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心中驚愕萬分,但反應極快,“老奴這就去找她們。”
不一會,常嬤嬤就領了四個人來到大殿。柳雲錦測骨身子望着她們,爲首的嬤嬤長着一張四方臉,看着不苟言笑,眼裡都是冷銳的光芒,只是一眼就讓人心生畏懼。
身旁與她並列的嬤嬤,頭上戴着一朵雪白的珠花,面容極爲秀美端莊,年輕時定然也是一個美人。最可貴的是身爲下人,卻沒有下人常有的唯唯諾諾的卑微,她挺着腰肢,面色平淡直視前方,在太后的面前也不顯得拘謹。如同一朵與世無爭,淡然自若的水仙。
而後面的宮女雖然看不清模樣,但規規矩矩的樣子還是讓人心生好感。
太后伸手指着爲首的冷酷嬤嬤道:“她是刑嬤嬤,宮中一品女官,主管宮人刑法,每年新晉宮女都是由她教導的。身邊的是文嬤嬤,亦是一品女官,精通百家學術,後宮中大小事由都要經過她的手來打點。後面兩個宮女在哀家宮裡也待了兩三年了,對宮中事物很是瞭解,爲人處世極爲規矩妥帖。哀家就把這四個人賞賜給你,隨你一同回柳家去伺候。”
鳳眸中銳利的目光從她們的身上劃過,這四個宮人都極爲難得,各有千秋。對她而言,這四個人甚至比一塊東宮令牌還有用處。
刑嬤嬤和文嬤嬤感覺到柳雲錦的銳利目光之後,心中有些詫異。眼前的少女面容稚嫩,尚未及䈂,怎麼會有如此敏銳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無處躲藏。
柳雲錦收回了審視的目光,柔和一笑,鳳眸淺淺,彷彿剛剛的眼神只是她們的錯覺而已。
“太后娘娘,您把她們賞賜給了臣女,娘娘身邊會不會缺人伺候?”她擔憂地問道。
太后笑了笑,“皇宮這麼大,伺候的人不缺她們四個,小丫頭不必擔憂。”
聽太后這麼說,柳雲錦才鬆了一口氣,“臣女謝太后娘娘。”
太后有意給她,她若是一味故作推辭反而惹了太后不高興。喜歡就是喜歡,想要就是想要。後宮千面之人多如牛毛,太后早已看厭,她喜歡的就是一個能一眼看透,直率坦白的人。
“小丫頭倒也不客氣,這四個人可費了哀家一番心思呢!”太后嘴上這麼說,但語氣中卻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
說話間,福順公公從宮殿外快步走近,行了禮節後便道:“奴才就知道娘娘想要見柳家小姐,奴才特地讓她過來見見您,陪您說一會話解悶。”
“這麼說來,哀家倒要賞賜你了。”太后笑嗔道。福順在她身邊伺候了十幾年,將她的心意摸得通透。
福順笑得直眯起了眼睛,“這是奴才分內的事情,哪裡敢厚臉皮跟太后討賞啊!這不,宴會那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辦妥帖了,只等着您入宴呢!”
“這就好……”太后甚是滿意,有福順在身邊伺候,什麼事情都無需她操心。
“常嬤嬤扶哀家起身,丫頭你隨哀家一同入宴。”太后隨口道,身邊的常嬤嬤已經將太后從牀榻上扶了起來,伺候她洗漱更衣。
能與太后一同入宴,真是天大的榮耀。
柳雲錦當即跪下,臉上的欣喜也不加遮掩,“臣女謝恩!”
太后坐在梳妝鏡前搖搖頭,“這丫頭一會一個行禮,看得哀家都覺得累。”
但心底還是滿意柳雲錦的謙卑得體,若是因爲她的恩寵就無法無天起來,這樣的人不多久就會被她厭煩。哪裡值得她去費這麼多的心思,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四個宮女也賞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