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無雙 169章 陰霾籠繞
裴元舞被蒙着頭,悄無聲息地被護衛送離圍場,偶爾遇到人,也只說是犯規的宮女,觸怒了太后,所以要被押送到御司監處置,誰也沒有在意。唯獨正在跟着溫逸蘭學騎馬的裴元歌,無意中遙遙掃過那一衆人,目光微凝,認出了裴元舞的身形。
見此情形,裴元歌也大概猜出了經過。
無論從哪方面講,裴元舞都不可能跟太后相抗衡,那般肆無忌憚地背棄挑釁太后,她的下場基本也就註定了。看着那些護衛的服色,似乎是皇帝身邊的大內護衛,而且蒙着頭,悄悄地送離,看來皇帝和太后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多半會將裴元舞送回裴府,交由父親看管。無論如何,她的目的總算達到了,沒有太后的庇護,父親又跟她翻了臉,往後裴元舞大概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想到這裡,裴元歌終於鬆了口氣,繼續學騎馬。
前世的她沒有學騎馬,最主要的原因在於她恐高,因此很不喜歡騎馬時雙腳懸空,踩不到實地的感覺。但這一世不同,她捲入了太多是非,往後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漩渦,如果能學會騎馬,說不定關鍵時刻會派上用場。因此,裴元歌抑制着心中的恐慌,強迫自己跟溫逸蘭學習騎術。
等到晚間休息時,她已經能夠騎着溫順的馬小跑了,溫逸蘭連連誇獎她進展神速。
按照規矩,參加秋獵的官家女子另有營帳,但因爲張嬤嬤到來,裴元歌便來到太后的營帳。太后倒也沒瞞她,將裴元舞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說的是表面上的版本,末了搖頭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你大姐姐看似端莊溫厚,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幸虧這事沒有鬧開,不然連你也要受連累。”
太后的話在耳邊過一遍,裴元歌也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經過,暗罵裴元舞愚鈍。
明明就已經得罪了太后,居然還敢接受太后的安排做事,她以爲太后是泥捏的嗎?不過,裴元歌更清楚太后說這話的用意,是在向她示好,賣她人情,遂滿面感激地道:“這件事多虧太后娘娘代爲遮掩,保全了小女的聲譽,不然……小女真不知道要如何回報太后的恩德!”
“傻孩子,你跟哀家還需要這麼客套嗎?”太后滿意地笑道。
就在這時,營帳外忽然遙遙傳來一陣陣呼喝聲,似乎還夾雜着兵刃相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迴響着,頗爲駭人。
太后面色微動,皺眉道:“趙林,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趙林領命離去,沒多大會兒回來,面色驚慌地道:“太后娘娘,不好了,營地出現了刺客,竟然暗暗潛到了皇上的營帳,想要刺殺皇上。幸好當時新科狀元李明昊經過附近,及時察覺到不對,喝破刺客的蹤跡,引起護衛的警覺,與刺客打鬥起來,又驚動了圍場的其他護衛,將刺客團團包圍起來。剛纔傳來的打鬥聲,就是護衛和刺客爭鬥的聲音。”
太后急忙問道:“那皇上呢?有沒有出事?”
“回太后娘娘的話,奴才沒有親見,只是聽護衛說,似乎沒有大礙!”趙林稟告道。
“混賬東西,這樣嚴重的事情,不親眼看到就來稟告!”太后喝罵道,神色憂慮,當即起身道,“不行,沒親眼看到皇上無恙,哀家這心裡就是放心不下!元歌,張嬤嬤,伺候哀家更衣,哀家要到皇上的營帳看個分明才行!對了,把路太醫也叫上,以防萬一!”
匆匆更衣後,裴元歌和張嬤嬤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趕到皇帝的營帳。
營帳四周都是打鬥的痕跡,看起來當時的情形很是危急。皇帝身着天青色團龍袍,在護衛的團團保護下,正緊緊地專注着不遠處的包圍圈。圈內,四五個身着黑衣的刺客正在與大批護衛奮力廝殺,在周圍火光的映照下,鋒銳的病人閃爍着令人心寒的光澤。
不過,看起來顯然是護衛們佔了上風。
“皇上,你的手臂怎麼了?”太后一眼就看到皇帝的左右臂上包紮着厚厚的繃帶,關切地問道。
見太后趕來,皇帝有些意外,隨即目光又轉向不遠處的刺客,目光陰冷,惱怒地道:“被刺客刺了一劍,好在當時有新科狀元李明昊在,替朕擋了一檔,倒沒有大礙!”看得出來,皇帝對這次遇險極爲震怒,收斂了下,這才向太后道,“刺客還未被擒獲,這裡還有些兇險,母后您怎麼過來了?”
“聽說有刺客,哀家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聽說皇帝受傷,太后也顯得極爲震怒,喝道,“這次秋獵是誰負責守衛的?居然讓刺客混進來,刺傷了皇上,等到這次事了,定要嚴加懲治!”
就在這時,圈中的刺客忽然暴起,三人竭力,朝着西南方向奮力廝殺,護着當中一人離開。護衛們猝不及防,竟被三人撕裂了一道口氣,黑衣人雙足一點,縱身躍起,朝着遠處逃離。而那三名掩護的黑衣人爲了掩護他,也已經力戰身亡,身中數劍而死。
護衛們呼喝着,朝着刺客逃竄的方向緊追而去。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嬪妃以及重臣文聞訊趕來,見皇帝震怒的模樣,不敢多話,只在旁邊站着。
沒多大會兒,追蹤而去的護衛統領回來稟告,神色頗爲惶恐:“啓稟皇上,屬下帶人追蹤到衆人借宿的營帳那裡,那黑衣刺客三轉兩轉……就不見蹤影了!”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讓刺客逃掉,護衛統領也覺顏面無光,忙道,“不過皇上放心,屬下早已經傳令,將整個圍場包圍起來,不留絲毫出路,刺客絕不可能逃出圍場,屬下定然會將其抓獲的!”
“等你抓住了刺客再來跟朕說這些廢話!”皇帝喝道,聲音中帶着難以隱忍的震怒。
護衛統領嚇得渾身發抖,忙道:“是!是!是!”然後又有些爲難地道,“皇上,屬下以爲,那刺客很可能會躲入營帳之中避人耳目。只是,那附近不但有官家小姐們所住的營帳,還有皇室宗親,甚至后妃們所住的地方。屬下不敢輕易冒犯,所以特來請旨,不知道……”
就在這時候,一個紅衣女子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胡亂向皇上和太后行了個禮,就哭訴起來:“太后娘娘,皇上,就是這個護衛統領,居然帶着一幫臭男人,將要進我的營帳!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他們這樣私闖成何體統?還說什麼搜查刺客!難道我的營帳裡還會藏了刺客不成?這分明是因爲姑姑被廢,這些小人就狗眼看人低,來欺負我。太后娘娘,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再怎麼說,我也是章國公的孫女,怎麼能讓人這樣羞辱!”
卻是久違的葉問卿。
看着哭訴的葉問卿,再看看苦着臉的護衛統領,裴元歌恍然。這護衛統領沒追到刺客,回來稟告肯定會被皇帝責罵,按理說不會這麼短時間就回來稟告捱罵,卻偏偏還要回來請旨。想必是搜查刺客的過程中,遇到葉問卿這位刁蠻小姐,狠狠地吃了排頭,實在頂不住這纔回來請旨吧!
“問卿你這不是胡鬧嗎?”太后面色一沉,喝道,“現在營地出了刺客,皇上受傷,自然要追查清楚,搜查你的營帳又怎麼了?再說,營地裡有這麼個危險人物,誰也不能夠安心,你們這些千金小姐,也保不定會遇到危險!這種事情,你還耍什麼大小姐脾氣?還不給哀家退到一邊去!”
心中越發不滿,這個葉問卿,真是一點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
葉問卿告狀不成犯被訓,恨恨地咬着牙,不甘心地退到一邊去,嘴裡猶自喃喃不休。
皇帝早就勃然大怒,喝道:“王敬賢,給朕搜,不管誰的營帳,統統都要搜查,一定要抓住這個刺客,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朕的旨意,若是讓刺客逃了,你就提頭來見!”離前次荊國刺客的事件不久,居然又遇刺,尤其這次自己還受了傷,皇帝的心情之憤怒,已經難以掩飾,盡顯於色。
得了皇帝的旨意,王敬賢頓時有了底氣,立刻領旨前去搜查。
捲入宮廷是非這麼久,裴元歌已經形成了一種下意識,遇事難免就往陰謀上想,不知道這刺客是什麼人派來的,爲什麼要刺殺皇帝,究竟有什麼圖謀。正思索之時,忽然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心猛地一沉,環視四周,心中忽然籠罩上了一層陰霾。皇帝遇刺,妃嬪重臣都聞訊趕來,可是,現在連宇泓哲和宇泓瀚都在場,華妃陳妃和吳才人錢才人都到了,居然不見柳貴妃!
按理說,遇到這種事,無論如何也要做足文章,努力表現自己對皇帝的關心,柳貴妃這樣謹慎縝密的人,怎麼會不明白這點?而且,刺客事件鬧得這麼大,柳貴妃不可能沒得到消息,爲什麼卻沒有趕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絆住了她?會不會跟剛纔的刺客事件有關?
還有,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露面的宇泓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