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休息室出來,順手把最新一期的《銀河英雄傳說》漫畫稿複印完。
早乙女舞子嘴裡塞着滿滿的零食,躺在寬大的沙發上看漫畫,看樣子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看到李山河從休息室出來,她連忙嚥下嘴裡的食物,起立道:
“老師您出來了!”
李山河瞥了一眼椅子上放的零食,竟然是魷魚絲。
上次是螃蟹爪,上上次是海帶根,都和海鮮有關……是故意的嗎?
“你怎麼還在這裡?”李山河有些不爽的說。
舞子一週有一半的時間都泡在他這裡,幾乎是隔天一來,初始覺得很不煩人,時間久了,也逐漸覺得習慣了。有個任你擺佈的妹子隨意欺負,也算是排解工作中的無聊。
舞子嘻嘻一笑:“老師,有件事要通知您一下,您的稿費漲了!”
“這麼快就漲了?”
“因爲銷量很好啊,很多雜誌社都來挖角了吧。您是目前雜誌社唯一的支柱,獲得資金當然應該投在你身上。”
李山河擺擺手,沒出單行本之前,這點小錢還不放在眼裡。
舞子又說了一些廢話,李山河也不再理她,等到她煩了,自己就會離開的。
他到辦公桌旁邊的定製畫桌前,開始練習繪畫《蠟筆小新》風格的漫畫。
辦公室現在已經不是當初草創階段的簡陋模樣了,就連這畫畫的桌子,都是專門找木匠定製的,不傷腰的陡峭桌面,上面的筆架等都是固定住的。
舞子一邊吃着零食,一邊好奇的看着李山河在辦公桌上練習繪畫。幾乎每次來都是這樣,李山河若是不在管理公司,就是在練習着繪畫技巧。
這樣按時交稿,從不拖稿的好漫畫家,簡直是業界良心。哪個漫畫家不是到最後死線絕不交稿的?就連一天畫50頁的手冢治虫,在編輯口中也被稱呼爲“手冢懶蟲”。
真該讓拖稿成性整天打麻將的作家們來看看,愛羅武勇老師都這麼有天賦了,依舊是這麼勤奮!
她偷偷瞅了幾眼李山河的畫稿,畫面上是一個半大的少女揮舞着掃帚,小心翼翼的試探着要打鵝;下一副畫面突轉,少女被鵝掀倒在地上,哭爹喊孃的被鵝揍。
撲哧一聲,舞子忍不住笑出聲。
李山河皺了皺眉頭,停下筆。
舞子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老師打擾您了!”
“你覺得我畫的怎麼樣?不要拍馬屁,直說。”
舞子定了定神,試圖從專業角度評析:“老師的這幾幅畫,雖然筆觸簡單,但是幾筆就畫出了少女的神韻,就連大鵝也從被動挑釁,轉變到主動兇猛的突襲。很有趣,充滿了童真。”
李山河點點頭,只有最後兩個字還有點作用,要的就是童真。
“如果這是漫畫,你覺得銷量會怎麼樣?能賺到一億日元嗎?”
一億日元?這個數字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舞子眨眨眼睛:“老師,這是新情節的草稿嗎?”
“不,”李山河糾正道,“是成稿。”
成稿?舞子不可思議的看着線條簡練的幾張稿件,這種草稿一樣的東西也能賣錢?
壓下心頭的不安,舞子委婉道:“老師,如果您感到連載壓力大,雜誌社可以給您放一點短短的假期的,或者您拖稿幾天也可以的……”
李山河點點頭,已經知道舞子的看法了。想光靠《蠟筆小新》的漫畫,想賺到一億日元,恐怕還是有點難度。
一份不夠,那就得多來幾份。
可問題是,如何說服集英社,讓他們同意自己多連載幾部作品呢?那樣豈不是把《少年jump》變成《少年愛羅武勇》了嗎?沒有任何一家理智的出版社,會把賭注全壓在一個作者身上。
想了想,他從保險箱裡拿出一份《銀英》:
“本週的稿子在這裡,拿走吧。”
“那麼,我確實收到了。”舞子費力的嚥下嘴裡的東西,擦擦手,接過稿子,喜笑顏開。
看到對方還沒走,李山河皺了皺眉頭:“拿了稿子就趕緊走吧,編輯不是應該很忙的嗎?”
“有什麼關係嘛!”舞子試探着李山河的眼色,小心翼翼的撒着嬌,“老師,就讓我呆在這裡吧,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
都說男人是鋼,女人是水。舞子很隱蔽的發揮着自己女性柔弱的一面,以進爲退,逐步侵蝕李山河的地盤。
李山河本想早點把她打發走,話到嘴邊突然改變了主意:“既然你叫舞子,那你就跳個舞吧。”
“啊?”舞子傻眼了。
“怎麼?不會?白瞎了這名字啊。”李山河放下畫筆,邪惡的小心思冒了出來,“就這樣,兩隻手學兔子耳朵這麼擺,隨着節奏一跳一跳,再這樣扭胯,一扭,一扭……”
用了半小時,李山河總算讓哭喪着臉的舞子學會了團長舞,還順便教會了她哼曲調。
舞子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麼羞恥的舞蹈,怎麼可能做的出來嘛!幸好這裡只有老師一個人在……
剛想到這裡,就聽到李山河命令道:“別在這裡跳,去辦公室外面。”
“欸?外、外面?”
“不樂意?”
“不,只要是老師的命令,我什麼都會照做的!”
舞子一步一步的,挪到李山河辦公室的門口,幾乎整個人都貼在門框上,用最小幅的動作扭起來,一邊跳還一邊警惕的看着四周,嘴裡喃喃自語,似乎在祈求不要被別人看到。
李山河摸了摸下巴,果然欺負人才是快樂之本,逆來順受的舞子,簡直太好玩了,停不下來。
這段舞蹈跳起來似乎挺不錯,不知道找幾個人組成舞蹈團,能不能掙到一億日元……
北島花子提着水暖瓶,裝作給李山河添水,往辦公室門前來回走了好幾次,每次都帶着竊笑。忍耐到極限的舞子終於忍不住了,咆哮道:“看什麼看啊!”
花子嘻嘻笑道:“因爲舞子你跳的很好看啊,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天分呢……”
舞子大恨,撲過去撓着對方的癢癢:“笨蛋花子,今天晚上肯定不讓你睡覺了!……”
就在衆人打鬧的時候,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噗嗤”的笑聲。
李山河眼光一凝,那個方向是倉庫區,不應該有人才對!
有小偷?
他猛的一蹬地,以百米冠軍的速度衝出辦公室,幾個跨步跑到了放置雜物的倉庫區,然後抓住一個箱子外凸的板條,蹬蹬蹬踩着板面跳上去,然後居高臨下的,盯着下面的一大一小兩人。
小女孩的笑意還掛在臉上,眼睛卻已經露出了濃濃的驚恐。
怎麼這麼快!是不是人啊!
“啊哈,看我發現了什麼?”李山河彎下腰,揪着被嚇壞少女的衣領,把她提起來,“一隻可口的蘿莉?還是一個不良少女小偷?”
藏在箱子後面的正是上次和鵝打架的少女,在他的不遠處,依舊是沉默的大塊頭次郎,次郎躲在集裝箱後面,肩膀上還扛着兩個巨大的器材。
李山河的公司,原本就是租用廢棄的倉庫,摞着一些箱子之類的東西。隨着公司逐漸壯大,李山河租用了更多的面積,原本堆放的箱子,就全部摞到了一角。
很顯然,杏子的目標就是這個倉庫裡的貨物。李山河仔細看了看,覺得次郎扛着的東西有點眼熟————
————這東西好像是當初在東京大學,自己用過的同款音響?還有那功放?
他記得當初東雲芳子說過,這東西的價格數百萬。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調皮的少女,竟然還是個大盜?眼光相當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