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不是你?你已經把蓮兒帶過來了嗎?!”聽到腳步聲,張正書急迫不已的呼喚。
外頭聽到這句話的搖光眼睛一眯,小姐的閨名也是這樣齷齪的貨色叫的?她一腳踹倒屏風轉進內室,盯着牀上的張正書呵呵冷笑。
張正書是認識這個小丫鬟的,知道她是賀蓮房的貼身婢女,頓時一愣,隨後便看見她手中拎着一個人,那女子身着淡粉羅裳,青絲垂地,看起來像是昏倒了。“你是我祖母的人對不對?是祖母要你把蓮兒送來的?!”他就知道祖母還有後招,否則當時她不可能那樣胸有成竹!原來賀蓮房身邊早就被祖母的人安插|進去了!
“張少爺,你我雖有表親,但還是莫要喚的如此親熱,還是叫我賀大小姐吧。”隨着這輕柔的嗓音,賀蓮房嫋嫋娜娜的走了進來。
張正書傻眼了:“你、你怎麼沒事?!”
“我怎麼會有事呢?”賀蓮房疑惑的歪頭看他,“我只是來貴府做客,難道還會出什麼事不成?不過說到這裡我倒是有點不明白,爲何表伯母非要讓我聞她那帕子呢?搖光,你去將張夫人請進來吧。”
搖光領命而去,很快便將昏倒在外頭地上的秦氏給拎了進來,然後跟賀紅妝扔在一起。張正書看得愈發驚疑不定,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賀蓮房微微一笑,說:“張少爺,我這有個提議,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幫我這個忙?”
一刻鐘後,賀蓮房離開張正書的房間,與搖光一起到了正廳。大徐氏此刻正纏着徐氏說話,見賀蓮房毫髮無損的來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驚疑交加,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按理說,這時候過來的應該是秦氏呀!怎地卻是賀蓮房來了呢?!
“祖母,大姨奶奶。”賀蓮房優雅行禮,走到徐氏身邊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道:“孫女方纔在大姨奶奶家逛了一圈兒,不過半途中表伯母說太陽曬得她頭暈,三妹妹便自告奮勇送她回房歇着了,只是這一時半會兒也沒回來,祖母,要不咱們去瞧瞧吧?”
大徐氏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怎地上鉤的不是賀蓮房?她口口聲聲說的話,本來應該是由秦氏說的呀!
徐氏想了想,點點頭道:“也是,時候的確不早了,咱們去看看書兒,再瞧瞧你表伯母怎樣了,然後便回府吧!”
賀蓮房福身:“是。”
大徐氏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眼睛不由得瞧向一旁的張員外等人。賀蓮房瞧得清楚,那張員外、孫姨娘、王姨娘的臉上,都有着奇怪之色,很明顯,大徐氏算計自己的事情他們都是知情的,甚至於他們根本就是跟大徐氏合謀想要毀她名節!賀蓮房面上笑容愈發甜美柔和,看得她身後的搖光毛骨悚然,不由得在心底幸災樂禍道:叫你們惹小姐,這下子可有你們受的了!
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大徐氏的掌控。原本不應該出現的賀蓮房出現了,而那個負責將他們帶到書兒房間去撞破“奸|情”的秦氏卻完全不見了!更別提那個多餘的賀紅妝,她去哪兒了?可饒是大徐氏心中驚疑,卻也不得不示意張員外帶路去張正書的房間,然後大腦飛速旋轉,考慮着待會兒若是有無法控制的場面發生該怎麼辦。
大徐氏設想了一千一萬種的情況,但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
進了張正書的房間,屏風摔在地上,牀上一對男女正你儂我儂的互相交合,彼此之間發出的淫|聲|浪|語|曖昧的叫人臉紅,整個屋子都蔓延着一股濃烈而微微發腥的味道,張正書躺在牀上,賀紅妝一|絲|不|掛的坐在他腰上纏着他,那表情那動作,好像完全沉浸在情|欲的世界裡。雖然彼此交合的部位被掩蓋着,但只看賀紅妝那迷離動人的表情,就能想象得到她此刻有多麼銷魂了。
張員外咕咚一聲,嚥了口好大的口水。賀蓮房聽了,似笑非笑的朝他看過去,張員外卻沒注意到,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賀紅妝裸|露在外的白嫩大腿,瞧那模樣,倒像是恨不得一併上前去加入兒子的行列。
沒有人看到,當張正書的視線掃到賀蓮房時,那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畏懼。他想起之前賀蓮房跟自己說的:我知道你們一家想謀我的名節與嫁妝,不過你放心,我願意幫你們家這一把,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而這所謂的“一件事情”,就是之前的計劃全部按部就班,只是把女主角換個人選而已。
賀蓮房答應他,雖然嫁進張家的會是賀紅妝,但她仍然會按照高門千金出嫁的閨閣給予嫁妝,他們張家還是可以藉着賀紅妝好起來。最讓張正書恐懼的是,他做的那些事,世界上本該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賀蓮房居然全部都知道!若是她真的告訴祖母南珠與銀票都是自己偷的,張正書毫不懷疑大徐氏會把自己撕碎!而且這事一旦傳揚出去,他日後就當真莫要想再繼續做人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若是不好好治療,怕是有性命之憂。普通的大夫根本就看不了,要真的想活命,只能求助於陳老太醫。陳老太醫雖是大學士府府醫,卻是個硬骨頭,上一次若是沒有賀蓮房首肯,老人家是肯定不樂意給他看診的。可以說,張正書的名聲跟性命都捏在賀蓮房手上,她要是想弄死他,那可真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些。
張正書想活命,就必須按照她說的來。而無論如何張正書也沒想到,他夢想中那溫柔婉約善解人意的賀蓮房,其實竟是這樣一個狠毒的女子!只是他不敢說,但之前心中那些琦思,倒也隨着賀蓮房的手段煙消雲散了。現在就是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意淫和肖想賀蓮房賀茉回兩姐妹。
也罷也罷,能娶到賀紅妝也是好的,賀紅妝美貌雖不及賀蓮房,但也是個絕色佳人,雖身份只是庶女,但其實配張家已是綽綽有餘,張正書還能說什麼呢?他這破爛身子,能不能活到二十歲都是個問題。倒不如在死之前嚐嚐女人味兒,開開葷,以後死了也做個風流鬼。
原以爲想破了賀紅妝的身是有心無力,沒想到賀蓮房給了他一顆藥,吃了這藥後,張正書立刻覺得精力充沛龍精虎猛,瞧着賀紅妝也是慾望大動,恨不得能將這小美人給撕了。這顆藥威力這麼大,張正書完全相信賀蓮房有辦法治好自己的病。
至於這藥的藥性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是安全的還是有後遺症的,那就見仁見智了。只是張正書自己以爲是什麼靈丹妙藥,賀蓮房也不忍心戳穿他。服食寒食散上癮的貴族,年年都得死上那麼幾個,哪怕是陳太醫也沒有辦法完全治癒,可以說得了這寒食散的藥癮,那是必死無疑。她給的藥不過是大補丸,又讓陸媽媽加了些催情的東西進去,張正書如此生龍活虎,只是迴光返照。但賀蓮房不會讓他這麼快死去,她還想看着她那嬌弱的俏妹妹變成個俏寡婦,看着那上一世手眼通天的皇后娘娘與她朝思暮想的榮華富貴永遠絕緣,只能一輩子待在張家守寡的模樣!
賀蓮房真心想知道,到那個時候,賀紅妝還會不會雍容華貴的說,生死有命,姻緣隨天,宿命無法更改,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呢?
大徐氏怒吼着,用柺杖去砸牀上的兩個人。自然,她是捨不得打她的寶貝金孫的,畢竟張正書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但賀紅妝她可就沒什麼憐惜之情了,更遑論之前住在大學士府的時候,上官氏三人還拒絕了她的示好。所以大徐氏打起來,那可真是得心應手,半點情面都沒留。
好在除了張員外,在場的全是女眷,徐氏氣得渾身發抖,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唯有賀蓮房冷靜的讓魏媽媽等人上去將兩人分開,那因爲藥物的作用瘋狂交纏的男女哪裡是那麼容易弄得開的?於是魏媽媽等人被又踢又打又咬又踹,時不時還得躲着大徐氏敲來的柺杖,一時間好不狼狽。搖光站在賀蓮房身側,憋着笑憋的小臉通紅,她現在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沒人知道她天生神力,所以眼前這爛攤子她根本不用摻和,這是小姐心疼她呢!
魏媽媽跟在徐氏身邊多年,若說徐氏做的那些事她一點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相反,正因爲她是個下人,所以有些時候看事情反而比徐氏更清楚。上一世便是如此,魏媽媽明明親眼所見茉回蘭潛被上官氏虐待、下毒,可她卻權當不知道,一個勁兒的在徐氏面前說上官氏母女三人的好話。徐氏本就耳根子軟,經不起這風一吹,自然對庶出一房愈發喜愛。
也讓魏媽媽吃點苦頭,叫她知道,奴才就是奴才,如果不能夠認清主子,效忠主子,活着也沒什麼用處。
好不容易將牀榻上的兩人分開,搖光小手一動,連忙將掉到牀下的賀紅妝扶起來。她身上特意佩戴着醒神的香囊,味道雖然清淡,但對之前服了催情藥丸子的賀紅妝而言,那可是非常刺激,所以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