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孩子沒事。
楚致遠的耳朵尖,自然是聽見了方氏微弱的哭聲。
瞥了一眼肩膀微微抖動的方氏,楚致遠伸出手,將方氏攬進了懷裡。
輕輕拍打着方氏的背脊,讓方氏發泄着。
在楚致遠寬闊的懷抱下,方氏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哭了出來。
東院。
扶煙自打從兆靈苑出來之後,就直奔着楚佳衡的東院而來。
眼下自己是困得不行,必須先找一個地方把自己的睡眠給補上。
因此,扶煙算得上是在楚佳衡醒來的時候才睡下。
楚佳衡暈過去,就沉沉的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一個人靠在牀沿上,腦子轉了很久,纔將昨日發生的事情轉明白。
最後在自己的腦子裡面得到兩個結果。
第一,扶煙來了。
第二,恪兒從鬼門關回來了。
她在牀上掙扎了一會兒,想要起來,去看看楚俊恪現在怎麼樣。
畢竟,還是需要自己親眼看見,自己的這顆心才能夠穩妥的放下來。
可,自己渾身無力,眼睛也是腫的生疼。
看來自己真的是哭得太久了。
現在眼睛儼然是已經廢了。
只不過自己的身子是怎麼回事?
軟綿綿的,就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軟腳蝦。
“春曉~”
剛剛張嘴喊了兩個字,楚佳衡立馬就止住了自己的喊聲。
天,自己的聲音也真的是太嚇人了。
粗啞粗啞玷污,就好像是一個八 九十歲的老婦人。
算了算了,自己還是閉上嘴巴。
聲音太難聽了,難聽的自己都不想聽。
在牀上又掙扎了了一炷香的時間。
身上的力氣還是沒有恢復一點。
行吧。
楚佳衡妥協了。
還是果斷的張嘴喊人。
這就是說,有時候還是不要太逞強了,也千萬不要將自己想象的很是厲害。
人還是服服軟,這是沒有什麼害處的。
只不過,春曉不在。
孫嬤嬤聽見了楚佳衡極其難聽的聲音之後,立馬就走了進來。
“小姐醒了,來,老奴伺候您起來。”
得知楚俊恪已經是沒什麼事情了,孫嬤嬤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還好還好,小姐的兩個孩子都是好好的。
用過早飯。
楚佳衡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
看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不是餓得慌,是直接讓人變成軟腳蝦。
經過梨水潤潤喉嚨,楚佳衡的聲音也不是那樣的難聽了。
說起話來也順利了不少。
臨出門前,春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還沒等楚佳衡詢問春曉就已經是噼裡啪啦的說着楚佳衡暈倒後的事情。
包括後面她去送茶水的時候,聞見的血腥味以及楚俊恪滿身都是針,看上去就像是刺蝟。
就算是隻是聽着,楚佳衡都覺得這是在聽一件驚悚的事情。
只不過,最讓楚佳衡無語的是扶煙二話不說的就敲暈自己。
自己看上去像是壞事的人嗎?
眼珠子一轉。
反正等這件事情過後,自己是一定要好好問問扶煙。
眼下,還是楚俊恪重要。
只不過,扶煙這一次的搭救,楚佳衡已經牢牢記在心裡面。
這個姐姐,她認定了。
再次去到兆靈苑的時候,已然不像是昨日那樣的熱鬧。
院中的人該做什麼,便做着什麼。
剛剛進門,就看見一身影跪在自己面前。
“何姑姑,你這是在做什麼,快起來。”
看清楚是誰之後,楚佳衡立馬伸手,想要將正跪在地上的何姑姑給拉起來。
然而,楚佳衡的力氣終究是沒有一直在做各種事兒的嬤嬤的力氣所能夠相比較的。
拉了幾下,都沒有將何姑姑給拉起來。
“大小姐大恩大德,老奴牢牢的記在心中,他日小姐有所需求,老奴自當身當士卒,萬死不辭。”
規規整整的對着楚佳衡磕了幾個頭。
聲音亦是如此堅定。
楚佳衡抿着脣,站在何姑姑面前。
這一刻,無疑是開心的。
她終於,被何姑姑接受了。
也終於,能夠肆無忌憚的照顧楚俊恪了。
雖然何姑姑在以前的時候總是在湊合自己和楚俊恪。
但何姑姑也只是不想要楚俊恪不尊長姐,就算是自己後來醒悟了,何姑姑對自己也是心有芥蒂。
並不是很放心楚俊恪和自己再一次,每每也會不着痕跡的就劃清自己與楚俊恪的界限。
每當這個時候,楚佳衡便是止不住的嘲笑自己。
看看以前的自己是有多麼的可惡。
連自己的胞弟都不願意與自己親近,就連下人都是遠遠的逃避着自己。
“姑姑快起來,這是佳衡應該的,我是他長姐。”
楚佳衡彎身,將忠心耿耿的何姑姑從地上扶了起來。
不出意外,她看見了何姑姑的眼淚。
隨後,進到內間看了看小傢伙,見到昨日已經是死人模樣的小傢伙現在又變成紅潤的模樣,楚佳衡終於是放心了。
裡裡外外的再看了看,隨後,楚佳衡便帶着春曉走了。
回到東院的時候,正巧看見了正張牙舞爪的扶煙。
楚佳衡一笑,“扶煙姐姐醒了。”
“嗯,”淡淡應了一句,隨後扶煙又沒形象的打了一個哈欠。“累死老孃了,小佳衡,記住哈,你又欠了我一條命,這一次,也是命償。”
丟下這句話,扶煙便順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糕點往自己嘴裡面放。
聽聞此言,楚佳衡哭笑不得。
上一次的瘟疫事情解決之後,扶煙也是讓自己命償,現在又來。
“命償?你怎麼不讓我肉償?”
“噗……咳咳咳……”
楚佳衡看着剛吃進去的東西被某人給噴了出來,隨即一張妖豔的臉漲得通紅。
頓時就覺得自己舒坦了。
“放心吧,我還看不上你,就算是你真的要我肉償,我也是不答應的。”
一說完,楚佳衡就走到扶煙身邊,輕輕拍打着扶煙的背。
看上去是極其關心扶煙,但是話卻是氣的扶煙想跳腳。
“你這個死丫頭,老孃爲了你,拼死拼活的,你說說我這麼做有什麼?我一句怨言都沒說,你這個死丫頭敢情倒好,還給我嫌棄上了!”
好不容易順過氣,扶煙就上手了,重重的敲在了楚佳衡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