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大步跨出福寧宮,南子衿想要發笑卻笑不出聲,這個女子威脅到的,是她們二人的性命,可是他卻怕自己觸碰到那女子一分半毫。
他對自己冷峻無情,卻又處處維護着另一個女人……
“福寧,去把那蕭宛如給我殺了,無論你用什麼方法,我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女人了!”南子衿有些發狠的說道。
福寧從屏風後面出來,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底,心下一片蒼涼:“即便你這麼做了,那個男人又會回到你的身旁嗎?”
南子衿一愣,她沒有想到,平日裡沉默寡言的福寧竟然會這麼對她說話,可是錯愕只是維持了幾秒,她便目光冰冷道:“讓你做你就做,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再看到那個女人,你懂不懂!”只要那個女人消失了,那麼南希影便會清醒過來,不會對她執迷下去,早晚會發現他的身邊從始至終都是自己陪伴在她左右。
福寧低着頭,繼而面無表情道:“屬下遵命。”
既然她想要的,那麼自己幫她完成便是,至於其他,他已經顧不得了。
初一的天氣晴朗得不得了,老夫人孟氏難得心情大好。一衆人等爲了配合老夫人的雅興,便隨同老夫人移步到花園裡賞花喝茶。
看着方月琴越來越大的肚子,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合不攏嘴。
“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金嬤嬤,把吉祥如意拿過來,送給月琴安神養胎之用。”老夫人一開口,立刻引來方姨娘怨恨的目光投向方月琴。
明明只是讓她過來幫襯自己,沒有想到自從有了孩子之後恃寵而驕,不但沒能幫上忙,還把府中那僅剩的寵愛全都剝奪去了,讓她們母女做主了冷板凳。
前面有大夫人寧暮然和那愛出風頭的蕭宛如,後又有這個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白眼狼,讓老夫人寵得上天了。想到這裡,方姨娘心裡便氣不過。
看她臉色不太好,老夫人心中自然是明白,即刻準備了一些壓歲紅包:“這紅包是你們兩姐妹的,另外這個,便是給凝然的,馬上就要出嫁了,日後就要成爲別人家裡的人了,可沒這機會再拿着壓歲錢了。”
聽到這裡,蕭凝然不禁想冷笑,想要趕她出府?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她擡了擡頭,看到老夫人正看着她,那眸光了,既沒有不捨,也沒有多餘的愛護之心,這讓她更加肯定了之前所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多謝老夫人。”蕭凝然淡淡說道,嘴角並無半點笑意。
三個姐妹當中,也只有蕭宛如尊稱她爲祖母,她們這蔗出的孫女,也只有跟隨大家的叫法稱呼一聲老夫人,這尊卑明眼人一看便知。雖然這老夫人一向自詡公正,不對着府上的人偏頗,可是顯然,在對待蕭宛如這個嫡出孫女,要比起她們庶出的好得多,現如今又多了個方月琴,對她更是好得不得了,這叫做事不偏頗麼?
名義上說是自己要出嫁了,可她對自己並無過多的留念,也未曾因此對她更好,這樣的態度還不夠明顯表明她對自己的不在意麼?
既
然不受寵,那就將那些原本屬於她們母女的東西,都奪回來好了。想到這裡,蕭凝然眸光帶恨一般看這這在座的人兒。
聽到老夫人這麼說,蕭可人有些傷感,她喏喏不敢出聲,想到自己即將爲妹妹代嫁,心下更多的便是不安與憂愁。
不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老夫人得知了,會如何設想,那陳家人,會如何看待她,還有那陳皓軒……
正在這時,大夫人寧暮然摘下自己頭髮上的的金步搖,交予方月琴:“這金步搖跟隨了我多年了,是當年入府的時候老爺送的,如今,將它賜予你吧,你還年輕,願你與老爺能夠和和睦睦,生個健康的孩子,這便是整個蕭家的願望了。”
那步搖是大夫人日日佩戴的飾品,如今拿出來,顯然誠意十足,老夫人甚是滿意大夫人寧暮然的舉動,她作爲正房,如今能夠帶頭,日後由她照拂着,那麼她也就能夠安心了。
“多謝大夫人。”方月琴很是靦腆的一笑,接過大夫人的金步搖,交予身後的紫月與白靈。
見狀,方姨娘很是不屑的說道:“姐姐可真是出手大方呢,一個步搖而已,怎麼能夠與老夫人那吉祥如意相提並論,要麼就不要拿出手,要麼就拿出點兒像樣的東西,我們方家的人又不是乞丐,豈是你這般隨意打發的?”
她諷刺的語氣,讓大夫人寧暮然面色一僵,看她這般,方姨娘更加得意:“怎麼,被我說中了心事吧?明明心裡不爽有人來分奪老爺的寵愛關懷,還故作大方,以爲將老爺送你的金步搖給了月琴,就能夠顯示你的大度麼?呵呵……”
大夫人氣得瑟瑟發抖,面容忽青忽白,看着方姨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確,她是看不慣府中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年輕貌美,並且分奪了老爺的注意力,畢竟這麼多年來,府中的人就她與這方姨娘,當初讓方姨娘進府的時候老爺就曾說過不再另娶她人,所以請她原諒,可是事到如今,卻多出來這麼一個女子,還帶有身孕,成爲蕭家的希望,她心裡能夠好過那纔怪。
可木已成舟,即便再不喜歡,也要接受事實,畢竟她與方姨娘都沒有爲蕭家誕下一個男丁來繼承香火,眼見這方月琴有了身孕,或許這蕭家能夠迎來一個男丁。
可再怎麼樣,她也沒有想過這麼羞辱方月琴,大不了眼不見爲淨,不想看到她的存在。
蕭宛如目光相似燃燒着的冰火,眼見這方姨娘氣焰越盛,心裡就更冷了幾分,竟然欺負到了她母親的頭上。
“哦?那這麼說,以方姨娘對自己侄女兒的關係,一定是厚禮相待咯?不知方姨娘又會給自己侄女兒,送些什麼,纔不算是打發叫花子呢。”說着,蕭宛如突然捂着嘴,繼而蹙眉道:“瞧我這嘴,真是失言了,如今她已經跟方姨娘你平起平坐,以姐妹相稱,而我也應該叫她一聲姨娘了。”
蕭宛如雖話中玩笑諷刺意味頗多,可目光卻透出一股陰冷煞氣,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方姨娘介意的正是這一點,然而現如今被蕭宛如一語點破,自然是有些難堪,她緊抿着嘴,一言
不發,可身子卻是抑制不住的在發抖。
因爲自己的無用,所以讓自己的侄女兒過來爭寵,現如今自己的地位都要被比下去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這樣都不夠難堪嗎?
可她能夠有什麼辦法,畢竟這肚子不爭氣,一連兩個,都是女兒,再後來就沒有懷上了,只能夠認命,可這月琴一過來,肚子便有了,指不定就是男丁,日後恐怕自己很難再控制她了,她的地位也很快要在這府中躍升一等,超越自己。日後,還有得她難堪了……
半晌,方姨娘怒極反笑,她目光挑釁的看着大夫人寧暮然:“她跟我平起平坐那又如何,至少她方月琴也是我們方家的人。”心裡不痛快的,何止自己一個人孤枕難眠?自己來了蕭家這麼多年,這大夫人何曾不是看不慣她,可依舊走過這麼多年了,現如今又來了一個方家中人,這勢頭更勁,恐怕她這些時日日日難以入眠吧。
“方家的人?恐怕姨娘你嘴裡這麼說說,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吧,畢竟她風頭正盛,你呆在府裡這麼多年,都未曾有過這般待遇,心裡頭有鬱結,也是難免的,不過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了,所以姨娘你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
“你……”方姨娘顯然有些怒不可揭,正在這時,看着她們爭吵不休的老夫人孟氏有些不悅的怒喝起來:“夠了!你們都給我閉嘴!”
說着,老夫人心緒都有些不穩起來,原本身子就不大好,這下子氣着了,更是頭暈目眩起來。金嬤嬤見勢頭不對,立馬上前扶住了老夫人:“老夫人,奴婢扶您去歇息,可別再氣壞了身子啊……”
這原本就是初一的好日子,再加上府上很快就有添丁之喜,初三又是府上小姐出嫁,這一連串的都是喜事,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病倒了纔好。
金嬤嬤連忙吩咐下人去請大夫過來,又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這大夫人和方姨娘兩房人,其實兩房一直處的不好也是有的,只不過沒有想到越演越烈,就連性格溫和的大小姐蕭宛如都與方姨娘槓上了,看樣子,府中的戰爭恐怕一時半會兒都消停不了了。
看着老夫人被氣倒了,方姨娘很是怪異的表情,繼而指着蕭宛如:“別以爲有老夫人撐腰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在衆人面前裝得那麼僞善,現如今暴露出你的本性了吧,一個女兒家,還未曾嫁人就這麼牙尖嘴利,難怪入了宮就惹怒太后,不知你的母親是怎麼教導你的!”
方姨娘本想要當着老夫人的面來跟蕭宛如爭執一番,讓她老人家看看這孫女是否太過於爭強好勝又牙尖嘴利的模樣,只可惜纔剛剛開場,她那把老骨頭就支撐不住倒下了。
聽了這話,蕭宛如嗤笑一聲,道:“我的母親如何教導我,都與你無關,畢竟你也只是一個姨娘,還輪不到你代我母親管教我的份兒,只不過,若是方姨娘進了宮,恐怕這番潑婦的氣勢,早就讓太后將你拖出午門問斬了吧?我被太后責罰,也要拜你那好女兒所賜,她推皇子入水那件事,太后還耿耿於懷呢,若是知道真兇,恐怕比對我更甚千百倍的還給妹妹吧?”
(本章完)