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沫氣的捂着心口,罵道:“好個賤婢,竟然敢這樣對本王妃說話,若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王妃姐姐,我勸您還是不要衝動,王爺這會兒不在可是他晚上可是要來的,若是看到我又半分損傷,到時候怪罪王妃,您可擔得起?”秦非離努力撩撥着衆人的怒火,一副惹禍不怕事兒大的樣子。
院子裡那些原本伺候她的丫頭婆子,都跟着覺得這“非煙姑娘”忒不識好歹了,竟然這麼奚落王妃,連他們都看不下去了!
墨痕氣的咬牙切齒,道:“王妃,這蹄子竟然看不起您,奴婢覺得定要好好地教訓她,否則王妃您日後還何以在王府立足!”
“沒法立足就滾出去啊,一個失了寵的女人,我要是你我也沒有顏面再活下去,最好找根繩子吊死自己一了百了!”秦非離越發沒遮攔地說,簡直就是打定主意要作死!
蘇惜沫終於忍不住冷笑了,道:“好……我還真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今日本王妃不教訓你,就枉爲人,來人,給我講這個賤婢拖下去,打斷她的雙腿!”
一句話,讓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你敢!”秦非離雖然喊得很大聲,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心虛了,慌張了!
蘇惜沫毫不猶豫地道:“你們將她擡出去,擡到院子裡,本王妃今天要親自看着這個賤婢是怎麼被打斷雙腿的!”
岑小冷終於有些遲疑地問:“王妃,這樣真的好麼?是不是有點兒過了,稍微教訓一下她,讓她長長記性便是了,真打斷了腿,該怎麼和王爺交代啊?”
“要交代什麼?有什麼事兒都由本王妃頂着,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打!”蘇惜沫一副盛怒難當的樣子。
蘇惜沫帶來的幾個粗壯的婆子趕緊上前將秦非離給擡了出去,架在了凳子上,然後命人取來了極粗的棒子!
蘇惜沫滿意地看着那棍子,笑着道:“很好,朝着那腿打下去,要一下子就給本王妃打斷,誰有這個本事,本王妃重重有賞!”
“你們誰敢,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是王爺的人,我是王爺的人!”秦非離十分誇張地叫喊道,可是仔細一看,他的眼裡連半分恐懼都沒有!
岑小冷皺皺眉頭,似乎隱約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便上前對蘇惜沫道:“要不我來吧,這裡誰也沒有我的力氣大!”
蘇惜沫看了一眼小冷,點點頭,道:“好,下手幹脆點兒,我要讓她以後只能爬着走,看她還怎麼勾引王爺!”
秦非離哭天搶地,掙扎卻不那麼用力,幾個婆子合力將她按住,小冷高高舉起棒子,對準了秦非離的腿,蘇惜沫眼神稍稍顯出了幾分緊張,她怕小冷下手不夠狠,反而要讓秦非離多吃苦頭!
小冷棒子落下來的那一瞬間,秦非離的眼睛卻緩緩閉上了,他的心裡不是不緊張的,這一棒子可能讓他從此痊癒也可能徹底毀了他的雙腿!
衆人只聽得一聲慘叫伴隨着骨頭被打斷的聲音,全都捂着嘴瞪大雙眼,畏懼地看着蘇惜沫,他們都以爲蘇惜沫只是嚇唬一下這非煙姑娘,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喊住手,那姑娘的雙腿真的是斷了呀!
墨香擔憂地看着蘇惜沫,發現自家小姐竟然面色冷靜,不見半分慌亂和後悔,猶豫地問道:“王妃……”
蘇惜沫還沒來得及迴應,就聽到外面響起通傳聲:“王爺到!”
一屋子的人頓時更加惶恐起來,王爺怎麼這個時候恰巧趕來,王妃闖禍了,這該如何收拾啊?
蘇惜沫冷着臉,道:“墨香,你去檢查一下,腿斷了沒有,斷了就給本王妃擡進去!”
墨香愣了一下,爲難地道:“王妃,王爺來了!”
“來便來了,有什麼了不得,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賤妾,還能威脅到本王妃?本王妃就是要讓那些不懂規矩都看看,就算得了寵也不能把本王妃不放在眼裡!”蘇惜沫眼神掃過那些已經嚇得瑟縮起來的下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沐豐夕一進來就見到這樣的情景,看了一眼蘇惜沫,不動聲色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不過是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蘇惜沫依舊面不改色,顯示出她根本無懼於沐豐夕。
沐豐夕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秦非離,眼裡卻掠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可是很快就掩飾了過去,看着蘇惜沫,“不悅”地擰起眉,道:“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些?莫非是本王對你太好,你就以爲自己真的可以任性妄爲了?”
蘇惜沫倔強地與沐豐夕對視,恨恨地道:“就算你要納妾,不與我商量也罷,可是你竟然不顧我的顏面,縱着這個賤婢對我口出不遜,我教訓她有什麼錯?”
“你錯就錯在,不該沒經過本王同意,就隨意動她!”沐豐夕面無表情地道。
蘇惜沫心中暗歎,沐豐夕的演技未免太差了點兒,怎麼一點怒火中燒的樣子都沒有呢?依舊是千年不變的死人臉,不像秦非離,簡直將一個目中無人,恃寵而驕的女人演的跟真的一樣!
蘇惜沫“哀怨”地看着沐豐夕,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卻悽然一笑,道:“那王爺打算如何?休了我,還是打斷我的腿,來賠給她?”
沐豐夕眯起眼睛,眉頭輕蹙,心道蘇惜沫這是做什麼,幹嘛一副心死如灰的表情,縱然是演戲,也不用這樣認真吧?
沐豐夕卻不得不按照原定的詞兒說:“本王不要你的腿,本王要你將她的腿給治好,從今兒起,你每日來清暉園,替她治腿,若是你治不好……本王保證你承受不起這個代價!”
蘇惜沫紅着眼睛,倔強地道:“若是我不答應呢?”
“那麼你身邊這幾個丫頭,就得陪着一起斷腿!”沐豐夕倒也乾脆,直接拿捏住了蘇惜沫的軟肋。
蘇惜沫一臉震驚地看着他,惡狠狠地問:“爲了這個賤婢,你竟然如此對我?”
“本王已經給了你最輕的處罰,治好她,要麼用你身邊的人交換!”沐豐夕覺得蘇惜沫設計的這個詞兒實在顯得自己是個愚蠢至極的男人,因此他說話的時候,語氣便帶了十分的不悅,倒也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蘇惜沫一副哀莫大於心思的樣子,笑得十分淒涼,讓墨香和墨痕同時流出了眼淚,她們倆齊齊跪在地上,道:“奴婢願意一死,小姐……您不必顧忌奴婢們!”
墨香和墨痕倆的意識裡,從沒有畏懼死亡這一點,與她們而言,主辱僕死,是天經地義的,在她們跟隨蘇惜沫來到王府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若是有一日必須要爲蘇惜沫犧牲,她們不會有半點猶豫!
蘇惜沫心中十分感動,即便只是在做戲,可是墨香和墨痕是一無所知的,可她們竟然真的願意爲了自己的“任性衝動”而甘願赴死,這份忠心和情意,早已超越了主僕之間的感情,蘇惜沫很慶幸,自己能有這樣兩個人陪在身邊!
蘇惜沫過去,將她二人拉起來,道:“不必,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事情因我而起,沒必要讓你們受牽連,我答應他便是了!”
墨香卻堅定地看着蘇惜沫,搖頭,道:“小姐,您是王妃,您是主子,您不能爲了這個目中無人,以下犯上的賤婢而委曲求全,奴婢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受辱,主辱僕死!”
墨痕雖然說不出這樣的話,卻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奴婢也願意爲了小姐而死!”
蘇惜沫感慨地嘆了一口氣,道:“別衝動,你們還要繼續伺候我呢,怎麼能這麼快就死了,那豈不是以後就留我一個人在王府被人欺負了?聽我的,退下吧!”
墨香和墨痕還要說什麼,蘇惜沫卻將她二人推到身後,自己站出來,對沐豐夕道:“我答應你,不許動我身邊任何人!”
沐豐夕輕哼了一聲,此時其餘的下人皆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着蘇惜沫,只是敢怒不敢言,王爺對王妃也太狠了,不過是個驕縱跋扈,目中無人的狐狸精,哪裡就值得王爺這樣寵着護着,依她們看,這個非煙姑娘,可是半分不及他們王妃呢!
王妃多厲害啊,醫術高明,對待下人又好,頗受府中侍衛的愛戴,大家都真心拿她當女主子看的,現在王爺突然冷落王妃,還爲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難怪王妃會生氣!
沐豐夕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下人,道:“你們這些護主不力的,每個人領十板子,以後不必在清暉園伺候了,都給本王滾!”
下人們卻如蒙大赦,迅速而整齊地離開了清暉園,她們是寧可被罰也不想繼續留在清暉園了,萬一再碰上這樣的事兒,她們到底是幫王妃呢?還是幫王妃呢?
“訣,將你的主子給抱進屋子裡去,讓王妃給他看看傷勢!”沐豐夕冷冷地吩咐道。
訣立刻將已經伏在地上不動彈的秦非離抱起來,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汗溼了,可見這斷腿之痛,有多麼難以忍受,連秦非離這樣的人都承受不住!
蘇惜沫也沒有遲疑,以一副冷靜而冷漠的面色跟着進了屋子,沐豐夕將所有人擋在了外面,只允許蘇惜沫一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