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華眉頭微皺,拿手去撥開那個小丫鬟的手,她不喜歡別人在她身上動手動腳。
然而,那小丫鬟卻似看不懂似的,一個勁兒的還給慕風華擦來擦去,慕風華煩了,一把捉住小丫鬟的手,“我說不用了,你下去罷!”
小丫鬟一臉惶恐,反手捉住慕風華的手,輕輕一握,接而抽出手,低下頭聲音微泣道,“對不起六小姐,奴婢只是想幫您弄好,沒想到......”說着就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慕風華本心裡煩躁,卻突然被小丫鬟的手一握,便感覺手中有異,心中訝異,面上卻不動聲色。她看了那個丫鬟一眼,揮手淡淡的說道,“算了,你下去罷!”
小丫鬟完成了任務,也不再久留,面色惶恐的垂首福了一禮,便退下去了。
慕風華擺擺胸前的衣襟,垂下頭,手一張,卻見一張褐紙在手中。打開紙團,只見紙上寫着一行字,“速來,有要事相議!”落款人是大夫人的名字。
慕風華見罷,心底一跳,忙擡起頭來,許是先前小丫鬟那事兒鬧的有點兒大聲,許多人的目光都不由看了慕風華這裡。
慕風華心中微緊,面上帶了一絲笑意麪對衆人的探視,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大夫人的位子,卻見大夫人早已沒在了那裡。
她心中不由越發緊張,疑惑也漸深。
母親找她?找她幹嘛?
到底是什麼事兒,竟是讓母親如此着急?
可任她怎麼想,都摸不着頭腦,她斂了心思,面上鎮定。
母親紙條中說要事兒相商,那必定便是有什麼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秘密了,那便只能她一人而去,可是.....
慕風華陡然擡起頭,站起身來,看向老夫人處,老夫人見她看過來,心中甚覺奇怪,皺着眉便開口問道,“怎得了六丫頭?”
慕風華輕笑,“祖母,華兒身上落了水,難受得緊,可否先去換件兒衣裳在來?”
慕均德已有微微醉意,聽罷慕風華的話,一皺眉,看向慕風華,厲聲道,“有貴客在此,怎的如此無禮?”
慕風雲在一旁看着,眼眸之中閃現晶晶光亮,流光溢彩間,她垂下頭,遮住眼裡一抹得逞的笑,道,“許是六妹妹打了個盹兒,在這般的熱鬧前也能出了神兒,可是奇了!”
她這話看似打趣兒,實則卻是暗諷慕風華不懂禮數,在客人面前出了醜,丟了丞相府的顏面兒。
果然,慕均德聽罷此言越發氣怒,酒意上頭,就準備拍案而起,可到底他也是在這世間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也並未就如此的昏了頭,他忍下酒勁兒衝上來和着氣悶的難受感,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做聲了。
氣氛陡然冷了下來,慕風華心中暗暗着急,看母親這半會兒都未回來,想來應該是還在等她罷?這般想着,她不由看了一眼衆人,目光之中透着絲絲急色。
歐陽修看着氣氛不常,轉頭看向慕風華,卻見慕風華表情雖平靜,可那微眯的眼角,卻是透着絲絲急色,他微微一愣,難道她出了什麼事兒不成?
“既然.....”歐陽坤眉頭微皺,喝了一口酒,擡頭看了衆人一眼,最後目光停在慕風華的身上些許,而後轉過頭,似不經意的準備開口,然後話還未出口,便被一旁的歐陽修打斷了。
歐陽修面上噙着淺淺笑意,目光溫和,聲音溫潤如玉,“既然縣主有事兒,便先去罷,莫要傷了身子纔是。”
老夫人一聽,這才點點頭,對慕風華揚一揚頭,道,“那你快去快回罷!”
慕風華感激的看了眼歐陽修,並不多透露神色,淺淺一禮,便道,“多謝祖母,謝四殿下。”老夫人擺擺手,示意她快去。
慕風華看了一眼歐陽修,歐陽修對她淺淺一笑,慕風華勉強扯了扯嘴角,回一一笑,而後轉身離去。
歐陽修看着慕風華的背影,目光幽深,充滿了探究,正愣神間,慕均德的酒又遞了來。
在慕風華離去後不久,大夫人便從另一方出來了,一旁的柳氏見狀,忙呵呵一笑,聲音殷切道,“喲!姐姐,你可是來了!”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並未理會她,只淡淡的看了衆人一眼,臉上帶着絲絲笑容。柳氏見狀,也不惱,只徑自給慕均德添了酒又笑道,“這姐姐走的可真是不巧,剛剛華兒也被酒水打溼了衣裳,若是姐姐慢一步,說不定便可以和華兒一道去了。”這一來一去的 敢情就像是約好了似的。
大夫人聽罷,不禁微微一愣,倒不是因爲柳氏話語中的挑釁,而是想着慕風華,可她還沒想明白,老夫人便一磕碗筷,黑了臉的看向柳氏,“你說夠了沒?沒說夠便給我下了桌子在後面兒去好好兒的說!”吃個飯而已,只聽的柳氏在那裡嘰裡呱啦的。
老夫人發火,柳氏也不敢多做造次,至垂下頭,揪着慕均德的衣裳,慕均德見狀,心疼不已,又免不了和老夫人勸說幾句,這才做罷。
大夫人靜音圓離這裡並不遠,慕風華去,便從西苑穿過一個庭院在經過幾座橋樑便到了。
慕風華帶着淡苒淡雅還有輕沉在後,一路腳步匆匆。她雖覺得是大夫人叫她去,可總是心裡不安。
柳巖隕躲在假山之後,探出頭,遠遠兒的便看見一個身影琵琵婷婷而來,他不由想起白天慕風華那精緻的面容,和其一身獨獨出衆的氣質,又想着先前慕風雲的話,心裡止不住的高興,只要過了今晚,這個小美人兒便是他柳巖隕的了!
哈哈,到時候管她什麼縣主還是什麼的,全都是他媽的狗屁!
走至一節,正路過假山,只要一穿過這座假山,那便離大夫人的院子不遠了。
“小姐,奴婢好怕呀!”正在這時,淡苒突然出聲道。
淡苒平日裡喳喳呼呼的,可膽子卻是極小的。慕風華聽罷,擡眼看了一眼四周,因着夜色,這裡又沒點燈,冷風一吹,倒是頗爲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