最是多不過,又如何能不瞭解?
歐陽修點點頭,心裡雖是不贊同的很,可面上卻未表現出絲毫,他接着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靜觀其變!”慕風華神色淡淡的吐出這句話。
歐陽修一怔,而後點點頭,慕風華想着,又突然出聲,道,“林月此人,勿要過多信賴。”歐陽修聽罷,轉頭看着她,當初說用她的人是她,怎的突然又防備起來了?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的意思歐陽修還是清楚的很,可也不禁奇怪,慕風華之前也並未表現出絲毫對林月的防備之心,不由問道,“你難道發現了什麼?”
慕風華眼眸微微轉動,如古井一般的眸子透髮絲絲泠氣,泛着幽幽光亮,令人徒生一種炫麗色彩,又散發着絲絲沁人心骨的寒意,她脣角微掀,“我看見,林月和太子在一起。”
歐陽修聽罷,黑亮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詫,而後面色微沉,沉吟道,“她的仇人不是皇后嗎?怎的又會與太子有所牽扯?”他的腦中閃過一個想法,驚詫出聲,“莫非,此人便是早於太子設好的局?”
慕風華聞言不禁輕笑,“那倒是不至於,四殿下想多了。”而後微頓,似是思量,繼續道,“林月所是絕非造假,且看她上次刺殺皇后的樣子便可知曉,說不定,這其中,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兒,就好比,林月,或許都不還知道歐陽熙的真實身份。”
歐陽修聽罷,目光微微一縮。
慕風華繼續道,“當時我聽見,林月叫的太子爲楊公子,而非是他的本名。歐陽,歐陽,楊!”
“你是說,或許兩人之間有過糾葛,卻並未以真實身份示人?”歐陽修何其聰明,慕風華話說至此,他便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