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說什麼?”凌風煙一把拉住她,歉意的對墨雪瞳道:“蕊兒是認錯東西了,還請郡主不要見怪。”
那麼多人看着,又見凌蕊兒憤憤不平的樣子,墨雪瞳若是不問清楚,這事就算是落到她頭上了,許多人早就狐疑的看着墨雪瞳,特別是看她頭上那枚紅寶石釵子!
“真的是凌二小姐的那支,早起說不見了,原來是……”
“不是聽說長公主殿下給了許多珠寶飾品的,怎麼還拿別人的。”
“漂亮的手飾誰還嫌多,這可是最新款的,定做的,有錢也不一定賣得到,我去的時候早就沒了。”……
衆人三言兩語的說着,忽爾場外傳來一個帶些輕佻的聲音:“這堂堂的郡主殿下,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怎麼會去偷一支普通的釵子,況且還這麼堂而皇之的戴在頭上,再說聽聞安平郡主從未去過定國公府,不知道這是翻牆夜入深閨又是什麼戲碼?”
若是凌風煙被人夜入深閨,那可是有礙閨名的。
衆人的目光不由的狐疑的落在凌風煙身上,馬上要成爲楚王妃的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出這種事的。
凌風煙想不到這時候竟然還有人幫墨雪瞳說話,而且還巧妙的轉移別人的注意力,擡眼看向站在一邊,斜靠着樹一臉看熱鬧,痞痞樣的李幼墨,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拉拉凌蕊兒的袖子,給了她一個示意。
“二姐的這隻釵子今早上還戴着的,進宮後纔不見的,不知道郡主的這支又是哪來的?”凌蕊兒得了示意,馬上毫不留情的攻擊道。
墨雪瞳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毫不躲避衆人懷疑的目光,挑了挑眉,淡淡的道:“凌三小姐怕是弄錯了,這支釵子是進宮的時候玉妃娘娘賜給我的,不知這怎麼就成了凌二小姐的。”
“郡主怕是弄錯了,方纔我與郡主稍稍說了些話,只是說起宮裡的親事,怎麼就成了我送你釵子,不知道我又是什麼原因送郡主釵子的?”玉妃悠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衆人讓開,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玉妃竟然走了過來,一臉的義正辭嚴。
玉明勇的事本是大家秘而不宣的事,說出去不管是對墨府還是對玉明勇都不是好事,但總的說起來,對墨府女兒的閨譽損害的更多一些,玉妃這是吃死墨雪瞳不敢當着衆人的面把玉明勇的事說出來。
“娘娘,方纔明明是您把釵子給了我們小姐,怎麼您還這麼說。”墨葉從墨雪瞳身後站出來,怒道。
“什麼時候,我這個做主子的話還要你個奴才置疑,我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將釵子賜於郡主吧,郡主你說我是以什麼名目賜於你釵子的?”玉妃冷厲的喝斥道,轉而緊逼墨雪瞳,脣角一抹得意的笑閃過。
墨雪瞳眼裡閃過一絲沉墨,目光譏嘲的從凌風煙的臉上轉到玉妃的臉上,自己何德何能,竟使寧王,燕王兩派的人一起攜手對付自己。
“或者是郡主弄錯了,也或者是真有人送給郡主的,這釵子也不一定是郡主的錯。”凌風煙在一邊打着圓場,這話聽似爲墨雪瞳解釋,實則上早己定了她的罪,不一定是她的錯,那大部分就是她的錯,己經可以確定下來這就是她偷的。
她與凌風煙並沒有什麼交集,真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位第一美人,看她暗藏在溫柔眸底的那絲幾致不可見的得意,墨雪瞳只覺可笑,若不是於墨雪敏一直交手,她還真不一定看得出。
又一個於墨雪敏似的表面溫柔,實則心思歹毒的女人。
“二姐怎麼可能弄錯,這別人的釵子戴在她頭上,又不是死的,況且你的還是成套的,她拿了個釵子有什麼用。”凌蕊兒氣乎乎的說,隨手從凌風煙身後的丫環手中拿出一個飾盒,打開一套紅寶石手飾出現在衆人面前。
除了少了一隻釵子,其他完全相同!
凌蕊兒拿起另一隻釵子,盯着墨雪瞳道:“安平郡主你可看清楚了,這釵子跟你頭上的根本就是一對,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你的了,如果你說是你的,你也拿出個一套來,我記得那家店裡打的最好的就是成套的手飾。”
聽她說的極盡詳細,衆人己是信了十分,這時候目光從凌蕊兒舉在手中的釵子落到墨雪瞳頭上的,細細對比起來,一樣的形式,一樣的紅寶石,那紅寶石在陽興下晶寶的程度都是一樣的,若說不是一對,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
“郡主,不知現在你又要做何解釋?”凌蕊兒得意洋洋的道。
墨雪瞳淡淡一笑,伸手拔下自己頭上的釵子,舉到凌蕊兒的釵子前面,一對釵子放在一起,比方纔看的更清楚幾分:“凌三小姐,這個覺得我還有解說什麼嗎?還請凌三小姐收回方纔的話,污告比偷盜更有罪,這有損的是皇家的聲譽,凌三小姐,你確定你能擔得起?”
兩枚釵子在陽光熠熠成輝,紅寶石閃閃爍爍,亮彩非凡。
見墨雪瞳鎮定的樣子,凌風煙己覺不好!正想說話讓凌蕊兒打退堂鼓。
只是還未說話,就聽得衆人一聲喧譁。
李幼墨聲音最大:“定國公府的眼睛可真大,這麼大的不同都看不到,看看,安平郡主頭上的釵子邊上還有兩點突起的花梗,怎麼到了凌家小姐眼裡,就是你們家的了,下次出門的時候,我的玉佩可得看看牢,不定什麼時候冤我偷爬閨樓什麼,我父親還不得打死我。”
說完害怕一般的縮了縮過,彷彿真的要被打死的樣子。
就他的名聲,還敢說那樣的話,凌風煙和凌蕊兒又氣又羞,全都紅了臉,李幼墨什麼人,那是暈素不禁的人物,在京裡出了名的紈絝,從他嘴裡能吐出什麼好話,這話說的彷彿她們定國公府的閨房就是樓子裡一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李幼墨……”李幼墨是存心來搗亂的,凌蕊兒當場就要發飆!
“哎,還真不一樣。”
“你看看,我是不是看錯了,郡主的釵上面還多了兩點,真象是花梗的頭。”
“是不一樣。”
“真不一樣!”……
“凌二小姐,凌三小姐,現在你們還咬定我拿了你們的釵子嗎?”墨雪瞳不急不緩的道。
衆人眼中己看的清楚,兩枚相類似的釵子,只在頭上出現兩點稍稍的葉梗,除此之外再無不同處。
凌風煙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事局扭轉的太快了,方纔她讓凌蕊兒逼着墨雪瞳回答,這時候她根本不用回答,衆人也看得出這分明不是她的那一隻。
墨葉從懷裡取出一個飾盒,打開,一整套紅寶石頭面,除了墨雪瞳頭中這支釵子,其餘全在裡面:“凌三小姐,這是一整套,難不成,現在也成了我們小姐偷你們府上的了?長公主給我們小姐那麼多手飾,我們小姐難道還會做賊,爬你們定國公府的牆!難不成別人爬的也拉到我們小姐身上。”
這話把凌蕊兒鬧了個大紅臉,一時哪裡還說得出話來,支支唔唔的指指這支,又指指對子支,再回頭看看玉妃恨恨的跺了跺腳,不是說己經把釵子送到墨雪瞳頭上,十拿九穩的事這回怎麼還鬧出這樣的事。
玉妃也是大爲吃一驚,仔細看了眼那支釵子,果然不是自己給墨雪瞳的好支,眼睛疑惑的看向墨雪瞳,彷彿說在說,不可能,怎麼可能換了支釵子呢,明明那時候替墨雪瞳插在頭上的,怎麼會不是這支。
“郡主,那頭面可是方纔玉妃娘娘送給你的?方纔走過來,玉妃娘娘替你插在頭上的釵可是閃花了我們的眼,陽光下一閃閃的,可真是不同。”李幼墨在邊上曬笑道,成功的把別人的目光轉移到玉妃的身上。
方纔玉妃不承認自己送墨雪瞳釵子,還逼着她說原委,這時候被李幼墨這麼一提,衆人全狐疑的看向玉妃。
方纔墨雪瞳曾拿到光照裡照了一下,但時間不長,玉妃想不到光照在紅寶石上,反光的時候竟然落在不遠處的幾個人眼中,立時瞪大了眼,一時有些尷尬,張口想辯解。
“李公子可能是看錯了,玉妃娘娘說沒有給我釵子,自然是沒有給了,凌三小姐方纔那麼一口咬定的事都會出現變故,娘娘的事自然也是做不得數的。”墨雪瞳笑着,把釵子重新插回頭上,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這話說的似在爲玉妃解釋,只是由她說出來,不但顯得她大度,更是讓玉妃想辯解都辯解不出來,甚至有種一拳頭落在棉花上的感覺,無從着力,她方纔那麼緊逼着墨雪瞳,這時候有人證明她的確是給了墨雪瞳釵子,讓人很是懷疑她的用心。
玉妃母家沒什麼人,前陣子卻和玉家走的親近,方姨娘的事鬧的滿城風雨,據說是把輔國公府的嫡女給謀害了,而這位輔國公府的嫡女正是安平郡主,這不得不讓人懷疑玉妃是故意諂害墨雪瞳。
果然是個惡毒的女人。
一些人開始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離玉妃遠遠的。
玉妃氣的差點倒仰,想不到墨雪瞳竟然如此刁鑽,雖然沒有追問自己,但卻是直接自身,而且她還替自己解釋,弄的自己再想解釋也沒有立場,別人分明沒說什麼,若她一在的說,只會讓人更懷疑。
她死死抓住一邊宮女的手狠狠的掐住,站在一邊的宮女被掐的臉色蒼白,顫抖着低着頭強忍着看着地面。
見衆人的注意力在玉妃身上,凌風煙馬上上前愧疚的對墨雪瞳柔和的笑道:“郡主方纔實在是三妹眼神不好,只是因爲這兩隻釵子實在是太像了,別說是三妹,就是我也是認錯的,還請郡主見諒。”
污衊別人偷盜,一句簡簡單單的見諒就行了,況且那有見諒說的這樣的,分明只是自認看錯而己,只因爲兩隻釵子太象。
如果不是因爲五公主的那套紅寶石頭面不當心被自己看到,今天自己就着了她們的道了,分明是一個爲自己設下的圈套,否則就算是象,也不必弄的這麼大張旗鼓,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脣邊一抹淡淡的笑容:“凌二小姐客氣了,我既沒偷,自然不會心慌,不過既然,凌二小姐的釵果然是不見了,在場那麼多人,何不多查一下,說不定那釵子就出來了。”墨雪瞳淡淡笑道。
搜身,在場的這麼多人?
在場的所有聲音安靜了下來,俱看向凌風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