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明衛,還是暗衛,還是疾風守衛。
最大的一個願望就是回家。
無論生與死。
所以,君冀塵會帶他們回去。
他們,都是理解的。
疲憊,總是來的那樣的快。
一些不願意想起的事情,卻又照樣襲來。
剛剛想要閉上眼睛假寐。
牧呈就傻乎乎的笑着進來了。
“主子,你要的佈防圖,邊線圖,以及這邊的地形圖,反正是您要的,都拿來了。”
“嗯。”揉了揉眉心,看來自己是應該休息了。“放下東西,你出去吧。”
“啊?哦。”
這就出去了?
按道理,主子不應該是要安排什麼的嗎?
於是,牧呈走走停停。
愣生生把不遠的帳篷走出了迷宮的既視感。
君冀塵本來是不想要說什麼的。
但是,你知道嗎?
那大大的一堆,不斷的晃盪過來,晃盪過去,晃得人頭疼!
“你還想要幹什麼?!”君冀塵之手,拖住下顎,開口問着。
“您……也不幹什麼。”牧野被問得有些無辜。
“那你?”
“……馬上走。”
牧野撓了撓腦袋。
不對勁兒。
今天的太子殿下不對勁兒。
楚佳衡也不對勁。
難道?!
“哎喲~”了一聲,便是快不走開。
“有病!”
按住眉心。
滿頭黑線。
這牧呈就是欠收拾。
他一定要跟牧野說說,回去之後,就將牧呈重新送回暗組。
“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鬼叫什麼!”
哀嘆一聲,便是走到牀上,和衣而眠。
因爲過度的疲憊。
這一覺,君冀塵睡得有點沉。
連這期間,牧野進來給他上藥,換衣服都是沒有將他給弄醒。
一睡,便是整整兩天。
“你家主子怎麼還不醒?秦先生呢?”
“太子殿下只是太累了,多歇息歇息便好了。”
“主子什麼時候醒啊~”
“……”
似乎有很多人都在說話,想要聽清楚,但是卻總是模模糊糊的。
他好像看見有很多人的影子在他的眼前晃盪。
可是無論怎樣,眼皮子沉重的,都沒有辦法將它給打開。
掙扎了一番之後,索性沒了力氣,徹底一抹黑,便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君冀北,你這個混賬,嗚嗚嗚……”他好像聽見了楚佳衡的哭聲。
但是,一團光亮緊緊的將他給包裹住,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害我失去全家,你害我失去今生最愛我的人,你害我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你害得我好慘……”
聲音,很是悲壯。
哭聲,很是狼狽。
僅僅只是聽了這一段話,他都覺得自己心疼難耐。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會讓楚佳衡變成這個樣子。
憤怒的對着緊緊包裹着自己的這一團光亮橫衝直撞。
他要去找楚佳衡。
突然,白光變得極其刺眼。
君冀塵不由得伸手擋住眼睛。
在放下來時,身處的地方已經是換了一個場景。
“這是……”
場景,陌生又熟悉。
京城的西街,將軍府。
昔日輝煌的將軍府,在這一刻已經變得落敗不堪。
就連門口的石獅子都已經是變得殘缺了。
木門上掛着兩個大大的封條。
我們上面已經沒有了牌匾,並且有些地方還結了蜘蛛網。
一看就是久久沒有人住。
“佳衡,佳衡,你在哪裡?”心口一慌,君冀塵已經是看不下去了。
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楚佳衡現在去了什麼地方上。
“喂,老伯,將軍府裡面的人呢?你知道將軍府裡面的人去哪裡了嗎?”
君冀塵對着空蕩蕩的大街喊了很久,都沒有見人。隨後視線便是看到了一旁路過的老人。
當即就是大步上前,開口問着。
但是老人就像是沒有看見他,也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般,絲毫沒有停留的直接就是打不開走。
着急的追上去,想要再問問,但是身邊的場景又換了。
“諸位大臣們,諸位將士們,今日,本殿下已經帶人,將這謀反的叛賊給擒拿下來,因此,本殿下應當給天下悠悠黎民一個交代。來人,將昔日太子,今日反賊給壓上來。”
是他!
被押着的人是他!
君冀塵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
他又是誰?!
震驚已經是變成了驚悚,斷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還未等過多的驚歎,被押在衆人面前跪着的君冀塵便是朗朗開口。
“自古以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所以,孤無話可說。生於世間,使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人,擔己責,爲天下黎民百姓謀求幸福,孤,於世間一生,已然是做到了該做的。死,而無憾了!”
儘管現在是最落魄的模樣。
但是周身的氣度,再加上這一翻極具風骨的話,已然是將他的形象給拉的無限大。
文武百官,已然被震撼。
“君冀北,你我兄弟一場,多餘的話作爲兄長了,我也不便多說,只希望你能夠自求多福!”
最後四個字,君冀塵是一字一頓。
話落,便是邪妄的笑了起來。
他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
他一生都在爲天下之事而操勞。
卻終究是被兄弟所累。
若有來世,並當十倍還之。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不知道動手嗎?”君冀塵的笑,實在是讓君冀北難受,對着身邊的人便是一頓大吼。
“是。”
現在君冀北成了王,身邊的人只能夠隨聲附和。
點頭哈腰了一番之後,便是走到了君冀塵的身邊。
“太子殿下,多有得罪了。早死晚死,都是死。絕望太子殿下,您能在黃泉路上一路走好。”
唉,可惜了太子殿下這個好兒郎。
但畢竟成了敗者,就算是在好的人現在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住手!”
眼見着馬上就要行刑了,楚佳衡卻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
楚佳衡是君冀北的正妃。
行刑的人不得不聽。
“胡鬧,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怎麼來了?”君冀北臉色立馬就變了。
“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不過四皇子殿下揹着我做了那麼多事情,總要讓我見見你即將處死的人不是嗎?”
那一日的楚佳衡,一襲白衣。
比任何時候都要盛氣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