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章 九殿下氣壞太后

重生之嫡女無雙 096章 九殿下氣壞太后

還是太后有辦法!皇后想着,搶先一步扶住太后的手,趾高氣昂地走進了春陽宮。柳貴妃和寒麟無奈,只能提心吊膽地跟在後面,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能夠逢凶化吉,不要被皇后抓到了把柄。

一行人輕車熟路地來到正房,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太后眉頭緊蹙,看着滿院子的下人,忽然一拍桌子,怒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哀家的皇孫呢?你們這些大膽的奴才,把哀家的皇孫弄到哪裡去了?難道被人接走了嗎?怎麼沒人說話?偌大的宮殿,滿宮的人手,竟然都不知道哀家的皇孫去哪裡了嗎?來人,傳哀家的命令下去,立刻調動所有能調動的人手,給哀家找!哀家好好的皇孫,總不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不見了,總要給哀家一個交代!”

原本和藹的眼眸怒氣衝衝地等着宮內衆人,似乎很爲宇泓墨擔憂。

皇后一怔,這宇泓墨明明就是違抗聖意,禁足其間私自出宮,怎麼母后還爲他遮掩,說什麼被人劫走了?這不是在替宇泓墨找藉口嗎?於是焦慮地道:“母后,以臣妾看來,只怕九殿下是——”

“閉嘴!”太后喝道,暗惱皇后不曉事,指着滿院子的暗衛厲聲喝道,“如果九殿下有什麼三長兩短,哀家定要你們這些沒用的奴才全部陪葬!”

眼見事情幾乎不可收拾,寒麟心中暗暗焦慮,九殿下到底去哪裡了?寒鐵怎麼還沒找到人?

聽着太后的話,柳貴妃卻是心中一沉,皇后不過是想拿住墨兒禁足期間私自出宮的過錯,讓皇上加重責罰墨兒!可是,太后卻更狠毒,竟是要借這個機會要墨兒的命。說什麼被人劫持,說什麼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讓所有能調動的人手都來找人,看似是在關切體貼墨兒,爲他的生死擔憂。但太后這樣一說,從此刻起,到墨兒被親信的人找到前,墨兒就處在孤身迎敵的情況,倘若被葉家人搶先一步找到,圍攻刺殺,墨兒武功雖好,但終究寡難敵衆……。

如果找到最後,衆人找到的只是墨兒的屍體,別人也只會說他被人劫持殺害,最後陪葬的不過是這個滿院子的暗衛,於皇后和太后卻絲毫無損。這招渾水摸魚實在太過狠毒!

事到如今,寧可讓墨兒背上禁足期間私自出宮的罪名,也不能讓他遭了葉家人的毒手!柳貴妃思緒急劇轉動着,起身上前,伏地請罪道:“太后娘娘,妾身以爲,此事不必如此興師動衆,只怕是墨兒這孩子淘氣,私自出宮了。妾身這就去稟告皇上,向皇上請罪,等墨兒回來定當重重責罰他的頑劣乖張,居然讓太后娘娘如此擔憂動怒!”

“你這是什麼話?墨兒再淘氣,那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不然怎麼能皇上如此垂愛寵信,又豈會這麼大逆不道,被皇上罰了禁足,卻私自出宮?定是出了意外!”太后眼神凝重,面色不豫,看向柳貴妃的目光中盡是不滿和責怪,“柳貴妃,墨兒終究要叫你一聲母妃,他出了事,你怎麼一點都不見慌亂心驚,反而將過錯都推到那個孩子身上?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夠上心!”

聽到最後一句話,柳貴妃面色微白,咬着脣強忍着委屈,恭聲道:“太后娘娘教訓的是,是妾身太過疏忽九殿下,妾身以後定當謹記太后教誨。只是,墨兒畢竟晚輩,沒有爲了他反而勞動太后娘娘如此掛憂的道理,妾身這就是稟告皇上,下令搜尋。”

“墨兒是哀家的皇孫,哀家哪有不掛憂的道理?皇上日理萬機,本就勞累,哀家作爲他的母后,總要爲他分憂解難纔是,這事情就暫時不要驚動皇上了。皇后,立刻召內禁衛統領入宮,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太后揮揮手,斬釘截鐵地道,“柳貴妃你素來最善解人意,就陪哀家回萱暉宮,咱們一起爲墨兒祈福吧,但願他平安無事!還有,把這春陽宮的護衛都給哀家看牢了,一個都不許走脫,等到有了墨兒的確切消息,再來發落這羣不省心的奴才!”

柳貴妃心中更驚,將自己拘在身邊,又看牢了春陽宮的護衛,太后這分明是要封鎖消息,不叫皇上知道,好拖延時間佈置人手對付墨兒!但太后給出的理由光明正大……。墨兒這孩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心念電轉,暗暗地給了身邊宮女一個眼色。

宮女會意,想要悄悄地推下去,到御書房報信。

誰知,她身形纔剛走動,便被太后身邊的嬤嬤看到,悄悄附耳告訴了太后。

“站住!”太后厲聲喝道,“如果情形正危急,你一個小小宮女,私下走動,想要做什麼?還是說,墨兒的失蹤和你有關?”

“太后明鑑,是因爲夜間天涼,妾身覺得有些冷,所以命她回宮去取件披風過來。”柳貴妃急忙解釋道。

“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讓人操心!”太后微微責怪道,對身邊的嬤嬤道,“既是如此,李嬤嬤,你去貴妃的宮裡爲她取幾件禦寒的衣裳過來,別傷了貴妃的身體,不然皇上也要心疼了。另外再傳御醫到萱暉宮候着,貴妃身子嬌弱,還是小心爲上。”

這連她想要裝病的後路都給斷了!

柳貴妃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散漫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帶着盈盈的笑意:“皇祖母說的是,母妃身體嬌弱,要好好保重纔是,不然,不止父皇要心疼,兒臣也會心疼的!”宇泓墨說着,從屋頂一躍而下,閒適地朝着衆人走來,顧盼含笑,凝睇多情,那種天然的風情,頓時將在場的女子都壓得黯淡無光。

這聲音不啻天籟,柳貴妃和寒麟都是都轉憂爲喜。

皇后一開始還不太明白太后的意思,但聽到那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也就明白過來,正自心中竊喜,誰想宇泓墨竟突然出現,將所有的謀算都打亂了,不由得氣結,搶先喝道:“九殿下,皇上命你在春陽宮閉門思過,你怎麼敢抗旨不尊,私自出宮?”

現在想要趁亂要宇泓墨的性命已經是不可能了,但他抗旨不尊也是個不小的罪名,終究要讓他吃虧才行。

“抗旨不尊,私自出宮?”宇泓墨神色驚愕,但即使是這樣的神色,在他絕美的容顏上依然賞心悅目,“母后此話從何說起?兒臣自從被父皇訓斥後,一直潛心思過,從未離開過春陽宮,何來抗旨不尊?”

“不要再狡辯了!如果你在春陽宮,爲何方纔我們進來時,卻不見你們的人影?爲何滿院子的護衛,都說不出你到哪裡去了?太后娘娘爲了你的失蹤心急如焚,你若在春陽宮,卻不出現,任由太后娘娘心焦,這可是大不孝!”皇后咄咄逼人地道,想到哲兒被眼前之人算計,名聲大損,聲勢驟跌,平生第一次被皇上訓斥,罰緊閉,心頭的恨就如同火燒火燎一般,只想將宇泓墨碎屍萬段。

這時候,宇泓墨已經走到近前,看清楚他身上的裝束後,皇后更是皺起了眉頭,喝道:“還有,皇子是何等尊貴之人,行事衣着自該有風度,這纔是皇室的尊嚴所在,你穿一身,是做什麼?”

好端端的皇子,平日裡不修衣着也就罷了,這時候居然穿了件粗麻布做的衣裳出來見她們,這未免太放肆無禮了!

皇后問得咄咄逼人,寒麟和剛回來的寒鐵都不進爲宇泓墨擔心。

只有柳貴妃,在宇泓墨出聲那刻起,就放下了心是,只笑吟吟地看着,半句話也不說。皇后雖然言辭鋒利,句句逼人,但是她很瞭解墨兒這孩子,如果不是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會輕易現身。何況他的衣着怪異,絕非出宮後匆匆趕回來該有的衣飾,倒像是刻意如此穿着,那就必定有他的解釋。

“哦,原來是爲這個呀!”宇泓墨擊掌,神色恍然,“母后早說呀,兒臣也好做解釋,免得大家生了誤會。之前兒臣被父皇教導訓斥,罰閉門思過,兒臣就想啊,父皇英明神武,賞罰有度,既然罰了兒臣,那兒臣定是有錯處,得好好地閉門思過纔是。可是,高牀軟枕,錦衣玉食,這算哪門子思過?於是兒臣就命人尋來粗麻布爲衣,在房頂餐風宿露,每日只進一餐,只飲清水,好讓父皇知道兒臣思過的虔誠之心,母后您瞧,兒臣到現在還是面色蒼白,身形羸弱,搖搖欲墜呢!”

說着,竟真的將臉湊過去,認真地要皇后檢查。

他剛發了高燒,大病未愈,面色的確有些蒼白憔悴,倒是跟他所說的十分相符。只是他說話時言笑嘻然,宛若唱作,卻沒有絲毫的誠懇之色。至於“高牀軟枕,錦衣玉食”等話,卻又似乎在諷刺宇泓哲在夏昭宮的行跡,說他並非誠心思過。

這些話聽在皇后耳中,實在刺心,但卻每一句是能抓出來指責的,頓時又氣又恨又無奈。

看着被打得潰不成軍的皇后,太后心中暗自嘆息,上前拉住宇泓墨的手,半嗔半笑地道:“你這孩子,又淘氣呢?既然是在誠心思過,怎麼護衛們都不肯說?見皇祖母來了,也不出來迎接,眼睜睜地看着皇祖母在那裡着急,你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

這話雖然說得慈愛,卻句句都是陷阱。

宇泓墨笑吟吟地用另一手;攬住太后的肩膀,一副純孝無雙的模樣,道:“皇祖母明鑑,孫兒不許他們說,這思過嘛,就得心誠,孫兒是自願如此,又不是爲了沽名釣譽,哪裡有讓人滿世界嚷嚷的道理?至於不肯出面嘛,”說着到這裡,神色一轉,笑嘻嘻地道,“皇祖母明鑑,孫兒以前一直覺得,皇祖母只疼五皇兄,不疼孫兒,誰知道今晚見了皇祖母的言行,才知道,原來皇祖母也將孫兒看得極重,不然也不會這樣興師動衆,大發雷霆。孫兒不就是想撒撒嬌,多看會兒皇祖母對孫兒的看重嗎?若孫兒早早地出來了,又哪有這場好戲來看?皇祖母您說是不是?”

他這番話連打帶消,似乎是在撒嬌,卻將前因解釋得清清楚楚,半點讓人無法說道。

而話語中所提到的“沽名釣譽”,似乎又是在暗暗諷刺宇泓哲,又說太后將他“看得極重”,又說到“好戲”,卻是又將太后繞了進去,似乎帶着些許嘲弄,卻又無法明說。

尤其,宇泓墨似乎天性就如此張揚恣肆,言行無忌,連皇帝幾番打罰都改不過來,也只能隨他去了。聯想到他的本性,就更加沒辦法抓他的把柄。即使以太后穩坐宮中數十年的老道狠辣,卻也覺得有些招架不住宇泓墨的言辭,只能含糊以詞道:“你這個孩子,就知道淘氣!”

尤其想到他穿得是粗麻布,更覺得鬧心。

根據大夏王朝五服喪制,其中的齊衰喪服,就是用粗麻布所制,孫男爲祖父母守孝便是以此爲喪服。宇泓墨和她是祖孫關係,卻又偏偏拿粗麻布製衣來穿,總讓太后有種宇泓墨在爲她帶孝,咒她早死的意思,偏偏他又解釋得清清楚楚,說是爲了虔誠思過…。反覆在心頭一思量,越想越覺得憋屈,卻又無可奈何。

“誰說孫兒只知道淘氣,孫兒還惦記着皇祖母您的千秋壽誕呢!”宇泓墨笑吟吟地道,似乎是一片笑意。

太后心懷稍解,但看到那身麻布衣裳,卻又覺得鬧心得很。

柳貴妃適時道:“墨兒你胡說什麼呢?太后娘娘怎麼可能不疼你?這不,聽說你和五殿下被禁足,太后就去跟皇上求情,解了你二人的禁足。你還不謝謝太后娘娘?”她自然也能聽出蕭離墨話中的機鋒,見好就收,不想把跟太后的關係弄得太僵硬。

“當真?”宇泓墨揚眉道,“那孫兒就多謝皇祖母了!”

“謝什麼呀?都是一家人!”太后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和藹地道,“哀家老了,最想看到的就是兒孫滿堂,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再過些天就是哀家的壽誕,哪能讓你和哲兒都缺席?既然要來,自然不能便宜你們,早些放你們出來,好有時間給哀家蒐羅壽禮去!看看你這孩子,還真是瘦了,趕緊換了這身衣服歇着去,不許再胡鬧!哀家去看看你五皇兄去。”

說着,扶着皇后的手,離開了春陽宮。

宇泓墨在身後大聲道:“孫兒恭送皇祖母,恭送母后!”站起身來,看看自己周身的衣裳,忍不住笑了出來。

“還笑!”柳貴妃狠狠地戳了戳他的額頭,“你就是行事荒唐,從前還有個限度,臨江仙的事情卻太過了。本宮原以爲是宇泓哲跟那個李纖雨真有私情,誰知道竟是你在設計。你呀!這事情太露痕跡,鬧得又大,沒見連太后都忍不住了想發落你?今天你見識了太后的厲害,以後就給本宮收斂點!居然還敢穿粗麻布的衣裳出來,你想氣死太后是不是?”

她何等的敏銳,哪能不知道宇泓墨的意思?

宇泓墨渾不在意地道:“反正皇后早當我是眼中釘了,還能更糟嗎?至於這身衣裳,”淺淺一笑,對着柳貴妃眉目生輝,“這不是聽到太后對母妃步步緊逼,穿出來鬧心鬧心,給母妃你出氣嘛!”

“還敢胡扯,說什麼潛心思過?”柳貴妃斜瞪着他,但想想方纔太后的刁難,以及被宇泓墨噎得說不出話的模樣,卻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嬌媚婉轉。好一會兒才語重心長地道,“墨兒,太后不是皇后,她是宮裡的老人了,皇上又孝順敬重她,你以後在太后跟前收斂點,別想起一出是一出。你要是能沉穩點兒,別惹那麼多有的沒有的麻煩,被接連彈劾,我看,宇泓哲早就被你壓下去了!”

“母妃,兒臣這個性,就跟母妃您的天生麗質一樣,是天定的,誰也改不了啊!”宇泓墨笑吟吟地道。

“就知道甜言蜜語!”話雖如此,柳貴妃心中還是頗爲受用的,想了想又忍不住道,“我看得給你立個穩重些的皇子妃來管管你,這樣飛揚跳脫的,一點都不穩重,就算真的扳倒了宇泓哲,你父皇又怎麼能放心……。”她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宇泓墨知道,她想說的是,父皇又怎麼能放心立他爲太子?

宇泓墨眼眸中隱晦地閃過一抹微澤,笑道:“父皇聖心獨運,誰能猜到他的心思?再說,現在談這些爲時過早。母妃,您還是替兒臣出出主意,太后娘娘的千秋壽誕,兒臣該送些什麼才能討她歡心呢?”

知道這些話題不宜明說,柳貴妃也沒再糾纏,潛心替他合計起來……

萱暉宮。

太后纔剛坐定,皇后就忍不住道:“母后,那宇泓墨分明就是私自出宮,只是剛剛趕回來而已,還穿得不倫不類的。您當時就不該縱容他,定他個抗旨不尊的罪名纔是!”

“胡鬧,他人都已經回來了,還怎麼定罪?”太后不緊不慢地掃了她一眼,“說起來還是你沉不住氣,如果剛得了消息時按兵不動,確定後就來告訴哀家,哪裡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非要自作聰明去試探,等到沒辦法了纔想起來哀家!”

言語之中不無責怪之意,顯得很不滿。

皇后低下頭,不安地道:“臣妾不過是想着,這又不是大事,不敢驚動您老人家,擾您靜養。誰知道……”

“算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你記個教訓就好了。這次的事情的確是九殿下做得過了,鬧得哲兒栽個大跟頭,可是哀家也要問問你,哲兒這五年來一直沒有立妃,千挑萬選的,怎麼最後卻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雖然說有人設計,可蒼蠅不抱沒縫的蛋,他要不去臨江仙,不跟李家的人私下見面,又怎麼會生出這樣的事情?我看那李家的家教是在不怎麼好,你也不打聽着點?”

皇后分辯道:“並不是這樣,那李纖柔是個溫柔端莊的,這李纖雨是繼室所生,她娘不曉事,她也眼皮子淺,纔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哼,有這樣不省心的母親,就算娶過來,也是給哲兒招禍,何況,哀家聽說,那李纖柔素日裡最是懦弱沒見識,更加制不住這樣的母親。”太后不滿地道,“還好旨意沒發出去,不過連更改的餘地都沒有了。我看這樁婚事就算了,不過也不能太得罪了李閣老,這次哀家的壽宴,就命李纖柔入宮賀壽,哀家擡舉擡舉她,日後再給她賜樁好婚事,也就算了。不過,哀家怎麼聽說,你吩咐了內禁衛統領,暗暗地給壽昌伯使絆子,卡着他兒子的三等侍衛不肯給?”

皇后心中一驚,這事兒怎麼也傳到太后耳中了?“母后,是那壽昌伯太不識擡舉,故意給我們好看,居然跟哲兒搶人,定下了哲兒看重的女子,妾身氣不過,這才……”

“糊塗!那壽昌伯可是實打實軍功掙出來的爵位,比鎮國侯那些世襲下來的要有分量的多,這樣的人該拉攏纔是,怎麼能打壓呢?立刻把三等侍衛的缺給了傅世子。”太后發令道,想起華妃說的話,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你這些年行事越來越糊塗了,連華妃都比你看得深遠,這件事虧她告訴哀家,不然……。”

說着說着,又陷入了沉思。

那是太后,又是她親姑姑,皇后半句也不敢反駁,只能暗暗扯着手中的繡帕,暗暗惱恨華妃。還說是親姐妹,就知道暗地裡給她下絆子,搶着她出風頭,這次果然又是她告的狀!

“母后說的是,只是,哲兒被軟禁,已經聲勢大跌,這時候,壽昌伯卻來跟哲兒搶人,這不是根本沒把哲兒放在眼裡?連帶着也沒把臣妾這個皇后,和母后這個太后放在眼裡嗎?臣妾若是就這樣縱容了他們,以後只怕人人都敢往我們葉家臉上踩兩腳了!”

太后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這次倒沒有訓斥。

“罷了,若是哲兒真惦記着那位姑娘,也不急在一時,只是定親而已,又不是成婚,中間的變故多得是,能有很多的意外讓這樁婚事作罷,可以徐徐圖之,何必這樣明刀明槍的授人權柄?”太后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哀家的話,好說歹說也做了幾十年的皇后了,行事也該思量斟酌着些,怎麼還這樣莽莽撞撞,顧前不顧後的?鬧得哀家腦袋疼!李嬤嬤,送皇后回宮,另外再把吳才人前些天送過來的繡屏給哀家搬過來,讓哀家緩緩心神。”

太后已經發了話,皇后也只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宇泓墨的出現就像一個小插曲,隨後,裴元歌的生活又恢復了先前,只等着簡寧齋的下一次進貨,抓出內奸。倒是昨天簡寧齋的老掌櫃過來了一趟,說是魏師傅因爲那副繡圖得了上面的青眼,在華秀齋也從三等供奉師傅升爲一等,特意託老掌櫃來向她道謝。

這天,裴府的小姐們正在舒雪玉這裡說笑,忽然丫鬟來報,說壽昌伯連同夫人世子前來拜訪,老爺在前面招待壽昌伯和世子,夫人則往後院來了。

一時間,衆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裴元歌身上。

饒是裴元歌再沉靜,也難免覺得有些尷尬,低垂着頭只管喝茶,一言不發。

舒雪玉看了她一眼,笑道:“害羞什麼,是你未來婆婆,又不是未來夫婿。還不趕緊跟着我出去迎一迎?”傅君盛是壽昌伯夫人所生,把婆媳關係處好了,元歌婚後的日子纔會平順。不然,身爲婆婆,有很多辦法能夠折騰媳婦的。

衆人迎到院門口,只見壽昌伯夫人身着茄紫色繡祥雲的對襟褙子,下身着石青色八幅湘裙,帶着整套的翡翠頭面,裝飾得豪華貴重。看到裴元歌隨着舒雪玉一起迎了出來,稍微覺得滿意了點,原本繃着的點微微緩和了些,卻仍然端着架子道:“我都到蒹葭院門口了才迎出來,該迎到二門纔是敬重長輩的規矩。到底還是年紀小,吃了沒人教養的虧。不過算啦,以後好好教就是了。”

她自以爲自己很寬容大量,這話已經說得很輕了,但在場的人卻都愣住了。

裴元容只是一怔,隨即嘴角就彎了起來。她原本就覺得傅君盛溫雅好看,後來見了九殿下更是驚爲天人,對傅君盛的那份心思就淡了。但賞花宴上出了醜,估計在九殿下那裡沒戲,好在又偶遇五殿下,得了五殿下的委託,結果卻又被裴元華攪和了。誰知道,鬧到最後,五殿下竟是有心要立裴元歌爲側妃,她處處都落空,雖然裴元歌也沒能嫁給五殿下,但卻還是定下了壽昌伯府的婚事,這難免讓她有些嫉妒。

不過現在,她心裡又舒坦了,壽昌伯夫人這麼不喜歡裴元歌,將來裴元歌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舒雪玉早聽說這位壽昌伯夫人跟章芸交好,又十分難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她上來就給元歌難堪,連帶着她也跟着沒臉,忍不住道:“壽昌伯夫人教訓的是,是我這個母親的沒教好元歌,不如請壽昌伯夫人常駐裴府,也好教導教導我們這些不懂事,知道什麼是規矩?”

壽昌伯夫人當然知道裴元歌的生母是明錦,而舒雪玉更是因爲明錦被禁,原本以爲這位裴夫人應該很厭惡裴元歌這個嫡女,她上來就這樣發難,不無討好之意,想着跟舒雪玉拉近了關係,將來有這位嫡母壓着,裴元歌也不敢欺到她的頭上,沒想到舒雪玉卻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頓時愣在那裡。

這個裴夫人,連親疏遠近都分不清楚嗎?

怪不得被章芸一個妾室欺壓到頭上,原來這麼沒腦子!還說,想在人前裝賢惠大方,讓人知道她對裴元歌十分慈愛,以討好裴尚書?

裴元歌這還是第二次見這位壽昌伯夫人,第一次是在裴諸城的壽宴上,當時這位壽昌伯夫人就似乎不太喜歡。那時候只是顧着裴府的面子,沒有特別在意,但眼下這人有可能是未來的婆婆,雖然說耍手段她並不怕任何人,但如今卻不清楚這位壽昌伯夫人爲何這般不喜歡自己,或許有什麼誤會?

若是如此,還是先修補爲上。

裴元歌想着,便忍着微笑福身道:“母親對元歌十分疼愛,教導也很用心。若是元歌有失禮的地方,日後還請壽昌伯夫人多多提點,元歌必定謹遵教誨。夫人走進來也累了吧?不如入內奉茶,用些糕點?”說着,手臂微微一伸,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見裴元歌這次態度恭謹得多,壽昌伯夫人更自以爲得意。

她這次決定來裴府扮紅臉果然是對的,這不,自己一沉臉,裴元歌不就服軟了?這媳婦就是不能給好臉色,尤其是像裴元歌這樣身份又高,又是唯一的嫡女的媳婦,自己這個婆婆卻是妾室扶正。若再不拿出做婆婆的威嚴來,只怕這媳婦立刻就會踩到她頭上撒野。

於是冷哼一聲,舉步前行。

舒雪玉恨得一跺腳,若是依她平時的性子,遇到這樣夾纏不清的人,早就不理會了。偏眼前這人是元歌將來的婆婆,若是太過冷落,傷了她的顏面,讓這位壽昌伯夫人心裡添堵,在元歌嫁過去後蓄意刁難,反而對元歌更不好。於是壓下脾氣,藉着進屋的光景,不住的深呼吸着,到進屋後,終於擠出了一絲笑意。

進屋入座後,丫鬟奉上茶點,雙方各自寒暄着。

壽昌伯夫人跟章芸相熟,以前常來裴府作客,因此跟章芸的兩個女兒很熟,因此拉住了裴元華和裴元容就是一陣好誇。裴元華不想在這時候招惹舒雪玉和裴元歌,推辭幾句便不做聲,裴元容卻洋洋自得起來,貌似謙遜實則自傲地回了兩句,引來壽昌伯夫人更多的誇獎,兩下越說越親熱,倒是親如母女。

眼看着舒雪玉的臉色已經很不好,裴元巧乍着膽子開口道:“三姐姐,我聽說你那裡有很多好的花樣子,正巧我要繡幾幅絹帕,不如到你那裡借看借看?”

她的本意是想拉着裴元容走,沒想到這一說話,卻讓壽昌伯夫人注意到了她。

“呀,這不是二小姐嗎?瞧我這什麼眼神,竟沒看見!”看到裴元巧,壽昌伯夫人更是眼前一亮,上前拉着裴元巧的手,上下打量着,讚道,“二小姐真是出落得越來越好了,幾日不見,跟換了個人似的,你要借花樣子,我那裡有好些,改日讓人拿來給你。”越看越覺得滿意,遂笑着對舒雪玉道,“裴夫人莫要見怪,我實在是看着二小姐喜歡,又乖巧又文靜又孝順又明事理,還惦記着繡活。也是,女人嘛,總是要以女工烹飪爲主,那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是擺着好看,一點用處都沒有。我以前就常想,我將來的兒媳婦要是能有二小姐一半的乖巧本分就好了。”

舒雪玉手一緊,幾乎發作。

什麼叫做將來的兒媳婦能有裴元巧的一半就好了?現在壽昌伯已經訂下了元歌這個兒媳婦,現在當着元歌的面這樣說,那不是生生地打元歌的臉嗎?

裴元巧還是第一次成爲衆人的中心,又羞又窘又急,臉都紅了,道:“壽昌伯夫人謬讚了,我只是笨,繡活不好,這纔想着多學學。我們家裡的女兒,就數四妹妹刺繡最爲出色,之前爲父親賀壽的梅壽圖,就是她親手繡制的,父親喜歡得很,一直在前院的大廳掛着呢!不信,讓四妹妹拿幾樣繡活來給您瞧瞧?”

說着,不住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舒雪玉和裴元歌。

真的不是她想出風頭蓋過裴元歌,她也不知道,這位壽昌伯夫人怎麼會對她這樣看重?

“你這孩子,就是謙虛!”壽昌伯夫人不以爲意,依然道,“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謙虛溫和的性子,不想那些張揚的,事事都要鬧得滿城風雨,會一點點東西就自以爲出類拔萃,誰也比不過她。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過是當爹的疼女兒,見了什麼都覺得好。不說別的,在這繡活上,我可是一把好手,刺繡根本不要花樣子,那圖樣都在腦子裡,你說個題,我就能給你繡出來,想在繡工上糊弄我,那卻是絕不可能!”

這話針對裴元歌的意思就更明白了,裴元容幸災樂禍地看戲。

舒雪玉已經把元歌當做女兒來看待,現在聽到她被壽昌伯夫人欺辱成這個樣子,再也忍耐不住,就想給她一點顏色看看,當下咬牙笑道:“這還真是巧了,元歌也精擅刺繡,壽昌伯夫人也是個中高手,你們將來倒是能好好切磋切磋。也別將來了,壽昌伯夫人說得我心裡都癢癢了,不如你們現在就露一手給大夥瞧瞧。來人,去前廳把四小姐那副梅壽圖取來,讓壽昌伯夫人好好指點指點。”

當下便有人應聲,到前面去取那副梅壽圖。

誰知道,過了一會兒,親自送繡圖過來的,卻不是小廝,而是傅君盛。見屋內女眷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不由得臉一紅,解釋道:“前面裴伯父考校了我一番,讚我很好,又叫我到後院來說給母親知道,好讓母親也高興高興。正好伯母要取這幅繡圖,我就順便送過來了。”

他說是順便,可舒雪玉哪能不知道,他就是想來見元歌,原本因爲壽昌伯夫人而遷怒的那份心思頓時淡了許多。

偏在這時候,壽昌伯夫人卻又道:“那是自然,我的兒子能不好嗎?昨兒差事也下來了,御前三品侍衛,品級倒還是其次,要緊的是那可是保護皇上的,這份榮耀難得。再說,能夠得見天顏,我們盛兒又是這樣的人才,到時候必定步步高昇,誰能嫁給我們盛兒,那當真是三生有福。”

“母親!”傅君盛被說的面色更紅,他當然能聽出母親這番話中的炫耀之意,唯恐舒雪玉和裴元歌爲此不悅,忙道,“元歌妹妹也是心靈手巧的人,母親瞧瞧,這是元歌妹妹所繡的梅壽圖,畫中有字,字中有畫,繡圖如繪。母親您也善於刺繡,不過保證您也沒瞧過這樣的繡工繡圖!”

他想着和壽昌伯夫人是母子,更爲親近,就算謙虛兩句也不礙事,何況元歌妹妹的這幅繡圖的確很好。

可這話聽在壽昌伯夫人耳中,卻覺得這個兒子是得了媳婦忘了娘,有了兒子撐腰,裴元歌以後還不更囂張?再看到那幅繡圖,更是面色一變,卻不肯就這樣讓裴元歌得意,於是故作不屑道:“這有什麼?這種繡圖只能一面看,另一面全是亂七八糟的線頭。可是我卻懂一種繡技,叫做雙面繡,正反兩面都是精緻的圖案,半點都不見繡頭。這是江南那邊的絕技,京城這邊只怕還沒人會繡呢!”

言下之意,裴元歌也不會懂得這種繡技,根本比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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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今天八點半更,比昨天稍微早了一點,明天繼續努力,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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