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整個人都是無奈的樣子。
坐在椅子上面,一抖一動的,讓人看着都擔心楚佳衡就這樣坐着坐着就掉下去了。
老太太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實在沒想到,答應的好好的楚佳衡會給自己來這麼一出。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袖子下面的手,緊緊握着。
不想到嘴的肉就這樣飛了。
這孩子,真的是一點都不讓人喜歡。
老太太緊緊的抿着脣,等着楚佳衡道明原因。
聽着老太太的話,楚佳衡擡起了自己的腦袋。
嘴脣挪動了再挪動。
張開了,似乎要說什麼。
但是,一看着老太太緊張的神色。
楚佳衡又閉上了嘴。
面上極其爲難。
可是心裡面卻是直接笑噴了。
果然是惡人自由天收。
不可否認,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好的不能夠再好了。
楚佳衡就差臉上帶滿笑意了。
老太太現在已經是快要給楚佳衡這慢吞吞說話,給弄得發火了。
幸好腦子裡面還保留着清醒。
面帶不鬱,看着楚佳衡作妖。
楚佳衡也知道見好就收,沒有一直吊着老太太的胃口。
“這些東西,面上看上去是送給佳衡的。但是萬萬不能夠收下。”
“爲什麼?”老太太冷冷的問着。剛剛還說自己收下,現在卻不能,這是在欺騙自己嗎?
“父親此次回來,本來就是立了大功,皇帝的賞賜,已經是極其豐厚。太子在這次的事情裡,自然也是獎勵豐厚。”
楚佳衡收起臉上的神色,直肯肯的看着老太太。
清冷的眼色,讓老太太坐立不安。
“既然祖母也說,家賊難防,那豈不是祖母能夠得到消息,外人也能夠得到消息嗎?”
想要這些東西,絕了這個心思吧。
“若是不知道的人,胡亂的說些什麼。說父親貪墨太子的賞賜,被有心的人聽了去了,不知道父親又會怎樣?”
若真的是小數目的東西,或許楚佳衡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君冀塵這一次真的是大手筆。
楚佳衡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
老太太久久沒有說話。
金銀珠寶,這些死東西,都不能夠和楚致遠的官職相比。
錢沒了,以後自然會有。
但是,人的官職沒有了,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孰輕孰重,老太太的心裡面還有個數。
楚佳衡就是抓住了這一點。
用最有力的回擊,直逼老太太的心底。
人是自私的,但人也是有腦子的。
楚佳衡就喜歡看着老太太這個樣子。明明知道有好東西,可是這個好東西卻是自己看得着,摸不着的。
看在心中,真的是格外的難受。
“那你早點給太子殿下送回去。”
指甲好像是已經掐在了肉裡面,格外的疼。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楚佳衡,陰晴不定。
沒辦法,楚佳衡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
史官都喜歡這裡舉報一句,那裡說一句。
誰也不保證皇帝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給大家都來個致命打擊。
就爲這一點,老太太不敢動歪心思。
“佳衡知曉,等會兒便把這些東西送回去。”
低下頭,嘴角彎起來。
老太太看來還是沒有老糊塗。
“你先回去吧,我乏了,想要休息了。”
丟下這句話,老太太便招呼着身邊的徐嬤嬤扶着她進了內院。
楚佳衡這才挑眉,站起來。
要不到錢的滋味是難受的,楚佳衡深有體會。
老太太,我現在還給你的,僅是開始呢。
您老縱容林欣然帶給我的傷害,我還沒有開始找您算呢。
走在青石板鋪砌而成的路上,楚佳衡臉上的嘲諷是越發的明顯。
擡起視線,看了看冉冉上升的太陽,暖洋洋的陽光似乎是都不能夠將楚佳衡心裡面的陰暗給驅散。
在陰暗潮溼的環境裡面待着的時間真的是太久了,就到楚佳衡現在看着陽光都是恍惚的。
都要立夏了呢。
楚佳衡卻還是覺得自己很冷。
“小姐,那些東西,真的是要全部都送回去嗎?”春曉是個丫鬟,在主子說話的時候只能夠好好的聽着。
直到這走出來之後,春曉才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想法,問着。
“還有……”春曉咬了咬脣,欲言又止。“是誰走露了風聲?”
當時在楚佳衡的房間裡面的就只有自己和楚佳衡。
春曉很清楚根本沒有跟人說,可是,這件事情怎麼就讓老太太知道了呢?
她知曉事情的重要性,整張小臉都是白的。
“春曉,在這個世道里,在這將軍府中,實在是存在着很多鬼。”
楚佳衡沒有回答春曉的話,只是笑着說了這樣一句話。
春曉也懂事的沒有多問什麼。
主僕二人,就在這陽光鋪灑的青石板路上慢慢的走着。
一回到東廂房,楚佳衡整個人就懶懶散散的倚在椅子上。
沒有一點貴族女子應該有的樣子,但是卻是格外的貴氣。
楚佳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她跟在她的身邊,卻是現在都不知道。
春曉抿着脣,站在楚佳衡的不遠處,安靜的想着。
楚佳衡則繼續懶洋洋的休息着。
着實不是自己懶,而是自己的破身體。
支撐不了她這麼長久的跟人唱戲。
累的很,身子也是格外的悶。
久久的坐着,胸腔裡面都悶的不能夠說話。
可是,似乎老太太都忘記了楚佳衡的身體不好。
過了很久,楚佳衡才緩緩開口。
“給我準備紙筆來。”
閉着眼睛,聲音極輕。
若不是春曉早就回過神來,專心的站在那裡。
或許春曉都不一定會聽到楚佳衡的話。
“是。”
那紙筆,其意思不言而喻。
不一會兒,紙筆石墨便擺在了楚佳衡的面前。
春曉沒吱聲,輕輕的將墨給磨好,隨即又站在一旁。
她知道閉着眼睛的楚佳衡沒有睡着,只是現在不想睜開眼睛,那她也就只有老實的站在原地侯着。
楚佳衡就這麼慢慢的磨蹭着。
過了很久之後,才睜開自己一雙異彩紛呈的媚眼。
哀嘆一聲,執筆,蘸墨,落下自己要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