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醒着嗎?”此時鈴兒在外面輕聲問道。
丁紫撫了下頭髮道:“進來吧,伺候我更衣,我有些餓了。”
鈴兒、玉瑜同時進屋,看到雪花似乎有些意外,鈴兒是三個丫環中說話最直白的一個,連忙笑道:“雪花姐姐不愧是安王府中有名的大丫環,做事就是比我們有眼力價,你看我們纔想起來的事,雪花姐姐已經進來做了,真是比不得比不得。雪花姐姐以後可要多教教我們啊。”
ωωω ✿тTk Λn ✿C ○ 鈴兒臉上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但雪花總覺得這話裡有話,卻一時也挑不到鈴兒話裡面的錯處,臉上只是訕訕一笑:“鈴兒妹妹哪裡的話,我們都是伺候主子的奴婢,自然要互相照顧了。”
“說的是呢,雪花姐姐就是心善會照顧人。”玉瑜與鈴兒一邊走過去照顧丁紫,一邊與雪花閒聊着,兩人圍着丁紫,雪花自然站到遠處笑着與她們說話,丁紫低笑出聲,“你們啊都不錯,只要辦事認真,主子自然記在心中,那些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不用在我面前討好了,我記着呢。”
衆人笑開了,鈴兒與玉瑜爲丁紫收擡妥當,雪花先一步離開去張羅晚膳,鈴兒扶着丁紫的手,不屑道:“當下人不知道自己位置在哪裡,還想當主子,憑她也配。哼!連小姐您一根指頭都不如。”
鈴兒玉瑜也是一直伺候人的,對於一些丫環心裡的想法豈能不知道,就是自己沒有,看的多了豈能不明白的。
丁紫淡笑,轉眼間使看到一個身着深藍衫子的婆子匆匆走進藍月院,丁紫一看,正是當初去侍郎府爲藍青凌送嫁妝的水嬤嬤,進了府中她一打聽,原來這水嬤嬤還是藍月院裡的管事嬤嬤,管着藍青凌的飲食起居,現在連帶加個丁紫,這院子裡各個丫環婆子,不經她的手絕對不會任用。
雖然吳雙這個安王妃管着安王府中饋,但是府中每個院子還是皆有主子自己管理,沒有發生大事,還輪不到吳雙來插手,這水嬤嬤的勢力也不可謂不小。至從丁紫進府後,水嬤嬤一直忙前忙後,丁紫鮮少能看到她的面子,今天倒是巧了。
丁紫笑道:“水嬤嬤可忙壞了,走的這麼匆忙。”
水嬤嬤一看到丁紫立即停下腳步,笑道:“給世子妃請安,世子與世子妃剛剛大婚還有不少需要置辦的東西,明日世子妃要回門,世子已經吩咐下去,一定不能讓世子妃面上有光,奴婢這兩日忙着採辦,耽誤了公務,給世子妃添麻煩了。”
人家一切都是爲了你好,爲了你長面子,你還有什麼可抱怨不滿的呢。即使這幾日裡水嬤嬤跑裡跑外的,故意疏忽安王府中管事的職務,你又能說出人傢什麼不是呢!
丁紫挑挑眉,聽着水嬤嬤話裡話外的意思,嘴角笑容淡淡的,她只是想知道這雪花可是水嬤嬤安排的。說起來這雪花雪碧雪苑與雪兒四人雖然是藍青凌身邊的大丫環,其實就是給藍青凌預備的通房,正常女子嫁進夫家,本身也要帶上兩個通房的,丁紫沒有準備,但若是相公有要求,喜兒鈴兒也直接可以擡起來成通房,一起伺候夫家的。
丁紫既然沒預備,雪花這些自然更是上心了,而且她們比起一般人對藍青凌的生活作息更瞭解,被擡起通房的可能性很大。也不怪雪花動了大心思,只是上面沒有暗示,她們會這麼大膽?丁紫有些不信,只是這個人是她們的頂頭上司水嬤嬤呢,還是府中其它主子呢,丁紫現在還不知道,所以她要試上一試。
“真是勞煩水嬤嬤了,那你去忙吧,世子回來派人通知本妃一聲。”丁紫手搭在鈴兒手上,笑容淺淺柔柔,不疏離也不過份親近,走路輕輕蕩蕩,身姿優美,遠遠的好似一幅畫一般。水嬤嬤收回視線,轉頭離開時,眼中卻閃過一抹異樣。
來到飯廳時,不需要水嬤嬤前來報告,藍青凌已經坐在那裡,雪花雪碧兩個丫環站在藍青凌身側,飯桌上已經擺滿各種讓人食指大開的菜餚,但藍青凌分毫未動,看到丁紫出現剛要起身,丁紫突然一拂禮:“妾身給世子行禮了。”
藍青凌眉頭狠狠一挑,沒有站起身,點點頭:“坐下吧。”
剛一坐下,丁紫輕嘆一聲,小心的轉頭望向藍青凌,後者已經拿起筷子挾菜,喜兒早一步來到飯廳,現在臉上不是很好,暗處冷眼望了下雪花雪碧然後存下頭給丁紫盛湯:“小姐,這湯補氣養神,是安王府的招牌湯水之一,奴婢聽了特意讓廚房的管事嬤嬤熬了,您嚐嚐吧。”
丁紫卻是輕輕一搖頭,看着藍青凌便不說話,後者放下碗子道:“何事?”
丁紫緊抿着脣,眼神蕩蕩,模樣有些委屈,藍青凌放在腿上的手握成雙拳,才忍住沒有衝過去抱住丁紫的衝動,臉上表情冷冷淡淡的。卻聽丁紫小心問道:“世子之前去了哪裡了,讓妾身好找啊。”
藍青凌抿着脣,輕哼一聲:“自然是進宮,你在皇祖母面前那麼失禮,我自然要安撫一下,不然你以後還怎麼做人。你進宮不是一回兩回了,有些事該是清楚的,這次怎麼犯起這種糊塗事了。當時我在場,不得不捧捧你,希望太后不怪罪,但你爲王妃求情的事怎麼不先問過本世子,你有將我放在眼中?”
丁紫有些委屈,微低着頭,肩膀有些抖動,輕嘆一聲道:“我剛剛進府,人生地不熟的,這家裡是母妃在當,我自然想拉近與她的關係,這事是現在的當務之急,妾身自然想辦成了。誰知道當年發生那麼多事,妾身現在也後悔着呢,世子怎麼也不安慰一句,便罵起妾身了,妾身委屈。”
“啪!”藍青凌一拍桌面,臉上帶着幾分薄怒來,“是,這是本世子的錯,你委屈了。”藍青凌一甩袖子竟然大步離開。
雪花雪碧對看一眼連忙跟上去,還沒走出去,便聽玉瑜不滿說道:“姑爺也真是的,小姐明明是爲了他好,纔想和王妃搞好婆媳關係的,他反倒怪上小姐了。”
“玉瑜別亂說話,世子肯定有別的考慮。”喜兒立即斥責道。
鈴兒卻更爲不滿道:“小姐纔剛嫁進來,世子就這樣愛搭不理的,以後還得了了。”說完看着要走沒走出去的雪花與雪碧,冷哼一聲,兩人沒回身,連忙走出飯廳,嘴角勾着抹得意的笑,這些年來世子很少對她們急言令色的,這麼看來,世子對她們可比對丁紫這個世子妃好多了!就算本來沒有多活洛的心思,也不得不活洛一下了。
“雪碧你看世子去哪了。”兩人剛一出屋雪花便問道。
“似乎去了側屋子。”雪碧眯眼睛道。
雪花自然也看到了,這就說明世子今晚不會跟世子妃睡在一起,這不可謂不是個機會。本來在各個府中,像世子這個年紀的,姨娘通房少說也得有三五個的,偏他以前鮮少讓女人近身,現在除了丁紫一個女人再沒有其它的,但他現在成親了,也領略了男女之事,她們不認爲以世子這樣的年紀,會喜歡孤枕難眠的夜裡。
“雪碧,今天正好是我爲世子值夜。”雪花突然冷望着雪碧,眼中帶着威脅命令,雪碧冷笑,她自然很清楚,她對藍青凌的慾念可不比雪花少,但她還沒那麼蠢,世子妃才嫁進來府中第二天便想去爬牀,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自然,我今天不會跟你搶!”等你死了,到時候還配跟我搶嗎!
今天雪花似乎特別的熱情,一直在藍月院忙前忙後,伺候着丁紫洗漱,看着丁紫直接寬了衣躺下這才退出去。
今夜值夜爲玉瑜,她冷笑的走近,看着本來躺下,現在已坐起睜着明亮眼睛的丁紫道:“真是個不知道死活的,真照主子想的去做了。”
丁紫眉頭微挑:“這雪花的個性未免太好猜了。”
“主子不是說若是被捨棄的棄子,主人是不會花多在心思去調教嗎。”
丁紫點點頭,沒再多說:“整理下,行動吧。”
是夜,一個身着粉桃,衣着輕薄的女子,悄聲來到側屋之中,小心的開了房門,藉着外面月光,她能很清楚看到牀上一個隆起的形狀,女子臉頰泛紅,呼吸十分急促,她擡起蓮步輕聲走近牀邊,白皙的小手拉開牀帷,牀上的人正臉對着牆面,只留下墨色髮絲垂落在枕上,墨色一般黑亮,在柔柔月光下散發着星星點點的光芒,雪花忍不住摸起那墨發。
“世子,今夜是雪花當值。”
牀上的藍青凌未動,被墨發蓋住的側臉,只露出少許肌膚,雪花呼吸又緊了緊,伸出手覆在被上藍青凌的肩膀處,柔聲道:“世子,您晚膳食沒有用多少,需不需要奴婢給您準備些酒菜,你千金貴體可不能損傷啊。”雪花嘴裡這麼說着,手上漸漸動作,覆上了藍青凌的面頰,手下的肌膚光滑細膩,比起她這個女子還有柔軟,果然是世子,從小金尊玉貴的肌膚都比普通人的好。
雪花心中一動,那手竟然慢慢輕拂起來,接着向下探去,覆在柔軟的肌膚上:“嗯……”牀上傳來低啞的聲音,剛摸到藍青凌肌膚的雪花立即嚇的一鬆手,看着藍青凌沒清醒的跡象,反而更加大膽了。其手正想往下滑去,突然外面響起人聲。
“小姐,您睡了嗎?”聽着聲音應該是玉瑜的聲音,“小姐,你怎麼了,房間裡似乎有什麼聲音啊,小姐您沒事吧。”
雪花一聽,皺起眉來,感覺有些不對勁,難道是世子妃派人一直看着她嗎,哼!只要她今天與世子有了夫妻之實,世子妃爲了好名聲,也萬不也對她如何的!反而能讓她更加名正言順。雪花一下狠心,便去解藍青凌的衣服,外面玉瑜卻尖叫起來:“快來人啊!小姐房中有人,我看到人影了,快來啊,府中進賊了!”
玉瑜突然尖叫一吼,整個藍月院都亂了起來。
“哪來的賊人!”
“小姐……小姐房中有個人影!”
“什麼,世子妃!怎麼回事!”水嬤嬤快跑出來,怒問道,那可是世子妃,安王府中的主子,若是屋中進了男人,整個安王府,甚至丁紫以後都無法見人了。
正房房門突然大開,一道修長的身影風一陣的衝出來,直接踢開側房的門,剛一進去,便聽到一聲尖叫,隨後一個身着粉衣的女子被狠狠扔出來,就地滾了兩圈,那女子“嗷”的吐了一口血,驚恐的擡起頭。
衆人也驚疑不定,再擡起頭時,卻見藍青凌正抱着緊張穿了衣服的丁紫,外面爲其罩了大披風,四下不透風的抱了出來,丁紫窩在藍青凌懷中,臉上驚恐非常:“世子,這……這到底怎麼回事!”衆人這麼一看不禁放下心來,原來是玉瑜看錯了,那人影不就是雪花嗎,雖然她穿的挺怪的,只穿了露肉的粉紗衣,嗯露肉?
衆人微張着嘴,看着鐵青了一張臉,剛纔衝進去救人的藍青凌,以及魂不守舍的丁紫,這個……若世子在屋中,丫環爬牀還正常點,世子妃在屋中,雪花這是做什麼!
雪花此時也懵了,不禁喃喃道:“怎麼會呢,世子妃怎麼在側屋子中,我親眼看到世子進了側屋的啊!”站在一邊的雪碧也十分驚訝,她一直在暗處看着,確實看到藍青凌進了側屋子,隨後雪後進去的,丁紫這邊雪花是伺候她躺下的,怎麼到這種時候兩人竟然調了屋子,雪花勾引的反而成了世子妃?!這……這,便是在王府的衆下人們見多識廣也不禁愣住了,分明是雪花勾引錯人了,被人當成賊人當場逮到。
“什麼!世子在屋中你就能去了嗎,你……你……你竟然還……”丁紫氣的紅了臉,掙脫的從藍青凌懷中出來,“世子爺恕罪,是妾身的不是了,妾身想您是一院主子,怎麼可上側屋來,您便是不喜歡我我也不能讓你掉了臉子了。妾身也想着這事是妾身的不對,特意跟你請了罪讓你回正房,妾身在側屋休息,沒想到打擾到世子的好事了,是妾身的不是,還鬧的滿院子的人都知道,妾身有罪啊!”丁紫悽悽的哭着,樣子十分柔弱憐人,藍青凌現在就是再想扳着臉,明知道丁紫在演戲,他也受不了了,一把抱住丁紫安慰着。
“水嬤嬤,這到底怎麼回事!”藍青凌沉着臉,安慰着丁紫靠在懷中,臉上那表情恨不得吃了人,藍青凌才娶了丁紫兩天,院子裡的丫環便開始耍花樣爬起牀來,簡直太沒規據了。再者說雖然每個府中都有通房姨娘這些,但沒有主子同意的爬牀,那可是犯了大忌諱的,若再加上個破壞世子世子妃感情,雪花死都不能贖罪!
水嬤嬤面無表情望着雪花道:“不懂尊卑,行事放蕩,雪花拖下去杖斃!”
雪花一聽頓時愣住了,狂爬幾下抱着藍青凌的腿便哭嚎起來:“世子饒命啊,奴婢冤枉啊。今夜裡是奴婢值夜,奴婢在屋子裡很正常啊,再者說世子您也沒在牀上,奴婢哪裡來的行事放蕩啊,奴婢冤枉啊。”
“滾開!”藍青凌厭惡的皺眉甩開雪花,雪花卻是抹着臉瞪着丁紫,雪花只是做事很衝動很高傲,可還沒傻到現在這個情況,還不知道她這是被丁紫給算計了,她冷笑的道:“奴婢一直聽說世子妃是個寬容大肚的,卻不知道如此……呵呵,奴婢在府中這麼多年來,一直是盡心盡力伺候着世子,萬不敢有什麼疏忽怠慢的,世子妃才進府第二天,便覺得奴婢礙眼嗎。世子妃若是真覺得奴婢伺候的不好,您明說便是,奴婢定會改正好的,可也不需要如此折辱奴婢。”雪花哭的那叫一個悲憤,這院子裡的人到底與她相處更久,雪花爲人高傲雖然有些看不起人,以前也沒有出現過勾引藍青凌的行爲,怎麼世子妃剛一進府便出事,可不就是世子妃小肚雞腸,看不得世子身邊有別的女人嗎,這簡直是妒婦的行爲!
卻不知當初雪花豈是沒想過勾引藍青凌,只是她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怎麼可能有那個勾引的機會呢。
藍月院衆下人面色各異望着丁紫都帶着打量的視線,水嬤嬤更是深望着丁紫不說話,藍青凌脣緊抿着,眯眼望着這些下人。
藍青凌身爲男子鮮少管後院的事,再加上他對安王府沒有感情,在府中也不想看到吳雙等人,這藍月院只是他睡覺的地方,對這些下人他從未放在心上。現在這些下人竟然衝着院子主人露出不信的表情,規據都被狗吃了嗎,這以強爲尊的世界裡,主子說的便是一切,萬沒有她們不滿指責懷疑的。
藍青凌不否認這是因爲丁紫受委屈他心中多了份怨,他眼中閃過冷鋒。
“怎麼回事,我聽說藍月院進賊了,可有什麼損傷。”這時吳雙乘着軟轎在藍月院外下了轎,剛一進院便問道,說完就看到雪花身着單薄地跪在地上痛哭,藍青凌抱着丁紫臉上表情滲冷。
丁紫輕啜泣一聲,用帕子抹了把臉,她此時頭髮只是匆忙梳理了兩下,還有些凌亂,眼睛哭的有些紅腫,樣子有些狼狽:“讓母妃掛心了,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院子裡一個守夜的丫環走錯了房間,守錯人,弄的笑話,真是件丟臉的事。”丁紫說這話明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可是雪花可不這麼想。
既然這件事是丁紫故意陷害她的,便是這一次丁紫放過了她,她將來在藍月院也沒法生活了,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下一次可不見得王妃突然過來又將事情不了了知了。再者說今天她勾引世子的事既然已經暴露了,不如就此鬧大了,讓世子不得不收她進房,不論方法是如何的,只要最終達成目的,還不是一樣的嗎!
這麼一想,雪花一咬牙,突然奔向吳雙的方向,死死抱着吳雙的腿大哭:“王妃,您可要爲奴婢做主啊,世子妃看不慣奴婢,給奴婢下了套要打死奴婢,奴婢冤枉啊。明明是世子妃自己善妒,不讓任何女子接觸害世子身邊,才做了這麼許多的,奴婢只是個下人,哪有那樣的膽子勾引世子呢。再者說,說到底房中的是世子妃本人,那樣奴婢怎麼勾引世子,怎麼行爲放蕩,怎麼的不懂尊卑,這麼處死奴婢,奴婢不服!”
吳雙本想掙脫,雪花突然這樣一說,吳雙倒是僵住瞭望向丁紫,深看了兩眼,嘆息道:“側屋子是世子妃住着嗎?”吳雙說這話明顯的避重就輕,不說前面雪花有意勾引藍青凌,進了側屋的事,只說丁紫在不在側屋,若是在,那只是誤會,你怎麼能指責人雪花!
丁紫眼中還有着淚花,在星星交錯的月空照射下,帶着朦朧如煙波的柔媚,她的心在笑,雪花正是吳雙安排在藍青凌的人,爲的就是控制藍青凌日常生活起居,甚至派個女人在他身邊,不管雪花有多少心思,她都不會怪罪反而會很支持。雪花有這樣的傲氣與野心,正合吳雙的意,將來跟了藍青凌,沒事吹吹枕邊風,吳雙不難控制藍青凌。
這便是她的想法?本來丁紫想借機處理了雪花這個礙眼對自己男人有野心的,藉機查看下是誰的人,現在她反而不想這麼做了。既然這人是吳雙的,她花的心思也不會太少,就這麼平白的被處理了,吳雙肯定不甘心,到時候肯定還要送了新來的,不如先等着她們的錯處,這個雪花留着對她或許會有用處。
丁紫聽了雪花的話,面上有些尷尬,就好像她的想法被人探知後的心虛:“回母妃,本來那房間是世子睡的,兒媳心想那樣不合規據,便換了房間。雪花不知道,這才走錯了房間吧……”丁紫嘆息,話沒說完,卻是引人遐想,雪花本就穿的引人犯罪,不管丁紫是否嫉妒,你心思本就不純。現在反而指摘起主子不是來,膽子夠肥的!
“都是兒媳的不是啊,這麼小的事竟然鬧騰大夥半夜不錯,玉瑜你也是的,看到人影隨便亂喊什麼,看看讓人誤會了吧。都是你這張嘴的毛病,害的母妃不能休息前來過問,你真是有罪,還不自掌十巴掌求母妃贖罪!”丁紫臉上帶着薄怒,玉瑜的表情很是無辜,當時她看到人影便大叫,隨後院子裡也進來不少下人,她們也看清屋子裡的情形,那是有個人影漸漸爬於牀上,像是行爲不軌的事,本來對於丁紫的怨,現在不禁都有些不屑起雪花來。
雪花不過是府中一個大丫環,平時就趾高氣揚偷懶欺負她們幹活不說,自己做錯事攀懶主子,竟然還能王妃來出頭,真是好手段啊。王妃在府中一向仁慈大肚,可不代表什麼事都能原諒吧,這種的都幫着說話,怪不得王妃是從姐姐手上偷人上位的,本質還不是一樣的下賤,同命相連嘛!
安王府府中老人並不多,二十年前的事許多人並不知道事情爲如何,但是私底下不知道傳說了多少個版本,起碼錶面上吳雙對她們再好,她們心底裡還是看不起這個繼王妃的,這時代當姨娘當通房多是被看不起的,現在下人們對雪花的不滿,直接延伸在吳雙的身上。
玉瑜卻是聽令,伸出手,直接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這巴掌打的十分響亮,玉瑜的臉頓時被拍到一側,臉頰立即紅了,丁紫看着張嘴剛要說什麼,最後卻是眼中含着淚搖頭的窩在藍青凌懷中:“世子,妾身頭髮疼,妾身想回屋子了。”隨着閉着眼睛,不忍再看玉瑜自己扇的情形,下人們不少動容起來,這纔是主子啊,自己的丫環受傷了她會心疼,本來這事世子妃也是委屈的,才成親第二天,還沒跟自己相公甜蜜過頭,就有想爬牆的。
在場多是女子,哪能不明白那種痛呢,到現在竟然被逼着打自己丫環才能平息,世子妃真是柔弱啊,畢竟一個孝字就能壓她一頭。
那望向吳雙的眼神紛紛帶着指責,但又不敢太強烈怕被牽蓮,吳雙臉上的笑僵硬住了,沒想到丁紫竟然來了一記反攻爲守的計策,竟然給了她一悶棍!
是!是她讓丫環提點雪花該是向下爬的,藍青凌沒有成親前她便安排人天天給雪花灌輸了這個念頭,雪花本來便是個養不住的丫環,而且很好爲她控制,只要她幫雪花上了位,她不過一個通房,想在這府中紮根只能投靠她。到時候她想讓雪花做什麼,她就要做什麼,所以雪花一看到她來,便直接求上她。
本來這院子中一堆下人早就同情雪花,偏丁紫先動手打了自己丫環,自己馬上變成受害者,形勢只因爲這件事馬上逆轉。
吳雙眼神深沉,丁紫這是逼她出手呢,逼她出手於對她能有什麼好處,她是純粹爲了藍青凌找自己麻煩想報復呢,還是想奪她手中大權呢?
哼!這中饋是安王命令交到她手中的,沒有他的話,誰也休想奪走,你想玩是嗎,我就陪你玩玩。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真以爲在男人面前扮扮柔弱,玩點小計謀就斗的過她了,癡心妄想!她玩心計的時候,丁紫你還沒出生呢!
在丁紫這吃了虧,吳雙眼神暗沉,閃過絲冷鋒,掃了下藍月院的下人,扶着慕月的手直接上了轎子回雙滿園,睡覺!
兩方方子突然都離開,雪花呆跪在地上,這是……她怎麼辦啊?
玉瑜本來要扇第四巴掌的手被旁邊的喜兒拉住,喜兒哭道:“玉瑜你這是做什麼呢,主子只是心裡難受隨便說的,你還真打了,這樣主子心豈不更不好受嗎,你怎麼可以不分尊卑逼主子呢。”
“我……嗚,我錯了!”
兩人對哭着,藍月院中其它下人則是圍上來勸着,很是同行她們,卻無一人理會雪花。
水嬤嬤只是坐着,臉上掛着抹意味深長的笑,望着主臥方向,倒是個有些聰明的。
皇宮裡,從長樂宮一回來,皇后便氣的連罰了兩個宮女,但是她心裡還是不解氣,她堂堂一國皇后,竟然是被丁紫藍青凌幾句話害的皇上衝她發火,今日一出長樂宮,皇上便留了句:“做事多動腦子想想的話。”這種冷言冷語,這麼多年來皇上從來沒有過的,皇后馬上有了危機感。
其實這種未登入冊的秀女在選秀前,帶出來讓人見見,趁機拉幫結派的事,每朝每代都有,這是藉着秀女建立勢力的一個機會,便是皇上之前的許多次選秀中,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根本沒有人當一回事。偏被丁紫一說,皇后這行爲不但有辱皇上的尊嚴,反倒讓她得罪人,她便恨的不行。
她坐擁後宮這麼久,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沒玩過,這一次不過是小看了丁紫,竟然讓她鑽了個空子,丁紫敢得罪她,便要想到後果:“青瓷,本宮聽說林王妃被林王爺下令去了遠山苦修是嗎!”
“回皇后是的,安王世子大婚的事,查出來是佳倩郡主因愛生恨故意使的壞,皇上叫了林王爺在御書房等了一柱香的時間,出來時林王爺臉都綠了,一回府便下令將林王妃與郡主都送走了。”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青瓷,馬上將自己打聽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回道。
“這林王妃與林佳倩不止一次要害丁紫了,這一次丁紫明面上是藉着給吳雙求請,實際上怕是打着別的什麼主意呢?”
青瓷回道:“現在京城都在傳紫公主孝順呢。”
皇后冷笑:“她這些小技量,都是本官玩剩的,既然她想玩,本官不妨陪她玩玩,你去辦,下個月便是林王妃的生辰,傳本官的旨意,爲林王妃大辦!”皇后看重哪名命婦,想爲她大辦壽宴當然可以,再者說最近皇上打擊林王府的動作頗多,恐怕皇后這麼做,皇上也會萬分同意的,必竟還沒到把林王府得罪慘了的時候。
“你派人去遠山找這林王妃聊聊,既然丁紫想讓吳雙成爲名副其實的安王妃,那本宮便成全她,告訴林王妃,這一回一定要給安王妃送了貼子去!”
青瓷愣了下,小聲道:“可是這樣不是跟太后作對了嗎。”
皇后眼中閃過殺意:“這老不死的一直看不上本官,這些年來總與本官做對,都已經這樣了,本官還需要給她什麼面子,做的再好也得不來她一句話,不如本宮藉機除了丁紫,也不怕她再討厭我了!”
青瓷雖然有些擔憂,還是領命退下去安排,這些年她也是看在眼中的,或許正如皇后說的一樣,她與太后這對婆媳,根本沒有相安無事的可能。
翌日一早,藍青凌與丁紫吃了些早膳,丁紫獨身前去雙滿院給吳雙請了個安,便跟着藍青凌乘安王府的馬車,帶着一車的禮貌回門,她們剛一離開,雪花便偷偷摸摸的找人通傳要進吳雙。
“奴婢叩見王妃。”
吳雙冷眼看着雪花,做不成事還想求她幫忙,這雪花真是個沒腦的:“說吧,什麼事。”
“王妃,您也知道的,世子妃現在看着奴婢不順眼,奴婢今早都沒近了世子的身,若是長此以往您交待奴婢的事,奴婢就要做不到了。”雪花嘆息,一副我好想辦,可是現在沒辦法,我好爲難的樣子。
“噢,你準備讓本王妃怎麼幫你。”
“這個……”雪花擡頭想了想,“王妃,世子妃既然這麼善妒,不如將妒名傳出去,讓她受全天下人嘲笑,不想給皇家開枝散葉的媳婦不是好媳婦,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彈劾她呢!”
“你倒是全想好了,行了,你先下去吧,本王妃自會想想的。”
“是,奴婢告退。”
雪花剛一走,慕月便道:“王妃您幹嘛還管她,她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一個。”
“丁紫上門就給我一個下馬威,我放個人在她身邊沒事噁心噁心她也好,而且雪花這提議也不錯。”吳雙看着慕容剛送上來的鮮花配飾,隨手捏着一枝豔紅的,隨即冷笑的捏扁,“我最討厭紅色的花,做了這麼長時間,行事還這麼大意!”像是一直在提醒她,就算當了安王妃,在外面她也只是個妾一樣!在皇家這樣階級分明的地方,沒有入皇室族譜她就是個妾,她連衣服都不能有正紅色的!
慕月一看心中一咯噔,這些年來王妃雖然鮮少出府,但是在府中可沒人給她氣受,這世子妃纔剛進府竟然讓王妃這麼丟臉,看來這世子妃接下來的日子要難過了,隨後又使個眼神,慕容立即白着臉跪在地上請罪:“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留着你有什麼用!”
慕容白着臉,慕月見狀立即說道:“王妃,慕容剛感染了風寒,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做事馬乎了,奴婢一會便讓她自請懲罰,爲了她一個下人,王妃傷了心神多不值得。”
吳雙冷眼看着慕容,後者被看的混身僵硬,在慕月連踢了她兩腳,方纔回過神連連告罪踉蹌跑遠,吳雙似笑非笑看着慕月:“你倒是個會做人的。”
“王妃哪裡的話,這還不是跟王妃學的,您本也沒有罰她的想法,奴婢只不過是讓她記得做事小心罷了,真正慈善的是王妃。”吳雙站起身,慕月立即恭着身子遞上手,吳雙走去內堂時道,“去給我孃家送封信,就說我最近待着有些無聊了,派幾個得利的來陪我說說話。”
“奴婢省得,一會便去辦。”
藍青凌與丁紫乘着馬車去往侍郎府,遠遠的便看到丁鵬與王氏守在大門外,丁紫三天回門,而且藍青凌親自陪同,這在這個時代並不常見,再者說有些夫家管教嚴格便是三天回門都是不許的,藍青凌身爲安王世子竟然放下身段前來陪同,早在昨天得了消息,丁鵬與王氏恨不得傳的天下皆知,此時侍郎府周圍已經圍了一羣看熱鬧的人。
遠遠看着一頂高掛明珠,鑲鎏金八寶頂的富麗馬車,丁鵬與王氏的臉上便笑容不減,一邊的丁智卻比他二人表現平靜一些,但是眼中的期待卻是萬點不少,反而更是期待。
藍青凌帶着一隊侍衛隨行,生勢半點不弱,當停在侍郎府門前,侍衛位整齊的動作,嚴肅的表情,無形中帶着一種威勢,衆人不禁心生敬畏,卻見一個身着深紫繡金龍,一身寶器的藍青凌,對着陽光站於馬車上,一甩車簾,瀟灑跳下,面明俊郎,身姿纖長矯健,再加上安王世子的尊貴之氣,立即引來不少讚歎的聲音。
藍青凌剛一下車,隨即伸手,車內一雙白皙的手,在陽光的打灑下泛着晶瑩光澤的手伸出,接着一張比桃花還粉顏多情的臉,丁紫一身紫衣,與藍青凌同系,腰意一條暗紫色腰帶鑲着多顆珍珠玉石,紮在腰上,更顯腰姿不盈一握,此時她臉上帶着幸福的神情,這樣一對壁人站在面前,不知道晃亂了多少人的眼睛。
便是丁鵬王氏都不禁看愣了,這丁紫怎麼嫁人沒兩天,身上氣度更是驚人了,往他們身邊一站,簡直讓他們有些無地自容了,兩人臉上微變,馬上又變成開懷的笑意,衝着藍青凌一行禮,後者一擺手,兩人隨即拉着丁紫笑問着新婚生活,丁紫淺笑,只道:“祖母父親,這些事還是進府中再說吧。”
王氏笑容一僵,她本意是希望丁紫多說說,她能在這些看熱鬧人面前多長長臉,當了世子妃,怎麼連這點要求也不肯替她完成了!但她轉眼看到一旁衝着她冷着臉的藍青凌,嘴角抽搐,半點不滿也不敢表現。
丁紫卻是抽出手,轉手拉住丁智。
丁智已經十二,又進入官場,早不像以前一臉的稚氣,只是望向丁紫的眼神十年如一日的儒慕,藍青凌跨步走上前,一把勾着丁紫的肩,隔開兩人,丁智眼神一頓,擡頭與藍青凌的神線在空中相交,火星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