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電腦的時代，首日銷量很難統計。但是雙方派在各地的問卷調查員，卻源源不斷的反饋信息。
“我們的銷量出來了！”一個員工衝進來，“首日銷量3.8w，讀者好評率65%！”
5.8w，根據經驗，周銷量大概要乘以係數3.3，也就是19.1萬冊。
如果沒有那鋪天蓋地的宣傳，首期銷量過五萬，這個數字已經是極爲難得的了。
但他們的目的是狙擊《少年jump》。耗費了幾百萬元投放廣告卻只有這個效果，臉上不太好看。
“好評率是不是太低了點？”社長皺着眉頭問。
“好評率在這次的競爭中是不準確的。”杳馬面無表情的說：“我們這次的主打作品是永井豪的《無恥學園》，這部作品尺度比較大，讀者出於害羞的心理，會故意給予低分。我認爲，應該乘以4係數，纔是真實的銷量。”
係數4的話，那就是23.2萬。這個成績還不錯。
“****戰術沒有人嘗試過，我們真的行得通嗎？”
“沒人能保證一定成功，”阪本杳馬搖了搖頭道，“所以我們纔要成立新雜誌社，試探市場。社長，我堅持認爲這是一塊很有潛力的市場。只要把握好尺度，一定可以獲得巨大的成功！”
想了想，反正已經是離弦之箭，沒有回頭的方法了。只好點頭道：“好吧，我信任你，就拜託給你了。既然要使用****戰術，那請一定要戰勝！”
“嗨！”杳馬鞠躬，道：“連續三個月的長跑競賽，開始的勝負無關緊要。直到最後一期，纔是我們揭開謎底的時刻！”
就在這時候，潛伏在集英社的間諜也回報消息了。
“《少年jump》的銷量大概是7萬冊，讀者好評率在90%以上！”
7萬冊，乘以係數3.3，那就是周銷量23.1萬。比上一期增加了將近3萬，這個增長率簡直可怕。
更可怕的是，這個銷量已經和自家的預計銷量，幾乎不相上下。
一股壓力持續在衆人心頭，都扔下去幾百萬的宣傳費了，結果竟然是僵持？
“是那個中國人的新作《蠟筆小新》的緣故吧。”社長神情嚴肅，“雖然是敵人，但我依舊被裡面的情節逗笑了。趣味性竟然讓我忘記了對方是敵人。這個作者……實在是太可怕了，他一個人，就頂的上兩個支柱級的作者了！”
阪本杳馬道：“請您不用擔心，搞笑漫畫容易畫，但不長久。”
“什麼意思？”
“搞笑漫畫是一個增長銷量的好方法，不像其他的類型，需要長期鋪墊情節的伏筆。但是，這不能說它沒有弊端。”
阪本杳馬評論道，“我也想過製作搞笑漫畫，但手下的漫畫家卻沒有可以擔當大任的。想笑點是很累人的事，作者反而很容易陷入抑鬱。越逼自己，反而越想不出來。通常來說，一個搞笑漫畫的作者，一生中也只能寫出一部最有趣的作品。”
社長皺了皺眉頭：“但是，只要他堅持12期就行了吧？”
“堅持三個月？那也相當困難的事。”阪本杳馬拿起雜誌道：“您看，這個段子明明可以畫三頁，對方卻只用了2格。笑點密度是其他作品的12倍！它的笑點越密集，死亡的就越快！不用12期，恐怕五六期之後，這個故事就會匆匆結尾了！”
原來如此！
社長龍顏大悅，杳馬果然是自己的得力干將啊，這麼一分析，敵人果然不足爲懼！
送走了社長，阪本杳馬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她鎖上辦公室的門，左手撫摸着《少年jump》雜誌的封面，感受着對方碾壓級別的畫技。她眉頭緊鎖，彷彿有一股重擔壓在肩上。
社長看不出這其中最大的玄機，不代表她看不出來。
銀英傳至今纔出場多少人物？幾十個人。
而頭像的數量又有多少？
三百六十五個。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作者在故事尚未完結的時候，所有人物都已經爛熟於心，甚至連沒出場的人物，也已經決定好了！
在一片浮躁的漫畫界，有這種佈局耐心的作者，那纔是真正的可怕啊！
“放走這個作者，是我人生最大的失敗。幸好我還有資本進行補救……現在，就是我彌補這個失敗的最好時機。”
她又想起了之前在電車上，對方說的那冰冷的話語，那是讓她靈魂深處都一同戰慄的恐怖：
“或許我不能把中國漫畫變成和日本一樣好。但我可以把日本漫畫變的和中國一樣差。”
她深深的感到，對方是認真的……他正在向那條未知又恐怖的路前進。
阪本杳馬緊緊握拳：
“日本漫畫的未來，就由我來守護……哪怕化身惡鬼，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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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少年黑喂狗》也挺不錯的，可惜遇到了我。”
李山河躺在主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邊吃着薯片，一邊翻閱着對手的漫畫，“例如說這個《無恥學院》吧，我很看好它，準確把握住了年輕人的想法。誰不喜歡女孩子的內褲呢？可只有這個作者敢畫出來。”
“太激進了。”深沢寬搖搖頭，“沒想到杳馬爲了獲勝，竟然會使用這種手段。這種不入流的東西，會讓讀者的父母反感的，或許不久之後就會被禁了。”
“那有怎樣？至少在12期內是不可能的吧。”李山河抓起桌上的可樂灌了一口，滿不在乎的說道。
深沢主編陷入了沉默，沒法反駁。這也算是一種漏洞吧。
但，這東西真的禁得住嗎？
沒人比李山河更知道未來的歷史，****就像潘多拉盒子裡的惡魔，一被放出來，不但沒有被禁，反而愈演愈烈。
幾十年後，不露內褲的少年漫畫纔是異類，甚至有了專門的術語“殺必死（service）”。
他早已在手機上偷偷查過了，這個永井豪果然是個天才，專畫別人不敢畫的東西，踩着鋼絲，開創了****一系作品。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他應該是在《少年jump》上大獲成功，並且讓賣肉成爲了jump系漫畫的標配。
沒想到這樣一個鬼才，被競爭對手拉過去了。
阪本杳馬果然厲害，眼光獨特，這樣的對手碾起來纔有快感嘛！
“老師，敵人這麼強，你有把握嗎？”
“放心吧，最後獲勝的一定是我們。”
“……我覺得阪本杳馬也是這麼想的。”
李山河哈哈大笑：“不要急，時間還早，第10期開始，纔是決勝時刻！”
要說一點都沒準備，那也不至於。
所有人都不知道，李山河在本期漫畫中，增加了一個彩蛋。
他特地畫了一個小劇場，自畫像是背對鏡頭的熊貓。在小劇場裡，他親自出場感謝支持他的讀者，並坦言在封面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彩蛋，希望大家保留這一期的雜誌。
這個彩蛋是：如果有粉絲在故事結局後，把所有死亡的人物都塗黑了，那麼塗黑部分就會與背景融爲一體，你會驚訝的發現，萊因哈特的“伯倫希爾號”戰艦，變成了楊威利的旗艦“休伯利安”號！
等到兩年後，故事結局，出場人物的命運都塵埃落定，那時候自己已經名氣爆棚了吧。這一期雜誌，就會變得極爲有收藏價值，而自己的忠實讀者們，也可以小小的賺上一筆。
在電腦上只是兩個圖層而已，這是李山河爲數不多，能爲自己的粉絲所做的了。
“老師，第二期已經交付印刷了，第三期在催稿了。您什麼時候能交下一個新故事啊？”
“新的漫畫啊，過幾天吧，到時候給你成稿，”李山河把可樂喝完，打了個飽嗝，“不過畫起來有點慢，主編，能不能幫我找個公寓？”
“公寓？”
“是的。我想動用助手，但現在我住的房間塞不進去人，所以只能找個大點的公寓吧。我在住宅公團那裡申請不到號，所以麻煩集英社出面了。”
“老師，您終於同意動用助手了？”
“嗯，初稿已經完成了，一搬進新的公寓，找到助手，幾天內就可以把新故事的原稿發過來。”
一聽到和新刊有關，深沢主編忙不迭的道：“好的，我會盡快聯繫住宅公團。請老師放心，助手和搬家的費用，我們小學館全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