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青凌放下手中的書,皺眉道:“雙滿院怎麼會突然走水,你看仔細了。”
雪花這會也有點嚇着了,立即點頭:“是的世子,奴婢剛纔正去管事那裡要個繡樣,回來的路上聽到吵鬧聲,好奇便過去看了,誰知道還沒到雙滿院便看到不少提着水桶往那裡跑的下人,奴婢一打聽就是雙滿院走水了,而且奴婢也看着了,那裡有着火光,火勢看着還不小。”
丁紫眼如黑色的琉璃,從雪花進來她便一直盯着雪花,此時說完這些,她臉上隱約中有種異樣的神情,丁紫玩味的挑眉站起身:“世子,看來母妃院子真是走水了,我們快過去看看吧,母妃若出事了可怎麼辦好。”
既然是真的,藍青凌也不能幹挺着不去,當晚輩的總要適時的表示出關心纔好,藍青凌卻不在乎虛名,但是也不會將自己名聲白白糟蹋了。
兩人只帶着雪花雪碧雪苑雪兒還有玉瑜五個丫環,出來時看到水嬤嬤聽到消息也出了院子,正要派人去打聽消息,丁紫擔憂道:“水嬤嬤正好在,你也跟去看看吧,咱們安王府裡成立即今還沒出過這等事,水嬤嬤是老人,一會好去幫着忙乎一下。”
“是,老奴遵命。”
藍青凌丁紫等人趕去這一路上,不時有安王府下人奔走吵鬧着雙滿院走水的消息,整個安王府都震動了,吵鬧聲和不斷亂竄的人,在這一夜裡時常發生,藍青凌丁紫只是平淡的看着,然而丁紫嘴角卻勾着抹冷笑。
忙亂黑暗的夜啊,可是能做很多事情的,丁紫看着走在前頭,明顯神色有些不對的雪花,臉上笑意更濃。藍青凌一手握住丁紫的手,平時多冷淡的一個人,竟然用指尖颳着丁紫的手心,丁紫心中一動,擡頭瞪向藍青凌的眼睛,卻在後者眼中看到抹喜色,雖然淡淡的,但是丁紫卻很肯定。
藍青凌低下頭,低聲道:“娘子,乾的好,爲夫這是開心。”
丁紫臉上莫名泛紅,嘴角卻勾着連她也沒發現燦爛的笑意,雖然只是淡淡的,隨即又隱下的,還是被藍青凌發現了,手中握的更緊。丁紫輕靠在藍青凌肩頭,喃聲道:“這只是利息,還不夠呢。”不論是雲希雨的事,吳雙一開始便找來奸細或是往丁紫屋中塞人的事,還是藍青凌以前的事,她的帳還有的跟吳雙慢慢算呢。
好在夜色很濃,再加上週圍都是急着往雙滿院跑的下人,玉瑜又在一邊緊跟着注意外人,兩人的對話無人聽見。
衆人不一會來到雙滿院,這火還真是不小,衆人離遠一看,便能看到一道沖天的火光,看着就是極大的,當然進了雙滿院還主要是看人頭比較多,合着安王府有一多半的下人都聚集在裡面,一人一桶水那火也燒不太起來。
“王妃,王妃人呢,快救人啊!”
“王妃,您一定要挺住啊!”
“王妃,奴婢白芍來救您了!”
“王妃,奴婢XX來救您了,您挺住啊!”
“王妃,奴婢XX來救您了……”
“王妃,奴婢XX……”
丁紫見這情景差點笑出來,這些人真是想救人,用的着一個個喊着自己名字嗎,這時候還不如多倒桶水滅火來的實在,看來哪都是有人才的,看看這些危急時候犯喊自己名字爭寵的,丁紫暗自嘆息,不知道的還讓人以爲這府中下人多麼忠心吳雙呢!
有一個兩個這麼做的,其它的本來救沒救的都來這一句,便連原來沒想這些只顧着救人的下人也開始跟着喊起來,這安王府裡可是吳雙當家呢,這時候不表現一下,被看重提撥,還要什麼時候才做呢!
丁紫頭隱在藍青凌背後抿脣笑了一下,轉過來後,發現藍青凌雖然表面上冷漠嚴肅,嘴角卻是忍不住輕輕抿起上挑了幾分,有句話怎麼說來的,看到仇人被虐被欺負,你就跟着爽了,藍青凌現在自然是這個心情了,他冰水一般透徹的眼底,雖是注視着前面的火勢,但丁紫總覺得他眼底升騰着什麼某種別樣情緒一樣的滾熱!
丁紫四下看看叫鬧熱騰的院子,在人羣身後看到面色發黑的吳雙,此時她披着一條料子頗爲粗糙的披風,聽着那些人一個個報名字,她臉都似要黑上一層似的,這換了誰誰不怒啊,明明已經出來了,這些下人也不知道是以訛傳訛不知道呢,還是故意看不到,紛紛叫喊着,丁紫悶笑在心,嘴裡卻猛的驚訝大叫:“呀!母妃,世子,母妃在那裡呢!”
藍青凌與丁紫快步走過去,問道:“沒事吧!”藍青凌看了吳雙一眼,冷淡的道。
吳雙又累又嚇又氣的,此時也說不出什麼話,只是點點頭,慕月代着吳雙回答:“回世子,世子妃。好在王妃今天睡的不熟,奴婢在外面值夜,一感覺不對便帶王妃出來了,王妃沒什麼事。”
丁紫卻是拿着帕子在臉上擦了擦,直哭道:“嗚嗚嗚,母妃啊母妃啊!”還沒怎麼樣丁紫先哭起來,吳雙本來被煙薰的有些黑的臉,這回似乎更黑了,哭個屁,她還沒死呢!
丁紫抽泣了幾下,藍青凌握着她的手,淡淡道:“別哭,母妃沒事,你不用擔心。”
丁紫柔弱的點點頭,吳雙嘴緊緊一抿,她怎麼沒感覺到丁紫擔心的樣子呢,她心裡別笑她就謝天謝地了!吳雙果然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現在丁紫心裡是在笑着呢,她抹着淚的這點淚珠,恐怕還有笑出眼淚的某一些吧。
丁紫擦擦眼角:“沒事就好,母妃沒事就好,兒媳與世子剛要躺下,就聽到下人來報說是雙滿院走水了,這不我與世子便匆匆趕來了,看到這麼些個救火的下人,我看的心中急的那跟個什麼似的,真怕母妃還在裡面,承受着大火灼傷肌膚的痛苦呢。”吳雙臉上明明抽了一下,丁紫好似看不到一樣的繼續道,“好好好,看着母妃現在沒事了,我便放心了,母妃真是吉人自有天像,將來定會大福大貴的!”
丁紫握着吳雙的手,哭過的眼睛裡蒙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她眼裡真切的神情,但是那睜的圓圓看你的神情,吳雙還真差點以爲丁紫是真心爲她好,真的在擔心她。
吳雙總算是說話了,臉上掛着淺淺的笑:“世子妃是個孝順的,本妃都知道,你啊就是愛擔心,母妃沒事,有你們這麼懂事的晚輩天天求着,我也不會有事的。不然途惹你們傷心,本王妃就罪過了。”
丁紫似聽不出吳雙話裡的反諷一般,笑的開心的猛點頭:“就是這麼個話呢,母妃可是個貴人,哪能死的那麼容易呢,這火燒也就燒了,反正人沒事,一切還能重頭再來嗎。就是這火燒的可真是奇怪了,母妃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吳雙聽到丁紫罵她的話,本來已經冷冷瞪着丁紫了,聽到她後面的話,不禁疑惑望向丁紫。這火自然燒的有些奇怪,別說她這院子了,就是整個安國候府,在她手中也一直沒出過什麼大事,吳雙表面上和善的很,但是真要處置誰的時候,那手段也不是一般人敢衝上去的。這府中的下人對吳雙馬首是瞻,唯命是從的,對自己的工作更是半點不敢馬乎,更何況是這些個有可能走水的危險事,更是小心了又小心了,今天怎麼出了這等事,確實奇怪的很!
吳雙機敏的與慕月逃了出來,站在院子裡的時候她就在想這些,她頭腦裡第一個念頭就是丁紫因爲報復想找她麻煩,對付雲希雨既然沒成功,那雲希雨看到什麼丁紫自然也知道了,那個與丁紫穿着一樣衣服的人,若沒府中人告密誰也不可能相信。吳雙這麼想也沒錯,但是這裡的有太多的疑點,她卻想不出。
丁紫從幾次明裡暗裡交鋒來看,可不是個蠢的,如此錯漏百出,擺明讓她直指兇手的事會是丁紫做的?雖說林王府的事,吳雙絕對不敢張揚出去,但是她心裡認定是丁紫,以後還能有丁紫的好果子吃?正常人都不會將事做的這麼明顯,直接掰了臉子的,現在再看丁紫主動提出來,吳雙又拿不定主意,這事是否是丁紫做的了。
吳雙暗自低頭思考,這府中有安王爺留下的幾名暗衛,爲的就是保護安王府主子們的安全,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她與藍青然,若是丁紫暗中做了什麼,這些人不會不能發現,若是人爲的,安王府的這些暗衛是幹什麼吃的?之前也有過幾次比較危險的事,都是暗衛發現的,這麼一想,這事又不像是丁紫會做的。
吳雙臉上表情變了好幾變,丁紫只是淡淡看着,感覺一道目光,慕月略帶探尋的望過來,丁紫疑惑的眨眨眼睛道:“慕月姑娘爲何這麼看着本世子妃,本世子妃臉上有什麼?”
慕月連忙低頭道:“奴婢逾越了,什麼都沒有!”
丁紫也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扭頭看着衆人救火,雪花早快一步衝上前救火了,其它幾個則是在水嬤嬤出於府中下人的道義詢問了藍青凌,晚了一會衝上前去的。安王府下人這麼多人出動,火不到半個時辰就給澆滅了,衆府中下人一個個快成黑炭人了,個個狼狽不堪。
吳雙這時候卻是站出來:“大家都辛苦了,這次全靠着大家齊心才能撲滅火,本王妃都看在眼裡,明天每人賞一兩銀子以示表彰。接下來本王妃還會在查清楚事情經過後,再論功行賞,但本王妃話也說在前頭,若是被本王妃知道是誰引起的這麼大恐慌,本王妃也定不會饒了她的!”
丁紫撫着衣袖繡面的手一頓,吳雙倒是好手段,也是個敢於花錢收買人心的,看着這些本來累的快癱下,但聽到賞銀子時各個滿臉發亮的下人們,這吳雙能坐管理這麼大個安王府,可絕不是說說便成的,厲害着呢!
“世子,世子妃也跟着忙活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丁紫立即搖頭:“那怎麼行,母妃的雙滿院被燒了,今天您也受到驚嚇了,你不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怎麼放的下心休息呢。母妃要住在二弟的悠然院嗎?要不先派人通知下二弟回府吧,他可是您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事他但凡知道,也定是最關心的一個。”
吳雙被刺激的臉上白了紅紅了白,她這個當孃的差點死在火裡,藍青然這當兒子的,這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裡鬼混,丁紫這嘴巴可夠狠的,現在她不是驚訝過度了,她是氣着了,吳雙冷冷的回視丁紫,輕淡的道:“世子妃有心了,你二弟外面朋友多,喜歡應酬,我這個當孃的自然是要支持的,只不過先在然兒那借宿一宿罷了,沒什麼忙的,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丁紫還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點頭跟着藍青凌離開了,吳雙陰冷的雙眼,在身後滅火後有些破敗不堪的雙滿院應襯下,顯着森森冷意:“去,將二少爺給我帶回來!”吳雙見藍青凌幾人走遠,立即衝着慕月低喝。
丁紫那話自然是敲在了吳雙的心裡,刺痛了她的心,她這個好兒子天天只知道玩樂,也不知道多些長進,將心放在正事上,看那藍青凌整天喜歡端着生人勿近的德性,還不得了太后的喜歡嗎,不然藍青凌早就……
吳雙暗恨,當慕月在京城最大的花樓裡將藍青然連哄帶騙帶回來時,吳雙自然又發了一頓脾氣,那一脖子紅印子,簡直在刺着她的心呢!
“查,給我仔細的查,我倒是要看看這火是怎麼起來了。若是有人在我背後使壞,我定會讓她不得好死!”吳雙面色猙獰,讓藍青然也不禁看的有些後怕。
“母妃你別生氣,兒子不知道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您放心的這事交給兒子去辦,這還用什麼查,肯定的是藍青凌與丁紫那對賤人做的,我定找了證據進宮告御狀,我看他們還敢囂張!”藍青然說的一臉義憤填膺,眼底卻閃着一絲光亮,在那之前,他非得先上了丁紫那小賤人,嚐嚐她多麼銷魂。別當他不知道,藍青凌那個冷的跟死人似的都迷上丁紫身體,想來是個極品。還有她身邊的丫環,各個都是上等貨色,想到這,藍青然覺得下面又有動靜了。
吳雙擡頭看到藍青然的表情,氣的伸手“啪”的一掌拍來:“混帳東西,你給我滾!”
“母妃!”藍青然不可置信捂着臉望着吳雙,後者卻不理會她,指着門大罵:“給我滾!”
藍青然看到吳雙是真的怒了,雖然有些不服氣還是捂臉着臉出了門,出了門後,藍青然心裡還氣的哼了一聲,這還是他的院子呢!
說着拐進房間,看到身邊大丫環一身粉紅衣衫在給他鋪牀,圓翹的屁股正衝着他扭來扭去,藍青然剛忍下去的火立即就升起來,一把從後面抱住丫環,伸手便摸着,那丫環愣了下,隨即有些嬌媚的道:“二少爺,你把奴婢嚇了一跳~”卻是轉過頭,眉目竟少有嫵媚。
看這二人的相處就知道兩人絕非第一次如此,藍青然看着很受用,呼吸急了下,手下開始胡亂扯着丫環的衣服,那丫環雖是紅着臉,卻是柔順的替藍青然也寬衣,兩道白花花的身子不一會便纏在一起。
藍青然這些年來在青樓混的時候快比在安王府的還多,也是吳雙厲害的一直將這些事壓着,也不往藍青然屋子裡放通房,不然他名聲早就壞了。藍青然在外面雖然亂玩,卻也是小心着的,所以這些年來的名聲倒也說的過去,可吳雙也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性,她院子裡但凡面色好點的丫環就差都被睡遍了,因此吳雙不知道暗地裡打發多少回人,讓藍青然心裡也有些怨氣。
吳雙也想到總這樣不是變化,之後給藍青然身邊安排了四個丫環,兩個面色好的,兩個差點專門伺候他日常生活,這兩個面色好的不用它想,看看藍青然在做的事就知道了。
這丫環專門給藍青然送來伺候他那方面,自然也是調教過後的,就是爲了讓藍青然多多回府用的,每次又很懂得藍青然的心,那方面倒是從來沒虧待過,而且這丫頭身上生的前凸後翹的,藍青然最喜歡的就是她的豐胸,但凡這丫環伺候,他每晚都喜歡枕着這丫頭軟軟的前胸上睡覺,這便是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那類人!
然而睡在悠然院的吳雙,這一晚上聽到藍青然與這丫環的尋歡聲,卻是氣的一晚上沒睡着,她這個當孃的剛從鬼門關出來,藍青然還與丫環尋歡做樂,簡直要氣死她了!
慕月有些擔憂的看着吳雙道:“王妃,少爺心性不定,您也別擔心了,倒是這一次奴婢總覺得不太對勁。”
吳雙皺着眉:“本妃自然知道,明天便徹查,徹底的查,我倒要看看這個放火的人是誰!”讓吳雙覺得是這一次走水是意外,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藍月院主房,一道嬌媚與粗喘聲交疊在一起,隨後屋子平靜下來,丁紫微微喘息着窩在藍青凌粗壯的胸膛前,臉上還有着剛纔情事所留下豔麗的緋紅色,嬌媚動人。
藍青凌略粗的手不禁撫着丁紫被下光滑無瑕的背部,卻被丁紫暗瞪了一眼抓住了:“不要了,我好累,我們說說話吧。”看着那被他吻着紅腫的脣微微嘟起,藍青凌心中一動,卻還是看到丁紫臉上的疲憊,只是伸手將丁紫抱緊了,慢慢平緩着呼吸。
丁紫臉上有些笑意,回手抱住藍青凌的腰:“青凌,今天謝謝你。”在外面,丁紫向來喜歡叫藍青凌世子或是相公,在私底下兩人卻是默認的叫着雙方的名字。
藍青凌摸摸丁紫散落在枕上柔亮墨黑的髮絲:“我應該做的。”
丁紫抱着藍青凌的腰更緊了:“今天若不是你在旁邊,我可能要失控了,做出不在控制範圍內的事情,到時候我們都要麻煩了。”
“再麻煩,都有我替你收擡善後,不要怕!”這句話像是個強心針一樣,丁紫心中暖暖的,從前世到今生,還沒人跟她說過這種話,她一直是小心謹慎,爲自己籌謀,爲着智兒的未來籌謀着,但一個人的戰爭是寂莫的。
大概正是因爲嫁了人,她覺得本能的,她與藍青凌也是一體的,起碼他們利益是相聯繫的,她早慢慢失了對藍青凌的防備。
像今天,當時若不是藍青凌陪着,那句,“紫兒,別急。”她可能會更氣,會下手更狠吧。
那種事沒發生,她並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的心中,慢慢有了個主心骨,這個人讓她放心,就像藍青凌說的,她背後有他,她哪裡錯漏,起碼還有個收擡爛攤子的。
丁紫低低一笑,藍青凌有些疑惑的望着她頭頂,丁紫揚起頭,竟然主動吻向藍青凌的豔紅輕薄的脣角:“今天雖然有些衝動,但是我不後悔,我還很開心。青凌,我還是要謝你,若是被外祖母她們怨了,我怕是真會六神無主的。”藍青凌沒說什麼,只是眼中滿是信任與他給予丁紫的自信。
“明天,那頭便要徹察了。”
丁紫微微點頭:“你放心,我都準備好了,保準結果令她十分驚喜。”
藍青凌展顏一笑,兩人本來剛那個完,身子都有些發懶,此時藍青凌一笑,氣質慵懶邪魁,卻是出奇的勾人,丁紫竟也看的心裡跳漏的一拍,臉上紅了起來,小聲嘀咕了一句:“長的真妖孽。”
藍青凌一愣,接着爽朗的大笑起來,丁紫氣的要擰他腰,最後還是忍住了,丁紫嘆息的想,今天藍青凌對她這麼好,這次就放過他呢。她纔不是因爲心裡那一點點心疼,絕對不是!
第二天一早,藍青凌因爲公務要忙,草草用了些早膳便出去了,說起來藍青凌雖然只掛名安王世子的頭銜,沒有掌了官職,但是皇上偶爾有什麼事也會需要藍青凌出頭的,也是因爲這一層關係,藍青凌在京城哪個部都混的很熟,但是也不見他與誰深交的,這與他的脾氣有關,但丁紫看着這纔是聰明的作法,皇上對他那份信任還是有些一些的,當然最主要的,今天藍青凌會跟去上朝。
今天的朝庭氣氛特別沉寂,便連上書奏事的各官員都小心翼翼,就怕觸了皇上的眉頭,昨天林王府的事雖還不至於滿城風雨,但是貴族圈已經沒有誰不知道的了,林王爺今天站在大殿上,微低着頭,臉上也跟坨屎似的,那叫一個臭!
衆人稟報完自己的職務後,大殿上又安靜下來,太監總管尖細的聲音此時響起:“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衆人互看一眼,其實大家都在想林王府的事,此時護國候雲洪宇站出來,低頭執笏朗聲道:“啓稟皇上,昨日林王妃壽宴,衆位名門公子小姐所見其王府內的污穢,皆受到不同程度驚嚇,引起連環性的臥病在牀,林王府感受皇恩,卻給皇家蒙休,臣請皇下下旨處罰!”
皇上意外的看了眼護國候雲洪宇,這護國候府從古至今一直以來皆以中立立足朝庭,在朝上大多隨波逐流,讓他帶頭上書的事這還是第一次,不止皇上不少人也都愣了下,唯有林王府一雙如鷹般銳利泛帶殺意的眼神望向雲洪宇,衆賓客離開時林王爺自然是好生審問了林王妃等人一遍,林王妃再不敢有所隱瞞,現在林王爺所有事都知道,自是知道護國候府現在在報復着:“驚訝過度,臥病在牀,護國候家嫡女平時看着機靈活潑怎麼成了病秧子了。”林王爺與護國候都是武將,自然不會像文人那麼咬文嚼字。
雲洪宇冷冷一笑,嗤道:“那是自然,小女單純活潑,自然不像佳倩郡主大氣,什麼事都受的住了。皇上啊,小女是真的病了,府中先後找了兩名大夫,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找御醫前去診脈,臣半點不敢欺瞞皇上,小女嚇着了,當時一回府還沒進門就病倒了,那可是在外道上,外街人流不少,也可作證。臣實在不忍皇家多年來建立起的聲譽,被林王府昨日一鬧,毀個乾淨,皇上臣的忠心天地可表啊!”
皇上暗自點頭,若說雲洪宇是因爲氣恨林王府的事讓其上奏彈劾,倒也說的過去。他倒是真有聽說,不少小姐回府就病了的,當時還以爲只是爲了怕得罪林王爺不也出府,以此爲藉口,看來當初……
林王府冷哼剛要回話,當初在林王府的文官此時見狀也跳起來道:“皇上,臣當時便在場上,那場景簡直不堪入目,污穢骯髒的很,林王爺任其府中惡行惡狀還如此強硬不認錯,請皇上下旨懲罰。”
“皇上,林王爺平時要忙於公務,這後宅之事向來都是女人的事,林王爺想來是信任林王妃的,沒想到府中下人大膽做出這種亂事來。林王爺也算是不知者無罪了。”隨後立即有林王爺平時相好的官員前來反駁。
“男子當家在外,女子在家耕作,這是至古名言,田大人也說的沒錯。”這時候身爲左御史的白撰突然說話,衆官員一聽頗有些摸不着頭腦,先不說他與雲洪宇是親家,這白撰平時最是剛正不阿,碰不到這事不彈劾的那些人受了懲罰誓不罷休的貨色,現在怎麼幫起林王爺了?
可惜還不得那田大人附和,白撰又冷着一張臉道:“可田大人忘記了,古人同樣有云,攘外必先安內,不能安家,何以安國。若林王爺連自己府中之事都做不得主,管不了,出事只會往女人身上推,難道將來上場打仗,敗仗後,也能推說屬下辦事不利他不知道,不知者無罪推脫自己的罪刑嗎?到時候怕是第一個被敵人斬殺頭顱的便是林王爺了,田大人如此說,是在害林王爺,還是在辜負大齊千千萬萬的百姓的信任!”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那田大人臉上漲成豬肝色,林王爺也是鐵青着臉,突然“砰”的一聲跪在大殿上:“皇上,微臣看管不利,讓府中出了這樣的大事,臣有疏忽之嫌,請皇上降罪。”林王爺就是不認罪也是沒招,他可是看到有不少言官已經蠢蠢欲動要上前彈劾他了,只是林王爺這樣一跪,卻是沒注意到皇上眼中閃過的那抹異色。
“這件事朕也剛有耳聞,林王爺確實有疏忽之嫌,但林王爺到底身爲男子,一心保家衛國,不知道家中事也情有可原。這樣吧,朕責令林王爺在府中一月,直到將林王府整頓完好再上朝如何?”林王爺身子一頓,這還不算懲,懲大發了!
嘴上卻只能道:“謝皇上休恤,臣定會好生整頓,不辜負皇上的厚愛!”
皇上即已下旨,便是有些人覺得還懲的不夠,也不好再說什麼,皇上倒是看到不少文臣不滿的,這裡也不乏當初參加宴會,怨恨林王爺府中淫穢的。
因爲正如雲洪宇說的一樣,當天回去還真有不少公子小姐病了的,雖然有些是嚇的,有些是看了不該看的,或是看的太大發得針眼或紅眼病的,反正這些怨恨直接指到林王爺身上,皇上總不能不體恤下。
“這件事,也是皇后督促不利,朕已經讓她閉門思過,昨日參加壽宴的各府之人都受了不小驚嚇,朕也準備了些小禮物,給她們壓壓驚吧!”
“皇上英明,萬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着皇上起身,太監尖聲喊着:“退朝。”衆人恭頭,皇上離開後,大殿上便吵雜了起來,紛紛議論起來。
藍青凌冷眼轉頭,看着氣恨的大步流星被指點的林王爺走遠,脣輕勾起,一個月不碰政事,看着是厚愛,實則又是皇上削弱林王爺呢,這件事雖說讓皇室蒙羞,但對皇上來說不可謂不是個機會呢。
而皇上這下怕也將林王爺逼到牆角了吧,當初藍青凌答應丁紫的大婚禮物,可是晚了些時候了!
但即是晚了,送出去就必要漂亮才行!
林王爺一回府便是發了好一頓脾氣,看到府中不順眼的,先各打了十大板以解氣,然後招來林宏展進書房商談。
“王爺,皇上這幾年動作頻頻,一直在暗中削弱林王府的勢力,這樣下去,林王府就要敗了。”林宏展很是擔憂的道。
林王爺自然是清楚的很,只是每一次皇上都是按規據走的,便像這一回,也是林王府自己出了亂子才讓皇上找到錯處的,而且這樣子還是從輕處理,有些大臣甚至還不滿,沒有那些過於敏感的機警之人怕是發現不了,但林王爺身爲當事人豈能發現不了。要不是可以確認皇上不會辦這種蠢事來害他的話,林王爺差點就要以爲這件事皇上是全權主導,因爲受益者最後變成了他!
“王爺,咱們現在要怎麼辦!”
林王爺寒着一張臉,半晌沒有說話,他眉頭深鎖,一臉的煩悶:“那兩個賤人如何了!”林王爺突然如此說道,但林宏展卻知道他說的就是林王妃與林佳倩,林王妃至從當日被林王爺打傷,後又被林王爺在病中發怒詢問,現在可是徹底倒在牀上起不來了。
至於林佳倩,當初因爲她本身是個處,第一回便與田輕奧滾了不知道多少回,那地方也受了傷,府中的嬤嬤簡查後說是挺嚴重的也在喂着藥,而且至那回清醒後,林佳倩起來表情也呆呆的,看着還不傻,就是不知道在想什麼。想來這一次受到的打擊也太大了,她一直只當藍青凌是她今生唯一的男人,自己身子竟然破給了田輕奧,還讓那麼多我看了醜事,林佳倩沒直接上吊尋死,都說明她本身心理素質是十分高的了,俗稱不要臉!
其實林王爺心裡也是恨的,當時林佳倩若是當頭撞死,可能也沒什麼事了,反正主事都死了,他藉着痛失愛女之事,說不定這回皇上降責還不會發生,林宏展看着林王爺的樣子,心裡有些發冷。
當初林佳倩多得林王爺的寵愛,誰知道現在他卻一副棄如草芥的樣子,不可謂不冷血。
林宏展卻不知道,當年府中就林佳倩一個孩子,林王爺出於唯一也定是寵她的,但林佳倩這幾年不知道給林宏展惹了多少麻煩,他幾次被罰都與林佳倩的愚蠢有關,林王爺豈能還如當初那般寵愛林佳倩,再者現在劉芙蓉已經有身孕,林王妃越來越讓林王爺厭惡,林王爺自是沒有當初的寵愛了。
林王爺手指急敲着桌面,突然雙目一瞪:“不,還有一個辦法!”
林宏展立即小聲詢問:“王爺您說的辦法?”
林王爺冷冷一笑:“田輕奧可是皇后的侄女子,太子的表舅,皇上百年後總要歸入黃土,佳倩若是嫁過去,將來自是幫助藍青重登基的大功臣。”
林宏展一愣,頓時明白林王爺的話,笑道:“王爺好計謀!”
林王爺雙眸一眯,已經設想那個可能性,藍青重嗎……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倒不如……哼!
安王府裡,藍青凌剛一走,整個王府就亂起來了,一早上便有管事嬤嬤抓着丫環前去刑堂抓去問話,今天吳雙親自坐陣,挨個詢問昨日失火的起因,丁紫吃過早膳後,便拿了本書翻看,心想人也快來了。
她才這麼想着,那邊吳雙身邊的大丫環慕月便登門了,丁紫放下收一擺手,道:“帶她進來。”
“奴婢慕月拜見世子妃。”
丁紫坐在軟塌上問道:“聽說母妃再查昨夜大火的事,查的如何了,這時候你不幫着母妃,上我屋裡做什麼來了?”
慕月擡起頭淺笑道:“回世子妃,是王妃覺得世子妃一直關心她的身子,正巧您昨夜也去過現場,王妃昨天也受到驚嚇,怕是自己查出什麼錯漏來,世子妃是個精明的,想讓您幫着過去盯盯。”
丁紫意外的笑着,臉上有些激動,好似吳雙讓她去多看的起她,忙道:“原來是這事,你回去回稟了母妃,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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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月看了丁紫一眼,確實穿着比較方便,不適合見長輩,便低頭應了聲事退了下去。
喜兒鈴兒拿了幾套衣服給丁紫挑,丁紫擺擺手:“隨便選一套就行,反正是去看熱鬧的。”
喜兒鈴兒聽着抿脣直笑,丁紫最後穿了一身淡紫色撒花的褙子衫便去了刑堂,一進入刑堂便有些陰森的感覺,四處放着刑具,做賊心虛的看了當場就要矮上一頭,心裡先怕了。
丁紫卻是信步往前走,看到跪了一院子一堂的人,卻一點也不在意,笑着道:“母妃我來了,您昨天睡的可好啊,慕月說你受到驚嚇了,那可要開些藥才行,不然拖的病了可不好。”
“世子妃有心了,現在已經沒什麼大事了。”吳雙看着丁紫臉上表情一直未變,便轉過頭,擺擺手讓身邊的四個大丫環和親信婆子挨個詢問起來。
那些本來也不得怎麼信任或是在外院伺候的,自然嫌疑就小了,基本上沒問幾句,看着什麼問題就打發下去幹活了,最後這詢問的人就變成了藍青凌與丁紫的藍月院與吳雙雙滿院的人了。
丁紫看着也沒多大在意,只是繼續聽着,而且因爲聽的多了,來回來去就那麼幾句,漸漸也就煩了厭了,閉着眼睛好似睡着一般。
然而刑堂裡突然傳出一道驚叫聲,卻是驚醒了丁紫,她猛然睜開眼睛。
原本爲了速度,吳雙分出兩批人審問,一批人問一個院子的,丁紫睜開眼睛,便看到雪花正跪在地上,而雙滿園別一個不認識的小丫環哆嗦着脣,頭垂的更低,而吳雙則是鐵青着臉陰冷冷的盯着丁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