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雨一聽,趕緊道:“不行啦,我的東西怎麼能給個青樓女子,這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啊?”
“已經沒法做人了,難道真讓她告到京兆尹那裡,然後鬧得全城都知道嗎?”杜思恆一臉扭曲地道。
杜思雨還在猶豫,杜思恆卻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把拔下杜思雨頭上的簪子,丟給了玉嬌龍,道:“這簪子少說也值一千多兩銀子,你不虧!”
玉嬌龍掂量了一下,赤金打造的,又鑲了這麼一大顆的東珠,的確很值錢。玉嬌龍點點頭,道:“嗯,看着倒是不錯,雖然比不得杜少爺的玉佩,但是也將就着吧,算我倒黴……杜少爺,下回可別不帶銀子就找奴家,奴家……最怕就是和人鬧糾紛了!”
杜思恆被她說的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玉嬌龍恭敬地給舒寧公主欠了欠身,道:“奴家多謝公主主持公道,算奴家欠公主一個人情,雖然公主並不稀罕,但是……若以後公主有用得着奴家的地方,奴家必不推辭!”
舒寧公主擺擺手,道:“不必了,本宮可不是爲了你主持公道,本宮就是看不慣杜家的人!”
這話說的直白而理直氣壯,氣得在場姓杜的都憋屈不已,卻又不能發作,只能暗恨在心。玉嬌龍也笑盈盈地對杜思恆道:“杜少爺,那奴家就多謝杜少爺了,改日可以再來天香樓玩兒,奴家告辭了!”
說着就扭着小腰,撥開人羣就走了,杜思恆氣得咬牙切齒,對着醉仙樓大吼道:“蘇惜沫,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你死的很難看!”
舒寧公主微微皺眉,道:“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亂說,還有……別瞎嚷嚷,壞了本宮和十六哥用飯的心情,都給我滾!”
衆人看熱鬧也看夠了,也紛紛撤三了,而杜思恆他們哪裡還有繼續喝酒的興致,灰溜溜地就走了。
杜思雨出了門之後,就咬牙道:“我一定要蘇惜沫死的很難看……司馬空,司馬蘭,魏雅婷,我們現在也算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了,這一次我們在蘇惜沫手上吃了這麼大的虧,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她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你們……願不願意幫我?”
魏雅婷首先就站出來道:“這是自然,我魏家因她蒙羞,我姐姐因她而成爲賤妾,此仇不報,我哪裡還有臉見人?”
司馬空也道:“我們司馬家也與她勢不兩立!”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無論是誰掌握了機會,我們幾個就聯起手來,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鬥不過蘇惜沫一個!”杜思雨恨恨地道。
等人都走了,舒寧公主纔回到雅間兒,笑着道:“十六哥,你就是爲了讓我看這場戲,才帶我來醉仙樓的啊?”
“你不是一天到晚想看到杜家倒黴嗎?這不就來了,還沒完呢!”端親王不鹹不淡地道,端着酒杯輕啄了一口。
舒寧公主笑了一聲,道:“十六哥,我很好奇……你怎麼肯把天香樓的人攪和進來的?難道只是爲了讓我看杜家人倒黴?不至於吧?蘇惜沫……有趣……十六哥這麼多年,好像除了那人,還沒這麼幫過誰吧?”
端親王冷眼睨了她一下,不悅地道:“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舒寧公主噗嗤一聲笑了,道:“好好好……我不說,不說還不成嗎?也好……你總不能一直孤獨終老,總該有人摘下你的面具!”
啪!端親王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道:“走了……”
說完就站起來往外走,舒寧公主搖搖頭,低聲自語道:“還真是怪脾氣,說惱就惱,不過……這樣就說明心虛吧?嗯……蘇惜沫,還真是有些像呢!”
端親王走了出去,卻陡然看到不遠處那個端着茶杯笑得如一隻小狐狸一般的“公子”,走過去,用一貫的冷漠聲音道:“好戲看完了,還不走?”
蘇惜沫一怔,她換了個模樣他都能認出來?還真是……他們倆好像還真是對彼此瞭如指掌啊?
蘇惜沫沒心沒肺地一笑,道:“那就多謝王爺借人之恩,嗯……權當抵了上回的診金吧,在下告辭!”
說着就瀟灑地站起來,摺扇刷地打開,倒真是有一股玉樹臨風俏公子的風流俊秀,墨香和墨痕也膽戰心驚地跟了上去,小姐被人拆穿了,可不是啥好事兒,她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呢?
待離
逆印無彈窗
了人羣,蘇惜沫等人才換回了自己的樣子,墨香和墨痕都極其得意,道:“小姐,今兒可真痛快,那些人還想害你,結果……哈哈……笑死了!”
蘇惜沫揚眉,道:“還沒完呢!他們敢算計到我的頭上,就別怪我下手太狠!”
“那小姐還要怎麼做?”墨痕驚訝地問,她覺得今天杜家兄妹已經夠丟臉的了,不僅被羞辱了,還被公主給打了一頓。
蘇惜沫笑道:“這麼有趣的事兒,怎麼能只有酒樓裡的人知道呢?杜家這麼顯赫,自然該多點兒人知道他們的好名聲纔對!”
墨香點點頭,道:“就是……敢欺負我們小姐,就該狠狠地教訓他們,讓他們長點兒記性,不是什麼人都是他們能欺負的!”
蘇惜沫滿意地拍拍墨香,道:“好丫頭……很合本小姐的脾氣,放心吧,很快杜家少爺和小姐就是京城最出名的人了!”
不出幾天,大街小巷就傳遍了杜家少爺在醉仙樓白日宣淫,還不肯付銀子的事兒。甚至有說書人開始會聲會影地說起了當日的情形,把杜思恆塑造成了一個無恥又好色的淫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簡直是豪門浪子的典型反角!
漸漸地流言越傳越離譜,有了很多個版本,甚至有說,杜思恆帶着妹妹一起去天香樓尋歡作樂,沒錢付銀子,就拿杜思雨的貼身之物去抵債。
然後天香樓的所有姐兒身上都有些和杜思雨常佩戴的飾物一樣的東西,或是簪子,或是髮釵,或是耳環,或是玉佩,甚至還有香囊都一樣的!
這事兒出了之後,杜思恆和杜思雨連門都不敢出了,被杜文明知道了之後,氣的幾乎要打死他們。
慕容氏也跟着氣得肺都炸了,但是看着杜文明那副要殺人的樣子,還是攔下了他,道:“好了……恆兒和雨兒都還小,不懂事,你就別喊打喊殺的,真個打死了,你又怎麼辦?”
“誰讓這對小畜生做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兒,你知道嗎?這件事都傳到宮裡去了,皇后娘娘現在都跟着丟人,多少人在看我們杜家的笑話,你知道嗎?這兩個孽障,不打死了,也是丟人現眼!”杜文明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慕容氏嘆息一聲,問杜思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快些和你們祖父把話說清楚,怎麼會惹上青樓女子的?”
杜思雨抽抽噎噎地道:“祖父,祖母,真的不是我們的錯,都是那蘇惜沫,她設計陷害我和哥哥,嗚嗚……”
慕容氏一聽,驚問:“她爲何要害你們?”
“這……”杜思雨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畢竟是她和杜思恆心懷不軌在前,這樣的話她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杜思恆卻眼神一轉,道:“祖母事情是這樣的……我不願意娶蘇惜沫,本想約她在外面把話說開,也免得將來尷尬,哪想到她因此生恨,故意用迷藥把我迷暈,又把妹妹支開,叫來個青樓女子,敗壞我的名聲!”
杜文明和慕容氏對視一眼,杜文明疑惑地問:“你們倆也沒有正式議親,你緣何要去跟她提這樣的事兒?”
杜思恆扁扁嘴,委屈地道:“我知道祖父和祖母有這個心思,想和蘇家結親,好幫皇后娘娘拉攏蘇相和蘇大人,我……我不願意娶那個不祥之人,司馬空都不要的女人,我要是娶了,那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京裡立足?”
杜文明氣的咬着牙罵道:“糊塗!司馬家不要的女人?那是老黃曆了,早就翻頁了你知道嗎?不知所謂的東西,你以爲我爲何要叫你祖母去幫你拉攏這門親事,你看不出來那是你目光短淺,她如今是雲鶴的徒弟,你知道這西楚,只有誰有過這樣的福分麼?”
杜思恆悶悶地道:“自然是……鸞妃娘娘!”
“你知道還犯糊塗?你知道鸞妃娘娘爲何那麼得寵?爲何能夠差一步就登上後位?多年來,你大姑母,當今的皇后娘娘都被她穩穩壓在下面,整個後宮無人敢纓其鋒,就連當今聖上都對她禮讓幾分,你知道是爲什麼?不僅是她的美貌,更是因爲她是雲鶴的徒弟,無論是權謀還是醫術,都讓人不敢侵犯,你懂嗎?”杜文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杜思雨卻不甚贊同地道:“那也不代表蘇惜沫能比得上小姑母啊,畢竟小姑母是我杜家的女兒,哪裡是她蘇惜沫能比得上的!小姑母那麼厲害,不也是因爲祖父和祖母教導有方嗎?也不能全說是雲老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