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拉住了柳雲錦的衣袖,她不明白主子爲何想要把她放進來,就算讓慕容婼做妾,不也是分去了自己的恩寵?
柳雲錦沒有回答,只是握住了桃兒的手。
慕容婼或許是一顆棋子,若是君頤發生了不測,她還可以拿慕容婼跟慕容皇室談條件。
“讓她進來。”柳雲錦吩咐道。
兩個護衛手一鬆,讓慕容婼鑽了進來。
柳雲錦指了府中的下人,“帶她去洗漱乾淨,讓她吃飽喝足了,好歹她也算是王爺的妾室。”
聽到“妾室”這兩個字,慕容婼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是眼前這個賤人害了她一生,仇人就在眼前,而她卻無能爲力。
慕容婼被兩個有力的嬤嬤拉了下去,走之前陰鷙的眼神都一直落在柳雲錦的身上。
她知道慕容婼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只是不知她竟是這麼的不識好歹。
她從王府中的佛堂出來,爲阿頤,爲她肚中的孩兒上了一炷香,就聽見主院裡傳來的叫聲。
主院中的下人看見柳雲錦之後,朝着柳雲錦跪下行禮道:“見過王妃。”
下人的身後站着打理乾淨,不肯朝她跪下,面色陰狠的慕容婼。
柳雲錦示意她們起身,問道:“出了什麼事?”
下人面道:“她從正廂房中出來,懷裡似揣了一些東西。我們擔心院中失竊,讓她拿出來檢查,她卻不肯,還抓傷了我們的臉。”
“慕容婼我留你在府中,是爲了留你一條活命,不是讓你在這惹是生非!刑嬤嬤先給她些教訓,讓她明白府中的規矩之後,再將她懷裡的東西拿出來!”她懷着身孕不宜久站,刑嬤嬤準備上刑的同時,文嬤嬤就去屋裡搬來了凳子。
“老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我是公主殿下!”慕容婼色厲內荏道。
刑嬤嬤冷冷地牽了嘴角,“清婼公主早就死了,你又算是哪門子的公主,不過是府中的一個妾室有什麼資格以下犯上!”
說罷狠狠朝清婼公主的膝蓋一踹,讓她跪倒在地,厲掌刮過,頃刻間已給了慕容婼好幾個耳光。
慕容婼捱了打,目光依舊陰狠地盯着柳雲錦,似要將她剝皮抽筋了。
這樣的眼神看得桃兒毛骨悚然。
柳雲錦喝着清茶,也不喊停,她要看看慕容婼能傲氣到什麼時候。
二十下耳光過後,慕容婼的臉腫得老高,再也支撐不住地垂下了頭,嘴裡尖聲叫道:“別再打了!”
“嬤嬤停手吧!”柳雲錦這纔開了口,“把她懷中的東西拿出來。”
慕容婼還有幾分硬氣,哪怕臉上劇痛無比,還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前,不讓刑嬤嬤去拿。
柳雲錦輕嗅茶香,隨意吩咐道:“身爲妾室,你似乎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身份與處境,刑嬤嬤再給她幾個耳刮子,打到她願意將東西交出來爲止。”
慕容婼捂着胸口的那檔子,又被刑嬤嬤甩了好幾個耳光。而她竟是死死咬牙,一聲不吭用刻骨陰毒的眼神盯着柳雲錦。
她懷中的東西竟如此重要,讓她心甘情願地捱打也不肯交出。
鳳眸閃了閃,示意刑嬤嬤停住掌摑,刑嬤嬤走回柳雲錦身邊的時候兩隻手都打紅了,慕容婼的那一張臉更不用說。
柳雲錦起身嚮慕容婼走去,這一舉動嚇得文嬤嬤和桃兒都想叫住她。
慕容婼見她過來,更加戒備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有身子不宜動武,只是伸手點住了慕容婼的穴道,從她懷中直接將東西扯了出來。
慕容婼憤恨欲絕地瞪着她,那雙丹鳳眼幾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來。只可惜她被點住了穴道,一動都不能動。
柳雲錦將她懷中的東西展開,變了臉色,那是幾件君頤常穿的中衣,上面還染着淡淡的寒香,就這麼被她塞在懷裡,與她肌骨相貼。
再也忍不住,柳雲錦跑到一旁吐了起來。桃兒趕緊去拍她的背,又端來了茶水,“主子慢些,喘口氣,別傷着了自己。”
許久似要將胃液都吐乾淨之後,柳雲錦終於直起了身子,將那兩件衣服丟給了院中的下人,“不要了,拿出去燒了。”
柳雲錦擦乾淨嘴角,走到了慕容婼的面前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慕容婼含糊不清道:“你有什麼好惡心的!我是妾室,也是他的女人,拿他幾件衣服又何妨!”
柳雲錦盯着她淡淡笑了起來,捏着慕容婼這張臉,“現在你彷彿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沒有資格進入主院,也不配碰他的東西。”
她將慕容婼推到在地上,踩在她的雙手上,極是用力,直到聽見碎裂的聲音。在此期間,慕容婼發出尖利的嘶叫聲。
待柳雲錦移開腳的時候,慕容婼的兩隻手已扭曲成了畸形模樣。
“賤人,你這賤人……”慕容婼痛哭叫罵。
“我只需要留下你的命,”柳雲錦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新沏了一壺茶,“如果再有下次,我會剁去你的雙手,雙腳,將你做成一個活死人就像當初你想對我的那樣。”
慕容婼微微擡頭看着椅座上的女人,滿心的怨恨。
她明明是一國公主,爲何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將她帶下去包紮,”柳雲錦吩咐道,骨頭全部被踩碎,就算能包紮長好,也不會恢復以前模樣,更不能再幹一點重活。
這是她留給慕容婼的警告。
韶雲閣中雲耶聽着外面哭喊的聲音,一直沉寂的臉上有了一絲波瀾,她指着被拖行出去的女人,向身後的婢子問道:“她是誰?”
婢子看了看,小聲道:“聽說她是清婼公主,當初是要許給王爺做正妃的,之後後來陰差陽錯,讓柳家小姐成了現在的側妃。”
“王爺喜歡她嗎?”雲耶眼中閃過奇異光彩。
婢子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不知道,不過現在她留在府中做妾。”
安靜了一會,雲耶按捺不住心中的暗涌,對身後的婢子道:“明天你推我出去,我要去看她。”
這是唯一一次,她能留在府中的機會。
婢子猶豫,“姑娘你不能出去,王妃已經下了命令讓你一直待在韶雲閣裡。”
雲耶擠出了眼淚,諾諾道:“我不會出現在王妃的面前,只想去看那個女人一眼,這樣都不行嗎?”
婢子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你不能出去,你就別讓奴婢爲難了。”
雲耶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放在空蕩兩腿上的手指動了動,她不會放棄,她要留在府中做他的女人。
是夜,雲耶起了身子坐在輪椅上一路輕輕推出。
門外的房間裡,婢子在熟睡着。
雲耶拿起一旁的花瓶狠狠朝她頭上敲去,用盡全身的力氣,一下兩下,直到牀上的人再無反應成了一堆血肉。
破碎的血肉落在輪椅下,雲耶面帶微笑推着輪椅從上面碾了過去,出了韶雲閣。
沒有人能攔住她的,她一定要留下。
她被關在韶雲閣中每天都看着下面,注意着每個人所住的地方,同樣知道那個清婼公主住在哪裡。
王府裡夜色安靜,只聽見車輪一路輦過的聲音。
雲耶在一處房間門口停了下來,聽着裡面女子發出痛呼的聲音。
雲耶知道她找到了,她推開門推着輪椅,手上沾血地出現在慕容婼的牀邊。
迷迷糊糊睡着的慕容婼望着牀邊突然出現的鬼魅少女嚇了一跳,猛然坐起了身子。
少女坐在月光下,嬌俏的面容上帶着純淨的笑容,可惜的是她失去了兩條腿。
慕容婼驚恐地望着她,“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房裡?”
雲耶沒有回答她的話,依然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你恨柳雲錦嗎?”
慕容婼點點頭,丹鳳眼中恨意迸出。
“我能幫助你,”她道,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遞到慕容婼的面前,“只要你每天都戴着這個香囊,它就能幫你達成心願。”
聞着味道倒有些奇特,慕容婼兩隻手斷了沒法去接,就靠近聞了聞,剛一會就覺得有些頭暈,眼前的事物都變了。
她趕緊移開,望着雲耶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忽然她發現香囊上面有血跡,不,並不是香囊上的血跡,而是眼前少女手上的血跡。那道血跡從門外一直延伸到她的牀前。
慕容婼發出一聲尖叫,“你是什麼人!”
少女吃吃低笑,“我就是你啊!”
“你在說什麼?”慕容婼驚恐地盯着她,一句話都聽不懂。
“不需要你明白,我要你的身體,我要留在他的身邊!”輪椅上的少女撕下天真的笑容發出陰冷的笑聲。
“你要幹什麼!”慕容婼驚聲尖叫。
雲耶爬上了牀榻,死死壓在她的身上,慕容婼的兩條腿亂蹬,臉上滿是恐懼的神色。
“你這瘸子,滾下去!別碰我!啊!”她只覺得身上壓着的少女力量出奇的大,彷彿一塊巨石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
雲耶的眸中一片漆黑,猙獰的笑意充斥着慾望。
她必須要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
一隻手將香囊捂着慕容婼的口鼻間,一隻手狠命去捏慕容婼斷掉的手指。
“啊……痛!”慕容婼連連搖頭想要躲開捂在臉上的香囊,手指上傳來的劇痛幾乎要讓她暈厥。
“賤人快滾!快放開我!”慕容婼沒法將身上的人推走,只能拼命扭頭躲閃。
在喘息之中,她吸了好幾口香囊裡傳出的古怪香味。
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顛倒,到了最後掙扎的力氣也弱了下去。
許久過後,屋子之中尖叫聲已經停歇,兩個人都暈倒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