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

杜青鸞不知道自己爲何沒有進入陰間,魂魄一直在天地間遊蕩,無處可去,大約她這種雙手染滿血腥,罪惡的人,真的是連地府都不肯收的吧?

直到她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纔好奇地看過去,發現竟然是個少女的魂魄,本不欲理會其他鬼的事情,可是那小姑娘越哭越令人煩躁,她還是好心地去看了一眼。

結果就這一眼,讓她突然被拽入漩渦之中,神智喪失之前,她彷彿聽到那個姑娘的聲音:請你代替我,好好照顧我爹孃,拜託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杜青鸞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杜青鸞,而成了當朝丞相蘇中辰的地嫡長孫女,名滿京城的病秧子蘇惜沫。

更可怕的是,她是在蘇惜沫斷氣將近一夜之後醒來的,嚇壞了不少人。都以爲她是鬼,直到她能在陽光下顯現出影子,那些人才接受了蘇惜沫死而復生是事實。可是蘇府上下,除了她院子裡的人,以及蘇惜沫的生身父母之外,其他人對她還是避之不及。

不過這也正合了她的心意,免得還沒熟悉環境之前,接觸太多人,暴露了她不是真正蘇惜沫的事情。

杜青鸞唯一慶幸的是,她對蘇相府裡的上下都十分了解,誰讓她之前還是鸞妃的時候,曾幫當今皇上掌握着東城衛,說白了就是一個專門盯着大臣隱私的特殊機構。蘇中辰作爲丞相一直都是監控的重點對象,所以蘇府上下,甚至連主子們身邊得力的下人,她都瞭如指掌。

加之蘇惜沫原本就是蘇相長子蘇陽和其正妻王氏的獨生女,掌上明珠,所以對這個病秧子,她也還能裝出來。並沒有讓蘇陽夫妻發現什麼破綻,以爲她只是歷經生死過後,變得懂事了而已。

“小姐,夫人特意讓人給你燉的補品,趁熱喝了吧!”端着瓷碗進來的是蘇惜沫的貼身大丫鬟,墨香。

蘇惜沫聞着那濃重的藥味,就皺了眉,她已經連續喝了好幾天這種東西了,便擺擺手,道:“我身子大好了,不必每日進補,你喝了吧!“

墨香趕緊搖頭,道:“小姐,您可不能任性,夫人說了,你身子好了藥可以不吃,但這補身子還是不能放鬆,你也知道上回你落水,夫人都快心痛死了,您還是不要讓她傷心了!”

蘇惜沫無奈地接過碗,心想那王氏也太過緊張了些,只不過墨香的話引起了她的疑惑,她一直以爲原本的蘇惜沫是因爲病重不治才死的,沒想到竟然還是意外,那麼……好端端的小姐怎麼會無緣無故落水呢?

“墨香,我落水的時候,你們都沒陪着嗎?”蘇惜沫故作無意地問道。

墨香一聽,嚇得趕緊跪地,道:“小姐,夫人已經將小姐身邊原本的兩個丫頭婆子都打發了,奴婢和墨痕那次正好沒當值,所以……並不清楚小姐是怎麼落水的!”

蘇惜沫擡擡手,讓她起來了,淡淡地道:“不必驚慌,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落水醒來之後,之前的事情記得就不清楚了,特別是落水這件事!”

墨香這才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心有餘悸地道:“小姐,奴婢覺得您這次醒了過後,有時候感覺怪怪的,說話的氣勢突然會變得很令人恐懼!”

蘇惜沫挑眉,笑道:“有什麼不對嗎?我不覺得啊,你這丫頭膽子未免太小了些!”

蘇惜沫端起碗,輕輕吹了一口,然後微微蹙眉,將補品喝下去,有些苦澀,但是還能忍受。

“小姐,不好了……”墨痕像火燒屁股一樣跑進來,驚慌失措地喊道。

墨香瞪了她一眼,道:“墨痕,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冒冒失失的,說話也不注意着些,當心夫人聽到了,又該責罰你!”

墨痕苦着臉,說:“小姐,奴婢知錯了,但是的確是大事不妙,最近府裡的流言愈演愈烈,她們非要說您死而復生是妖孽纏身,老夫人竟然還帶着道士來捉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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