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和朝廷作對,活得不耐煩了?”首領叫囂着,但是看到那些村民拿出的“弓箭”,他的眼裡明顯閃過一絲懼意。
蘇惜沫哈哈大笑起來,都:“你們都已經要放火燒村,左右不過是一死,怎麼也得多拉幾個墊背的,這樣黃泉路上也就熱鬧了!”
首領指向蘇惜沫,道:“你敢動,我就讓弓箭手把你射成篩子!”
“你大可一試,我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怕告訴你,村民全都已經痊癒了,很多人在暗處躲藏着,隨時準備着向你們投毒,這些毒只要你們吸入,就會感染,保證你們誰也活不成!”蘇惜沫故意嚇唬他們,將毒說的無比兇險。
那首領也不是個傻得,嗤笑道:“哼,你們若是有這樣的本事,早就動手了吧?還在這裡跟我們廢話,那就是虛張聲勢了?我們的人多,看看你們能有什麼本事將這麼多人殺死!”
“我們不動手那是不希望與朝廷爲敵,村民只是想活下來,他們已經收到瘟疫的荼毒,險死還生,如今好不容易得救了,卻還要被你們燒死,既然不讓我們活,那就索性大家一起死!”蘇惜沫冷聲道。
“對,大不了一起死,活不成也得拉幾個墊背的!”馮海恨恨地叫着。
首領旁邊的人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首領疑惑地道:“你說蘇家小姐真的進了村?”
蘇惜沫的耳力倒是沒退化,聽到了那首領的低語,知道自己進村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看來盯着她的人也不少。
“那端親王呢?找到沒有?”首領又低聲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蘇惜沫又是一驚,端親王已經消失了半天了,這些人也在找他,難道燒村真的和端親王有關?沐自成要殺端親王?
“不管了,準備點火吧!”首領大手一揮,已經做出了決斷。
蘇惜沫立刻揚起聲音,呵斥道:“給我瞄準那些拿火把的人,誰敢動一步,就給我放箭射死!”
馮海帶着幾個獵戶,將弓拉滿,瞄向了那些人。對面的人也不甘示弱,同時拉弓相向。
蘇惜沫道:“你們雖然人多,但是卻敵不過我們的毒,你們只要敢動一動,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對方的首領粗聲粗氣地道:“不要理他,先把那個領頭說話的給我射穿,孃的,敢跟老子叫板,真是嫌命長,給我放箭!”
與此同時,蘇惜沫也命人放箭,而自己則閃躲起來避免被流矢誤傷。而他們的箭射向對方,竟然會爆開煙霧,對面的人驚慌失措起來:“有毒,快捂住鼻子!”
“沒用的,你們死定了!”馮海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不一會兒,那些人都倒地不起,紛紛口吐白沫,剩下的人都作鳥獸散,首領更是慌亂地喊道:“快躲開,快躲!”
蘇惜沫此時才又站出來,鎮定自若地道:“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旨意來,杏花村瘟疫已經得到治療,皇上不會允許你們殺人放火的!”
首領憤怒地罵道:“你們這些刁民,活該被燒死,你們竟然敢毒殺官兵,你們是謀反大罪!”
蘇惜沫冷聲道:“你們放火燒村是因爲杏花村疫情嚴重,怕蔓延道京城,如今疫情已經得到控制,村民都逐漸恢復健康了,你們還繼續放火,這便是草菅人命,我不信皇上會縱容京城治下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哼,別以爲憑你們這些人就能阻止我們,城防營就駐紮在京畿,我們不過是一小隊罷了!”首領喊道。
蘇惜沫知道他說的事實,但是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希望雲鶴能夠儘快來救他們。
族長擔憂地道:“大夫,他們要放火了,我們根本防不住,到處都是火油的氣味,一旦燃起來,根本就沒法逃了!”
蘇惜沫看了一下天色,道:“不止如此,如今天乾物燥,又起了風大火一旦燒起來,不僅杏花村會遭殃,就連杏花村的兩面山都得燒掉,這場火不燒個三天三夜是不會停的!”
“哎……難道是天要亡我杏花村嗎?沒想到……沒想到啊!”老族長嘆息起來,眼神變得很迷惘。
蘇惜沫盯着族長看了很久,問道:“族長,杏花村是不是隱藏着什麼秘密?”
“沒……沒有……,我們這不過是個普通的小村莊,哪裡有什麼秘密可言!”老族長趕緊否認道,態度十分堅決。
可正因爲如此,蘇惜沫就更加肯定這裡不簡單,而且這個族長可能知道些什麼,於是就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場瘟疫是有人故意爲之,而不是天災,族長難道還認爲杏花村只是個簡單的小村莊?”
族長驚恐地看向蘇惜沫,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一旁,低聲道:“你說的是真的?有人故意製造的瘟疫?”
蘇惜沫點點頭,道:“對,而且要藉此讓杏花村所有人都死掉,所以纔會有這場火焚,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麼,現在不說可能就來不及了,全村幾百口性命,難道族長真的願意讓他們全都爲了這個秘密陪葬嗎?”
族長眉頭緊鎖,眼裡都是掙扎,看着那邊火把逐漸亮起來,才悵然若失地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們馮氏族人是五十多年前遷居杏花村的,那時候還沒有我呢。但是當年的老族長告訴過我一些事兒,而且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去!”
“是什麼?”蘇惜沫急切地問。
族長指指皇城的方向,道:“和那裡面有關,族長說我們馮氏族人原本不姓馮,而是姓鳳,鳳凰的鳳!”
“你是說……你們是前朝鳳氏後人?”蘇惜沫倒吸一口涼氣,被這個驚人的事情給鎮住了,鳳氏可不是普通的姓氏,那是前朝後族,天啓王朝,每一任皇后都出自鳳氏,而隨着天啓的朝的覆滅,身爲後族的鳳氏自然是隨着皇族一起覆滅了。
西楚立國初期一直都在搜尋鳳氏的人,沒想到竟然就躲在京城腳下,果然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隱姓埋名幾十年,平安地活了下來。
族長的眼裡有着一絲愁色,道:“如果真是有人要毒殺整個杏花村,那一定是我們的身份被發現了,沒想到已經五十多年過去了,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蘇惜沫卻道:“光憑你們是鳳氏後人,也沒必要全部殺掉,你們鳳氏是不是還隱藏着什麼足以威脅道西楚朝的事情?”
“這件事說來就有些玄妙了,天啓朝歷代皇后都出自鳳氏,也不是毫無緣由的,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天啓由極盛迅速衰落,被西楚沐氏所取代,則是因爲鳳氏和天啓龍氏不和,皇族和後族失和,纔給了沐氏奪位的機會!”老族長道。
蘇惜沫點點頭,西楚已經建國百年,天啓那一朝早已被人們所遺忘,她也是無意中查看到前朝卷宗才知道天啓朝的一些事情,不過這在西楚是禁忌。
“如此說來,杏花村恐怕真是在劫難逃,就算躲過了這一次,也躲不過下一次,你們恐怕要想辦法再逃走了!”蘇惜沫道。
老族長沉沉一嘆,道:“哎……就怕天下之大,難有容身之所啊,不過還連累你跟着我們一起,還有那麼些杏花村的百姓,他們很多都不是鳳氏的族人!”
“我想,救我們的人已經來了!”蘇惜沫指了指遠處小道上,那裡亮起了一串火光,迅速向着這裡移動。
族長訝異地看過去,果然看到,驚訝地問:“這種情況還有人能救得了我們?”
“看來小桃成功了,等着吧,這個時候趕過來肯定是下旨撤去駐防的,不會有火災了!”蘇惜沫眼裡盛滿了笑容,看來她的策略很成功。
那邊的首領大手一揮,道:“準備點火,火箭準備!”
“不許點火,很快就有旨意下來了,你們不許點火!”蘇惜沫大叫出聲,這種情況下點了火,想撲滅可就難了。
“哼,不要理他,準備好了,子時馬上就到!”首領根本不理會蘇惜沫的叫囂,更不會理會那些村民。
“不管了,跟他們拼了,把所有毒箭都放出去,多殺一個就多賺一個!”馮海激動地大叫道。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還有人高喊着:“住手,不要點火!”
蘇惜沫聽出來這竟然是蘇陽的聲音,她怎麼都沒想到來阻止放火燒村的人竟然會是蘇陽。看到蘇陽策馬狂奔而來,蘇惜沫突然覺得鼻頭微酸。
“聖旨已經下了,杏花村不能燒,毒醫稍後就到,如果杏花村的瘟疫已經得到控制,就不必燒村了!”蘇陽對着手拿火把的人道。
那首領見是蘇陽,趕緊拜下,道:“下官見過蘇大人,聖上真的下旨了?”
“令牌在此,豈能有假,毒醫還在後面,他會進村,查看疫情!”蘇陽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所有人都跟着跪拜下來。
首領立刻領命,撤去所有的柴火,村民齊齊跪下,山呼萬歲。蘇惜沫獨獨站在角落裡,沒有出聲,她可沒有感謝過沐自成,因爲他之所以會開口放人,不過是因着他更在乎自己的“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